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痛失所愛(必看)
章節名:第五十五章痛失所愛(必看)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模樣,宋以唯也不明白,送饅頭(金毛狗)去寵物醫院的時候,車子被人光天化日的劫下,速度之快讓宋以唯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眼睛被戴上了眼罩,什麼也看不清,只知道自己被推到了另一輛車上,饅頭汪汪的叫聲,漸漸消失在宋以唯的身後。
隨後就是漫無盡頭的樓梯,後背上抵着一支槍,雖然看不見,但是宋以唯能覺察到她的身後跟着不少人。一層一層的樓梯,在別人的推動下,她每邁過一步,心中就沉重一分。
當面頰上吹過一陣陣舒爽的春風時,她知道,目的地應該是到了。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該是樓頂了。
天台上,一身黑衣的男人看着被人一步步逼到面前的女人,嘴角浮起一抹諷刺的嘲笑。
“你是誰?”腳步被止住,宋以唯停了下來,朝着四周問道。
沒有人回應。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她又問。
良久,在宋以唯幾乎要放棄的時候,一道聲音隨風而來,帶着陣陣寒氣。
“宋以唯,你說,從八十層的樓上跳下去,會是什麼感覺?”
嘴角的弧度放鬆,宋以唯的聲音極其平靜的問道:“你要送我下去?”原來,這是八十層的樓頂。
“宋以唯你真是個妙人,站在這高高的樓頂,你就不害怕嗎?”宋以唯的反應淡定到讓皇覃清都有些訝異,他突然非常的好奇,她怎麼會這麼平靜。
身後的槍依然抵着她,宋以唯朝聲音來源的方向說道:“抓我到這兒就是為了把我推下去?”
皇覃清一愣,隨即就哈哈大笑道:“自然不是,我把你請來,可是為了讓你看一場好戲呢!”
“看戲?股東大會你不去開會在這兒讓我看戲,皇覃清,你安得什麼心?”當頭腦平靜下來以後,宋以唯開始懷疑,兩人爭得你死我活,不就是為了今天的股東大會嗎?皇覃清出現在這裏,這背後肯定有着什麼。
“宋以唯,我今天只是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是吸血鬼的靈柩。”皇覃清轉身,視線遠望,俯視着樓下的車水馬龍,似感嘆的說了句:“沒有光明,住在那裏的人,嗜血是唯一的本性。”
又是靈柩,宋以唯一直有種感覺,皇覃清這個人似乎是活在一個陰暗世界中的存在,他的眼睛早已被黑暗洗滌的陰冷至極,就連他的心,恐怕也早已扭曲。
“你在想什麼?”許久沒有聽見她說話,皇覃清轉身問道。
宋以唯微笑道:“我只是在想,我今天看戲的代價是什麼。”
“宋以唯,我忽然發現,我竟然有點看不透你了,但凡女人被槍指着,站在樓頂,而且被告知自己將要被摔下去,你的頭可能會與身體分離,你的臉將會摔成一團泥,這樣的死法,你不是該哭嗎?至少也該有些傷心的情緒,畢竟要與這世界告別了。”皇覃清走近她,一把拽下她的眼罩。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突然接觸到光亮,讓她不自在的眯了眼。回答道:“可能是因為小時候被綁過票的原因,所以我現在並不是那麼害怕。”
“你小時候被綁過?”皇覃清又上前一步,眼裏寫滿了不相信。
宋以唯睜眼,看着面前這個讓人發寒的男人說道:“你該比我更明白利益的誘惑,難道你小時候就一直很安全?”在某些人看來,綁票是一個很容易得到利益的途徑,生在富貴人家,哪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皇覃清沒有說話,後退了幾步,跟一個手下說了句什麼,就見那人匆匆的下樓而去。
……
辦公室里,男人扔掉手中的筆,站在窗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蘇城從外面敲門而進,對着那黑色的背影說道:“老宅那還沒動靜,你家那裏已經行動了。”
皇覃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我已經加派了人手,時間一到,會立即行動。”蘇城上前,與他並肩而站,迷濛的煙圈之下,他開口問道:“不擔心?”
皇覃濯沉默,只是悶悶的吸着煙。
“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他回道。
蘇城搖頭,說道:“阿濯,這盤棋已經開始,無論結果如何,你都已經落子,沒有迴旋的餘地。”
“無論如何,都要保她安全。”皇覃濯踩滅地上的煙頭。
十五分鐘后,秦歌匆匆的跑進皇覃濯的辦公室,面色嚴肅的朝皇覃濯說道:“事情不妙,她並沒有去找清老大,而是獨自開車出去了。”
皇覃濯驚得站了起來,急促的問道:“你確定?”
