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
眼淚,流過無言的夜,劃過精緻的妝容,將一切完美擊碎。
有人說女人最惹人憐惜的時候是落淚傷心的時候,尤其病美人不用半點化妝品就有塗上半瓶bb霜的效果,但是說這話的一定不是對着自己心愛之人說的。心尖尖上的人病了,哪裏還會變態的覺得蒼白的臉色素顏的好看,只會覺得心疼。
陸奕北克制自己的怒氣控制住邊喝啤酒邊發酒瘋的周瑾,搶過她手裏的啤酒瓶子,二話不說扔到牆角。明明怒火高漲,罵她的話能夠裝一幢樓,也還是忍住不說只是抱住她,忍住她失去理智的拳打腳踢。他想質問她,那個男人有什麼不好,她犯得着這麼尋死覓活嗎?還想問,自己有哪點比不上……
偏偏,一點都不能問,問了連見她一面都會成奢望。門被人猛力打開,宣洩一屋子的嘈雜,那人身後還有醫生,專業的動作極快從隨身藥箱取出藥物,排空氣,快速、利落的刺入皮膚——注射。
懷裏的人慢慢安靜,呼吸慢慢平穩。他卻無法理解:“你們為什麼要注射藥物?不知道反噬很大?!”
對方只是掃了他一眼,從隨身的包里拿出手機,輸入對方的賬號,“謝謝張醫生,錢已經為您打過去。這件事還請……”
戴着眼鏡已入中年的男子點頭,專業承諾:“放心,這件事絕不會外傳。我先走了。”
言思遠點頭,等人走遠才又關上門,按了靜音回答陸奕北的話:“周家的小女兒,最受寵的周家公主被人甩瞭然后在ktv喝酒發瘋,陸奕北,難道你覺得應該讓整個a市的人都知道?”收拾乾淨沙發,將隨身帶來的蜂蜜水餵給周瑾喝了幾口才繼續,“不要讓我覺得你真的是個涉世未深的小鬼。”
幾句話,噎的陸奕北一愣。“言思遠,你以為你自己就是世故老練?還不是被老頭子們牽着鼻子走?不喜歡我哥也還是為了報恩跟我哥糾纏。現在我哥回部隊你是不是很高興?”
少年只是一時衝動,話說出去就後悔了,礙着面子逼自己不低頭。不曾想,她認真的低頭尋思后回答了一個“是”。
包廂內昏暗的燈光一直沒被調亮,言思遠所有表情,所有微表情被掩藏。他不在身邊真的讓她心裏好受許多,已經明白和他在一起不是單純的報恩,因為言青山而兩難的折磨好容易緩解一些。陸奕北問了,她就回答。門吱呀一聲,放進光線,獨特的方位讓剛來的人清楚的看清房間裏究竟是誰,也不會暴露自己的面部情緒。
言思遠還是認出這是陸郗明,已經離開快一周的陸郗明,她矛盾的來源之一。起身要說什麼,想起自己剛才和小北的對話雖然不能確定他是不是聽到,保持一定距離不是壞事。
“小北,媽叫你回去。周瑾,要幫她找個酒店開房間嗎?”
“哥,我要陪果子……”話未完,陸郗明的低氣壓就壓得他不敢再多言,想到剛才的對話。后脊發涼,收拾東西一步三回頭離開。
彎腰抱起睡着的周瑾,用外套遮住她的臉。“去哪裏?”
“不要酒店,去我的小公寓就好,在學校邊上。”帶上周瑾的東西,跟在他身後結賬,然後上車。一切還是熟悉,和幾十個小時前沒甚區別,她卻不再安然。
看着後視鏡里坐立難安的人,陸郗明心裏無聲窺探,發動車子往她的小公寓開去。即使不用她指路也知道具體方位的公寓。只因他是如此專一,確定了就了解對方的一切,從大到小,巨細靡遺;只因他是如此明確,認定了她就不在乎外界任何,從此世間好女子只知道她。
很多很多年以後某個元宵節,言思遠拉着陸郗明各自戴上面具從街的兩端開始走。誰都不知道彼此戴了什麼面具。言思遠認錯了好幾次,而陸郗明甫一見到就抱住不鬆開。
她覺得不可思議,他卻隔着面具吻她的眼:你眼中有我最愛的,而我眼中,從第一看見你就只裝的下你一個。
那麼多人,儘管身形相像,儘管模樣相似,都因為不是她而又有些微不同而彌補不了那個上帝從他身體割走的口子被排斥。
誰說過,我本身就是個殘缺的圓,你是個再完美的圓都和我無關,因為你不是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