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男,尋歡
她抬起頭來詫異的朝那人望去,明黃的火苗外,一個身着緋色綢衫的男子手持一把摺扇款款走了過來,一頭墨色黑髮優雅的束在頭后,一縷隨着白皙的臉龐垂落,丹鳳眼中,有着一絲讓人無法逃脫的妖艷。高挺的鼻樑下,是一抹撫媚微笑。如玉般的手上是一把金邊紅扇,一身的緋衣,身段妖嬈嫵媚,胸口的衣襟更是大開,露出大片蜜色肌膚。
風一吹,美男的紅衣飄動,一股子媚香自他身上飄散,周圍的大小尼姑們頓時愣成了一片,個個看着他面紅耳赤。
“喲,這裏不是佛門境地嗎,竟然也會做傷人性命之事啊”美男唏噓了幾句,扭着細腰往高台前又走了幾步,手中的摺扇不知道怎的一扇,附近的火苗頓滅。
“你是何人?”靜安師太臉色微變,精緻的眉頭擰得很緊。
“呵……我是誰,你這話問的倒頗為有趣,你們這幾日找我找的都快發了瘋,現在倒問起我是誰來了”美男風騷一笑,手中的摺扇唰的打開,晃了幾下。
周圍一片安靜,想必都在都在想着他的身份。
“你,你就是那名肩夫”人群中不知道哪名小尼姑喊了一聲,頓時周圍的目光一道道往他身上聚去。
喲!原來是你這個混蛋啊,吃完擦擦嘴就走了,害的偶差點被燒成黑炭,靜台憤憤的往美男身上投去一記幽怨的小眼神,卻不巧的正好跟他眼神相撞,美男一愣,眼角一彎,頓時拋了她一個極為風騷的媚眼。
呃!靜台忍不住抖了抖身子,直想拍身上豎起的汗毛。
這妖孽男到底哪來的。
“小師傅,你這句話就不對了,什麼叫肩夫,我跟靜台小師傅可是兩情相悅、你情我願的,這個稱呼好像不太好吧”美男臉柔柔笑了兩聲,幽幽的瞥了一眼說話的小尼姑,小尼姑立馬面紅耳赤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咳咳……靜安師傅鎮定的咳了幾聲,將周圍的曖昧氣氛打斷,一雙美眸凌厲的看着他,義正言辭到“靜月庵乃佛門境地,入了這靜月庵,便該斬斷一切凡塵俗事,不可有妄念、淫念,如今你二人竟然在此地做出如此齷齪有傷風化之事,褻瀆佛祖,簡直是罪不可赦,來人,把他們二人抓起來”。
“說得好啊”美男眼看着周圍的大小尼姑們將他逼近,沒有一絲的慌亂,反倒鼓起掌來了。
“沒想到師太會對佛祖如此敬重,既然如此,師太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她有罪,她肚裏的孩子可是無辜的哦”幾名小尼姑伸手就去抓他,美男眼角一彎,一個優美的旋轉,已從人群中飛出,身姿依舊妖嬈風騷。
靜安師太臉色一凌,眸中閃過一抹殺氣,仿若無意般瞥了一旁的靜玉一眼。
靜玉立馬站了出來,言辭切切道“靜台乃我凈月庵弟子,在庵內與男子私通不算,還懷有孽種,這孩子就已經是對佛祖極大的侮辱,自是不能留她性命”。
靜台抬頭望了這師姐一眼,眼睛眯起,她到底在這裏得罪過多少人,怎麼個個都想置她於死地。
“小師傅的意思是說這孩子若是在庵內懷有的便是對佛祖的褻瀆,是這樣嗎?”美男彎唇笑了笑,給靜玉拋了個媚眼過去。
靜玉臉紅,依然昂頭答道“卻是如此”。
“那如若這孩子在她入庵之前便有了呢”美男摺扇收起,鳳眸微挑,輕佻的持扇抬起靜玉的下巴,柔膩的又問了一聲“嗯?”
“這個……”男子身上一股濃重的香氣傳來,靜玉臉紅如霞,頓時沒了詞。
“靜台入庵兩有餘,而懷有身孕兩月,有大夫診斷為證,怎會是入庵之前便有的”靜安師傅鐵不成鋼的瞥了靜玉一眼,答道。
“我想應是師傅聽錯了吧,我跟靜台三月前就已兩情相悅,魚水相歡,怎會是兩月?”
