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被逼接客
瓊宇樓內。
原本該是歌舞昇平香煙繚繞的樓下如今卻是另一番的風景,那些個進來嫖的男男女女們一個個色眯眯的仰望着樓上。
其中一個逮着樓內一跑堂的龜工就問了起來“把你們管事兒的叫出來,爺我天天來你們樓子送銀子,樓里來了新公子也不介紹介紹,把他給爺叫出來,爺我今兒晚要他陪”。
呃,龜工一臉黑線的往樓上看了一眼,瞅着自己被攢住的衣襟,賠着張笑臉道“這個,梁,梁公子,那位主兒是不陪客的,再說您拉我也沒用啊,我只是這裏送茶倒水的龜工而已”。
“不是說讓你去叫管事的嗎”
“說吧,那位公子身價多少,老子我有的是錢,只要他能陪我一夜,就算是千兩銀子我也是出得起的”另一腦滿腸肥的大爺扯住了龜工的袖子不讓他走。
“我出一千五百兩兩”
“我出兩千兩”
……
一眾來嫖公子的大老爺們還有那些個如狼似虎的女人圍住了龜工,硬是不讓他走。
“各位爺,你們圍着我也沒用啊,我只是一跑堂的,跑堂的”龜工看着圍在周圍的一個個金主,一張臉苦哈哈的,差點都快擠出淚來了。
“他大爺的,你們龜工連着管事兒這一會子都沒了蹤影,爺我不抓你你要是也跑了我們找誰去”
嗚嗚……龜工真想哭了,他不就晚跑了那麼一會嘛,怎麼滴就那麼慘。
樓下早已經混亂成了一團,而樓上房內,大門緊閉,還插着門閂,靜台縮着脖子做在軟榻之上,抓着手裏的瓜子使勁嗑,樓下出銀子的聲音一響便猛地抖一下身子。
“老鴇,都出到兩千兩了哦”小四一臉興奮的拿肘子捅了她一下。
“兩千兩也不幹,再說老鴇我也不缺那個銀子”她在心裏使勁的抓撓了幾下,才抵住了那白花花銀子的誘惑。
“兩千兩噯,兩千兩,夠我花上半輩子了”小四兄掰着手指頭算來算去,一雙眼睛興奮的全是金光。
“要不,你去”靜台斜了她一眼。
“要是我有您這皮相不早下去陪客了嘛,這不沒人點我的名嘛”小四憤憤的看了眼她的麵皮,如泄了的氣的球般耷拉了下去。
話說這人還真把自己當公的了。
砰砰!有人敲門。
“誰?”她哆嗦了一下,莫不是樓下的那些客人攻上樓來了,她不是讓龜工他們都在樓上攔着嘛。
“我”
又來這套,她很是火惱的衝著房門嚷了一句“說名兒,我怎麼知道你是誰”
“小二”門外低低回了一聲,靜台示意小四去開門。
門剛打開,一眾的公子們便涌了進來,一片花紅柳綠的看得她有些眼花。
“有事兒?”她有些心虛的問了聲。
“您說呢?”小二斜着眼看她,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句話來“不是跟您說,您這張臉見不得人么,您怎麼又跑出去了”。
“就是,還把我的客人都給搶走了,直嚷着要您作陪”
“你這還算好的,我都把貴客拐上床了,都被他給嫌棄的哄了去”
“你有我慘嗎,我的金主原本正欲倒酒給我的,結果看着老鴇看的瞪了眼,硬是提錯了水壺,把一滾燙的開水潑到了我的身上,你看看,你看看,這燒傷該多重啊”
……
一眾的公子們把她圍在中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訴說著他們的凄慘,令她感到很是過意不去。
“對,對不住”她真誠的道歉。
“說句對不住就算了”不知道哪位該死的公子嚷了一句。
“那你們說吧,你們想咋辦”她拼了去了,硬着頭皮迎上一眾公子們委屈的小眼神,坦蕩蕩的瞅着他們。
“今晚的茶水費、聽曲費、陪客費、……”
她瞪大了眼看着公子們一個個從袖口掏出了算盤,手指一撥一撥甚是認真的算了起來。
感情這些人都是算計了好的,哼!老娘不怕,偶多的是銀子。
她大手一指很是豪氣的指了指站在門口的賬房先生道“今晚賠的銀子都去找賬房去支”。
然後,屋內公子們一鬨而散的奔了出去,要銀子去也。
“老鴇,樓下怎麼辦,除了房內的廉王殿下,公子們沒人被點名兒了”小二到沒出去追銀子,悻悻的問了一句。
“什麼怎麼辦,涼辦,反正老鴇我是不會接客的”她哼哼出聲,嘁!她堂堂一老鴇去接客,也太沒面子了吧。
於是,次日,靖月城內便傳,瓊宇樓內新來了位公子,那樣貌那身段比尋歡、柳兒公子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那張麵皮也是生的面如薄粉,簡直比絕代佳人還要絕代,尤其是那雙眼睛,黑溜溜亮兮兮的,只要被她望上一眼,整個身子都酥了。
是以,當夜來逛樓子的人比以往多上了好幾倍,但卻沒人點樓內公子的名兒,一眾的公子在樓下叫起了價錢。
“老鴇,上了五千兩了啊”小一踢了踢她的腳,咬着瓜子殼“我陪客人聽聽小曲,陪睡個一晚上也才一千兩銀子,您竟然比我多了這麼多,也不知道是哪個沒長眼的”
“老鴇,怎麼辦?”小二一雙眼睛幸災樂禍的看着她。
“不接”一錘定音。
第三晚,照樣的樓內客人多是多,倒是沒點公子們的名,茶水果子倒是損了不少。
而樓內的賬房先生也苦哈哈的敲了她的門,是以她此刻才知道她前幾日還多得花不完的銀子如今已經空空如也了,他大爺的,連個渣都不剩了。
“這也不能怪先生,你讓公子們都去賬房支他們賠進去的銀子,他們當然是算的越多越好了”柳兒兄扭着身子湊了過來,替她剝了顆葡萄遞到了她嘴邊。
她眯了眯眼,扭臉躲開柳兒的爪子,問到賬房先生“你身為這樓子的賬房,難道給別人支銀子的時候不會查算一下么,別人要多少你就給多少”
“這個,我,我是新來的,對咱這行還不太懂,樓子的茶水費啥的我也不太會算……”賬房先生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大串。
靜台聽得青筋暴突,臉也越來越黑,他大爺的,誰請來的賬房,娘的,把她的銀子都給敗光了,她以後吃什麼還。
“我出一萬兩”恰在此時,樓下一男子的聲音傳到了樓上。
剛剛得知自己一貧如洗的靜台頓時眼睛亮了幾亮,轉了幾圈后,一手拖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