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非色之過

一年後，李開逮住個大胖心情好的機會問起當日的情況：“胖總，今天我們總算可以說是名成利就了，走占的排名已落在我們之後、書站聯盟也不見得能構成多大的威脅，你可以告訴我當初是為何改變主意，作出參與書站建設這個英明決定了吧。”說完后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胖總是個不輕易改變主意的人。”

李開看的很准，大胖的心情的確很好，他剛教一個漂亮的寫手妹妹一些文學方面的知識，看得出那妹妹很崇拜自己這個站長，又弄了點酒回到總經理室喝。他從抽屜里掏出一小包炒黃豆來，一顆一顆的往嘴裏扔，暫時沒空答理他。李開笑道：“胖總，主席留長發、喜歡吃乾花生，你剃光頭、喜歡吃炒黃豆，你們都是那麼的英明神武、玉樹臨風……，書站有你們兩巨頭，真是大幸啊。”

大胖的臉上紅了一紅，拚命把嚼碎了的黃豆粉咽下肚去，他知道李開的話只是擦鞋，並不是嘲笑他刻意模仿立文，大胖笑了一笑，問道：“主席的確開會去了？”

“下午一點就走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我送的機。”李開答得誠惶誠恐的，不知問話有何深意。

大胖放了心，主席作風嚴厲，如果看見他在總經理室偷偷喝酒，雖然不會當眾怪責，但背後的一頓臭罵肯定是少不了的。大胖輕鬆的答道：“李部，你真的很想知道嗎？”

“這謎團悶在我心裏已足足一年了。”

大胖哈哈大笑，把當日立文如何與他拼酒、如何巧勝他、又如何趁他醉酒找了個妹妹校服誘惑他的事說了，他說得很放心，因為他知道李開太會做人了，知道什麼話是永遠也不能說的。

李開聽得放聲笑了起來：“原來如此啊，主席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的……不是了，竟然找個初戀女友來色誘我們親愛的胖總。”

大胖笑得更厲害，全身的肥肉都在顫抖着，放肆的道：“猴子不在，咱們說話就不用那麼含蓄了，沒錯，那猴子的確是很——卑鄙。”

李開笑了一笑，並不答話，心想卑鄙這詞我可沒說過。

大胖又吃了一顆黃豆，喝了一小口酒，笑道：“不過，如果你以為猴子憑着美人計便能讓我改變主意的話，你也太小看猴子、太小看我書神了。”

“難道主席還有什麼后着令胖總你不得不低頭嗎？”

“你剛才說我們是兩大巨頭，那是你的抬舉了，你知道我們在書站界的外號叫什麼嗎？”

“不是叫‘左鷹右虎’嗎？那是形容主席鷹擊長空、胖總你猛虎下山。”

“那是各站長當面恭維我們的說話，你知道，文人的話是最不可信的了，其實啊……，暗地裏各站長有叫我們為‘左猴右豬’、有叫我們為‘左狼右狽’的……。”大胖有些許酒意了，他迄今還記得立文教他的“喝酒要多說話”的道理。

“左猴右豬”李開是理解的，“左狼右狽”應該是取狼狽為奸之意吧，李開更不敢答話了。

果然聽大胖說道：“說我是狽我還是勉強能同意的，可說主席是狼我就有點不滿了，你看他的所做所為，哪裏是‘狼’一字便能概括的？沒錯，他的確有狼的快和狠兩大特性，可他更多的卻是準的特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當年閉關時可就已把我的脾氣性格想得很透徹了啊。”

大胖繼續往下說：“那日喝皮蛋粥的時候我心裏是很窩火的，立文實在太損了，竟然以牙還牙，我不過是找了個穿連衣裙的劉佩玉給他解悶，可他就還了我一個穿校服的初戀女友，記得當時我冷笑着道：‘你以為花大心思色誘我就會改變主意了嗎？我大胖下流無恥，過手的女人多不勝數，又怎會把小小的一夕風流放在心上？’，猴子當時並不答話，只是笑着告訴我那婊子的姓名和手機號碼，又把欠我的錢再次拿出來還我。我問他什麼意思，他說沒別的意思，只是人各有志，已經把該還的東西都還給我了，今後一拍兩散，互不相欠。”

李開皺起了眉頭：“那不象主席的性格啊，他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

“呵呵，他不過是採用以退為進的手段而已，他這麼一說我倒是愣住了，當下訥訥的問：‘你是決定就算碰得頭崩額裂也要辦書站了？’，他說：‘我的本錢不多，要賺大錢就必須利用網絡干點事情，辦書站是一件空手套白狼的絕活，我是看準了這難得的商機，喝完這頓粥后咱就各忙各的去吧。’，聽他這麼一說，我當下便表態了：‘不用說了，我又作出新的決定了，你拿份《出資協議書》來讓我簽吧，從此就賣命給你了’。”

李開卻不解了：“為何主席一退縮你卻前進了呢？難道你一拍腦袋就想到了書站的前景？”

“我是個生意人，怎麼會幹一拍腦袋就拿錢來打水漂的事情？我是不得不幹啊。”

見李開還是不明白，大胖解析道：“猴子是看準了我行事清楚、有恩必報的性格啊……，那晚過後，我和他之間的關係又還原了，猴子已把所欠的錢、所喝的酒及夢想中的女人都還我了，我就繼續欠着他在學校盡心儘力幫我的人情了，他如此一說我還能怎麼著呢？就算把全副身家陷進去也無怨無悔啊，我把摺子重新給了他……。”

這次李開懂了，哈哈大笑：“胖總，我還以為是美人計呢，卻原來非色之過，乃是曉之以義啊，我說主席也太厲害了，真是夠卑……聰明啊。”

“是卑鄙！”大胖重重的說了一句，又笑：“你怕他我可不怕，我和他就象兄弟一樣呢，我只是一直都搞不懂他為何及從何時起突然變得如此卑鄙，我問過他了，他說是讓環境逼的，是讓人誘導的、是跟我學的……，靠，老子什麼時候卑鄙了？就算有也不及他後來行事的一半卑鄙吧，呵呵……。”

兩人大笑了起來，笑聲中大胖卻心明如水，他還有一句最重要的話沒和李開說。當時除了報恩外他還是有個卑鄙自私的念頭的。是的，當一個能人願意拚卻一醉、願意自殘身體也要拉他去干一件事情，他有什麼理由不相信這是一件值得一試及一定會成功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