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怒懲痞子(1)
在四九羨慕、木蘭嫉妒、英台不舍的眼光中,梁山伯一搖三擺,正大光明的出了碧鮮庵,爽得大舒了一口氣,終於自由了,自由萬歲。
感嘆着,覺得有點美中不足,就是一個人孤單了一些,要是後面再弄個跟班什麼的,而且最好是個漂亮的美女,那不就象電視上演的那樣完美了。
梁山伯已經忘記碧鮮庵里可憐的四九、木蘭他們搖頭晃腦,讀詩、書、禮、易、春秋的悲慘遭遇了,卻還妄想攜美同行,真有點蛇心不足吞大象。
翻過尼山就是餘杭城的一個市集,也就是郊區吧,聽說很熱鬧。梁山伯這次的採風地點,就計劃去那裏。畢竟第一次出門就跑的徹夜不歸,老夫子看着會有想法。
再說,和祝英台同居兩個月了,已經習慣聽她的脫衣聲音,如果自己晚上睡覺聽不見,包不定會失眠呢!
市集果然熱鬧,兩邊擺滿了小商小販的攤點,叫賣聲、熙攘聲不絕於耳。這舊社會的市集和自己那時代的小鎮差不多。也是熱鬧非凡,足見百姓的安居樂業。
聽着這久違的喧鬧叫賣聲,梁山伯一時間有點恍惚,卻倍感親切。打從到了這時代,梁山伯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人。
採風本來就是隨口一說,解悶散心才是真的。梁山伯此次出來也沒什麼目的,主要是圖個新鮮,順便了解一下這時代人的生活,打發一下書院那枯燥乏味的日子。
梁大少爺難得逛一次街,再且心裏惦記着給祝英台帶些禮物,梁山伯的腳步自然放得很慢。一邊搖着扇子,一副翩翩公子的拽樣,一邊在大大小小的攤點上不時駐足流連,搜索着合適的商品。
這送禮物學問可就大了。美女么,一般喜歡胭脂水粉,上好的綢緞,玲瓏的飾品。或者乾脆就是金銀珠寶、珍珠瑪瑙。
可問題在於,現在祝英台是男扮女裝,送這些東西統統不合適。再說了,就算現在她是女兒身,以梁山伯對未來老婆的了解,她是鐵定不喜歡金銀珠寶這麼俗的東西的,當然定親禮物除外哦!
但凡才女,都喜歡風花雪月,講究高雅、格調,人家就好這一口。
又要有情調又要男女皆宜,這可難倒了梁山伯,梁大少爺搜腸掛肚的苦思着。
正集中思想開動腦筋之際,苦思未果之下,梁山伯狠不得來句一休小和尚的口頭禪:割雞…割雞割雞……。抬頭卻看見前面一個攤子上圍了很多的人。
“咦,什麼好東東?”梁山伯也是俗人一個,獵奇心大盛下,三步並作兩步湊了過去。扒開人群湊到最前頭。
這靈敏的身影,滑溜的動作,讓人看着嘆為觀止。
這舉動,看的一邊那個一臉大鬍子的壯漢鬱悶不已,自己擠那麼久,還在這外面聽聲音吃大屁,看人家一介文弱書生,那麼溜滑的跑前面去了。
壯漢很是鄙視自己的柔弱,和人家書生一比,不成了個娘們。激奮之下,壯漢發著毒誓:今天沖不進去,我誓不罷休。使出吃奶的力氣,義無返顧的閉眼朝人群擠去。
梁山伯進去一看,發現原來是個棋攤。
再細一看,居然是一個五子棋殘局。
東晉已經有了五子棋?
你聽說過嗎?
作者說有,我也沒辦法!誰叫他是老大。梁山伯鬱悶着。
梁山伯的好奇心空前的提升,這五子棋自己也算是箇中好手。
先觀一下兩位下棋者,擺棋的一方是一位年約五十歲上下的老漢,身穿藍色綢緞衫,那綢緞的做工看來不錯,至少比自己身上那件騷包的印花白綢長衫,好了不知多少倍。
自嘆不如下,梁山伯很不爽,腹誹着:大叔你都老大一把年紀了,無緣無故穿這麼好的衣服,很了不起嗎?
再看老漢,身態中等偏瘦,膚色略黃,眼眶略微凹了進去,目光卻炯炯有神,顯得相當精神。
人沒我長的帥,梁山伯自戀的甩着頭。
無緣無故怎麼和一個老頭比起穿着相貌來了,疑惑中,梁山伯最後得出了一個自己難於啟齒的結論:自己在嫉妒這個老頭,老頭年紀雖然大了點,相貌一般,但如果兩人站一起,老頭絕對是所有人注意的焦點。
因為那出眾的氣質,悠閑的神態,平淡中透出的居高臨下,都不是梁山伯這個毛頭小子可以比擬的。
這個驚人的發現,讓自我感覺超凡的梁山伯沮喪不已。
我….我有這閑心,和一個索不相識的老頭去作比較,這不是神經有問題。惱羞成怒的梁山伯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靜下心來,梁山伯再次觀察着這個老頭,老頭神情篤定,手裏端着一把造型別緻的茶壺,雖看不出茶壺的質地,但從其泛着的幽幽光澤來看,此物定有些年頭了,估計價值不菲。
梁山伯完全可以確定,這老頭不是一個靠擺棋局,混吃騙喝的江湖騙子。
而應棋的那位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體格強壯,青衣短衫,腰裏卻不倫不類繫着一條黑色的革帶,一看就是一個街頭小混混,尤其是那雙眼睛,透着一絲不安份的霸道。捋起的胳膊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更顯得匪氣十足。
小混混此時臉色陰晴不定,皺着眉頭,腮幫子一鼓一鼓,黑子在手裏舉棋不定,看他表情,很明顯,小混混的黑局處於劣勢。
梁山伯打量完兩位棋手,目光自然移到殘局上。
老者手執白子,棋盤上三顆白子三點連成一線,而黑子分別分佈在白子的兩側,貌似形成一個小小的包圍圈,壓制着白子,實則黑子已經大勢已去。
年輕人手中的黑子,僅剩下兩枚。
“不玩了,媽的,老傢伙竟敢騙老子。”年輕人突地漲紅了臉,一手扔下黑子,一手一推棋盤,站起身來。
“哦,你認輸了?”老者彷彿沒有聽到小混混的粗話,依舊面無波瀾心平氣和,慢悠悠湊近壺嘴喝了一口茶,目不斜視,頭都未抬,緩緩問了一句。
那神情,根本沒把這小混混放在心裏,只是在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