秦歌點頭,有些凝重的回道:“我想,我們之前預料錯了,她恐怕也不會站在清老大的那邊。你們可能都不是她的目標。”
你們可能都不是他的目標,皇覃濯聽了這句話,心跳好像慢了半拍,快速的撈起電話,手指還沒有動作,屏幕就亮了起來。
天台上,皇覃清站在臉色平靜的宋以唯身邊,拿着手機說道:“二弟,我突然改變主意了。”
嘴角邪邪的笑着,皇覃清瞟了宋以唯一眼,笑道:“弟妹真是個妙人呢,既然二弟把她送到我的面前,那麼我就笑納了。”
皇覃清的話一句不拉的落進了宋以唯的耳朵,心一抽,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你想如何?”那人低沉的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了過來。
皇覃清大笑:“二弟,來之前我的確以為那神秘的百分之十的股權在你那裏,可是現在,我突然在想,那百分之十的股權應該不在你手裏,所以你故意引我劫持弟妹,然後利用那短暫的空閑時間去引那人行動,因為你料定那人會幫我,二弟,你說我猜的對還是不對?”
宋以唯的心一涼。心跳有一瞬間的靜止,然後就砰砰砰的跳了起來,疼的發慌。
空中隱隱的傳來異樣,皇覃清大笑着朝皇覃濯說道:“二弟,怎麼不說話了,我們兄弟倆爭了這麼多年,也該有個了結了,哎,鬥了這麼多年,我也累了,不過有了弟妹在身邊,以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二弟,你就好好對着你的王國吧!哈哈……”
“我警告你,不要動她。”皇覃濯怒吼,清冷的聲音如同帶着烈火的弓箭,透過手機,朝皇覃清飛身而來。
皇覃清笑,看着眼神愈發沉寂下去的女人,心裏湧上一股強烈的報復感,他回道:“二弟現在發火不覺得晚了嗎?本就存了利用人的心思,現在這樣是不是多此一舉了呢?是吧,弟妹?哦,不,是小唯。”
這一頭,皇覃濯早已不顧秦歌和李秘書的吆喝,拿着手機,匆匆的跑了出去,他臉上的表情是誰也沒有見過的可怕。
“皇覃清,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頭,我絕對饒不了你!”皇覃濯一身戾氣的無視過那堆從電梯裏出來的老股東們,步伐匆匆。
“我想和他說句話。”宋以唯沉寂的眸子掠去了一切光彩,身後的槍依舊抵着她,可是她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放進了一個冰窖里,寒冷的溫度從腳趾開始向上蔓延。
“皇覃濯?”她問,聲音孤寂的像一潭死水。
皇覃濯開車門的動作頓住,隨後便使勁兒關上,嗯了一聲,車子像箭一般竄了出去。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宋以唯的雙手被綁住,皇覃清拿着手機湊近她臉頰,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車子疾馳在路上,皇覃濯道:“小唯,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
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全身似乎都失去了力氣,宋以唯問道:“你是不是早就存了利用我的心思。”
“你聽我說,我……”
“我不想聽解釋,我只想知道,是還是不是?”她閉上眼,遮住裏面自嘲的目光,平靜的問道。
沒有解釋,但是也沒有回答,對方沉默着,只能聽見他急促的呼吸。
“好了,我知道了。再見。”看了皇覃清一眼,宋以唯的耳朵離開手機,眼睛閉着,沒有任何的表情站在那裏,像一個雕像,無心無情。
再見,再也不見。
“小唯,你……”那麼平淡的語氣,是她最決絕的方式,沒有給他一點時間,她就和他說了再見。
手機里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讓皇覃濯警惕了起來。
機翼帶動的聲音越來越大,皇覃濯拿着手機朝對方喊道:“皇覃濯,這次你輸的一派塗地!”說完就將手機扔了出去,帶着宋以唯等待着飛機的停靠。
“宋以唯,以後跟着我吧!”隆隆的機鳴聲中,皇覃清對宋以唯說道。
什麼也聽不見了,身體好像倒在了一堆棉花上,輕飄飄的落了下去。宋以唯的身子直直的朝地上倒了下去。皇覃清趕忙扶住,帶着她上了直升機。
