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爸,大學我還是不上了

第一章 爸,大學我還是不上了

?華國2014年06月10日晚23:53

睡夢中突然驚醒,眼前是一片朦朦朧朧的昏暗,拉開窗帘,這才照射進來了一些冰冷的月光,此時令的房間內有了一點微微的光亮。

在這寂靜的夜晚,一段低沉的交談之聲灌入了少年的耳朵。

“可是他爸,你的病……”

“我的病不礙事,只要小軒能夠進入華國國內知名的大學就讀,我這輩子的心愿也算是了了,再說了我們倆辛辛苦苦的把他拉扯大,不就是希望他能有點出息,有好的日子過,走到今天不容易,我不能因為我的病斷送了孩子的前途,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了,那一萬華元,留給小軒,另外這件事情還是不能讓他知道!”

含着淚水的她,口中的語氣有些顫抖的回道:“好……好吧!”

交談聲在這一刻停止了,話語很輕,雖然隔着一道木板牆,可是卻也能夠聽得清楚剛剛他們的談話。

走回木板床邊,沈軒緩緩的坐下。

他的腦中不斷的閃過不同的記憶,這些記憶里,他前所未聞,和他的記憶中,相差太大了,可是剛剛兩人的聲音卻又比誰都清楚,比誰都要熟悉,分明就是自己的爸媽。

可是這個環境,卻是讓他分外的陌生,腦中猶如千萬思緒同時灌入般的壓迫感讓的有些喘不過氣。

是的,他來到了這個名為華國的世界,這個華國和他的前世,相差的太大了!不,是某種事物,或者說是在某種領域上,相差太大了!

第二天,當他一覺醒來,原本以為就只是一場夢,可是沒想到卻是如此的真實,腦中的一切,除了自己的記憶,還裝着一些莫名的東西。

經過一晚的記憶消化,當下的狀況算是摸清了。

一家四口,沈爸在幾年前因為得病下崗,只靠着一些零零散散的雜工來維持生計,沈媽在溫台市一家酒店做保潔,收入也只有少少的兩千華元不到一些,除去家中的開銷,剩下的錢,已經讓全部都放在了沈爸的病上,而且也只是克制病情的擴散而已。

因為沈爸的病,沈家已經欠下了不少的債,包括親戚家,鄰居,經常看到有人到沈家討債,不過最多也只能換上一些利息,本錢還是拿不出來,也就因為這樣,家裏的氣氛日漸下降。

又碰到沈軒即將上大學,這才點頭哈腰的又向親戚朋友借了一萬華元。

家裏除了沈爸和沈媽,另外的就是一個在省城打工的姐姐,沈冰!在得知了自己父親生病的消息之後,便從高三輟學,外出打工,為家裏減少一些負擔。

沈家自從攤上這病,生活的條件便是一落千丈,原本就是貧寒的他們,更是雪上加霜,那一萬華元,沈爸沈媽二老不知道彎了多少次腰,鞠了多少次躬才親戚朋友借到的,可這一萬華元為的並不是治病,而是能夠讓自己的兒子沈軒在好的學府中,有一個好的生活條件,不被別人所恥笑。

腦中的記憶流轉,想到這裏,沈軒的眼眶中,突然變得有些濕潤,這是一種心酸的感受,一種莫名的壓力感油然而生。

在他的前世,根本就沒有這些,因為他所生活的家庭是一個富貴的家庭,衣食無憂,生活有着許多的色彩,和現在顯然是截然不同。

雖然前世的生活豐富,不過現在的他卻是沒有往日的敗家作風,他的心頭,現在正為這一件事情發愁着。

這世成績優異的他,獲得了華國省城的高考文科狀元,獲得了國際知名大學的保送生名額,免去四年的學雜費,可是大學的花銷不是他們這樣的家所能夠承擔的。

就在昨晚,他意外的發現,自己這世的父親,得了一種名叫xx的癌症,即將進入晚期。

他的理智告訴他,這個學是不能上了,父親的病一定要治!

清晨的一抹陽光從窗外照射了進來,陽光帶來了一些溫暖的感覺,現在的這個時候,正是沈軒高考過後,放假的時間。

“小軒,他爸,吃飯了!”客廳內,沈軒的媽媽一邊張羅着早餐,一邊叫喊着兩人。

房門輕輕的打開,從房間裏走出來了一個纖瘦的男生,看上去,他的臉色沒有幾分精神,黑色的眼圈也是顯得比較重。

沈爸在他前一步就已經走到了餐桌的面前。

看着餐桌上,放着幾個饅頭,和三碗沒有多少米粒的清粥,沈軒的眼眶開始慢慢的濕潤。

這幾年來,雖然只有十七歲的他,沒有經歷過多少的風雨,可是前世的他,卻也是年近三十的中年男子,何嘗有過這般心酸,貧寒的感受。

看到這般寒酸的一幕,他眼眶中的淚水不再打轉,而是控制不住的向下流了出來,並不是因為不能像以前一樣吃到豐富的早餐,而是沒有想到,原來在社會的某個角落裏,竟有這般落魄以及無奈的家庭。

緩步走到餐桌面前,沈軒移開了木凳,坐了下來。

“小軒,你昨晚幹什麼了?眼睛怎麼紅紅的?”聽見沈媽的一句話,沈軒的眼裏,瞬間又湧出了淚水。

昨晚,他聽見了他們的談話,知道了他們二老隱瞞了幾年的病情,他的淚不自覺,不受控制的涌了出來。

“孩子,發生什麼事情了!”坐在餐桌上的沈爸這時也奇怪的問道。

望着面前兩位長輩,他們的樣子,明明就是和前世的爸媽長的是一模一樣,可是他們兩邊的差距卻是這樣的鮮明。

沉默了片刻之後,他終於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爸,媽,我昨晚想了一晚,這個大學,我還是不上了!”

