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過年無非依舊那套，唯一不同是趙媽媽包的紅包格外大，順帶把家傳的玉鐲，——艾艾自小見過被告訴那是給未來兒媳的玉鐲給了艾艾並堅持要艾艾一直戴着。看媽媽忙碌做各種吃食，奶奶年紀大了也忙這忙那，小時候盼着春節壓歲錢看煙花，後來逐漸覺得沒有意思，跟着奶奶昏昏沉沉守夜，一家人坐在客廳里，長輩看春晚，她捧着電腦找電視劇，有時候把趙梓言拉過來耍。
有歌唱“越長大越孤單”，艾艾不覺孤單，只是越大越覺老也越不服老，小時候覺得女孩子過了十八歲就算老，後來越來越接近十八歲直到過了十八歲想着二十多歲才是女孩子最美的年華（她不太用“女人”這個詞，顯得成熟，社會），還沒過二十歲又漸漸覺得時間只是計數人體老化劃分歷史的工具，沒有太大意義，心態才最重要，自己也知道這不全是看開，而是躲老。直到跟梓言說起這事，梓言說：“我們就這樣自然優雅長大再老去有什麼不好？艾艾，不願失去才有害怕才會躲避，可是你看，比我們小的終將經歷我們，比我們老的我們將去經歷，沒有什麼值得羨慕。而且，我們在一同變化，你的路上，朋友親朋始終一起，你在變化成長或許過程有些痛苦，逐漸帶些以前自己不喜歡的性子，可是有什麼呢，這是必經的階段，這是我們一同走過的階段，所以，你說，艾艾，你有什麼害怕不安的？”這話的作用真是傳說中的醍醐灌頂茅塞頓開，而趙梓言最後加的那句“你有什麼可害怕的？我總是在你身邊”更是讓人感動，不知怎麼還有些傷感。
三月份開學寢室又有新聞，兩條，很重大：一、佳樂新添了個男朋友，在東北工作，這學期開學車站等車時認識，交談有好感，迅速交換聯繫方式，十幾個小時的旅程中通過信號時強時弱的qq確定關係，新任男友送的比佳樂還大的熊在艾艾到學校之前已出現在她們寢室。二、婷婷跟何俊在假期里，或者放假之前就開始的一段時間裏，關係很有些進步，不到男女朋友，不過何俊關注她們再不是因為佳樂，婷婷對渣男友的傷心也淡化隱約消失，對何俊也是關係友好十分和諧。
聽易茗說這些的時候艾艾只覺得果然新年新氣象啊。
“看樣子今年該我們寢室走桃花運啊，我知道城東有個很古老歷史悠久的月老廟，我們去祭拜一下吧。”
“丫丫個熊的，老娘還沒脫單呢！”
呃……
這是因思春不遇桃花而憤怒還是因不是大多數而憤怒呢？
“丫丫個熊是你什麼時候發明的感嘆詞啊？”
“艾艾！你到底有沒有抓重點？”
“呵呵……”
“可是易茗，你看佳樂那滿面桃花的嘚瑟樣，還有婷婷的恢復中狀態，我表示對她們的前途有些不確定和擔憂。”
“只能看着。”
晚上打電話跟趙梓言說起這事。
“理論上我是不反對異地戀的……”
“實際上也是這樣。”
“啊？”
反應過來，“哦。”
“可是認識幾個小時，之後交流全部網絡，佳樂本身是南方人，那個人卻是土生土長北方人，還在東北工作，還有，工作的人和學生，這是社會現實跟象牙塔的差距，克服得了嗎？”
“婷婷倒是沒什麼，看何俊也是老實人，這次有我們審查不怕她受欺負，不過萬一婷婷只是傷心想有依靠呢？”
“唉，梓言……”
“艾艾。”
“嗯？”
“你什麼時候這麼嘮叨憂愁了？”
“我這是……”
“即便是家人之間，感情的事也不能多加干涉，各人都有其各自的經歷喜怒哀樂，她們歡喜你開心，她們不開心，讓她們知道有你陪着，這是極限。你再覺擔心，她們不試，不會安心，何況現在你一點都不知道將來的走向。”
“哦……”
還是擔心。
“即便感情上你也不是怕挫折的人，怎麼到朋友身上反而這麼擔心？”
“也對啊……”
終於想通。
“哎梓言我跟你說那渣男的最新動向啊……”
……
不是說女生比較感性對待感情更加成熟理智嗎？到他這裏要不要相反這麼徹底？而且怎麼總是喜歡八卦其他人的，感情事呢？
於是這天的情侶電話以趙梓言一句“艾艾，最近天有些冷我想圍圍巾了，自己織的那種，要黑白相間的那種”結束。結束之後艾艾收到署名“梓言”的一條短訊，上面說希望一周之內見到圍巾並且不願到時候看見女朋友有黑眼圈。
艾艾只能哀嚎，明明知道她的手除了寫東西，是最笨的！
趙梓言這邊則在思考讓艾艾學做飯的利弊，不到一分鐘的出結論是好處多多，壞處一個——他心疼，於是被一票否決。然後開始思考這個社會現實和象牙塔的問題，不到半分鐘覺得這實在不是什麼問題——不管艾艾處在哪裏都有他，代溝這問題是絕對不存在並且不被允許存在的。想完這些趙梓言同學心情十分歡愉，世界十分美好，找來胡侃幾人討論導師佈置的課題。
