Chapter 3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每次都一同上下學，男孩給女孩送各種小零食禮物，明顯的保護，女孩拒絕幫最好的女朋友送情書，加上徐染的事情以後艾艾對示好男生的避讓態度，再聲明是兄妹，那樣青春年少感情最初萌動的年紀里，怎麼會沒有八卦。
好在多數並非惡意。
“阿言，你家妹妹來找你了。”
“阿言，又是給妹妹買的水果啊。”
“阿言，這麼寵着可是會成為妻管嚴的。”
“阿言，又有小子去討你家那位的歡心了。這個可學聰明了，送了嚴歌苓全套的書，說要做文學交流。”
“艾艾，你家哥哥又來找你去吃午飯了。”
“艾艾，最近我們都沒零食吃了。”
“艾艾，你們要小心老班啊。”
“艾艾，不要這麼乖巧吧，適當的和其他異性接觸，有利於增進你和趙梓言的感情的。”
“……”
艾艾解釋過，除了幾個很要好的朋友，沒人會相信，她想，是你們斷了自己的希望可不怪我。正好也拿趙梓言當擋箭牌，雖然總會有那麼幾個大無畏的穿牌而過，結果總是不變。
趙梓言嘛，對這一切，只能說，甚得他心。
卻不得老班的心。
趙梓言高二，艾艾高一那年，被各種流言包圍兩年毫無反應關係一直親密是高中部學生公認的模範夫妻的他們，被請進了辦公室。
艾艾覺得這陣仗實在不算大，不過氣氛是真的嚴肅：兩人的班主任做在桌旁，面上是擔憂，賦以重任卻不被領情卻又懷着幾分希望的莊重神情，他們都知道這兩個孩子看似乖巧，實際上很是倔強，尤其是趙梓言，看起來溫溫和和的，在一些事情上從來不會退讓。
艾艾也不緊張，一來她實在是坦然的問心無愧，無愧到趙梓言想喟然長嘆，二來是第一次被老師因為“早戀”的問題叫，她知道主要是因為趙梓言要升高三，怕影響他，更知道老師絕對不會來硬的，就存了幾分好奇，期待老師有些什麼驚人的言語。
趙梓言，若是與其他人遇到這種事情，他是來都不會來，可是，是艾艾，老師幫忙“提醒”一下也是好的。
“梓言，艾艾，老師知道你們的關係很好……”
“噗嗤”還真是不能對她們抱有期望。
“……”
看老師的面色明顯不好，艾艾帶着收不回的微笑盡量真誠有禮貌的說：“老師，我和梓言從小一起長大，是絕對的哥哥和妹妹關係。”
看老師疑惑的表情，又補充：“梓言這麼厲害，一般的女孩子怎麼入得了他的眼，我還不喜歡早戀，所以對於同學們的言論沒有理會，剛好免去一些麻煩。我以人格擔保我們的純潔友誼。”說著還做出個發誓的動作，認真又可愛。
老師臉上立刻陰轉晴空萬里，趙梓言卻顯得有些陰沉了。留下一句“就是她說的這樣。”拉着艾艾就出去了。
心思細膩的班主任們若有所思，卻也知道這事，不好再干涉。
“梓言，你不開心？”
“你不喜歡我解釋啊，那不是免得麻煩嗎。聽她們嘮叨，沒有新意，還不如去吃飯呢。”
“我真是哥哥？”
“難不成你想當弟弟？”
“……”
知道趙梓言可以不是哥哥，卻是在趙梓言高三，距高考還有三個月的時候。
艾艾雖小時候調皮欺負人，但真的與人衝突，卻是不曾有過的。
十幾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被人找麻煩，還是被女生找麻煩，竟然不是因為自己本身，這讓看着地上混亂狼狽狼藉的書本桌椅的艾艾十分遺憾，無語，也真的帶了生氣。
把東西收拾好，看着貼在桌上的紙條，她找人把紙條拿給趙梓言，自己則先去了小樹林。
找麻煩的是高三的女生，艾艾見過她幾次，長得不錯，只是現在看着她的眼神，呃，這麼小年紀，怎麼會讓人想起哀怨呢。
她知道這個女生喜歡趙梓言，只是喜歡他的人多了去了，她不會多想，又是如此青春張揚恣意美好的年紀，生活圈子一向簡單的艾艾想不到真會有這樣挑釁、愚蠢的行為發生在自己身上。
