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嘆了口氣,從腰間抽出一隻笛子。伸手輕輕撫摸着笛身,指腹感受着笛子的涼意。
將笛子湊近嘴邊,悠揚的笛聲傳出,婉轉起伏,就像講述着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讓人珊珊淚下。
輕輕閉上眼,睫毛微微的顫着,髮絲被風吹起。
綰兒看得眼都直了,“好美啊!”
笛聲戛然而止,
“姑娘,怎麼了?怎麼不吹了?”綰兒正沉浸其中,不由得疑惑。
楞楞的看着前方,“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事情。什麼時候了?”
“哦,什麼時候了?阿離去了快要半個時辰了吧。你去看看。”手指輕輕點着窗檯,不緊不慢,卻準時讓人把呼吸抓得緊緊的。
“哎。”綰兒蹭蹭的跑下樓,可有不一會兒又蹭蹭的跑上來,“姑娘,不好了。阿離她。。。”
泠陌轉頭看了她一會兒,隨機站起來走向門外,“走。”
“這位爺,願不願意跟您走是她的事,可這同不同意放人還真不是我能做主的。”秦娘把阿離牢牢地護在身後,對眼前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解釋着。
“秦娘,這話可就不對了,你是這兒的媽媽,同不同意放人還不是你說了算?別開玩笑了。若不是你嫌價錢太低?五百兩夠不夠?”男子醉醺醺得擺了擺手,“放心好了,她跟着我肯定吃香喝辣,過得舒舒坦坦的!”
就在秦娘焦頭爛額之時,
“秦娘,怎麼了?”
秦娘一回頭,就看見泠陌不知什麼時候現在她背後,又看見綰兒朝她眨了眨眼,心中也有了點底氣,“哦,是這位爺想把阿離帶回去做小妾,這。。。”然後就擺出一副難為樣子,
泠陌二話不說,伸手就把阿離拉到自己身邊,“幹完活不會來,跟陌生人說什麼話。”
阿離明白泠陌這是在護她,趕緊躲到她身後,
那男人本就是好色之徒,這一看到泠陌,兩眼珠子就發直,“嘿嘿,秦娘,剛才那小丫頭我不要了,我現在要這位美人兒。”
“王員外,我們這兒的姑娘丫頭不賣,除非她們自願跟你走。”秦娘再一次解釋
“甭跟我玩兒這套,只要是這種地方的女人不都是為了賺錢嘛,有啥自願不自願的。你,跟我走。”王員外怒目圓睜,伸手就要拉泠陌。
“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泠陌向後退了一步,冷冷的看着他。
“嘿,有個性,我喜歡。”王員外笑了笑,繼續向前。
“我的話,不講第二遍。綰兒,阿離,還愣着做什,走。”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轉身離開,
可誰知那王員外就是和厚臉皮,無賴,有一次伸手抓住了泠陌的手,“哈哈,這小手真好看。”
泠陌狠狠地甩開他的手,“別碰我,”
“喲呵,你以為你是誰,青樓女子而已,這還蹬鼻子上臉了。今天我就要帶你走了。”王員外惱羞成怒,一把抓起泠陌就往外走。
這是秦娘她們臉都白了,
泠陌周身發散着冷氣,一把甩開他,在他發火轉身的一刻,一用內力掌把他拍飛,
“來人,把他給我扔出去。”
繼續揮發了冷氣,泠陌冷着一張臉,甩了甩衣袖,自顧自上樓回房。
剛剛她那一掌僅僅用了一成,卻也足夠他在床上躺上十天半個月。
“姑娘,姑娘。”綰兒跟阿離屁顛屁顛兒的跟在她身後上課樓。
“姑娘,你會武功啊?”阿離湊近問,
“沒什麼。”
“只是。。。姑娘,你剛剛把王員外打傷,他很有可能會打擊報復啊!”綰兒倒是苦着個臉,思謀遠慮,“那可怎麼辦?”