美男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老臉,眉毛一挑,連如此淫……的話都說了出來,凈月庵的大小尼姑們平日裏連個男子都見不到,更別說聽到這些個淫詞浪語了,如今聽到他的這些話,自是面紅耳赤,恨不得把頭埋進地下。
說完后,美男還對着靜台彎了彎唇角,俊臉上的那抹笑容那叫一個曖昧。
靜台老臉紅了一紅,扭開頭去不看他,她到底是怎麼招惹到這麼一個風騷美男的。
“即是如此,那就再去請大夫診斷一下好了”眾人的身後,靜緣師太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環視了眾人一眼道,一步步走至美男跟前,將他掃視了一遍,問道“這位公子,貴姓?”
“尋歡”美男拱手。
此名一出,眾位大小尼姑們頓時唏噓一片,個個眼神炙熱,有大膽的甚至將他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再看向靜台時,眼神可謂曖昧,神態可謂邪惡。
尋歡是誰,人如其名,乃靖月城瓊宇樓頭牌男倌兒,聽說其身段妖嬈,面若瑩玉,尤以床上功夫領名在眾男倌兒之首,只要逛過勾欄請樓的都會聽說他的名字。
而尋歡的大名之所以聞名於城亦或整個大靖則是因為這麼個趣事,當朝皇上一共有兩位皇子,太子之下便是廉王,廉王自小便不好女色,卻偏偏有着龍陽之好,尤其愛身段妖嬈之男,幾乎所有花樓中的頭牌男倌兒都遭了他的染指,只這瓊宇樓尋歡公子對他愛搭理不搭理的,有時候甚至將他趕出樓去。
於是廉王發憤圖強在樓外守了幾夜,終得了美人的側目,只不過美人兒有一個條件,那便是要他穿着美人兒特製的衣衫邊喊着“我要尋歡”邊在整個靖陽城繞上一圈,而那件他自製的衣衫背後則有着這麼幾個字:人生苦短,須及時尋歡!
如此一句,可謂有着異曲同工之妙啊。
是以,廉王他出了名,尋歡的大名也傳至了整個大靖。
廉王得償所願自是也沒有為難尋歡公子,聽說最近還賴在瓊宇樓沒有走,怎料另一主角卻來了這凈月庵。
尋歡的大名傳至皇都,甚至連這凈月庵都傳了個遍,但靜台卻從未聽過此名,只是覺得這名字尤其的個性,不過,看着眾人一臉唏噓的模樣,她不由有些疑惑,這人難不成是什麼名人?。
“咳咳……尋歡公子,是吧”連靜緣師太的老臉都紅了一紅,不住的咳嗽,接着道“那我們就請大夫來在診斷一次,公子有意見嗎?”
尋歡點頭一笑,左手持扇在手心敲了幾下“如若是三月,那該如何”。
“如果真的是三月的話,那她的孩子自是無辜,無需受這些個責罰,但靜台是我凈月庵的人,待孩子生下後接受庵內的懲戒還是必須的”靜緣師太公平的答道。
“如此甚好”尋歡扭頭對着靜台微微一笑,一張臉俊的人神共憤,更是對着她笑的頭皮發麻。
碧空如洗,明媚的陽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使人心情愉悅。
靜台乖乖的躺在床上任由着一旁的大夫把脈,餘光一不小心瞥到不遠處尋歡風騷的眸光,頓時汗毛豎了幾豎,把臉扭到一旁。
“這位姑娘,呃,這位小師傅,卻是已有三月身孕”老大夫捋着鬍鬚下了結論。
靜緣師傅臉色依舊坦然莊重,擰着的眉頭卻鬆了松,而房內的靜安卻師傅臉色變了變沒有說話。
於是,靜台兩人便被安置到了後院的茅草房內,等待着孩子出生後繼續施以火刑。
雖說還是要被燒,可那也是幾個月後的事了,現下這條小命是保住了,誰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定到時候她早就不在這裏了。
靜台大大舒了口氣,有些興奮,可是在看到面前的茅屋時方才油然而起的興奮頓時煙消雲散。
這,這,這也是人住的地方?
明媚的陽光下,只見,一座破舊的茅草屋在風中迎風嘚瑟,幾根稻草順着風飄啊飄的,甚是凄涼。有的在地上亂作一團,屋頂處還有着好幾個大洞,雨雪無阻,想必風更是無阻。
又是一陣風過,颳了她一腦門子的稻草。
“這房子委實有個性”尋歡拿着手中的扇子托着下巴,眯着眼在草屋周圍溜了一圈,發表意見道。
嗯嗯,靜台點頭附和。
“你也這麼覺得嗎?”尋歡突然大樂,一張俊臉扭頭看着她滿是興奮。
呃,你這麼興奮做什麼,靜台眨了眨眼,不解。
“平日裏住慣了軟褥棉榻,第一次住這麼個草屋倒也頗為有趣”美男看着她徐徐來了這麼一句。
呃,靜台長大了一張嘴,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