……
皇覃濯一邊打電話一邊飆車,所有的話語幾乎都是從嗓子裏吼出來的。
“城,跟着的人呢?都他媽跟哪兒去了!”急躁的他甚至開始爆粗口了。
“人被直升機帶走了,你馬上回你們家老宅,人我已經安排好了,直升機已經待命,阿濯,要快。”蘇城回道。
一路飆車回家,與蘇城匯合,兩人朝皇覃清追趕而去。
一路上,皇覃濯整個人都處在緊繃狀態,拳頭握得緊緊的,手心裏滿是汗。
“飛機是肯定要加油的,所以我們只能靠這個來猜,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他們最遠能飛到青城港,那裏有幾艘輪船……”蘇城坐在皇覃濯的身邊,將一切猜想和打算講給他聽,奈何主人公似乎並沒有耐心聽下去。皇覃濯現在恨不得自己能飛,親自將她帶回來。一想到電話里傳來的,屬於她的淡漠的聲音,他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痛無比。
此時,另一艘飛機上,皇覃清一直在注視着昏迷中的宋以唯,眼神泛着複雜的神色,似柔和,卻又鋒利。手中帶水的帕子仍然放在她的臉上擦着,帶着他並不自知的輕柔。
皇覃清有些出神,他現在也不知道,讓他做出放棄股權,帶着她走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她漂亮?不,他見過比她更漂亮的人。他和皇覃濯從小到大都在爭奪,父母的偏愛讓他從一開始就很敵對那個人,但凡是他的東西,他都想要搶過來,這次,難道還是因為她是皇覃濯的女人才搶的嗎?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回答,好像也不是。
皇覃清是從小生長在黑暗裏的人,習慣了黑色的寂寞和孤寂,也習慣了用黑暗來解決問題,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開始被一團屬於那人的溫暖吸引,是那日的清晨?她穿着米白的毛衣,蹲在地上笑咪咪的喂着一隻流浪狗,那是他期盼許久的,希望被別人對待的溫柔。是那日她為他包紮傷口?這麼多年,摸爬滾打,受傷無數,可是除了醫生,沒有一個人細心的為他包紮過傷口,雖然那好像是她受不了血腥的味道。還是那日?在那人的生日的時候,她帶着淺淺的笑意從廚房端出一碗熱騰騰的面來?那樣的溫暖是他從未享受過但是內心又無比企及的。
迷迷糊糊中的宋以唯,只覺得臉上被什麼涼涼的東西擦拭着,她費力的睜開眼,入眼的就是皇覃清出神的面孔。
“你醒了?”就像川劇的變臉,那張陰冷的皮又回到了他的臉上,他收回手,倚在座椅上,淺寐。
“這是哪裏?”狹小的空間,宋以唯無力的歪頭,結果就看見了窗外,讓人俯瞰着的風景。
“你要帶我去哪兒?”宋以唯收回視線,也那樣倚在靠背上,虛弱的問道。
皇覃清答道:“沒想好。”
宋以唯閉上了眼,也沒有再問什麼。只是心裏還泛着澀澀的苦感,一想到那人,她就覺得胸悶。
……
皇覃氏里,會議室里的一眾人等了許久也不見人來,本以為會是針鋒相對的兩兄弟,一個人影也沒有,李秘書看着那群臉色愈發不好的老股東們,臉上儘是無奈。
而這邊的秦歌正帶着蘇武開始大面積的搜尋,動靜之大甚至驚動了政府。一架架小型飛機開始四處搜尋。
……
兩個小時過去了,一點消息也沒有,皇覃濯面上雖然只是鐵青着臉,可是心中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他恨不得將整個青城給翻過來。相比較皇覃濯的暴躁,蘇城顯得淡定了許多,拿着底圖一個勁兒的研究,並對飛行員做出很準確的指示。
大力的搜尋,他們將重點全都放在了宋以唯和皇覃清的身上,所以,壓根沒有注意到,一輛黑色的車正朝青城港駛去。
……
經歷了兩個小時的環行,飛機終於在一處遊艇上停了下來,將兩人放下,又隨即起飛,進行新的一圈環繞,皇覃清帶着還被綁着雙手的宋以唯朝船艙裏面走去。
船艙里有很大一塊獨屬於皇覃清的空間,豪華的鋪設讓人震驚。宋以唯剛上船有些不適,悶悶的坐在那兒,面上有着不尋常的蒼白。
“帶我到這兒幹嘛?”她問,她其實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環境。
皇覃清倒是沒有什麼不適,他倚在門邊,看着坐在床上的女人,突然問道:“宋以唯,給我做一碗面吧!”
