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儀式突變
七人走下木板橋、踏上草坪,逐漸靠近人群,突然從跪倒的人群中竄起十來個人,只見他們同時褪下疆族服飾外套,裏面清一色的黑色緊身衣,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一把手槍,其中一人右手朝天開了三槍:“全部待在原地別動,哼哼,否則嘗嘗它的滋味——”,剩餘十幾個黑衣男在槍聲響起時沖向遠處那七人。
“啊————”“救命——救命——”“祖先保佑……神祗保佑……”
本在舉辦着什麼儀式的眾人都沒想到會有此突變,場面頓時一片混亂,有看到槍的那一刻就下意識得起身往遠處跑的,有聽到槍聲驚慌得在原地瑟瑟發抖的,有些膽小經不住嚇得早已暈倒在原地。幾百號人狂奔呼救的混亂場面讓那開槍的黑衣男頓時不耐煩,直接朝右前方已經跑遠的幾人開了幾槍,“聽不懂人話是吧,他媽還跑?!——”,幾人頓時倒地不起。
一根銀針“嗖——”的刺進黑衣男的太陽穴,男人的手還保持着開槍的姿勢,瞳孔卻在被刺中的那一刻突然放大,帶着滿臉的不可置信、垂直倒地,想不通誰能在他的面前神不知鬼不覺的出手、死不瞑目!
“搞毛線啊,劇情神轉折?不過我喜歡,哈哈——”,銀針正是從蘇酥手裏發出。仇敵復仇或者買兇殺人之類的也就算了,直接向無辜人士動手就讓她不恥了。向右邊看去,揚了揚眉毛,原以為是遊客的幾人沉默的站在原地,看來也不是一般人啊,一個個冷靜的觀察着朝七人衝去的黑衣男,卻沒有任何動作。
無殤歪唇一笑,幾步向黑衣男邁去,元旦、閻情神色坦然的看着無殤走遠。與此同時一身全黑西裝的男子站在遠處的山腳,牢牢的望着蘇酥的方向,眼神愈發深邃,似是形成一道漩渦,而因為全身隱去了氣息,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到他的存在。
十一個黑衣男此時邊跑邊向七人舉槍射擊,五個老人頓時向前一步跨,雖是因恐懼導致全身微微有點顫抖,但還是堅定的把中年男子和少女護在身後,舉起手中的黑陶器皿,慢慢念動咒語,器皿中逐漸升起一股紅色的氣流。
十幾枚子彈同時射過來,被憑空出現的十幾張塔羅牌擋住了線路,子彈竟無法穿透塔羅牌,一顆顆彷彿是碰上了盾甲后落地。黑衣男集體回頭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來多管閑事,頗有默契的分出六人回頭對付無殤,剩下五人繼續向前沖,其中一人掏出了一枚短笛,五位老人在看見短笛的一剎那大驚失色。
六張塔羅牌同時發出,竟像是自己長了眼睛一般、一張張的分別擊中一個個黑衣男的脖子,六人同時倒地。無殤眼睛都不掃六人一眼,繼續向前大步跑去。
五位老人的器皿中飛出了無數條不同的蟲子,叮咬、啃食着黑衣男,四名黑衣男被飛蟲遮擋得無暇開槍,甚至被咬到了好幾口,臉、嘴唇、手都開始發青發黑,而手握有短笛的黑衣男吹着特別的曲調,飛蟲皆不敢靠近。黑衣男直接把五位老人甩到一邊,吹着短笛靠近中年男子及少女。老人們驚慌的看着中年男子及少女方向,“族長——!!”,“丹丹!!————”
中年男子神情一肅,把少女往身後一推,迎上吹着短笛的黑衣男子,知道有短笛在,普通的疆族蠱蟲對他無用,乾脆把手中的黑陶器皿往衣袍下一收,徒手對上黑衣男。(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黑衣男見此桀桀一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雙手將短笛的笛孔全部堵住、用力一吹,一隻不知名的小飛蟲飛了出來,快速的貼到了中年男子的額頭上,下一秒竟消失不見。
中年男子毫無預兆的向後倒下,“阿爹!!————”,“族長!!————”。與此同時,黑衣男渾身一震,想轉身去看對他下手的人是誰,卻無力的向前撲倒在地,後腦勺正中插着一張塔羅牌。
少女及幾位老人把中年男子圍在中間,一名老人一手把着中年男子的脈,另一手上前掀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后又攤開他的兩隻手掌,面色沉重的對着其他幾位老人點了點頭。
少女頓時哭倒在中年男子的身上,“阿爹!!,兩位婆婆,三位公公,你們救救我阿爹——救救阿爹————”。無殤走到這幾個人身邊,低頭看了看,抬起頭看向蘇酥等人,三人向著無殤處走過來。
疆族其他人早就逃的逃,跑的跑,有些渾身顫抖的或暈倒在地的也被親人攙扶着或抬着回了寨子。剩下幾個看起來像是遊客的男子依然站在原地,其中四人相互對視一眼,同時撤退;另兩人向山腳下的清冷男子走去,清冷男子的眼神始終定在蘇酥的身上,眼神早已恢復平靜無波。
“殤哥,什麼情況?!”,元旦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表示很迷茫。
此時正在給中年男子把脈的老人站了起來,“多謝這位先生出手相助,若不是先生,恐我牡家寨今天就要遭遇大劫啊——五弟,你去寨子裏把牡風家的那幾個小子叫過來,先把族長抬回去,我們幾個老傢伙好好商量商量——這幾位是先生的朋友吧?本來應該請幾位來我寨子裏做做客,但現在這種情況,我牡家寨也沒什麼心思招待外客,幾位……?”