被綰兒這麼一說,阿離但也擔心起來,“是啊,你剛剛為了我。。。”
淡淡的看了她們一眼,“那是為了我自己。沒了你,我還得換丫鬟,換了個人我還不習慣,到時候,也不好過。”
兩人知道她們家這位姑娘喜歡嘴硬,也就相視一笑不多話。
這一個下午,泠陌都忙着寫東西,
吃完晚飯,泠陌將一疊東西遞給阿離,“去把這些給這裏的那幾個奏師,讓他們好好練着。”
“綰兒,明天你和阿離去集市幫我買幾根絲帶回來,順便再買些許小鈴鐺。”泠陌有吩咐了些事情給他們做,“還有,今晚你們就不用守在門口了,都會房間去睡吧。”
“啊,這怎麼行?萬一你要有什麼事。。。”綰兒剛想抬頭回絕,但一看到泠陌的眼睛就一下子焉了,“好,知道了。”
青夏房間裏,萬春正報告着房外的一切事情,
“你是說。。。泠陌為了她身邊的丫頭,出手打傷了王員外,還讓人把他扔了出去?”青夏是聽的一愣一愣的,“她還真是不知好歹,有人要把她帶出去,她還不願意,更何況那是王員外。”
隨即,青夏又皺緊了眉頭,“她居然還會武功,那我以後。。。”臉色發白,“那我以後要怎麼辦?難不成。。。。”有了,可以靠王員外啊!得意的笑了笑,一會會兒的時刻,皺緊的眉毛鬆了,心情也變好了。這讓萬春有些奇怪。
深夜,所有人都睡了,泠陌卻悄然起身。穿上外套,輕輕打開房門,走進院子的空地上。
半月懸在空中,把她的影子拉得長長的。低頭轉了幾圈,輕輕的抬手,擺動着手臂,搖曳着腰肢,腳步輕移,每一個動作都那麼流暢柔美,加上臉上如泣如訴、柔美的線條,讓她簡直變了一個人,不再那麼拒人於千里之外。
就這樣,泠陌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這樣一直跳着,直到精疲力竭,氣喘吁吁,衣服被汗水滲透,才停下來,走回房間。
第二天,綰兒來收臟衣服。
“嗯?怎麼有兩件?”屏風上掛着兩件不同顏色的裏衣,“奇怪了,難道是前天的?不對啊,我明明記得拿走洗掉了啊!”看着手裏的兩件衣服,綰兒不禁覺得奇怪。
“怎麼了?還不快點那下去?”泠陌看她站在那裏發獃,提醒了她一下。
“哦哦,這就拿下去。”猛的抽回心思,急急忙忙揣着衣服走了出去。
隔了一會兒,阿離端水上來給泠陌洗臉,然後又給她梳頭。
“那些東西給到了嗎?”
“嗯,都給到了。他們剛拿上就練起來了呢。”鏡中的阿離專註給泠陌梳頭,隨意答了一下。
閉了閉眼,算是知道了。
待伺候泠陌吃完早飯,兩人便從她那裏拿了錢出去買昨日泠陌要她們去買的東西。
“哎,阿離。”走在路上,玩兒越想越奇怪,於是打算告訴阿離,“今早我進姑娘房間收拾衣服的時候,發現有兩件裏衣。”
阿離,看着她,突然笑了,“兩件?不會吧!你是不是弄錯了?兩件?怎麼可能啊!”
“絕對沒弄錯,一件是睡前我侍她床上的,那另一件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呢?”綰兒一口否決,“而且那件衣服上還有汗漬。會不會是姑娘她出去過?”
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額頭,“哎呀,你別亂想了,昨晚還是有點熱的,我都出汗了,說不定是姑娘出了汗起來有換了一件也說不定啊!”
“會是這樣嗎?”摸着額頭,綰兒還是有些懷疑,
阿離白了她一眼,“隨便你怎麼想,但是我告訴你,我們要是再這麼磨蹭下去,時間就該晚了!”
說起這個,綰兒趕緊拉着阿離就往前走,“你不說我還差點就忘了,趕緊的吧。”
“王爺,皇上身邊的邵公公來了。”管家敲響了書房的大門。
“請他進來。”放下手中的毛筆,走到前廳。
這時候,邵公公正好不緊不慢的走進來,
“奴才見過王爺。”
“邵公公起來說話。”君珞走到椅子上坐下,“是什麼事勞煩公公走這一趟?”
畢恭畢敬的站在君珞面前,用太監特有的尖細的聲音回答,“回王爺,是這樣的。明日,單大將軍征戰歸來,皇上想為單將軍洗洗塵,所以於兩日後在宮中擺兩桌宴席,請王爺務必出席。”
君珞扣了扣桌面,“你回去告訴皇上,那天我有事情要做,沒空參加望他諒解。”又是那個單將軍,
邵公公急了,“王爺,這皇上說了,不管有什麼要緊事都要你暫且放一邊,所有什麼差錯皇上不會追究。”偷偷看了看君珞的臉色,“容奴才再說一句,這次宴席,皇上也是想讓你見見單將軍的家的千金,若您中意,他可為你倆指婚昭告天下。”
君珞一下就握緊拳頭,“知道了,有勞公公走這一趟了。桐青,送公公出去。”說完轉身撲進書房。
“公公,別見怪,我家王爺就這樣。”桐青朝邵公公手裏塞了一個錢袋,
“我在宮裏呆了半輩子了,什麼都看得懂。誒,你就好生照顧好你家王爺,時刻盯着他些就行了,”說完把錢袋放進懷裏,搖了搖頭便獨自走出王府。
桐青獃獃的站在原地,
“桐青。”書房門突然打開,君珞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是,王爺,有什麼吩咐。”桐青立刻跑過去,
“明天你去找個大夫過來。”說完這句,就又關上門,只留桐青在那裏發愣。
找大夫?找大夫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