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夜之間

鄂萱聽見了熹妃和年妃的對話之後顯得心事重重。“姑娘，你今天怎麼了？”，“我有怎麼嗎？”，“姑娘不笑也不說話，是有心事對吧。還是姑娘在生四阿哥的氣。”盈柳看出鄂萱心神不寧。“是你想多了，我沒有生他的氣，不過只是覺得我從前把所有的事都看得太簡單了，畢竟我是在宮外長大的，宮內的人情世故我怎麼會清楚呢。”，“有誰為難姑娘了嗎？”，“沒有的事，盈柳，你就不要瞎猜了。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就先回去吧。”，“我怎麼能放心姑娘一個人呢？”，“你就放心吧，我都已經進宮這麼多日了，自然是不會迷路的。”，“可要是四阿哥又來找你怎麼辦？”，“什麼都不要說，就說我有事很忙不會見他。”，“姑娘剛才還說沒有生四阿哥的氣，現在看來恐怕是真的生氣了吧。”，“哎呀，你就別問了。”盈柳識趣的離開了，鄂萱卻還是悶悶不樂，她只是不知道弘曆原來是這樣的看重皇位，為了登上那個寶座已經開始籌謀了，鄂萱多希望他想幫皇上排憂解難，只是因為單純的關心自己的父親，不過那又怎麼可能呢？畢竟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不會像鄂萱和父親的關係那麼單純。盈柳的猜測果然是對的，弘曆很快就去找鄂萱了，“四阿哥，您來得不巧，姑娘剛剛出去了。”，“是嗎？那她去哪兒了？”，“這個奴婢也不清楚，本來奴婢是打算跟着的，可鄂萱姑娘說想一個人走走。”，“弘曆，你過來。”正巧熹妃聞聲過來了，“奴婢參見娘娘。”，“兒臣給額娘請安。”，“怎麼？鄂萱不在嗎？”，“回娘娘，姑娘說想一個人走走，不讓奴婢跟着。”，“你先退下吧。”，“是。”，“弘曆，我有話要問你。”，“額娘請講。”，“你昨日去找過年妃了？”，“額娘怎會知道？”，“你別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告訴我你去找年妃做什麼？”，“兒臣只是覺得年妃娘娘素日身子較弱，皇阿瑪又總是忙着前朝的事，無暇顧及，因此去探望而已。”，“弘曆，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對額娘撒謊了？我既然開口問了你就必定是知曉了所有的事。”，“既然額娘都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問兒臣。”，“我才想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也打算除掉年羹堯嗎？”，“額娘，你真的不知道嗎？”，“好吧，那就是為了皇位籌謀了，你這樣做並不是真的擔心你皇阿瑪，而是為了你自己。”，“沒錯，我就是為了自己，在這宮裏，我是應該為自己打算，當然也是在為額娘打算，難道我做錯了嗎？今日就算我不這樣做，弘時或是別的阿哥也會這樣做，那你說我該怎麼辦？”，“但是即便這對你來說是一個表現的機會，但是年家並沒有傷及你的利益，你這樣做只會計劃矛盾。”，“額娘，年羹堯本就囂張跋扈，他遲早都是死，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罷了。”，”那你總得顧及年妃吧，你皇阿瑪尚且顧念舊情，況且年妃為人一向謙卑謹慎，沒有做過任何越軌的事，他們兄妹感情最好，從前她痛失孩子就一直病着，如今一定要這麼殘忍嗎？”，“額娘這是在為年妃求情嗎？那麼同樣的這番話額娘敢去跟皇阿瑪講嗎？還是額娘真覺得兒臣殘忍了？”，“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不參與這件事，至於其他的與我無關。”，“那麼就讓兒臣再想想吧。”其實弘曆也清楚就算他不參與，年羹堯這一次也是完了。雍正此刻又緊急召見了鄂爾泰和張廷玉。“昨日的事，雖然你們在宮外肯定也聽說了吧。”，“是，皇上，我和張大人已經商議過此事，我們一致認為年羹堯不能再留。”“朕也是想着這件事，認為不能再拖，你們的證據搜集的怎麼樣？”，“回皇上，臣等已經做好該做的事了。只等皇上發話，列好所有罪狀。”，“那就最好，鄂爾泰，你既然進宮了就該去見見你的女兒才是。”，“臣也是這樣想的。”，“年羹堯的教訓朕希望你們永遠銘記，可別犯了同他一樣的錯誤。”，“臣等定不負皇上期望。”，“朕也好久沒出去活動活動了，鄂爾泰，你就隨朕一同去御花園吧，順便去看你女兒。”，“臣遵命。”於是張廷玉便先行離去了，鄂爾泰跟隨者雍正漫步在御花園裏。”鄂爾泰，你可想過日後把兩個女兒嫁給何人啊？“，’”臣想的是只要門當戶對即可。“，”那你認為愛新覺羅家算門當戶對嗎？“，鄂爾泰嚇得趕緊跪下，“皇上，臣怎敢與皇室相提並論呢？”，“從前年羹堯助我之時，也算有功之人，朕不是就和年家結了親嗎？不過朕並不願那你和年羹堯作比較，他實在太囂張，而朕相信你不會。”