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過去

替她斂起額角的發，“路上小心，小五在a市接你。”轉身，黑色的緊身體恤被他的肌肉撐出紋路，剛毅果決，毫不拖泥帶水。忍住心裏的喧囂，出機場，上車，聲音掛滿冰渣子。“老三，開車。把這件事從頭到尾講清楚。”

老三應了一聲，估摸着英雄難過美人關這話真心沒錯，連向來把工作擺在第一位的軍部鐵血硬漢都會把約會失敗怪罪在突發情況。他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這次主犯能活着到老大手裏，也會在36小時內精神崩潰。

和一輛卡車堪堪擦過，老三邊葉再不敢走神。頂着陸郗明的低氣壓把事件來龍去脈講清楚。“事情大約是半個月前開始的，有一些雇傭兵對士兵的衣服開玩笑，稍微偷一點食堂做好的飯菜，小惡作劇，大家覺得沒什麼就算了。結果昨天基地幾間土坯房被炸了，凌晨的時候巡邏的人又在糧庫前發現用白粉寫的字。”

“白粉？”陸郗明冷哼，這幫亡命之徒倒是有意思，沒錢買糧食，倒是白粉隨身攜帶。“那樣子還擺着？”

老三老實地交代，“處理掉了，但是拍了照片。”手用力的打上方向盤，罵娘：“什麼不好弄，居然搞個生石灰粉。要是被我逮住，非得在你老二上塗滿生石灰再拖你去洗澡”。

稍微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生石灰遇水會大量放熱，加上基地所處的地理位置，雨水更加的可遇。陸郗明微微眯眼，冷厲危險，這設局的人向來是想將基地一鍋端，甚至是在全隊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燒成灰。

軍用吉普在直升機旁停下。直升機強大的風力吹起漫天的草葉，陸郗明站上最後一節台階似乎有感應望天空看，蔚藍色天空，普通人根本連眼睛都睜不開，他卻清楚的看到一架飛機越過頭頂向北方去。收回視線，下令起飛。外人無法窺探的地方記住了一件事——有空要調查清楚周三思和蘇莫的關係。

言思遠事實上真的是靠在窗邊，她一向喜歡靠窗的位子，望着周圍絲絲縷縷的雲氣出神。

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言思遠還不懂男女生之間的差別，她就和蘇莫呆在一起了。她喜歡安安靜靜的看書寫字偶爾聽周瑾在耳邊嘮叨，他喜歡死纏爛打繞着當時身體還算硬朗的言奶奶學挑染絲線、刺繡；她是言奶奶嫡親的孫女，他是去世的言爺爺好友的孫子；言奶奶不用擔心她淘氣，卻要擔心他不小心把手扎傷。

每天傍晚幼兒園放學，言思遠坐在言奶奶身邊寫作業，蘇莫卻是早就在學校里寫完吵着刺繡。有一天，剛出畫室的言媽媽覺得這向來爬樹搗蛋對一件事的熱情沒超過三分鐘的蘇莫這麼執着實在奇怪。搬了把小竹藤椅子拉過蘇莫，把他抱到自己的膝蓋上坐着，點點鼻子：“小莫，告訴姨，為什麼一定要學刺繡？這不是男孩子會學的。”

蘇莫歪着脖子看邊上看故事書的言思遠，稚嫩的聲音一字一句鋪散在夕陽橘暈里。“思思身體不好，香包綉了她喜歡的東西，她會高興。”

言媽媽啞然，言奶奶邊嘆氣便笑着搖頭，嘴裏念着小孩子。

言思遠身體不好，從小一些老中醫就建議她佩戴裝着草藥的香包慢慢聞葯香治病，可是她不喜歡，藥草的味道太濃，回回出門大家都能一下子就知道她身體不好。

周瑾只是知道，言奶奶只是將香包藏得更加隱秘，蘇莫卻是銘記，將治病香包變成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