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班師回朝
“我跟他此生註定無緣,雖然明白這場情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但是卻也想好好地跟他告別,把自己的心意訴諸於他。”奈何皇兄他……
“也許我這輩子再也不能像愛上他這樣再愛上另一個男人了。”嵐月公主嘴角扯起苦笑,這樣無望的表情讓司徒映寒覺得倍感心酸,他們兩人明明彼此相愛,卻連心中的愛意都不能說出口。
“他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司徒映寒不忍隱瞞,她想讓嵐月公主知道這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原來是這樣啊。”語氣甜蜜而哀傷,既為他心中有着自己而高興,卻也不忍他像自己一樣,內心裏備受煎熬。
司徒映寒站起身離開,緩步走到了南宮度的營帳,門口的守衛通報,裏面響起南宮度的聲音,“進來吧。”
門口的守衛恭敬地為司徒映寒掀開帳簾,南宮度坐在那裏眉頭微皺,顯然還在為剛剛的事而煩惱。
“坐吧。”南宮度看着司徒映寒道。
“讓他們見上一面吧。”司徒映寒淡淡道,“就當是讓他們告個別。”
南宮度卻不贊同,“他們之間是孽緣,早一點斬斷更好,何必再見面,徒增煩惱。”他不想自己的妹妹再沉浸在這段痛苦無望的感情里。
“你也不希望嵐月公主她把這件事一直憋在心裏,一輩子都走不出這段感情吧?”雖然是一段不該開始的感情,但是好歹給他們一個互訴衷腸的機會,“說出來也便釋然了,以後想起來也沒有那麼遺憾。”
“是這樣嗎?”南宮度定定地看着司徒映寒的眼睛,說出來就會釋然了嗎?
最終南宮度還是答應在臨走之前,讓嵐月公主跟宇文峻見上一面。
司徒映寒為宇文峻換過葯之後便跟林安風一起離開了,南宮度一直在外面等着並沒有進宇文峻的營帳,此時裏面就只有嵐月公主跟宇文峻兩個人。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宇文峻冰冷的聲音傳進嵐月公主的耳朵里,但是嵐月公主卻是表情平淡。
“本來也是要走的,只是放心不下你來看一眼,就當是最後的告別吧,我已經答應了皇兄,這輩子都不會再跟你見面了。”不管是死了也好,活着也好,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的見面了。
宇文峻聞言深深皺眉,他一直都知道他們是敵人,卻沒想到真的有永不見面的這一天,心中像是被利刃狠狠刺入,鮮血淋漓,但是面上依舊沒有多大的變化,“既然公主已經看過了,就請離開吧。”語氣已經是冰冷無情。
但是嵐月公主已經覺得無所謂了,她抬起頭看着宇文峻的眼睛,那雙晶亮的眸子直逼宇文峻心底,心中隱隱顫抖起來,只聽得耳邊響起她甚為平靜的聲音,“你是我愛過的第一個男人,也許也是最後一個,我也恨你曾經欺騙過我,利用過我,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既然已經註定此生永不相見,我只想記住那些美好的事情,宇文峻,我想告訴你,”嵐月公主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愛你,以前、現在,或許還有以後。”或許沒有。
說出心中埋藏已久的話,嵐月公主臉上露出笑意,整個人都彷彿輕鬆了許多,她來這裏也只是不想給這段感情留下遺憾,最後一次見面了,她想留給他自己的笑容,就像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你自己多保重。”嵐月公主笑着站起身,正欲轉身離開,卻是被半倚在榻上的人拉住了手腕,帶着強勁的力道,顯示了那人的心急。
嵐月公主詫異地轉過頭,眼睛盯着面色暗沉的宇文峻,宇文峻被嵐月公主這樣盯着有些狼狽,手腕用力,嵐月公主一下跌倒在宇文峻的床邊,正在嵐月公主慌亂之際,宇文峻扶着嵐月公主的側臉吻上她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吻,讓嵐月公主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她便也回應着宇文峻的強勢、霸道的吻,慢慢的,強勢的掠奪開始帶上了哀戚的味道,他們二人彷彿傾盡一切為這最初的也是最後的一吻。
許久之後二人終於分開,嵐月公主微低着頭站起身,輕聲道:“我走了。”
轉身的瞬間,嵐月公主淚如雨下,此生永別!