沈軒的話中,有着一些微微的顫抖,這個大學,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夢寐以求的嚮往,可如今生活的無奈,卻只能放棄。

“什麼?不想上了,小軒,這個大學的保送名額得來不易,你自己付出過多少的努力你比誰都要清楚,現在機會來了,你卻不想上了,說,是誰慫恿的這個想法?”

沈爸的話中,聽得出來,很是生氣,可是他拿剛硬的語氣中,卻帶着幾分疲憊。

“爸,沒有人慫恿我,只是我不想讓您二老過於操勞了,大學的生活雖然是我的追求,可是爸媽,四年的大學生活費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我不能讓您二老在這樣辛苦下去了!”

“不行,大學一定得上,我和你媽把你拉扯大,好不容易看到你有點出息,得了一個全市第一的成績,現在你居然告訴我你不想上大學,這麼做,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媽,對得起你遠在省城含淚打工做貼補的姐姐嗎?”

“爸,媽,雖然我獲得全市裏的第一名,能夠免去大學四年的學雜費,可是,大學生活的四年中,花錢的地方不會少,家裏的條件我也清楚,從小為了供我上學,您二老已經放下尊嚴,點頭哈腰的向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光我知道的就已經有好幾萬華元,我已經長大了,我高中的文化程度,雖然找不到好的工作,可是至少不會成為家裏的負擔,當年姐姐也是為了我的大學夢,所以輟學,雖然姐她心裏不說,可是我知道,她的心理有千萬個不捨得,她的壓力也是很大,爸媽,您二老就休息休息吧!外面有我和姐姐扛着!”

說著說著,沈軒眼裏的淚水卻是已經掛滿了臉上,他的眼睛從昨天晚上驚醒之後,就沒有閉上,現在已是有些微微浮腫。

“家裏的事情,你不用管,這輩子我沒有出息,沒有讓你們娘倆過上好日子,可是我不想讓你再次步入我這樣的生活,家裏還有一萬塊錢,夠你在大學一年的生活費,至於其他的,你不用多想,我和你媽還沒有老到動不了手的地步,我已經想好了,等你上了大學,我和你媽就到省城裏找你姐,然後在一起打拚打拚,找一份雜工先做着,節約一些,你大學的生活費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孩子,如果你想儘儘孝心,就好好的給我上大學,家裏的事情還不到你操心的時候!”

沈爸的語氣越來越沉重,他知道,如果在這樣下去,或許等不帶自己大學畢業那一天,父親也許就已經……

想到這,沈軒的決心更是堅定了。

“可是爸,您的病呢?怎麼辦,對於癌症我也了解了一下,這不是說托着就可以的,你的病在不治的話,變成惡性的時候,想治都來不及了!我不想成為家裏的負擔,這樣,我會很內疚的,這大學,我是不會再上了!”

一語話音說出,沈爸疑惑的望了一眼沈媽,原本沈爸得病這件事情除了沈媽,還有沈冰就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疑惑是誰告訴了沈軒,可是見到沈媽搖頭動的動作,更是不解。

客廳內,瞬間變得安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沈爸狠狠的一拍桌子,說道:“不行,這大學你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我辛苦一輩子,為的就是讓你有一個好的成就,現在你卻半途而廢,就算癌症沒有惡化,也被你氣死了,除非我死了,否則你必須去念大學!”

說完,沈爸快速的走向自己的房間,隨後將門狠狠的帶上。

“小軒,你也不要怪你爸,你爸也是望子成龍心切,你在考慮考慮,你爸那邊有我在!”

聽完沈媽的話,沈軒的淚水狂飆,向著門口大步的邁開,為了不讓沈媽擔心,沈軒說了一句:“媽,幫我跟爸說聲對不起,我出去散散心!”

說完,沈軒向著門外緩緩走去。

他的背影在此刻顯得異常的消瘦,還帶着一分難得的成熟味道,生活的情態讓的他在慢慢的成長,可即便如此,現在面臨的問題,卻是他最為頭痛的一點。

他的心裏何嘗不想進入華國最高等的學府北清大學,可是生活的壓力不允許。

出了家門,沈軒一路向著鎮上最為繁華的街上跑去,走在大街上,那一種人流擁擠的感覺,明明就是很熱鬧,可是在這大街上,卻總是感覺到了缺了一點什麼,甚至有一些淡淡的凄涼之感。

兩邊的高樓大廈不變,就連是一些出名的建築物,都是和他的前世相差無幾,可是前世那種充滿活力的感覺卻是變淡了。

低着頭,來到了廣場上,腳步突然停止,熒光在面前閃爍,沈軒被面前的螢屏廣告深深的吸引了過去。

農田中,父親牽着孩子的手,在田地里奔跑的畫面,讓沈軒的記憶回到了小時候,可是它的注意力卻是不在這上面,而是在這面廣告下方的一行字上。

“感恩回饋,父親節網絡音樂徵收大賽!音樂?”

這一行字,使沉浸在無奈情緒中的沈軒,猛然驚醒,望着那螢屏廣告面上的一排字,以及那一副廣告宣傳圖。

他的腦中,在此時卻是閃過千萬思緒,無數的資料幾乎全部在同一時間擠進了他的大腦中。

閉着雙眼忍受壓縮感帶來的痛苦,整個人幾乎有些扭曲的站立在廣場上。

他的大腦就像一個電腦硬盤一般,在不斷的複製着前世的某些東西,或者說是恢復某些程序一般。

沈軒傻傻的在人群中站了好一會兒之後,將視線移到廣告的最右下角的一個網絡地址。憑着自己卓越的記憶力,記下之後,便飛快的向著原來的方向跑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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