這時少女才抬起頭來,看到無殤的臉,有點愣住了,又意識到剛才是無殤救了自己的阿爹還有幾位公公婆婆,臉慢慢變紅,羞答答的小聲說,“大、大公公,我們疆族一向熱情好客,而且剛才又是——又是這位大哥哥救的我們,我們至少應當請大哥哥他們來寨子裏喝杯茶的,如果阿爹醒着肯定也會這樣做。”
老人想了想,覺得少女說的也有道理,“是我想岔了,幾位如果不嫌棄就一起去寨子裏坐坐吧,唉——”,幾人自然沒意見,能近距離接觸疆族求之不得,不然幹嘛費力的救他們這些個不相干的,看來還是無殤的美男計有用啊。
三個年輕男子抬着擔架出來,看到族長緊閉雙眼躺在地上,大驚失色,連忙小心翼翼地合力抬着族長進寨子。原來中年男子就是疆族族長牡南,少女是牡南的獨生女——牡丹,五位老人為疆族五大長老,七個人均為牡家寨的人,剛才為族長把脈的滿頭白髮、滿臉白須的是大長老,旁邊的胖乎乎的老人家是二長老,長發梳成髻的和短髮的老婆婆分別為三長老、四長老,最後一個看着黑黑瘦瘦、像是只剩骨架支撐的老人家是五長老。
族長被抬進一個祠堂里,祠堂正中間早已放置着一個軟榻,三人將族長安置到軟榻上。“風岩、風崗,你們兩個去把巫醫請過來;風峰,你去燒熱水,越多越好,你們幾個記住,此事不易張揚,別在牡家寨引起恐慌了——”,“是”,三個年輕人分頭行動。
“阿爹——阿爹——你醒過來好不好,你要是出了什麼事,讓女兒怎麼辦——”,牡丹緊緊呼喊着牡南。
“可憐的孩子,你先去洗洗換身衣服吧,你阿爹會沒事的”,“是啊是啊,別哭了丹丹,你這樣我們多少心疼啊,三婆婆四婆婆陪你去換衣服好不好”,牡丹抽泣了幾下直起身子,又望了望無殤,想到自己這副模樣也有點臉紅,“大哥哥,你們先坐坐,我等下來陪你們——”,兩位女長老當即攙扶着牡丹出了門。
蘇酥跟閻情咬耳朵,“我說什麼來着,無殤大少爺的魅力大吧,沒想到能大成這樣,以後我們任務但凡涉及到女人,他一人出馬完全搞定啊,都沒我們什麼事兒……”,閻情捂着嘴也不好意思笑出聲。無殤一看蘇酥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說什麼,故意甩給她兩個媚眼。元旦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祠堂,眼珠子轉來轉去。
兩個年輕人急匆匆的回來了,後面跟着個披着灰白長發、長袍拖地的老人,老人顧不上跟幾位長老交流,快步走到族長身前,翻開兩隻眼皮,又掰開牡南的嘴巴,神情越來越嚴肅,更是直接把族長的衣服扯開,從隨身帶來的木盒子裏取出一條全身碧綠的蠶,把綠蠶小心的放到族長光着的胸膛上,“這這這,眼珠子裏有綠線,舌苔發綠,千萬別是——千萬別是————”,說著話還邊雙手合十放到額頭上默默念着什麼。
蘇酥一看到綠蠶眼睛亮了亮,喲呵,傳說中的疆族聖蟲——碧疆蠶,據說此物能解毒噬蠱,沒想到就在這巫醫手上。只見碧疆蠶緩緩從族長的嘴巴里爬了進去,過了一會兒便從族長的右耳爬了出來,進去之前渾身碧綠,出來之後全身墨綠,而且一出來就無力的掉在地上,彷彿死去一般一動不動。
巫醫見此情景頓時身體發抖、臉色一下子變白,顫顫抖抖的去把碧疆蠶撿起來放回木盒子裏,“完了完了,沒想到真的是它,真的就是它——難道神祗大人不再保佑我苗族了嗎?”,其他三位長老聽到此話也齊齊面色慘白地跪倒在地,“怎麼會這樣……”,“可惡的譚家寨,可惡!!”,“族長——族長難道就這樣——”
蘇酥有點好奇,“幾位長老,你們族長是怎麼了,中的毒不能解么?”,這種情況只可能是中毒或者中蠱,可他們手中有碧疆蠶在,怎麼還會解不了。
“小姑娘有所不知啊,我們族長是中了蠱了,其他蠱還好說,可偏偏是這——是這殭屍蠱啊,我們疆族聖蟲唯一的剋星就是殭屍蠱,它能吃掉其他蠱,可就這殭屍蠱,它不僅解不了,現在也是中了殭屍毒了……”,巫醫看着碧疆蠶,一臉的痛心。
“一定是譚家寨,就是他們一直盯着族長之位,這次趁着中元節,我們祭祖拜神之際,竟然下此毒手,太可惡了!”,二長老嘴裏一直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