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父母
機場裏人流涌動，賀蓮挽着肖明的手，依舊是一副相親相愛的模樣，羨煞旁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賀蓮穿着旗袍笑起來還是有些韻味的，肖明看上去更加和藹了，一身正裝穿的貼身，兩鬢的絲絲白髮帶給他些老先生的味道。
肖憐差點有些認不出他們來，許多年不見，歲月在他們臉上刻畫了些痕迹，變了容顏。
肖明把他們行李自己推着，賀蓮拉着肖憐的手，憐惜的握着，兩個人也是互相問候，說話客氣。
肖墨提議說要爸媽就去他那住，賀蓮說反正住不了幾天，事情辦完了就走，說是已經在酒店定了房間，只好作罷把他倆老送去酒店房裏，讓他們先倒下時差，酒店就是上次同學聚會的那家酒店，也就是程今如今工作的地方，肖墨說晚飯的時候會把肖輝叫過來陪他們，賀蓮點頭，又強調說要肖輝把秦月月也帶上。
肖憐沒有多問，看來爸媽早就認同了秦月月這個媳婦，她真不知道是該慶幸自己有這麼對開明的父母還能怎麼著。
賀蓮肖明畢竟年紀也是大了，對肖憐入獄那事隻字未提，真是健忘的嚴重，就連好不容易回一趟國，也不情願去他們家看看，肖憐也沒什麼想法，從小爸媽只是名義上的存在，真正對她好的卻不包括他們兩個，所以肖憐心裏也不會有委屈、彆扭什麼的，只道一切還是如常一樣，她始終不懂的是爸媽為什麼會想要收養孩子，沒有打算給他們愛也不求他們孝敬，真是有些難以讓人釋懷。
說來其實也不巧，肖墨去公司處理些事情，肖憐有些不想再次面對肖輝，只怕依舊是無話可說，就留在了酒店，在一樓咖啡廳閑坐着，程今就這麼出現在了她面前，肖憐沒有詫異，倒是程今一副緣分天定的感覺。
程今看着肖憐的新髮型有點丈二摸不到頭腦的遲緩，久久反應不過來。
“我今天剪得新髮型還不錯吧。”肖憐不想扯些慌再去解釋，就自己先說明。
程今愣愣的饒了饒頭，有些呆愣：“恩恩，確實還是那麼一回事啊。哈哈哈哈”又乾笑兩聲。髮型氣氛有些尷尬：“哦，今天怎麼過來這邊了啊。”說著程今四處望了望以為肖憐是和上回那個周落落一起來的。
“恩。我爸媽來了，就住這裏。”肖憐喝了口略苦的咖啡。
“哦？是嗎？那我可得好好照顧啊。”程今沉思肖憐爸媽就是肖輝的爸媽，那……
肖憐淺笑：“你太客氣了。”
程今像是不經意的說道：“沒事，那個說來也巧，姨夫姨媽這兩天也要說回國呢。”
肖憐不想掃他的興，但是確實沒想明白他的“姨夫姨母”是誰：“哦，是嗎，還真巧啊。”
“對啊，我就說嘛，秦月月這丫頭看來是着急了，這雙方父母都回國，看來是要如了她的願了，哈哈哈。”程今噼里啪啦說了一大段話，笑的好看。
肖憐有些混亂，終於消化了他說的那意思，接下來該怎麼辦，呵，這麼快就要走投無路了么。
晚飯的時候，包的是個大包間，每個人的距離都有些遠，程今也格外仔細，他們點的菜色他都要求廚師先做出，並且要看起來漂亮吃起來也是美味。
看上去賀蓮是很滿意秦月月的，跟她布菜，甚至要她坐在自己旁邊的位置，喜歡的不得了，秦月月嘴也甜滋滋的討得賀蓮滿心歡喜。
肖輝這個百年冰臉讓他賠笑也就是個笑話，倒是平時最為活潑的肖墨也癱着張臉，不苟言笑，肖憐有些傻不拉幾的偶爾還會插上幾句話，象徵性的笑一笑。
“我這年紀也大了，現在啊就盼著兒女結婚，給我生個孫兒來。”賀蓮拉着秦月月的手，明顯是說給秦月月聽得。
“伯母，您哪裏老了，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啊，結婚這事啊還不是得看你們家的，光我一個心甘情願也是徒勞的，哈哈哈。”秦月月一席話說的漂亮，一是讚揚了賀蓮，二是表明自己是很想結婚的，接下來就要看肖輝的了。
大家都聽得懂着話中話，肖憐也不是傻子，而此時的她也只是選擇假裝沒聽懂，悶悶的吃着菜。
“你這傻丫頭，急什麼，我不是在這了么，哈哈哈，對了，你爸媽他們什麼時候到。”賀蓮滿臉開心樣。
秦月月作嬌羞狀：“您就別挖苦我了。”
一頓飯是吃的滿是歡聲笑語。夾雜最多的還是無奈，
