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姨娘們各懷心機
章節名:第六十九章:姨娘們各懷心機
舒桃這時才趕到,舒桃討好而諂媚地走到舒青跟前,甜甜地叫了一聲青姐姐。舒青現在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看到舒桃就不由得想起三夫人,想起三夫人給她和娘親下的絆子,心裏就來氣。但舒青一直記住大夫人告誡她的話,舒桃就是她們用來陷害別人的武器,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把她推開。因此,舒青只是淡淡地對舒桃點了個頭,算是回應。
舒桃得到舒青的點頭后,欣喜不已,她連忙上前攙扶過舒青的手臂,舒青嫌棄,抽回自己的手。舒桃也不再勉強,只是跟在舒青的後面。
一路上,舒婉走在最前面,而且一點也不累的樣子,這和她平日裏用藥膳好生調理身體是分不開的。
舒青走在中間,舒桃走在最末。
舒青不喜舒婉太過鋒芒,她明明是三人中最小的,也是身份最上不了檯面的,可是她卻走在最前面,簡直是不把她這個嫡姐放在眼裏。
舒桃看到舒青為這事不開心,彷彿找到了知己,加快了步子走到舒青身旁,指着舒婉的背影嚷嚷:“舒婉你好大的膽子,青姐姐身為嫡姐,都沒有走前面,你這個庶妹卻走在前面。你把我們舒府的禮儀置身何處?你把青姐姐的臉面放在何處?”
舒婉沒有想到舒桃這個丫頭還是這麼在意走路的順序,是啊,身為庶出,做什麼都得低調,行怕得罪人,走怕礙人眼。
舒婉停住腳步,回頭看看正緊張地思考如何應付丞相大人的舒青,“青姐姐的顏面不是在這些地方能夠體現的。丞相大人正等着我們,我們能不快點嗎?如果青姐姐能在丞相大人面前,挽回爹爹的顏面,那才真的是有顏面呢。”
“你!”舒青氣得面色慘白,她最怕面對的就是丞相大人,上一次丞相大人來,她舒青就沒少吃苦,這一次,還是朱羽的爹帶着丞相大人來的,她的日子會好過嗎?
舒青不知道,只覺得舒婉站在這裏好礙眼。
“誰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婉兒妹妹,你現在這麼囂張,是不是太早了?”舒青伸出右手食指,想要點舒婉的胸口。然而舒婉卻轉過身,往前走了一步,舒青的手落了空。
舒婉的聲音幽幽傳來,不帶任何感情,“我們還是快點走吧。”
舒婉領着舒青回到廳堂時,舒昊天正跪在丞相大人的跟前。
舒青一看到這場面,頓時愣住了。舒昊天是何等要顏面的人?今日竟然會跪在丞相大人的跟前,一副後悔不已又狼狽不堪的模樣。
其他的舒府人也都跪在廳堂里,不少膽小的姨娘夫人失聲哭泣起來,只是有丞相大人在,不敢發出太大聲音。
舒昊天見舒青進來了,趕緊沖舒青招手,讓舒青過來,舒青不敢懈怠,趕緊走了過去,跪在舒昊天身旁。
“民女舒青參見丞相大人。”舒青向丞相大人行禮。
舒婉和舒桃則在行禮之後,也按着舒昊天的意思跪在了廳堂里。
丞相大人冷眼看了一眼舒青,的確是個傾國傾城的美貌女子啊,芳齡正適合和自己的三兒子配成一對,只可惜,這樣好的一個女子,卻被朱羽那個小子給佔了先。
舒昊天見舒青茫然無措,趕緊暗示舒青對丞相大人做出交代。
舒青的眼淚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丞相大人,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朱羽公子根本沒有來過我們府上,我們也不知道朱羽公子到底在哪裏。可是,就有一些居心叵測之人,竟然去跟朱羽公子的爹,說朱羽公子是到了我們舒府。”
朱羽的爹,那位太僕寺少卿氣得渾身戰慄,“你!你!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你以為發生過的事,是你幾句話能隨意推翻的嗎?我們家羽兒就是來了你們舒府,直到現在,我都沒有看到羽兒,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人,為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竟然謀害我們家羽兒。”
