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十八章 幸福
宣明帝頭一次覺得皇帝不是什麼好位置,龍椅坐的他太心塞。
縱觀史書,有哪一朝哪一代的武將會如此膽大妄為不尊上命擅啟爭端的?
唯獨在他楚朝!在他宣明帝在位期間!!就有這麼一群無視尊卑無視禮法道義整日尋思着開疆拓土的王八蛋!!
最讓宣明帝抑鬱的是他一時半會還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制止這種行為。
趙屠夫和雲錚兩人的奏摺姍姍來遲,終於遞到了宣明帝的龍案上。
趙屠夫用詞可憐至極,對着宣明帝哭爹喊娘,奏摺的重點內容在於發兵的原因。
他鄭重聲明這一次出兵情非所願,是被吐火羅國的王子給坑了,王子邀請他們參觀吐火羅冬日祭典,正值吐火羅國內部政變,趙屠夫被當做吐火羅王子的外援也被圍了,趙屠夫為自保只得帶着兵馬轉戰三千里,吐火羅王子像塊牛皮糖死命的纏着他,甩有甩不掉,殺又殺不得,趙屠夫一狠心,就帶着人殺了回去,夥同原本支持王子的公主,一窩端了繼后和小王子。
雲錚的摺子寫的一本一眼,奏摺的重點內容在於此次戰爭的損耗和收穫。他詳細的將開戰前的物資糧草器械徵集的方法、數量以及最後的損耗說了一遍,又附了一份吐火羅國庫清單,看着長長厚厚的小冊子,宣明帝連火都沒處撒。
宣明帝為此頭痛不已,有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眼前。
他拿什麼賞給趙屠夫和雲錚。
謝長風與吳鵬開疆拓土的功勞被他用兵部尚書這個職位給敷衍過去了,那趙屠夫和雲錚呢?難道要將這倆人調回來也當尚書?別逗了!
就在此時,萬能的太子給他出了個好主意。
“既然他們打下來了地方,就讓他們自己治理。”祁淵輕飄飄的道,“咱們只派遣負責治理的官員,頭一年的賦稅可以給他們,第077章團將到達京城,其中接待……”
宣明帝撇嘴,“也罷,依照林邑國的例子,那國王就封個郡王好了,公主……”
宣明帝想了想,“公主按例入後宮,若不只是一個,就賜給趙明還有雲錚!”
祁淵嘴角抽搐,“是,兒臣這就去辦理。”
宣明帝因不喜趙屠夫和雲錚的自發行為,儘管他捏着鼻子認了兩人的功績,也頒佈了嘉獎旨意,不過對於來朝的吐火羅國皇室卻無一絲好感。
吐火羅的王子如今的國王被封為安和郡王,那位公主直接入宮成為了火貴人,原國王尚且還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弟弟,這位弟弟被丟回原吐火羅國土去當縣令,這個女兒就被宣明帝丟給了韓國公世子云錚,按照謝長風的例,還給了個四品誥命==
說實話,這挺噁心人的,雲錚卻還不得不接下來。
將這些事情快刀斬亂麻處理完畢后,時間進入了夏天。
阮二娘帶着大批內6貨物心滿意足的走了,臨走前她還混在人群中圍觀了吐火羅使節團入城的火熱場面,看着充滿西域風情的團隊,阮二娘感慨起來。
“不愧是□□上國,真是四夷俱服,萬國競入,看來當初我的選擇是正確的。”
阮二娘為自己當初的豪賭感到慶幸。
“走了!許久不回南海,估計又會有許多生蛋子可以搶了吧!”
“是!大當家!”
欽天監準備的方士考試正式拉開序幕,因是第一年考試,各州報上的名單人數並不多,待縣試結束,名單匯總到禮部,大家算了算,縣試后的方士竟只有二百不到,比科舉會試的舉子數量都少的多。
宣明帝因突發戰事而抑鬱的心情又好了起來,眼瞅着越來越多的能人異士將為皇室所用,頓時心中升起一股滿足感來。
祁淵發現方士這股鬼神之風要吹遍天下了,心覺不妙,他立刻暗示6珏繼續上摺子,說金鑾殿是國家開科取士的地方,若是也讓那些鬼神之士登堂入室,恐有礙陛下聖明。
祁淵本意是給興奮的宣明帝降降火,哪知道宣明帝一下子暴怒了,他有種武將自行開拓疆土、文臣一意勸誡反對的被欺負感。
宣明帝強橫的表示一定要在金鑾殿上舉行會試,這下子徹底捅了馬蜂窩,以王太傅為首諸多清流之士開始成天上摺子,弄的宣明帝不厭其煩。
祁淵沉默不語,這件事本來就是他主導的,自然不會提什麼反對意見。
宣明帝一看這滿朝都反對他的局勢,頓時玻璃心了。
回到後宮,李皇后這些日子重新得寵,她太了解宣明帝了,就溫言軟玉道,“如今天氣漸熱,長安暑氣難消,陛下若是心煩,不如南巡,亦或是去洛陽賞花散心。”
她輕笑着,“洛陽行宮地方不小,用來舉行什麼勞什子會試應該也可以。”
宣明帝一愣,對啊!洛陽行宮那麼大,舉辦一個方士會試足夠了!
