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血緣作怪

冷亦風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是他的母親，他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為什麼不離開。”他了解暗魂這個組織，而冷澈的性格實在不適合那種地方，他的心不夠狠，在暗魂隨時會有危險。

冷澈難得真摯一笑：“你是在擔心我嗎？”

“沒有。”冷亦風馬上否認，他只是不想以後有更多的人被傷害而已。

“你越來越像她了。”一樣的口是心非，看來人跟人，真的會受傳染。

冷亦風呵呵一笑：“你還不如說我像你，畢竟我們有血緣關係的兄弟。”

開什麼玩笑，她刁鑽，雖然有時候蠻溫柔的；她任性，雖然有時候蠻乖巧的，可是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像她。

他抬眸，正發現冷澈盯着他看，眼裏有他不理解的悲傷。隨即，他的臉色很沉重，薄唇緊抿成一線。

“你還好吧。”冷亦風很少看見冷澈這個樣子，不，是從來就沒有見過。他認識他這麼多年，無論什麼場合，他都可以偽裝地像一隻笑面狐狸一樣，這樣的他倒是少見。

冷澈嘴角勾笑，輕聲道：“沒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

只不過，以他們這樣的敵對關係能這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話，確實是少見，難道真的是彼此身體裏的那一點血緣關係在作怪。

“如果，你不是她的兒子就好了。”冷澈喃喃低語道。倘若不是她的兒子，相信他們會是很好的兄弟，可是這隻能是他的幻想。

“你說什麼？”冷亦風聽不太清楚。

“沒有。”他一笑置之，夢也只能叫做夢，沒有成真的一天。

“一命抵一命還不夠嗎？”冷亦風忍不住說道，難道真的得嚴素死，他們之間的恩怨才能化解。

“他……他的祭日是在後天吧。”他猶豫好久，才敢開口。

冷亦風身體一僵，點點頭。

時間過得真快，都五年了。五年了，他們的關係還是維持現狀，不退不進。

“我想去拜祭他。”這麼多年了，他一直都想去，可是卻沒有這個勇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午夜時分，他經常會夢到他死前的樣子，讓他更加愧疚。他想，這或許也是他對冷亦風有複雜感情的另一個原因，明明想報復他，可是每次當下不了手。

“他會希望你去的。”

冷亦風微微一笑，他至今還記得當初他說，“小安，不要報仇，不要恨他。”可是，殺兄之仇豈是那麼容易化解，而且冷澈想殺了嚴素為他媽媽和弟弟報仇，他們的恩怨又豈會是他一句話就可以化解的。只是，事實證明，每次在最後關頭，他還是放棄了，他下不了手殺他，以至於他們現在的關係是一種特殊的存在。

“是嗎？”他想見他，他卻不敢見他，這是多年諷刺的一件事。

他加入暗魂，手上沾了多少條人命，他都從不曾懼怕，何以對他，他卻感到愧疚。或許是一開始，他從來就沒想過傷害他們，他要報復的對象一直是嚴素，只是陰差陽錯，他卻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