，“臣絕不會效仿年羹堯，請皇上放心。只是臣愚笨，並不能完全領會皇上的意思。”，“朕就是希望你把兩個女兒嫁進皇室，且朕希望她們所嫁之人並非普通皇子，而是日後繼承皇位之人，這就算朕和你之間的約定，當然朕也希望你能偶盡心為皇家效勞，尤其是為朕扶持今後的皇子。”，“臣定當竭盡所能。”鄂爾泰受寵若驚，他沒有想到皇上竟已經做了這樣的打算。鄂爾泰還未到熹妃宮中，卻發現鄂萱一個人站在橋邊，看上去悶悶不樂。“萱兒。”，“阿瑪，你怎麼會來？”鄂萱欣喜若狂，她已經許多日未見阿瑪了。“你在宮裏一切可好？沒有惹什麼麻煩吧。”，“阿瑪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您放心吧，我很好。”，“你額娘和姐姐也已經回到家中了。”，“真的嗎？說起來我似乎有更久沒有見到她們了，我有些想家了。”鄂萱眼眶裏全是淚水，鄂爾泰看了很是心疼。“如果你想家了，那麼今日便同阿瑪回家去吧，我自會和皇上講明白。”，“那樣就太好了。阿瑪你不知道雖說我沒有惹什麼麻煩，但也是萬萬不想再待下去了。”，“這話從何說起？你可是受了什麼委屈？”，“並不是，只是鄂萱不懂得宮中人情世故，盡想着人人都似阿瑪對女兒一樣簡單卻不知有許多都是為了利益的。”，“宮裏本就該是這樣的，人心險惡，你也該知道，皇上讓你與幾位阿哥相處，不知道怎麼樣。”，“弘時的脾氣還似從前，沒有改變，六阿哥單純可愛，五阿哥少有交集，他像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那四阿哥呢？怎麼不講講四阿哥。”，“阿瑪，四阿哥應該是最有實力成為未來皇上的人吧。”，“論實力當然如此，不過三阿哥是長子，一切都還說不準呢。”，“我與四阿哥相處，他本待我是很好的，只是如今我也更深入了解了四阿哥，我知道在他心裏皇位是最重要的，因此不願再打擾了。”，“萱兒，皇位對阿哥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沒有誰不想成為天子，況且四阿哥有雄心壯志也是好事。”，“就因為這樣就必須想法設法討皇上歡心，但卻不能真心實意的去關心自己的阿瑪。”，“今日皇上與我做了一個約定，他是想今後與我結成親家，讓你們姐妹二人都陪伴在未來天子的身邊，所以三阿哥和四阿哥其中一人定是你們姐妹二人今後的歸宿了，你也要懂得分寸，你知道阿瑪並不是在乎榮華富貴，只是皇上既然開了口我必定不能違抗他。”，“那麼此事幾位阿哥也都知道嗎？”，“這我不清楚。”，“那麼請阿瑪即刻帶女兒回家吧，知道皇上履行約定之前都不要再讓女兒進宮。”，“這是為何？”，“阿瑪應該知道女兒並不想成為任何人的棋子任意擺佈，如若阿哥們知道了我的處境一定兩難，就算她們現在不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也都會知曉，阿瑪，我想回去了。”，“好吧，就隨我回去吧。”於是鄂萱沒有和任何人告別就走了。弘曆知道有些話已經沒有辦法去說，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因為他是真的看重皇位，做的許多事也是為了皇位，但他不想讓鄂萱討厭自己，這樣簡單的想法卻沒有辦法開口。然而此時儘管弘曆沒有再參與年羹堯的事，年羹堯也已經被削去了官職，一夜之間他已經什麼都不是，年家從前的顯赫也蕩然無存了，可以說只留下年妃。雍正給年羹堯列出了九十二條罪狀，所有的人都知道年羹堯死期將至。雍正難得到後宮，但選擇了去熹妃宮裏。“皇上既然已經解決了年羹堯的事，為什麼還愁眉不展？”，“年妃一定打心裏埋怨朕了。朕到後宮來雖說擔心着她的身子想前去探望，可是卻不知該說什麼。”，“這麼多年來難道皇上還不了解年姐姐是什麼樣的人嗎？她深愛着皇上，也受皇上寵愛多年，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埋怨皇上的。”，“朕只是覺得對不住她，但你也知道年羹堯不得不除，否則功高震主，難以收拾。”，“臣妾明白皇上心裏的苦，只不過年姐姐與年羹堯素來兄妹情深，自然是傷心欲絕，況且年家的榮譽也不復存在，她本就是年家的人，難免內心抑鬱，皇上還是去看看姐姐吧。”，“朕實在不知去了該說什麼。”，“那麼皇上就不記得從前姐姐為皇上所做的許多事了嗎？皇上最寵愛年姐姐，縱使一開始您將姐姐納入王府只是為了讓年家歡喜，但後來您是怎樣的喜歡年姐姐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年姐姐如今一直無子這也不過是表面現象，姐姐畢竟為您生過三子一女，只是都早早夭折，也因此落下了病根，姐姐為皇上所付出的，皇上也是再清楚不過了，現今年羹堯的事情一出對姐姐無疑是巨大的打擊，這時候倘若皇上都不去看望姐姐，那麼姐姐只會更加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