這天艾艾在學校做志願者活動，是幫忙整理過往期刊，聽到身後有人叫大嫂。第一聲，以為是叫別人不理會，第二聲，覺得聲音耳熟笑自己幻聽不理會，第三聲，記起自己的確聽過這聲音，轉身，呵，周圍人都看那人，看自己，真是遲鈍。
“杜曼！你怎麼來我們學校了？”
“呵呵，大嫂好！”
還鞠躬。幸好是在草坪上，不然又得引人注目一次。
“你是來這邊玩還是看同學？”
原來在大嫂心中我是如此不務正業。
“我是來你們學校交流學習的。”
原來兩所學校之間還有交換學生這種事情，不過，梓言怎麼沒來呢？
“梓言是看不上我們學校計算機專業嗎？”
……您要不要這麼直接？言老大看不上所以才讓我來？這是羞辱還是打擊？
“還是你們學校很自信梓言不用來這裏提高？”
好吧，您真相了……
自此以後經杜曼的傳說艾艾在趙梓言的一眾朋友中確立了說話十分坦率很有重點性格直接的形象，當然以上是在趙大人淫威之下的官方說法。
自此以後一個學期四個多月的時間裏b大時時可看到一清秀小生（易茗稱之為小白臉）跟在他們兩度榮登“b大風雲人物榜”榜首的校花身後保航護駕，以一兩天一次的頻率出現在校花宿舍樓下送各種健康零食，檔掉一切桃花。眾人都以為之前跟校花在籃球場約會的神秘美男子因太神終究離開校花，而這清秀小生則因為不懈的的努力無限的誠意終於俘獲芳心。
有人欣慰有人可惜。
知道再過五一見那好看男子出來為艾艾解圍，眾人才明白，之前那個，連護花使者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個護衛。
話說那天絕對的風和日麗，是五一的前一天，孩子們沒課的走人了，有課的請假或逃課也準備走了，校園到處都是拉行李箱的聲音，隨處可見是提着包裹匆匆趕路的人群。
艾艾沒課，在學校安心待着，梓言明天過來找她，長假人多，他們也不出去玩，在這邊待幾天，逛逛街坐坐咖啡廳泡泡圖書館，就很好，只要是對的人什麼地點都好。
在商業街買小吃，等的時候惹來找事的人，重點是還是找錯人的人。
“你就是什麼婷？”
？什麼ting？找麻煩的，婷婷？
沉默，默認。
“到不想他們說的那麼難看嘛。”
還算誠實，不過，婷婷難看？你確定我們指的是一個婷婷？
“我跟你說，何俊對你只是玩玩而已，之前追什麼沈佳樂也是一時好奇而已。我告訴你，我跟俊哥哥可是從小定親了的。”
還是娃娃親啊，可這年頭結婚都能隨時離，您仰仗着什麼這麼理直氣壯呢？不過現在才行動，所以這不是本校的人吧。得到消息有點晚啊，婷婷跟何俊應該到了青城山了吧。
“喂！你幹嘛不說話？”
周圍人越聚越多，雖有的也知道艾艾是傳說中校花，不過還真不清楚她的名字。這時見到這事還真以為她叫婷婷。對那女生開始指指點點。老闆娘最直接爽快，“我說你這臭丫頭打哪兒冒出來的，不是b大的吧？阿姨我在這做了十幾年，凡事這裏的學生雖然叫不上名字，可面相總是記得到的，你很面生啊。”
眾人恍然。正義感、學校自尊心瞬間爆發呈滿血狀態，打算為艾艾出頭。
被一好看聲音搶先。
“幸好我早來一天，你怎麼總遇到這種事？”
瞬間反應，人群也不禁讓開通道回頭看那人，聽聲音就可知其不俗相貌的人。
有人想原來這就是何俊，也不怪那女孩子特地過來挑釁，有些人想名花果然配名草，有些對上次籃球場事件有了解的人想原來人家一直關係穩定啊。
拉過女友，看她一眼見她吐舌低頭，又看那特地來挑事還悲催的找錯人的女孩，此刻已有些呆愣，“這位小姐，現在，你還以為，她是跟何俊在一起的人嗎？”
這話還夠委婉。
說完不看眾人反應，拿過老闆娘遞過來的關東煮，拉着女友離開。
怎麼每次有事都有梓言呢？真是傳說中的緣分，難得見的良緣啊。
“不是明天才過來嗎？”
“事情做完了就今天過來。”
看他手中只一小包，真是輕裝簡從。
“沒帶些衣服過來嗎？難不成是要回家？”
“嗯，不是說要陪你逛街嗎，順便給我買衣服。”
“……”
艾艾第一反應：我是女生好不好，第二反應：好吧，您是少爺，最終反應：抱大腿，“梓言，原來你這麼有錢了？這讓我很是欣喜和愧疚呀！”
趙梓言：“杜曼去哪了？”
“不知道，昨天見面說是出去玩了，還說要報仇什麼的，不過我看是找易茗去了，前幾天他們好像鬧彆扭了。不過也沒聽說在一起了，真是好奇糾結啊。”
那是別人的故事了。
“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好啊，把關東煮給我吧，我知道你不吃的。”
“剛才手滑，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