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地
肖憐肖墨兩人都安靜下來,肖輝接起電話簡單應答幾句,精鍊簡潔,聽起來是公司的事,“好,我十分鐘就到。”最後一句說完,肖輝就掛了電話。
“公司有個緊急會議。”肖輝言簡意賅,肖墨瞭然,綠燈過後就朝右轉方向盤,肖憐瞧着剛才肖墨指的方位,正所謂面目全非肯定就是來形容“迪亞”的變化的,單獨一棟10層上下的高樓,裏面都屬於“迪亞”,不同常規的寫字樓一個公司佔據這層樓,那個公司佔據這幾樓。公司外玻璃反射出的陽光甚是耀眼,肖憐隱隱覺得有種距離感與陌生感。
肖墨開車進車庫,停穩,快速解開安全帶,像要急着做什麼。
“要不你們先回去。”肖輝對他們說道,卻是朝着肖憐說的,肖憐不發表意見,心裏卻想和肖輝待着。肖墨像是已經意料到了肖輝會這麼說,“我帶憐姐也去參光熟悉下公司啊”手已經扶上車門開關迫不及待。
整個停車場只有他們的腳步聲加迴音,因為是在b2層,所以氣溫稱得上是涼快的,人的心情也好上許多。等電梯的時間比想像中長,大概是因為上上下下忙碌着吧。
電梯合上,肖輝上前按了12的數字,從電梯上的樓層顯示整個大樓應該共有13樓。
期間電梯開開合合幾次,有人見是總裁和總監紛紛問候后也沒進去,也有幾個看似有急事的硬着頭皮進去了,一一問好,恭恭敬敬的,也都用不知所以然的眼神看向肖憐,也不敢多話。
肖輝肖墨也就簡單應一句,肖憐並不覺得尷尬只是沒看過肖墨這幅樣子,眼裏充滿新奇,扯了扯肖墨的衣服,嘴角含笑。肖墨卻是滿臉嚴肅,儼然是一副上司的模樣,不苟言笑。雖然是休閑服飾,兩人個子不相上下,肖墨雖看上去單薄一些,但是氣勢卻也不輸肖輝。
可是感到肖憐的小動作,肖墨投過去的眼神便變得有絲絲調皮。
很快電梯就又剩他們了,12樓也到了,看上去空曠沒有人,看來是會議樓層,肖輝徑直走向會議室,肖憐小步跑上去牽扯住肖輝的左手小拇指,“我等你”說的堅定。
肖輝回頭,被肖憐牽住的小拇指勾了勾“時間不確定,也許會很久”。
“沒事。”簡單的兩字從肖憐口裏吐出,眼角眉梢不盡溫柔。肖輝點頭,助理拿着資料也過來跟他講解,肖憐作勢收了手,助理顯然看見了這一幕眼裏有詫異,也只是一瞬,也像就瞭然了,難怪今天總裁和總監都沒來公司。肖輝和他的助理邊交談邊朝會議室走去。肖憐覺得助理有些眼熟,也說不上名字,盯着他們遠去。
“色女,收好你的眼睛和口水”肖墨上前右手單手從肖憐後頸繞過搭上右邊肩膀,慵懶的垂着手臂,收斂了嚴肅又恢復了往常模樣。
肖憐拍打肖墨的手臂,示意他老實點“難道你不覺得剛才那男的有些眼熟么”肖憐指的是那個助理,肖墨收緊胳膊把肖憐往自己帶近,又嗤笑一聲“肖憐,我天天來公司,肯定對他眼熟啊,你怎麼還是這麼笨啊。只長歲數不長智商”。他沒叫她憐姐,直呼其名。
肖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不甘示弱企圖用力掙脫開肖墨的桎梏,奈何肖憐力氣實在太小,肖墨也不肯讓她得逞,兩人鬧得動靜有些大,有細小的迴音傳進會議室。
嬉鬧了一會,肖憐覺得有些累了,求饒后找了個椅子坐下休息,肖墨也跟着坐在她旁邊。
“他是小張啊,也是當年我們公司的,你出事那時他還是個新人。你記不清也是理所當然的。”肖墨回答了肖憐方才的疑問,肖憐出事那會……公司本來不大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那小張助理也是了解些的。肖憐只“哦”了一聲,肖墨也急忙轉換話題他不想提及肖憐入獄的事。
“要不我帶你走走?”他提議。
從監獄出來到公司這一路上都沒人提及肖憐入獄的事,都像是肖憐只是外出旅行回來,他們像往常般去接機,只是這趟行程太長足足六年。肖憐自然也不想說起,這是一個在何時說起都覺得是不合時宜的話題。
肖憐無視他說的,斜睨着他“肖墨,我是你姐,別肖憐肖憐或你你你的叫!小心我收拾你”說著手握成拳像要揍上去的樣子。
肖墨不以為意,她知道從小到大肖憐總會叫囂着教訓他,其實在他心裏覺得肖憐才像是妹妹。
手機震動,肖墨看是肖輝發來的短訊,就拉來肖憐一起看“先帶她回去。”五個字看不出語氣,要他們先走,沒有理由。肖輝是用‘她’來代替肖憐,感覺有些生疏。肖憐默,可肖墨顯然是高興的,他才不願意呆在這裏發獃像個二愣子,一把拉起肖憐,打算帶他去他環視下公司。