朱羽的爹說著,跪倒在丞相大人跟前,拉着丞相大人的衣擺,“丞相大人,您可得為我們家羽兒做主啊,他那麼無辜,卻遭到這群商賈之人的陷害。這些從商的人,眼睛裏只有利益兩字,只有錢財這種東西,他們根本不懂禮義廉恥,也不在乎這些。丞相大人,我們璃國,可不能讓這些人為非作歹。”
丞相大人走到舒青面前,讓舒青抬起頭來。舒青畏怯地抬起頭,看着丞相大人那雙犀利而深邃的眼睛。舒青感覺自己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彷彿自己心中的小九九在丞相大人面前無所遁形。
“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真相,否則,殺無赦!”丞相大人的威嚴,徹底壓垮了舒青。舒青癱軟在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舒昊天不能讓舒青說出真相,他趕緊爬了過來,“丞相大人,我們真的不知道朱公子來過我們舒府,如果知道的話,我們一定好好待他。我們舒家雖然是商賈之家,可是帝都的人都知道我們舒府的待客之道,從沒有人來我們舒府做客,還被我們舒府不好生招待的。”
“是嗎?”丞相大人這句話是在問舒青,那雙眼睛也依然落在舒青的臉上。
舒青遲疑了下,點頭,“是的,丞相大人,我們舒府的人沒有那個膽子敢對朝廷命官做出什麼事情來。”
這時,一個人影從門外走了進來。熟悉的腳步,熟悉的氣息,舒青欣喜,是七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比以前更有英姿了,行走起來,腳下生風。
“他算什麼朝廷命官?不過是一個養馬的罷了,說白了就是照顧畜生的。”七皇子的話讓朱羽的爹面色難看,但七皇子的身份擺在那兒,就是他要殺了自己,朱羽的爹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所以,朱羽的爹雞啄米似的點頭。
舒婉看到七皇子時,眉宇微微蹙了一下,沒想到這個七皇子對舒青的用情竟然有如此之深,她還以為七皇子對舒青只是走馬觀花,游賞玩耍一番而已。
看來,是自己低估了。
舒青看到七皇子,如同溺水的人看到了救命稻草,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再說。
“七皇子殿下,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不知是哪些居心叵測的人在捏造事實,讓丞相大人誤以為我們對朱公子做出了不利的事情。七皇子殿下,我們舒府的人哪有那個膽子啊。”舒青哭得梨花帶雨,並時不時用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看着七皇子,秋波送情,而且這個送情的還是個擁有着傾國傾城容貌的舒青,他怎麼會不動心?
七皇子殿下對舒青點了下頭,走到正位,丞相和朱羽的父親趕緊對七皇子殿下行禮。
七皇子面色不悅,“好了,都該站哪兒站哪兒吧。”
丞相大人和朱羽的父親都沒有想到七皇子會如此偏袒舒青,丞相大人本想藉著這次機會,好好為難一番舒老爺,最好是讓舒老爺從帝都徹底滾蛋。
七皇子的目光落到還在哭泣的舒青身上,“好了,你說說吧,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舒青趕緊把自己編的故事重新對七皇子說了一遍。
七皇子看向朱羽的爹,“既然人家已經說了很多次,你們家兒子沒有在他們這兒,你還在胡攪蠻纏什麼?還不回去,派人找一找你的兒子!”
“這……”朱羽的爹也不是無憑無據就來舒府要人的,沒想到鬧了這麼久的事情,現在就因為七皇子的一句話就給徹底推翻了。
七皇子面色一沉,“怎麼?你有意見?”
朱羽的爹只能在心裏罵自己倒霉,連忙搖頭。
舒青見朱羽的爹還不死心,又委屈地對七皇子說道:“兩年前,小女就聽旁人說起,朱羽公子喜歡流連煙花柳巷,想必朱羽公子到現在還沒有回府,可能是……”
“你胡說!”朱羽的爹氣急敗壞,但當他看到七皇子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時,又不得不安靜下來。
而且,自己的孩子是真的喜歡煙花柳巷啊。
丞相大人在一旁看不過去了,這個七皇子也太偏袒這個舒青了吧,難道他夫人說七皇子對這個女人有意思的事情是真的?