宇文峻看着嵐月公主的背影,握緊身側的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很快便有鮮血流了出來,他不是沒有想過拋下這裏的一切帶着她遠走高飛,離開這些是非,可是為什麼,偏偏她是仇人之女?讓自己愛也不能,恨也不能。
這場仗終究是結束了,宇文峻被囚禁了起來,二皇子跟嵐月公主則是趕回了皇宮,皇後娘娘跟丞相大人下落不明,朝中局勢已經一目了然,二皇子迅速掌握了朝中的大權,剪除皇后在朝中培植的勢力,就在這風雲動亂的期間,一直處於昏昏沉沉狀態的固藺國皇帝終於還是逝世了,更有御醫供出是皇後娘娘喂皇上吃了奇怪的丹藥,皇上才一直是沉浸病中的,皇后就成了固藺國朝廷通緝的要犯。
很快宇文峻便被押送到了京城,而嵐月公主再也沒有提出要見他,只是每日裏愈見削瘦,眼神中毫無神采可言,彷彿是生無可戀一般。南宮度見了也是心疼,她畢竟是自己唯一的親妹妹,而且現在也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可是她跟宇文峻是萬萬不可以的。
御書房中,南宮度背手而立,自己終於走到今天的位置了,這是自己付出了多少才得來的,但是心中卻是隱隱的失落,自己終於心想事成,可是卻是沒有能夠跟自己分享這種喜悅的人,自己唯一動過心的女子……罷了,皇帝本來就應該是無情無愛的。
戰爭結束,林安風他們終於得以回京,經過一路的跋涉,一行人終於到了京城的城門口,前方已經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站在最前方的是小皇帝雲燁宸,而在他旁邊站着的則是攝政王殿下黎融墨和六公主殿下雲瑾笙,後面是朝中百官,雲瑾笙的腹部已經微微隆起,黎融墨在一旁小心地護着,可以看出他的神色很是不悅。
雲瑾笙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這還是自己有身孕以來,他第一次對自己甩臉色呢,自己怎會不知道他是緊張自己,才不允許自己來這裏接他們,可是她被憋在晉王府里許久,早已悶壞了,而且她說過了等他們回來的時候,自己會親自在城門口迎接的,總不能食言吧。
大部隊停下,林將軍率先下馬,向雲燁宸、黎融墨和雲瑾笙行了禮,雲燁宸連忙上前扶起林將軍,“將軍辛苦了。”
雲瑾笙輕笑,這個小皇帝真是越來越有模有樣了,一番官場的客套之後,雲瑾笙走到無名的身邊,“辛苦你了。”經過戰場的洗禮,無名看起來更加挺拔,眼神也是有了不同以往的神采。“公主言重了。”無名恭敬地回答。
雲瑾笙又是看向旁邊的司徒映寒,“你還好吧?瘦了好多。”一個女子在戰場上想必是有很多不便,那裏的情況又是那麼艱苦。
司徒映寒輕笑着搖頭,“是瘦了,不過還挺有意思的。”隨即摸上雲瑾笙微微隆起的腹部,“倒是你,幾月未見,已經是為人母了。”
旁邊的姬煞兒也是不甘寂寞,“哇,這就是小主子啊,不知道是男是女。”伸手正欲撫上雲瑾笙的肚子,卻是感受到一道凌冽的目光,簡直要把她整個人都給凍住,抬眼一看不遠處的黎融墨正在盯着自己,姬煞兒嚇得趕緊收回手,心中卻是不滿道:為什麼偏偏不讓我摸,映寒也摸了啊。
黎融墨自然是不放心的,姬煞兒向來是莽莽撞撞的,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黎融墨在心裏暗自打着盤算,要讓姬煞兒遠離瑾笙才好,越遠越好。
姬煞兒站在那裏突然就落寞了起來,不讓自己摸摸小主子也就罷了,為什麼連疏行都不在?自己跟他分開了這麼長時間,他都不想自己的嗎?虧自己還滿心歡喜地以為他會來接自己呢,結果連個影子都沒見到。
雲瑾笙注意到姬煞兒難看的臉色,想也知道她是為什麼心情不好,輕笑道:“疏行現在正在晉王府中等着呢,他現在是武林盟主,所以不方便出現在這中場合,你……”雲瑾笙的話還沒有說完,姬煞兒便是翻身上馬如離弦之箭一樣飛奔而去,眾人都詫異地看着這一幕,不過看這女子跟六公主很是熟識的樣子,也都沒有放在心上。
司徒映寒跟着雲瑾笙一起回到了晉王府,本來司徒映寒囑咐林安風先回將軍府休息的,畢竟他們也是趕了很久的路,可是林安風堅持要送司徒映寒回晉王府。
晉王府門前,雲瑾笙回頭看着林安風輕笑,“行了,你就先回去吧,映寒也累了,明天再來吧。”雲瑾笙頭也不回地就把司徒映寒拉進了晉王府,都沒司徒映寒跟林安風說上一句告別的話。
黎融墨同情地看着林安風,“你……自己多保重吧。”不知是無聊還是別的什麼,自從瑾笙懷有身孕之後,似乎很喜歡小小的惡作劇,自己也是深受其害啊。
林安風看着緊閉的晉王府大門,一頭地霧水,怎麼回京之後的第一天,自己跟映寒說句話都那麼難了?站了半晌之後,只得無奈地轉身離開,看來還是等到明日再說吧。
本來雲瑾笙是想讓司徒映寒先去休息的,可是司徒映寒毫無睡意,兩人便是促膝長談,司徒映寒向雲瑾笙講述着自己在邊關的經歷,自然也少不了要談到嵐月公主跟宇文峻的事情,雲瑾笙心中也是感嘆,又是命運的捉弄,不過也加重了她對宇文家這三兄妹的疑惑,他們究竟背負着什麼樣的過去,一個女子何以來得這麼大的野心。
雲瑾笙略過沉重的話題,看着司徒映寒笑着道:“你跟林安風什時候成親啊?”
