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72.晉江獨發
秦止將電腦往旁邊用力一推,人就重重坐了下來,壓得椅子“咿呀”作響。
辦公椅跟着轉了半圈,椅背對着門口,單手支額。
小陳在門外,偷眼往他那邊覷了眼,不敢吱聲。
秦止入職這麼久,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也不知道光盤裏是什麼東西。
他心裏好奇,卻也不敢多嘴問,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不時忐忑地往秦止那邊看看,心裏尋思着要不要給快遞打個電話問問情況。
秦止在這時轉了過身,叫了他一聲。
小陳趕緊着進來了,恭恭敬敬地打了聲招呼:“秦董。”
秦止臉色很淡,有些面無表情。
他取出了那塊光盤,捏在指間,晃了晃:“寄快遞的人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小陳搖搖頭:“他就說讓你務必親自過目。”
“打個電話給他,問清楚,這光盤到底誰寄過來的?”
秦止說著已經站起身,低頭看了眼腕錶,隨手拿過桌上的會議筆記,那塊光盤往書頁一夾,拿起便出去了。
十點鐘的晨會,今天提前了半個多小時。
寧沁剛把今天會上要做的報告整理好,還沒來得及打印便見秦止走了進來。
“開會。”淡淡一聲吩咐下,人就先出去了,視線自始至終沒在她身上落下過。
寧沁想起昨晚,胡摸着他還在介意,早上兩人起來時也沒有太多的交流,一路來上班也都是沒怎麼說話,總之都各懷心事。
寧沁幽幽嘆了口氣,先去打印室打印了會議資料,因為這個事遲到了點時間,推門進會議室時大家都已經在等着了。
秦止坐在主座上,看她推門進來,淡淡往她瞅了眼,視線轉向了其他人:“開會吧。”
他沒有刻意刁難她,卻也沒像以往那樣眼睛裏帶着溫度。
寧沁感覺得出來,今天的秦止有些不對勁。
一直到會議結束,秦止依然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靜冷。
散會的時候寧沁沒先離開,只是坐在原處等其他人先走。
秦止沒看她,慢條斯理地收拾完,跟着其他同事一道出去。
經過寧沁這邊時寧沁扯住了他的衣角。
秦止回頭看了她一眼,視線在接觸到她平靜的眼眸時,眼眸帶了些溫度,長吁了口氣,轉身將東西扔在了桌上,抵着桌角,雙臂抱胸,就這麼站着看她。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寧沁問,定定看他。
秦止只是看着她,不說話。
寧沁也在定定與他對視,原以為他會開口,沒想着他就這麼側頭動也不動地看她,眼眸很深,像心事很重,又像神遊了。
最終還是寧沁先軟了下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垂眸往他隨意撐在桌上的手看了眼,輕輕拉了起來,扣在手心裏輕握着,仰頭看他:“秦止,我做錯什麼了你直接告訴我行不行?你讓我改讓我離開都沒問題,但是你能不能別再用這種態度對我,我不想混混沌沌地過完五年後,再和你這麼不冷不淡地過一輩子,我的人生已經崩潰過一次了難道還要我再崩潰一次你們才甘心嗎?”
說到最後時嗓音隱隱有些哽咽,眼睛裏有淚花在閃,卻強忍着沒流下來。
“對不起。”秦止終於開口,說話間長臂伸展着已經將她擁入懷中,“你沒有做錯什麼,是我心不夠寬。”
“我昨晚說那些並不是為了證明愛不愛這個問題,只是覺得我們有這樣的問題,想要攤開來講,僅此而已。”
秦止長舒了口氣,手掌輕拍着她的背,沒接話。
“秦止?”寧沁仰頭看他。
秦止垂眸看她,手掌在她頭上輕揉了揉,鬆開了她:“一會兒你跟我出去一趟?”
寧沁皺了皺眉:“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事。”秦止淡聲應,“只是早上我收到了一塊光盤,關於你和許昭的。”
寧沁扯着他衣衫的手一定:“什麼光盤?”