丞相大人雖然現在已經不稀罕舒青了,可畢竟自己曾把金鐲子賞賜給舒青啊,這就說明不管舒青願不願意,她已經是丞相府的兒媳婦了。自己的兒媳婦,和別的男人如此曖昧不清,丞相大人想想都覺得來氣。
丞相大人看向七皇子,恭敬地說道:“七皇子殿下果然眼神犀利,看出了朱羽公子並非是來到舒府的事實,讓微臣好生佩服。不過……”
七皇子聽到稱讚,正高興時,丞相大人卻露出為難的神色。
“不過什麼?”七皇子好奇,舒青和舒昊天也同樣好奇。
丞相大人像做了很大的決定一樣,“回七皇子殿下的話,微臣之前一直忙於和涼國的人打交道,所以沒有心思來探查舒府這邊的情況。不過,微臣卻從下人的口中得知,幾個月前,舒府的確發生了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丞相大人的話還沒有說完,舒昊天和舒青的臉色就黯淡下去,舒青的眼神更是慌亂無比。她好不容易才壓下去的事情,怎麼又被丞相大人提起來了。
七皇子雖然喜歡舒青的美色,卻也不是愚笨之人,他也看到了舒青和舒昊天面色的變化。
“什麼事情?”七皇子問,面色不悅。
這時,舒昊天趕緊打斷丞相大人的話,“七皇子殿下,丞相大人,既然這件事情已經明朗了,而七皇子殿下又為我們舒府洗清了冤屈,不如就讓小的設宴款待七皇子殿下和丞相大人。”
舒青也跟着附和。
七皇子伸手,示意舒昊天不要多言。
“丞相大人,說吧,到底是什麼詭異的事情。”七皇子的堅持讓舒青和舒昊天都徹底絕望了。
丞相大人道:“微臣聽聞,幾個月前,舒家大小姐的房間有男人進去。當然,微臣並不清楚這個男子是不是朱公子,微臣今日來到舒府,也正是為了求證這件事情的。”
七皇子聽聞后,面色凝重,“是這麼回事嗎?”七皇子的眼睛冰寒刺骨。
舒青還想解釋,丞相大人卻搶佔了先機,“七皇子殿下,本來微臣是不屑於處理這些事情的,可畢竟微臣曾經無知,將府上的金鐲子賞賜給了舒家的大小姐,而舒家大小姐的娘親也接受了那隻金鐲子,所以,舒家大小姐也算是我們丞相府的半個女人。現在涼國那邊的事情已經安置得差不多了,所以微臣就來舒府討要一個說法,想聽聽舒老爺對這件事的說法。”
七皇子慕容宏達似乎想起來了,在丞相府參加丞相夫人舉行的冬宴時,他就聽舒婉說起過那隻金鐲子。
男人進屋,又收了丞相府的金鐲子……
一時間,舒青在七皇子的心裏沒那麼珍貴了。
舒青趕緊對丞相大人解釋,“丞相大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我是被人陷害的,其實那天晚上,我根本就沒有回房睡覺,我去了另一個房間。”
“這麼巧?你去了另一個房間,你原來的房間就有人去了?”丞相大人的話咄咄逼人,說罷,又轉身對七皇子道:“七皇子殿下,若不是微臣曾經贈送金鐲子給這女子,我現在根本不屑於來追問這些事情。一個女子再美,也得有德行才行。看來,舒家的大小姐,只是擁有錦衣玉食的生活,精神上並沒有什麼值得他人可以學習的地方。”
丞相大人的話說得很直白了,如果七皇子還要對這樣一個女子有意思,那他七皇子的臉面何存?
七皇子面色尷尬,沉吟了半晌,離開了。
七皇子離開時,舒青追上去,然而七皇子的侍衛卻一把掀開舒青。
丞相大人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嘴角含着一絲陰笑。
舒昊天從地上起身,趕緊走到丞相大人身旁,想要留住這個所謂的親家。舒昊天剛才已經看出來了,七皇子雖然喜歡舒青,雖然也袒護舒青,可他對舒青的感情畢竟不是真愛,只是覬覦舒青的容貌而已。這樣的情感是維持不了多久的,萬一讓七皇子發現,舒青是真的和朱羽曾經在同一張床上待過,那事情可就麻煩了。輕者被七皇子拋棄,重者,整個舒府的人都要掉腦袋。如今,只有把舒青嫁入丞相府,讓舒青去一點點感化丞相大人,興許,舒府還能回到從前。
丞相大人卻甩開了舒昊天前來攙扶的手,悶哼一聲,“以後,我們丞相府和你們舒府再無瓜葛,那個金鐲子在哪兒?”
舒青以前那麼不想加入丞相府,現在,被丞相府的人嫌棄,她又感到心裏很失落,很難看。她是舒府的嫡長女,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在舒府,從來沒有人敢對她甩臉色,也從來沒有人不把她當回事。
可是現在呢?
舒青那個庶出,在她面前也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好像她這個嫡姐根本沒有什麼威嚴一樣。就連在舒昊天那兒,舒婉也是一副很從容的樣子。
丞相大人對她舒青也由喜歡到厭惡,連對自己殷勤有佳的七皇子殿下,現在也悶悶地離開了。
舒青感覺自己想要抓住的東西太多,可到頭來什麼也沒有抓住。
丞相大人見舒青還愣着,怒目圓瞪,“還愣着做什麼?本丞相說的話你當耳旁風嗎?還是希望本丞相舉行一個盛大的儀式來告訴天下人,你們舒家的女兒被我丞相府退婚了?”