肖憐是個有點懶的人,這麼大的公司她確實不想徒步觀光,只是提議到肖墨的辦公室看看。一路上肖墨繼續擺着上司的架子,不苟言笑,也頗有氣魄。員工也是恭恭敬敬的,想必肖墨在大家心裏的形象一直是如此。只是大家一直在疑惑肖墨身邊的女人是何人,辦公場地一向沒有生趣,這實在是一個八卦的好機會。
肖墨的辦公室沒什麼特別,簡潔的裝飾,以辦公為主的設備,看上去確實不符合肖憐心中肖墨的形象。肖憐打趣他“我們家的老么終於長大了,還會擺架子了。”有些好笑。
“呵,那是,你都老了,我哪能還不懂事啊……”肖墨也不忘回擊。
肖憐氣呼呼,伸手想要揉肖墨的臉以示懲罰,肖墨個子高再加上又不想讓肖憐得逞,就形成了這種局面——你追,我躲,你追,我躲,你追,我躲。兩個人又瘋鬧起來。結局是外面的員工都有些木訥的聽着他們的嬉笑聲,反應不過來,原來自家總監還有這麼活潑的一面,實在讓人消化不了。
肖憐玩的累了,不計形象的癱軟在沙發上,心想自己興許真的是老了,肖墨還一副好笑的樣子站在她面前,真是夠氣人的。肖憐在心裏已經把肖墨大卸八塊,打得跪地求饒,叫祖宗了。其實她是調皮的,這樣的她更加真實,不需要刻意收斂和討好,喜怒分明。
“喂,我餓了…”肖憐慵懶道,也不看肖墨,好像十分專註與自己餓了這件事上,有些心神不寧。
辦公室外面,皆是交頭接耳的談論這肖憐到底是何人,與總裁和總監又是什麼關係,雖然每個人都是小心翼翼的交談,但是太多的閑言碎語交雜在一起,難免也會被肖憐模模糊糊的聽見些什麼,她其實是不在意的,他們的關係她自己自然清楚,也沒什麼見不得人,可是細想過後,心裏也有隱約的不確定,她和肖輝如今是男女關係還是普通朋友?
雖然肖輝性格一向如此,少言語,面癱。但是之前他總是對肖憐很仔細的,睡前準備好牛奶,上學時他也耐心的跟她補習,小傷小病他在乎的不得了。
記得是公司才剛起步時,肖憐不小心崴了腳,肖輝不放心請監護就選擇在家照顧她,由於公司事情繁雜且多,肖輝都是在她休息的時候工作,有時候工作到凌晨兩三點,第二天也會準時備好早餐,肖憐也不時勸他回公司,肖輝也是堅持。
他們之間的愛情是平淡的,無需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但是幸福得總覺得世界都是自己的。
就在他們打算訂婚的時候,肖憐卻入獄。六年來肖輝一次都沒去探望過,哪怕是一個電話也好,肖憐雖有不安心裏一直為他找着各種理由,今天出獄,幸好他在,見到他后心裏的疑問也統統深埋。只要在身邊就好,她如是想。肖憐還是感覺到了肖輝的疏離,她不敢猜想其中的緣由,也許只是好久不見……
肖墨他們去取車,肖憐坐在副駕駛扣好安全帶,車子啟動,一輛紅色的白色的瑪莎拉蒂剛剛停在他們車的旁邊,肖憐下意識的瞟了一眼,看的不真切,駕駛座上是個女人,紅唇很是顯眼,肖憐自認為有些熟悉。但她也沒有問肖墨,免得又被他挖苦,這件事很快拋向腦後。
肖墨帶他來的是條老街,肖憐自然記得,這是在他們以前就讀的大學附近的小吃一條街,只是這裏少了攤位,都是整齊的門面,招牌個個顯眼,環境衛生感覺好了很多,那時候她喜歡拉着肖輝來吃她最愛的毛血旺,她愛吃辣,可是肖輝偏偏一吃辣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肖輝不想掃她的興,他也還是陪她過來。
街道不算寬,現在差不多三四點,街上來往的行人也比較多,肖憐他們選擇下車,其實肖墨也顯少來這裏,只是感到肖憐對這裏產生的陌生感,就想帶她來這老街。兩人兜兜轉轉,人多吵雜,他們總算是找到一家毛血旺的店鋪,不知道是肖憐她記憶出了差錯,覺得老闆換了,就連味道也有差異,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觸。她嘗了幾口就沒有吃的**了,一是這天氣太熱再加之太多年沒吃過太辣的東西,嘴裏和心裏有些排斥。“怎麼又不吃?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肖墨語氣有些嫌棄。
肖憐用腳踢了下肖墨的小腿,表示不滿,用單手撐着下巴,直勾勾的看向肖墨“好弟弟,還是你做飯給我吃吧。”她其實是想要為難肖墨的,她知道他是不會做菜的,怎料肖墨卻爽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