“只是長得漂亮而已嘛，成天只知道讓梓言照顧，他怎麼會看上你。”
打量半天，就冒出句這個？不過貌似還是言情小說里惡毒女配上門挑釁的經典橋段。
“雖然說人不可貌相，可好看的臉怎麼也可以加分吧。而且，不是有句話叫做，相由心生嗎，我這麼漂亮甜美可愛，肯定是因為心靈美啊。倒不像這位學姐，嫉妒心重的，本就一般的相貌，也……”
她不喜歡這樣諷刺貶低人的，只是，這人，實在沒禮貌，而且，她最近比較討厭別人說她花瓶，花瓶，花瓶，花瓶你妹啊！不看每年的三好學生、獎學金都給誰了。
那女生沒想到她會如此的，非花瓶——至少在語言上是這樣，準備好的數落示威的說辭也被打亂，竟一時失了言語。
她有高考的壓力，求而不得的抑鬱，趙梓言卻依舊對艾艾那麼好，事情再多，課業再重，艾艾的事情卻始終不耽誤。她嫉妒難耐，才會翻了艾艾的桌椅，又約了這次見面，不知發泄的到底是什麼，只是這已是極限，再過分的事，她有心，卻是無力。
也不會有人讓她有力。
還沒組織好言語，就見趙梓言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白色的襯衫，藍色的牛仔，永遠乾淨的鞋子，明明是最簡單的搭配，她喜歡那麼久的男孩，穿着卻只顯得說不出的好看。
地上葉子不多，樹上嫩芽初長，許是見到艾艾沒事，趙梓言的步子放緩，卻依舊帶了平日裏未見的急迫，就那樣經過樹蔭，穿過陽光，這是他第一次向她的方向走來，卻不是向著她。
她的大腦獃滯了一會兒，清醒過來，那人已拉着女孩的腕離開，連一句話都不對她說，哦，不是，說了一句，“你不會有下一次機會，不要白費心思。”她覺得，自己的心思，真的該結束了。
趙梓言心裏是生氣的，一方面氣自己給她帶來麻煩，另一方面氣她胡鬧，知道有危險還跟着出來，又安慰她還記得去找人叫自己。只是，這事情，總是要教育她一番的。
“胡鬧夠了？”
艾艾聽出他聲音里的怒氣，只能討好的說：“這不是想見識一下你的魅力嗎？”
“見識一下我的魅力可以把**害成什麼樣子？”
“我是想長長見識嘛，再說，不是找人去叫你了嘛。”
“萬一我不在教室怎麼辦？”
“總會找到你的啊。”
“找不到呢？”
“梓言，你要相信我對你的了解程度和判斷力。”
趙梓言的沉默太短，艾艾沒有察覺到。
“可是，你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的，我以後會有自己的，戀人妻子，她才是我要一直陪着護着的人。”
“也對啊，梓言還可以是戀人啊，真可惜不能是我的戀人。”
趙梓言聽得出艾艾語氣里的恍然，和些微的失落和沉悶。
“為什麼不能是你的戀人？”
“啊？肯定不能是啊”
“真是笨，沒人教你不要總用固有的眼光看待事物嗎？你什麼時候這麼呆板了？”
“梓言，這個問題，你見過哪家的妹妹喜歡哥哥的，我們已經從青梅竹馬發展成青梅青梅了，你要知道，兩小無猜的不一定是情侶啊。”
趙梓言不說話，只聽着她難以察覺的幾分猶豫困惑和鬱悶可惜，覺得革命又邁出了成功的一小步。
第二天上學時艾艾一如既往的低語訴說，期待對睡到自然醒的嚮往，祝賀他馬上要脫離苦海奔向大學的天堂，聽她慵懶的聲音，他低低的應着，想着昨天的對話，也不急，種子已經埋下，即使是在地下生長，有他這麼好的園藝師，怎麼會擔心結不出最美的花果？
“你想報考哪個學校？。”
“嗯？”
心裏雖疑惑是他高考，為什麼要討論她的志願，實在是困，也不多探究，只順着他的思路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