丞相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再也沒有挽留的餘地了,舒青只好將鐲子從懷裏拿出來,雙手呈給丞相大人。
舒青想像過好多種將金鐲子還給丞相的場面,卻從來沒有想到真實的情況卻是自己如此狼狽地把這個精緻的鐲子還給丞相大人。
舒青的眼淚無力地墜下,卻也改變不了眼前的現實。
就在舒昊天絕望的時候,有婢女過來,告訴舒昊天,老夫人歸天了。
死人是不吉利的事情,丞相大人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嫌棄地離開了。
舒昊天感覺自己雙腳踩在地上如同踩在棉花上,渾身軟無力,卻也只能強打着精神往老夫人房間趕。
三夫人走到舒婉身旁,“老夫人到底還是走了。”
紅姨也嘆息。
舒婉道:“奶奶的身體能拖到現在已經算是奇迹了,希望她老人家沒有什麼遺憾。”
三夫人點頭,“婉兒,我們走吧。”
舒婉和三夫人來到老夫人房間時,老夫人的房間已經擠滿了人,就連那些平日裏不怎麼來老夫人房間的姨娘夫人們,此刻也哭得傷心欲絕。反而是整日陪在老夫人身旁,時常侍奉老夫人的舒婉表現得很淡然。
對於老夫人的離去,舒婉在這兩日已有預料。
年歲大了,終究是要離開這個世界的。
可是舒桃卻逮着舒婉這一點不放,她哭號了一陣后,指着舒婉大罵,“舒婉你這個兩面三刀的人,奶奶在的時候你像個哈巴狗一樣趴在奶奶的跟前佯裝孝順她老人家,現在她老人家走了,你卻在這裏連哭都捨不得哭一下。”
三夫人一把拉住舒桃,“你幹什麼?你這個蠢貨,還不快滾下去!”
“我不滾,我憑什麼滾?要滾也是舒婉這個假惺惺的人滾才是!”舒桃堅持,舒青在一旁看着,雖然因為丞相府退婚的事情讓她心裏不好受,但舒桃幫她出了點氣,心裏還是有一絲激動。
舒婉看着舒桃,“奶奶活在世上的時候,我盡孫女的本分,好生伺候,這才是孝順。而不是在奶奶走了之後,在這裏嚎啕大哭,做出很孝順的樣子。我也沒什麼好和你計較的,到底誰做的才是真正的孝順已經不重要了,奶奶她心裏知道就夠了。”
紅姨也走過來幫腔,“桃小姐,如果我們婉兒不孝順老夫人,老夫人也不會把她所有的珍寶都送給婉兒了。”
“什麼?”舒桃和舒青都瞪大了眼。
舒桃在聽到老夫人歸天的消息后,和那些姨娘一樣哭得傷心,不為別的,只為老夫人走後留下的那些奇珍異寶。眾所周知,舒府的老夫人那兒有着璃國少有的寶貝。大夫人上次被趕去凈心庵,除了少數寶貝歸於舒青,其他的都到了老夫人的小庫房裏。
沒想到老夫人臨走之前來了這麼一招,把所有的寶貝都給了舒婉。
紅姨的話一落腳,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剛才還哭得要死要活的姨娘夫人們,現在也都不哭了。
舒桃搖頭,“不可能,奶奶不可能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你一個人的,你不過是會做戲罷了,奶奶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
舒青走了過來,“奶奶把她自己的東西送給誰,那是奶奶的權利,我們這些做晚輩的無權過問。可是……”舒青做出難為情的樣子看向舒昊天,“就怕有人從中作梗,故意編出這樣的話來欺瞞大家。”
站在房間裏的姨娘們本就心有不甘,聽到舒青的話后都附和起來,都說沒有誰能證明老夫人把那些寶物送給了舒婉。
這時,一直在老夫人床榻旁低聲啜泣的雲歌站起身來,說道:“老夫人生前的確如此吩咐過,奴婢是老夫人身旁的侍婢,對老夫人的吩咐,不敢違逆。”
連雲歌都這麼說了,姨娘夫人也都明白了,她們再不甘心也改變不了事實。一直都聽說舒婉很厲害,以前沒怎麼打交道,也不覺得,現在才發現這丫頭果然厲害。
舒婉對雲歌說道:“現在奶奶走了,我只希望奶奶能走得安心一點,不要帶有什麼遺憾才好。那些寶物表達了奶奶對我的心意,我自會好生保管,不讓它們流落他處。”說著,舒婉看向舒桃,“我不哭,不代表我不悲痛,相反,太大的悲傷壓在心裏是無法用眼淚來表達的。正如爹,他現在的壓力比我們每個人都大,丞相大人來擾,朱羽的父親多次來擾,還有奶奶的去世……我現在想到這些都覺得頭疼,真難為爹了,還要親自對付這麼多事情。”
舒婉說得動情。
舒桃還想再說什麼,舒昊天走了過來,一巴掌扇在舒桃的臉上,舒桃那張白皙的臉龐上立即顯現出一個紅紅的手掌印。
舒桃捂着臉,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只見舒昊天雖然打的是舒桃,眼睛卻盯着舒青,目光中包含着憤怒。
