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猢猻
陸郗明撫着袖子,淡定的等她回答,似乎是吃定她不會反對。電腦響起郵件提示
音,叮咚輕響。周瑾點開,被跳出的人嚇到,憂鬱着轉告言思遠。照片里的人依舊
神采飛揚,依舊囂張跋扈,也依舊帥氣能觸痛她的眼睛。
“思遠,他說今年暑假回來。”
沒有猶豫,她直接答應,微笑的弧度多了一些冷冽:“我可以去,工錢我也要。總
之我不會因為是小北就免費。”陸郗明眼波流轉,點頭說好。
等到陸郗明離開,言思遠被周瑾一把抱住,喃喃:“沒事的,沒事的,回來就是回
來了。”
她對着電腦苦笑:“還不曉得以後會怎樣呢。”
長大這麼大,言思遠有過許多老師長輩朋友,隨便拉一個出來都知道她不是輕易
記仇,容易後悔的人。然而現在,不過一分鐘她就後悔了,陸郗明給她一種奇怪的
感覺,明明剛剛就是不想同意的,可是後來那個消息……
她承認,自己是衝動了。
難得的失控,暴露在初次見面的人面前,隱隱預料到什麼,又糊塗似冬日大霧,
裹足不前。
周瑾得知自己被錄取,周家父母也是知道了,大喜,周家兄長豪氣包下一個大包
廂慶祝,一大幫子朋友群魔亂舞。言思遠知道那幫子人的脾氣,不喝到吐是不會結
束的,心裏煩躁就推了。
有時,她都覺得自己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晚上準時九點睡覺、早上六點起的生物
。早上起床,習慣性的下樓打開電視倒溫水喝,新聞聯播剛剛報時門口就一陣車鳴
。詫異,是誰一大早找人?
想過任何人就是不認為是昨天那個自稱是小北哥哥的男人,他是不會做這麼不穩
重的事的。自然而然,她已經替他下了定義。打開門,來不及看清楚是誰的座駕,
誰的樣子就被一股力撞得倒退。喇叭聲停下。
背撞在鞋柜上生疼,依稀覺出蹭破了皮。抱着自己的罪魁禍首興奮的歡呼,嘰里
咕嚕一大串忘記她啊對法語只是一知半解。
“咳,雖然我知道你很矮,但沒想到這麼矮。”直接推不開,就換方法。果然,三
秒不到,他就放開桎梏,加強分貝:“言思遠,我哪裏矮了!你不曉得男孩子發育慢
?再說,我只是比你矮半個頭……”又是一長串噼里啪啦震落不少灰。
周瑾剛巧回來,乘着酒興散步,見有人欺負發小伸手行俠仗義。
“哪裏來的小猢猻?話都說不清楚還敢來欺負人!”打酒嗝,轉身抱住言思遠傻笑:“
思遠,還是你溫柔。”
陸奕北被晾在一邊不爽,轉移炮火:“大媽你又是哪位?一股酒味醉鬼一個。”
言思遠很感激周瑾沒有一下子撲上來:“果子,他說的是法語。”發現她已經醉倒叫人,“爸爸,快來。”樓上傳來蹬蹬的跑步聲,言父額頭還有水,一股清爽的漱口水味道竄進鼻子,他是剛剛洗好臉的。
瞧見門口站着的人,留心,接過周瑾又皺眉:“這丫頭怎麼喝的這麼醉,你周叔真是越來越糊塗。”都是一個小區長大的,隔得不遠,言父一用力把周瑾抱起送回家。
言思遠側身讓出路,向陸奕北點頭:“進來吧,美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