司徒映寒臉上閃過紅暈,卻也只是一閃而過,也是輕笑着道:“怎麼?成了親的女子都這麼喜歡替別人做媒嗎?”其實在看到嵐月公主跟宇文峻的事情之後,司徒映寒心中還是有很多感觸的,跟他們那般艱難的情緣相比,自己跟林安風倒是幸運多了,也讓自己倍加珍惜自己跟林安風在一起的時光。
雲瑾笙輕笑,“才不是,我是想問問你們打算什麼時候成親,這樣才好阻止啊,我還想讓你多陪我一段時間呢。”
“很無聊?”司徒映寒看了看桌上的殘棋,按照黎融墨緊張瑾笙的程度,他應該是把瑾笙關在府中了吧,這個人男人緊張過度。
“慕語沒有來陪你嗎?”
“你忘記了?慕語比我先有孕的,她也被於澤博禁足了好不好?”想必她應該比自己更無聊吧,慕語向來是個坐不住的人。
司徒映寒輕笑,瑾笙是在信中說過這件事,“小心一些也好,免得出了什麼事。”
雲瑾笙心中哪裏會不明白,其實她也不是真的無聊,只是想跟映寒抱怨一下,又是聊了一會兒,看着司徒映寒的臉上有了倦意,雲瑾笙便是讓她去休息了。
外面雖然是陽光燦爛,但是清風依舊是冷冽,冷風襲來,雲瑾笙縮了縮脖子,推開房門,黎融墨正端坐在書桌前,聽聞開門聲,起身走到雲瑾笙的身旁,一雙大掌握上雲瑾笙的柔荑,很快便溫暖了那被風吹涼的縴手。
雲瑾笙乾脆把手伸進了黎融墨的懷裏,埋首在他的胸前道:“固藺國的皇後娘娘失蹤了,要不要派人守緊宇文景住的宅院?”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一定能想到我們在這裏守株待兔,未必會真的自投羅網。”黎融墨鼻間滿是雲瑾笙身上的氣息,心中很是安定。
“可是就算她再聰明終究還是個女人,她一定會回來找宇文景的。”雲瑾笙說得很是篤定,她看得出宇文子蘭眼睛裏對宇文景的深情,就算賭上自己的性命,她也一定會來見宇文景一面的。
雲瑾笙抽回自己的手,對黎融墨說到:“走吧,今天該去為宇文景診脈了。”由於現在宇文景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所以雲瑾笙不必每天都要去為他施針,一般都是隔幾天去一次的。
黎融墨淡淡道:“我每次看到他看你時的眼神,我就更加討厭他一分。”這個宇文景真是不識時務啊。
雲瑾笙微微踮起腳來,輕咬黎融墨的下巴,“可是我眼睛裏只看得到你啊。”既然答應了別人的事就要做到。
寒松駕着馬車熟門熟路停在那看起來很是破落的宅院門前,進入院內,角落裏還有積雪未化,步入後院,宇文景正坐在院中的木藤躺椅上曬太陽,病態蒼白的臉被太陽曬得微微有了紅暈,那般肌膚簡直如女子一般,看到是雲瑾笙跟黎融墨,宇文景站起身來,笑着道:“我還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她通常都是早上來的。
“今天是林將軍班師回朝的日子,所以晚了。”黎融墨說得平淡,宇文景的身形卻是一頓,班師回朝那就意味着……
“宇文峻已經被關押在固藺國的天牢裏了,至於宇文子蘭則是不知所蹤,固藺國的皇帝已經死了,現在是南宮度在掌管朝政,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便會登基為帝了。”黎融墨語氣平淡地訴說著這一切。
宇文景聽着黎融墨的話,表情卻是愈加放鬆,這樣的結果……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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