舒桃這才明白,原來自己這一巴掌是替舒青挨了。
“你們別在這裏亂說話了,都給我滾!我舒昊天沒有你們這樣的女兒!”舒昊天這話是說給舒桃和舒青聽的,舒青自然明白,恭敬而畏懼地退下。舒桃卻不服氣,然而再怎麼不服氣也不敢和舒昊天反着來。
舒婉看到這場面,心裏也在感嘆,舒府真的從此就要從帝都慢慢淡出了。
正如舒婉所料,接下來的幾個月裏,舒府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不少曾經的老朋友都不再登舒府的門,舒府好不容易做一趟買賣,卻還是只虧不賺的買賣。
舒昊天想不通其中的道理,只能在心裏嘆息,這段時間以來,舒昊天的脾氣越來越壞,心情不好了就愛飲酒,一喝醉了,就喜歡到私牢裏去打朱羽。
舒青不敢上前撞霉頭,只能安分地待着,就連答應了大夫人要去救她的事情,也只能暫時耽擱了。至於那些涼國來的黑衣人,舒青更是沒有時間多想。
這一日,舒昊天又喝得半醉,心裏的怒火早已將他焚燒到不能自已,便又在家丁的帶領下來到私牢。
被關在私牢的朱羽聽到腳步聲,整個人都縮成一團,雙手死死地環抱住自己。衣袖輕輕地劃過傷口,都能讓朱羽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此刻,畏懼大於疼痛。
朱羽旁邊躺着的是麻子虎,與其說躺着的是一個人,不如說躺着的是一灘肉,還是一灘血肉模糊的肉。
麻子虎隱約間也聽到了走路上,嚇得渾身直哆嗦。
朱羽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酒味,對現在的朱羽和麻子虎而言,酒味曾是他們最喜愛的味道,而現在確實他們最懼怕的味道。
朱羽神情恍惚,直喊不要。
麻子虎已經嚇暈過去了。
舒昊天出現在朱羽跟前時,朱羽整個人都顫抖不已,曾經風流倜儻,瀟洒不羈的公子哥,成了如此狼狽的模樣,真是讓人想不到。
舒昊天看到朱羽的時候,整個人都激動起來,衝上去,伸手想要揪住朱羽。然而牢門卻擋住了舒昊天的手,讓舒昊天只能抓住一兩把空氣。
舒昊天怒了,揮手。
手下的人立即拿過來一根細長的鐵鉤,鐵鉤鋒利,讓人想到殺豬時用來掛肉的鐵鉤。只不過,這個鐵鉤比那個鐵鉤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朱羽看到那個鐵鉤,頓時魂飛魄散。他趕緊求饒,又小心翼翼且渾身戰慄地爬行到舒昊天跟前,以免遭受被鐵鉤鉤肉的痛苦。
舒昊天見朱羽如此聽話,心裏痛快不已,然而並不是朱羽聽話,舒昊天就會停止對他的折磨的。
舒昊天還是用那個鐵鉤,一把鉤住朱羽的大腿,又狠狠地拉扯。
朱羽的嚎叫聲震耳欲聾,舒昊天的手下不得不去找塊破布來塞住朱羽的嘴。朱羽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被汗水濕透了,他強忍着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是大夫人讓我來的,她說……她同意我和舒青的事……啊!舒老爺……”
朱羽的話還沒說完就暈了過去。
對於暈過去的人,舒昊天沒有折磨的想法,他不滿地扔掉手中的鐵鉤,憤恨地說道:“每次都只會說同一句話,他沒說煩,我聽都聽煩了。”
舒昊天喝了許多酒,並不知道現在的舒府已經處於別人的視線中。
舒婉正在散步,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神秘人在院子裏行走匆匆,這個人打扮成舒府家丁的模樣,然而,舒婉可記得舒府是沒有這個家丁的。
就算有新來的夥計,也不可能如此鬼鬼祟祟,而且來的地方還是舒府的禁地。
舒府的禁地只是一個心理上的概念,因為稍微在舒府待了幾日的人就都明白,這邊是不能來的,因為這兒是舒府的私牢所在地。往來的都是舒府最信任的人,這個陌生面孔能來到這兒,絕不是偶然。
舒婉走上前去。
紅姨不知道舒婉要做什麼,只好跟隨。
舒婉攔住了那位家丁模樣的人的去路。
“你來這兒做什麼?”舒婉話語嚴厲,眼神更是充滿戒備。
那家丁果然神色慌亂,道歉一陣后就要往一旁走。
舒婉呵斥住那人,“你光是道歉就沒事了嗎?這裏可是你能來的地方?”
那人又是一陣道歉,舒婉不想聽下去,打斷了那人的話,“好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以後你可不能再來這裏了。”
紅姨在一旁幫腔,“幸好你今天遇到的是我們婉小姐,若他日遇到老爺或者別的小姐,你的命就沒了,知道嗎?”