肖輝現行送秦月月回家，肖憐把肖墨偷偷拉倒一旁要他先回去，說是自己想陪陪爸媽，肖墨瞭然，也不多說什麼，向她投去安慰的神色。
肖墨卻沒走，坐在大廳里等着肖憐。
房間裏，肖憐安分的坐在沙發上，好久才開口：“媽，你們這次回來是打算做些什麼啊？和肖墨他們也好安排啊。”肖憐有些明知故問。
賀蓮坐在她旁邊喝着熱茶：“也不瞞你說，這次主要是為了肖輝和那秦丫頭的婚事，你也知道他們也是情投意合，也拖不得了。”
肖憐好笑，她知道？要不是自己撞破，還不知道會不會被瞞到他們風風光光的舉辦婚禮的時候，才醒悟。
“是嗎？”肖憐望向賀蓮，眼睛沒有絲毫躲避：“媽，你們誰不知道當年我和肖輝也是情投意合啊，我甚至選擇替他受那六年的苦，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肖憐終於忍不住，把一切坦白，她怕再遲一些一切真的就來不及了。
賀蓮心疼她：“好女兒，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但是這都是肖輝自己的選擇啊，你要自己看清楚啊，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呵，為了我好？媽，您到底拿我當你女兒看沒有。”肖憐眼睛蓄滿了淚水，拚死不讓它落下來，淚水是廉價的，它不配肖憐的苦和累。
“肖憐，什麼都別說了，等他們的事忙完，我就帶你去荷蘭，好不好，跟媽媽離開這裏。”賀蓮握住肖憐的手，滿是疼惜。
“那您當初為什麼要肖墨拿公司的資料來陷害肖輝？！”肖憐說的的風平浪靜，她自己也不是很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周落落早上在掛電話前，猶豫了會還是告訴了她，她說怕她自己以後沒機會說出來。
賀蓮明顯一驚，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就連甚少開口的肖明也走了過來。
肖憐看他們着反應，心涼了一大截，有些難以置信。
“媽？爸？你們這到底是為什麼啊！當初不收養我們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不是嗎？！為什麼自己養大的孩子要去設計陷害？！還有為什麼你要哆嗦肖墨去做這種事？！你們摸着自己的良心！良心！”肖憐越說越激動，聲音大了起來，猛然站了起來，右手用力摁住心臟的位置，表情有些猙獰。
肖明突然上前就啪的甩了肖憐一巴掌：“養你這麼大，你就這樣對家長說話的！”失了些風範。
賀蓮剛忙攔住肖明但還是慢了一步：“肖憐啊，媽這都是為了你好，真的，你要相信我。”
肖憐退後幾步無視賀蓮的那句話，深深鞠了個躬：“對不起，你們就當養了個狼心狗肺的畜生。”然後快速走了出去。
她始終沒有讓眼淚落下來，不知道堅強給誰看。就算是為了她好，這種辦法也是最拙劣、愚蠢、可笑的方法。她突然開始心疼自己的那六年時光，原來早就是有人一手策劃，他們中註定有一個會落得不好的下場，而命運選擇了她，也是她自己心甘情願的選擇。
……
在車裏，肖墨看肖憐臉色不大好，也沒有吵吵，倒是肖憐突然開口：“肖墨啊，你覺得姐傻嗎？”
“啊？挺傻得。”肖墨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既然肖輝都做出了這一步，肖憐還不放棄。
“我也覺得，你說我們當初就一起在孤兒院長大多好啊，不是嗎？”肖憐口氣滿是傷感。
肖墨猜不透她到底要說些什麼：“姐，你到底怎麼了？”
“你當初為什麼幫爸媽來陷害肖輝？”肖憐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句話說的不拖泥帶水，聲音很輕很輕，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肖墨驚的一個急轉，車子靠着了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