再說了,自從他登基為帝,未有一日懈怠,如今太子有能力治國,他何妨去偷偷懶?
想起朝中每日上摺子勸誡他的朝臣以及一天一封奏摺哭訴自己可憐絕不是故意的趙屠夫,宣明帝立馬道,“那就去洛陽行宮避暑!”
皇帝要出門避暑,太子自然要留朝監國。
所謂距離產生美,可同樣的距離也會讓人心生隔閡,祁淵聽說這詔令是從皇后的朝鳳宮發出,就立刻提高了警覺。
謝長風作為兵部尚書自然隨宣明帝的鑾駕去洛陽,臨走前他拉着祁淵的手痛哭流涕,“想辦法讓陛下免了我的職位吧,我不要當什麼尚書!我要留在長安!!”
祁淵失笑,“男子漢大丈夫,只是去洛陽而已,快馬加鞭三四日即可回來,做什麼女兒態?”
謝長風還是覺得鬱悶,他早上要上朝看宣明帝的臉,中午和下午要看祁諶的臉,只有在晚上才能看到情緣的臉,結果宣明帝一聲令下,他連晚上的福利都沒有了!!
他為什麼死命要回京?不就是因為情緣在京城嗎?結果當個尚書卻要和祁諶搭夥,還要被拉到洛陽去,謝長風頓時心生辭官的念頭==
祁淵無語,他安撫謝長風,“你若是覺得無聊抑鬱,不如替我看着父皇吧,父皇攜帶後宮及諸多大臣去洛陽避暑,我總覺得心裏不安。”
謝長風一聽頓時又精神了,他拍着胸脯保證,“沒問題!只要你需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替你摘下來!”
祁淵聞言不由得笑了出來,神色燦爛明亮。
當晚一夜風流,第二天祁淵扶着腰差點沒起來,他還需要送宣明帝去洛陽,大清早上站在宮外和宣明帝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又上演了一出十八里相送的狗血劇,強行將兒子祁昭也塞進了避暑的隊伍后,他才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東宮。
當晚,傅氏端着一碗涼茶進了崇文殿。
祁淵一時不查沒注意,端起來喝完后才覺得不對勁。
他全身發熱,眼冒綠光,傅氏言笑晏晏,眼神柔和似水,蕩漾着瑰麗的光彩。
祁淵這才反應過來,他皺起眉頭,“出去!”
傅氏沉默了一下,四年了!自從丈夫成為太子后他就沒進過她的房了!!
如果太子寵信其他女人,傅氏倒是能鬆一口氣,可問題是太子這些年也沒搭理過那幾個侍妾,難道太子殿下……不口舉了?
若這是真的,一旦被他人知曉此事,殿下就將面臨極大的麻煩。
傅氏忍了又忍,今日終於忍不住親自來試探了。
“殿下,臣妾哪裏觸怒了殿下?”傅氏泫然欲泣,“自從大姐出世后,殿下就……”
祁淵揉着額頭,他一邊強忍着心裏的躁動,一邊快速道,“與你無關,速度出去!!”
“殿下……”傅氏強忍住羞意,直接上前試圖拉扯祁淵的外衣。
本來祁淵就打算休息了,外衣穿的不怎麼緊,被傅氏一拉,頓時掉下來,露出了脖頸和鎖骨。
祁淵惱怒不已,他抬手將傅氏推到一邊,大踏步就要離開。
哪知道傅氏愣愣的看着祁淵脖頸處的吻痕,垂下眸子,“原來殿下心中有人,若是喜歡何妨納入宮……”
祁淵的腳步一頓,嘲諷道,“傅氏,你也心中有人,他似乎還在等你?你又為何不跟着離去?”
說完,他摔門而出。
然後祁淵驚呆了。
謝長風不是跟着宣明帝去洛陽了嗎?為什麼他又站在了殿門口?
謝長風看着祁淵的眼神極其柔和,他大力擁住祁淵,手指青筋直蹦,幾乎在顫抖。
這一生能遇到祁淵,是他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