舒婉見自己和紅姨的話已經達到目的了,便讓那家丁離開了。
紅姨見那家丁走了,感嘆道:“這人也太粗心了,這些地方都能來,萬一讓老爺看到了,他的命可就沒了。婉兒,我們也不要再待在這裏了,萬一老爺從裏面出來,看到了我們,心情不好,因此責怪婉兒就不好了。”
舒婉點頭。
這家丁又怎麼可能是粗心才來到這裏的?他那雙眼睛,賊溜溜的,可不是善類。
舒婉看向那家丁離開的方向,真希望這個人不要太笨,能聽得出她所說的話中隱含的意思。
“婉兒,你怎麼了?”紅姨看到舒婉還在看着家丁離開的方向。
舒婉回過神來,“沒什麼,我們走吧。”
紅姨點頭,一面走一面道:“也不知道老爺去那兒做什麼了,那朱公子和麻子虎也的確可恨,遇到老爺這樣的人,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聽說老爺折磨人的手段太多了,紅姨想想都覺得可怕,以後我們在府上還是小心點為妙,萬一哪天惹到老爺了,日子就不好過了。”
舒婉點頭。
舒昊天是一定要惹的,而且,就在剛才和家丁說話的時候,她舒婉就已經惹了舒昊天了。
果然,不到兩刻鐘的時間,就有大隊侍衛將舒府包圍了。
舒婉看到這些人進入舒府如入無人之地,也多少有些意外,舒婉雖然知道舒府這段時間以來垮得很厲害,卻沒想到衰敗得如此厲害。這些平日裏靠着舒府吃喝的人,到了樣關鍵的時刻,都自謀利益去了,不然這些侍衛也不會這麼輕易就在舒府長驅直入。
紅姨拉着舒婉撿了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
當舒昊天還在讓人一次次潑醒朱羽時,私牢上方就傳來整齊而鏗鏘有力的腳步聲。
暈乎乎的舒昊天以為是自家的護衛經過,不禁怒罵了幾聲。不過,當侍衛們沿着樓梯走道舒昊天跟前時,舒昊天徹底傻眼了。這些人怎麼是皇宮裏的侍衛?
朱羽看到這些侍衛,頓時哭泣起來,渾身因為激動而顫抖不已。
舒昊天怒斥來者,“你們做什麼?這是我舒府的地盤,容不得你們放肆!”
侍衛們沒有誰理會舒昊天,都整齊地站着。
一個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羽兒!”
是朱羽的爹。
朱羽的爹匆匆來到舒昊天跟前,並沒有多看舒昊天一眼,而是尋找着自己孩子的身影。然而,朱羽早已被舒昊天折磨得不成樣子,當朱羽哭泣着看向他爹時,朱羽的爹依然不敢相信那躺在骯髒的稻草堆里的人就是他的孩子。
那還是個人嗎?
渾身血淋淋的,嘴角缺了一塊,耳朵也還滴着鮮血……
“兒啊”朱羽的爹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朱羽也傷感地痛苦。
舒昊天伸手想指向朱羽,卻被侍衛一刀斬去了右手手掌。
“啊”舒昊天的嚎叫聲幾乎要把人的耳朵震破了,然而這些侍衛的臉上卻沒有一絲的表情,就連那個斬下舒昊天手掌的侍衛,臉上也沒有一絲表情,彷彿自己就是個木頭。
朱羽的爹趕緊讓侍衛斬斷了私牢的門,一把撲倒在朱羽身旁。朱羽低聲抽泣,渾身顫抖。朱羽的爹小心地掀開朱羽的衣服,才看到一個又一個傷疤,一條又一條深深的傷口。還有剛才才被舒昊天鉤出的傷口,濃烈的血腥味傳來,讓朱羽的爹心痛萬分。
舒婉在舒府的廢舊屋子裏待着,房間雖破,至少不會聽到那些讓人不愉快的聲音。好一片清凈,舒婉從來沒有感到自己這麼輕鬆過。
這一次,就算天王老子來,也救不了舒昊天了。
舒婉只是有點擔心紅姨,她想知道舒府到底怎麼樣了,把舒婉安頓好后,就匆匆出去了。舒婉在房間裏走動,陳年灰塵被輕輕揚起,嗆得舒婉陣陣咳嗽。
舒婉不再往前走,只是站在窗戶旁,看着窗外。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紅姨立即關好房門。
舒婉回頭,看到紅姨安然無恙心裏也就放心了,“紅姨,不要再離開了,等這些人走了我們再出去。”舒婉用不可商量的語氣說道。
紅姨點頭,說道:“婉兒,聽說是朱羽的爹帶人來了,而且已經找到朱公子了,私牢的事情已經被朱府的人知道了。而且,這些侍衛是皇宮裏的侍衛,是朱府的人讓丞相大人撥的兵,只是丞相大人沒有來而已。”
紅姨說著嘆息一聲,“上次看到那個家丁在私牢外走動,我就害怕私牢的事情被外人所知。沒想到越是擔心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舒婉卻沒有這種想法,她要的就是被發現,現在終於得償所願。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只有靜觀其變。”舒婉安慰紅姨,紅姨點頭,焦心地等這些如狼似虎的侍衛離開。
紅姨又道:“我好像聽有的婢女說,大夫人回來了。”
“她?這個時候回來做什麼?”舒婉有些狐疑,大夫人是那麼金貴自己的性命,舒府出了這樣的事情,躲還來不及,怎麼會回來?