“總之對你不太好的光盤。”秦止說,放開了她,“我先回辦公室,十分鐘后在樓下等你。”
人先回了辦公室。
寧沁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秦止的話讓她有些不安,她和許昭的光盤,專門寄給秦止的光盤,秦止今天的異樣,想來也不會多好的事,只是寧沁想不起來她和許昭是否做過對不起秦止的事了,在她看來她是沒做過的,但是既然過去幾年裏都能把自己二十多年的記憶給忘得乾淨了,這是否意味着,她又對某個時間段失憶了,然後和許昭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寧沁心底有些發冷,這事由不得她不胡思亂想,畢竟專門製作了一張光盤寄給秦止看着太微妙,秦止今天上午對她的態度也太過微妙。
這種打心底的冰冷從秦止離開后就沒停過,整個人手腳都有些涼,在樓下等秦止時,哪怕是站在大太陽底下,整個人也像身在冰窖里,渾身發冷的感覺。
秦止下樓來便看到寧沁一人站在陽光下,走神得厲害,叫了她兩聲也沒應,走近時發現她臉色很白,陽光照射下形成了一層透明的白,整張臉沒任何血色,手掌也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沁沁?”秦止皺眉,拉着帶入臂彎間。
寧沁勉強沖他擠出了個笑容,沉默地跟着他上了車。
秦止替她系好了安全帶,側頭看她:“沁沁,自從我提了光盤的事後你很不對勁。”
寧沁嘴角動了動:“秦止,你應該知道,在經歷過徐璟這事後,我不敢相信我的記憶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又曾在意識不清的時候做過什麼我不記得的事了,我會這樣我不是心虛,我只是擔心,你明白嗎,我擔心我是不是又被人下了葯會催了眠,然後背着你和朵朵做了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了,如果真的是這樣,我真的沒辦法再去面對我自己和你們,你……”
話沒說完,人已被秦止壓着摟入懷中了。
“你別想太多,只是昨天許昭強吻你的光碟而已。”秦止說,嗓音有些啞,徐徐的。
是他先疏忽了這一點,經過那麼多的事寧沁別說對身邊的人沒安全感,就連對自己的記憶也沒了信心,剛才他一門心思都在那塊光碟上,沒細說清楚。
寧沁心稍安:“昨天我解釋過了。”
“嗯。”秦止拍了拍她的背,“我只是想調查清楚,到底誰寄過來的。”
放開了她,啟動了車子:“我們去一趟你們昨天吃飯的餐廳。”
剛才小陳給快遞那邊打過電話,那邊只說是一個助理模樣的人寄的,估計也是別人托的。
能拿到這麼段監控,想必是去找過餐廳老闆了,秦止想去了解看看,到底是誰寄的。
秦止和寧沁過去時,他又遇上了許昭,在餐廳的洗手間裏。
他公司就在附近,常光顧這家餐廳吃飯,沒想着上個洗手間會遇上秦止。
秦止也沒想着會遇上許昭,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許昭原是還想打招呼的,看秦止沒理他的意思,也就面無表情地從他身側經過,先去上了個廁所。
從廁所出來時,許昭發現秦止還站在洗手盆旁,水龍頭擰開着,不緊不慢地洗着手,修長白皙的手掌在清澈的流水中瑩潤乾淨。
許昭朝鏡中的他看了眼,抿着唇角,走了過去,站在秦止右手邊的洗手盆邊,低頭洗手。
秦止側眸往他看了眼,手掌冷不丁抬起,掐着他的後頸一個用力,將他的頭狠力按在了洗手盆里。
許昭下意識掙扎,卻怎麼也掙不脫秦止的手勁,“嗚嗚”地掙扎着,滿臉滿頭的水,眼看着要窒息,秦止掐着他的衣領一把將他的頭給拎了起來。
“你他媽背後偷襲算什麼男人!”許昭沉聲怒罵。
秦止神色至始至終沒變,扯着他的衣領一個用力,拖着他往最近的廁間走去,腳一抬便一腳踢了開來。
許昭死命掙扎,但力氣抵不過一個滿腔怒意的男人,人愣是被扯進了廁間裏,一個拳頭下來,頭被揍歪向了一邊,人還沒回過神來,沒想着後頸突然一沉,秦止壓着他的頭,硬生生將他的臉一把塞進了馬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