“可能是為了大小姐。”紅姨道。
舒婉點頭,舒青是大夫人的希望,她當然不會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的性命,而獨自苟活。只是不知道她回來,又能改變些什麼。
舒婉抬眼,看到這房間很高,紅姨也順着舒婉的目光看了上去,說道:“這兒曾是觀星樓,廢了好多年了,是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最喜歡來的地方。後來不知道因為何故,老夫人就不愛來這裏了,觀星樓也因此廢了。”
觀星樓,顧名思義,樓層很高,便於觀星。
“我們上去看看。”舒婉說著,往樓上走去。
紅姨趕緊走到舒婉跟前,為舒婉撥開蜘蛛網和挪開一些障礙物。
觀星樓雖然廢了,可這房子卻結實得很。
紅姨和舒婉來到最高層,透過一尺見方的小窗子看出去,卻驚奇的發現,站在這裏,能將大半個舒府盡收眼底。
舒婉蹙眉,那在私樓外跪着的不正是大夫人嗎?
舒婉聽不到大夫人在說些什麼,只能看到她的動作。
朱羽的爹狠狠地踢了兩腳大夫人,朱羽又對大夫人說了兩句,大夫人直向朱羽磕頭。
朱羽的爹似乎沒有要原諒大夫人的意思,這件事情,擱在誰的身上,都不會原諒大夫人的。大夫人也很清楚這一點,因此她從一旁侍衛的手上奪過大刀。
“這件事情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是我鬼迷心竅,朱公子,我今生對不住你,希望能以死謝罪。這件事情不關青兒的事,你也是知道的,看在我往日待你不薄的份上,讓我一個人來擔這份罪。”大夫人哭泣着,把大刀架在了脖子上。
朱羽的爹憤然,“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們嗎?我來過多少次?你們舒府的人是怎麼對我的?是怎麼對我的兒的?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大夫人哭聲更大了,“我知道我這麼做並不能減輕你們的痛苦,可是,我只希望能保全青兒一人。她還小,她是無辜的啊。”
大夫人才不管其他人的死活,只想保全舒青一人。
朱羽的爹依然怒不可遏,“你要死就死,別在這裏婆婆媽媽的,我告訴你,你們舒府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大夫人忽然發狠起來,咒罵舒婉,“這一切都是舒婉惹出來的!如果不是舒婉,我又怎麼可能淪落到現在這種境地!”
“夠了!”朱羽的爹不想再聽大夫人說下去了,“你要自盡就請自便,太婆婆媽媽了,我會懷疑你的誠意的。”
大夫人用祈求的目光看向朱羽,“朱公子,求求你,不要找青兒的麻煩好不好?我是真的為你好,也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大夫人看到朱羽眼眸深處的同情后,終於滿意了,大刀一點點潛入雪白的脖子,流出鮮紅的血。
“娘”舒青不知怎麼,跑了過來。
侍衛想要攔住舒青,舒青卻掙扎着跑到了大夫人的跟前。
“娘,你幹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死的人是我們?應該是舒婉才對。”舒青的眼淚嘩啦啦地掉落。
大夫人看着舒青,含淚微笑,“青兒,記住娘曾經對你說過的話。這件事情都是娘的不對,娘沒有想到被舒婉那個丫頭算計了一招,現在,就讓娘一人來承擔。青兒,你要好好活下去,有機會,好好感激一下七皇子殿下,他對你那麼用心,就算你不能和他成為夫妻,也應當以禮相待。”
大夫人這話是說給朱羽的爹聽的,朱羽的爹面色立即難看起來,而且大夫人說的話也是真的,上一次朱羽的爹就看出來了,七皇子對這個舒青不是一般的偏愛。
大夫人說完,噗嗤一聲,大刀划入脖子,鮮血噴薄而出。
“娘”舒青哭得撕心裂肺,連站在觀星台上的舒婉也能隱約聽到一點聲音。
舒婉沒有想到,大夫人竟然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全舒青,不管大夫人怎麼惡毒陰狠,這一點卻有點讓舒婉佩服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舒婉由此想到了自己的娘親,如果娘親還在,她也會為了婉兒的性命,而不顧自己的安危。不,舒婉立即收斂住自己的情緒,如果娘親在世,她一定不讓娘親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可是,子欲孝而親不在,說再多又有什麼用,一切都回不去了。
又一個身影出現在舒婉的視線里,三皇子慕容瑾!
慕容瑾的到來讓朱羽的爹很是意外,儘管心裏怒火衝天,還是要趕緊行禮叩拜。
慕容瑾揮手,“不必多禮,這是怎麼回事?”
慕容瑾看了一眼大夫人的屍體,目光掃向別處,尋找着一個熟悉的身影,然而慕容瑾從進入舒府的門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舒婉的身影。
她去了哪兒?現在怎樣?
慕容瑾很擔心,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擔心她,就是不想讓她出事。
朱羽的爹把這一切都向慕容瑾說了一遍,老淚眾橫。
朱羽的爹也很擔心,他怕三皇子慕容瑾像七皇子慕容宏達一樣壞他的事,因此朱羽的爹看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侍衛們,說道:“丞相大人也很重視這件事情,所以才讓下官帶了這些侍衛來。”
朱羽的爹雖然官位不高,卻也知道三皇子的身份,他雖然是皇子,卻拗不過丞相大人。畢竟丞相大人是太子和七皇子的人,是真正有權利的人。
慕容瑾也明白朱羽的爹的擔心。
“既然是丞相大人調查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多關心,但這畢竟關係到人命,不能由誰一人說了算。現在又鬧出自殺的餐具,天子腳下,皇城帝都,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別說朱府的人性命不保,就是丞相大人也擔待不起。”
朱羽的爹立即叩頭,說自己就是想按照璃國律法辦事。
慕容瑾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糾纏,便道:“這件事必然要按律法而行,舒府的人都先安頓在舒府,嚴加看管,不能讓一人逃出去,更不能在案件未審理完畢之前就私下處決誰。要做到不能丟一人、傷一人、死一人!”
朱羽的爹面色慘白,他隱約覺得三皇子慕容瑾這次突然來到是為了保護某個人,可是保護誰呢?難道那個舒青,勾搭上了七皇子的同時,還得到了三皇子的青睞?
這舒府平日裏似乎沒和權貴往來,這一次出大事了,冒出來的竟都是他惹不起的權貴。
朱羽的爹如雞啄米一般點頭。
一旁的舒青看着三皇子慕容瑾,想到大夫人曾經對她說的話,舒青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能把三皇子慕容瑾也一起拿下,別說丞相大人,就是皇後娘娘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只是,舒青多次想慕容瑾投去目光,慕容瑾都視若無睹。舒青心裏本就悲傷,在慕容瑾那兒又受了創后,嚎啕大哭起來。
慕容瑾依然沒有理會舒青,此刻的慕容瑾,腦子裏只裝着一個人。
慕容瑾雖然如此吩咐這個太僕寺少卿不可太放肆,可還是不放心,他獨自一人在舒府遊走,尋找着那個熟悉的身影。還記得當日,她救他時鬧出的瘋瘋癲癲的事。還記得她那麼信任地把那枚玉交給他保管。還記得,她眉眼中的冷……
舒婉站在觀星台上,看着慕容瑾從這邊找到那邊,又從那邊跑到另外一邊,完全像無頭的蒼蠅。驟然,一股甜甜的暖流從心底深處湧起,溢遍全身。這種感覺,是舒婉從來不曾感受過的。
都是對她好,為什麼這種好,和紅姨對她的好不同?
舒婉有些不明白。
慕容瑾搜得仔細,沒有放過任何一處草叢經濟,連破屋角落也都去看了一遍。舒府正是大亂的時候,沒有誰會過久地留在慕容瑾的身邊,查看慕容瑾在尋找什麼。
慕容瑾從剛才太僕寺少卿的話里就聽出來了,他這次是要置舒府的人於死地,誰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心。而且,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丞相大人,丞相能讓自己的兵馬為一個小小的上不了檯面的太僕寺少卿所用,顯然丞相是允許這麼做的。而且,可以說,搞垮舒府,是丞相大人的意思。
慕容瑾急得都快瘋了,握着長劍的手狠狠地緊了緊,眉宇緊蹙,如果再找不到舒婉,他就要把舒府所有的人叫到一起,逐一排查。
慕容瑾看到前面叢林雜木之後有一棟高樓,高樓修長,只是很廢舊。
慕容瑾走到高樓房門處,正要推門,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見過三皇子殿下。”舒婉對慕容瑾行禮,面色淡定,彷彿舒府不曾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慕容瑾看到舒婉的剎那,感覺整個時空都定格在了這一瞬間,那張熟悉的面孔終於出現在自己跟前,這個熟悉的人終於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