“嗯?”宋以唯抬頭,目光中有着不敢置信。
他倚在那裏,又說了一遍:“宋以唯,給我做碗面吧!”
面前的皇覃清依舊帶着邪邪的冰冷的笑,可她能感覺到,他似乎是哪裏不一樣了。想了想,她回道:“可以,不過作為交換,你要告訴我你要帶我去哪兒?”
“呵呵。”他忽的笑了起來,道:“你覺得我們倆現在誰比較有掌握權?一碗麵條換一條重要情報,你不覺得太值了嗎?”
“我沒有手機,沒有電話,我只想有個底而已。”宋以唯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淡然而又通透。
“做面吧!”他轉身就走。“鳳城。”
鳳城?那麼遠?宋以唯看不透這人在想什麼,看起來應該是臨時的決定,但是全部串聯起來,就像是提前計劃好的一樣。
拖着疲憊的身子起來,她跟在她身後朝做飯的地方走去。小小的地方,看的出主人為了它花費了多少的心思,許多器具由於安全的原因並沒有齊全,但是要做出一碗簡簡單單的面還是可以的。
宋以唯沒有詢問他的口味,也沒有顧及他就站在她身後,利落的動起手來。
很短的時間面就出鍋了,宋以唯撒了點蔥花上去,又煎了兩個荷包蛋,剛準備喊人來短,卻見那人已經在外面坐了下來,眼睛一直看着她的方向,帶着讓人看不透的情緒,雖然不太喜歡,但是倒也沒有他之前那種彷彿是從棺材裏帶出來的冷氣。
沒有說什麼,她將面放在他的面前,轉身就要回去休息。
“你不餓?”他問。畢竟已經臨近中午,連他都有些餓了。
搖了搖頭,她徑直朝里走去。
“宋以唯,坐下陪我一會兒!”他喊住她。
宋以唯平靜的回身,剛要拒絕,就聽皇覃清說道:“你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保證,你活着走不出這裏。”
沒有怒斥,沒有傷心,她像一個木偶一樣走到他的對面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見她坐下,他嘴角劃過一絲轉瞬即逝的笑意,低頭吃了起來。宋以唯有些訝異,他從來沒見過有人將方便麵吃得這麼香,就好像那是價值千金的珍饈,他的吃相甚至讓她有種錯覺,她做的不是方便麵,而是滿漢全席。
一大碗漸漸的見底,碗裏的東西被一掃而光,他優雅的擦着嘴,眼神又帶上那攝人的冷氣,笑道:“不錯,你可以休息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我們出發。”他轉身,先她一步朝相反的房間走去。
宋以唯木然的看了他一眼,再也控制不住,腿腳有些發軟的靠着床躺了下去。
半天的時間,事情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大到又一次推翻了她的世界,那些她本以為不會坍塌的東西全在這一個上午崩析開來,將她的世界炸的粉碎。
後來,每當宋以唯想起這一日,心中都泛着酸楚的滋味,她本以為事情已經夠糟糕,卻不知道,事情的發展遠遠地超出了她的想像,以至於顛覆了她以後的路。
就在宋以唯休息的時候,有兩撥人已經趕到了青城港,並排的四隻船艦,如同四道長相相近的選擇題答案,讓人想破腦袋。
皇覃濯這時已經不具備思考能力了,他的腦袋裏亂糟糟的,滿滿的都是那人的身影,一顰一笑,竟然已深刻如此。
“該死的,到底在哪裏?”面對前方的四艘船艦,他已經沒有了理智。
蘇城拉住他,道:“阿濯,你冷靜些,這附近應該有攝像頭,你理智些!”阿濯,宋以唯在你心裏到底佔了多大的分量,讓你這麼反常!
皇覃濯一刻也忍受不了這種感覺,心臟被提到了嗓子眼兒,眼睛赤紅,尋不到她,讓他疼的發慌。
……
船上,皇覃清放下手中的手機,透過窗戶看向遠處的碼頭,嘴角浮上冰冷的笑意:“這一次,我終究是贏了。”
起身朝宋以唯的方向走去,軟軟的床上,她好像非常疲憊,整個人沒有力氣的倒在那裏,沒有一點生氣。
“宋以唯,該走了。”他走到她面前,用繩子又將她的手給綁了起來,一邊動作一邊說道:“這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到了鳳城,我自然會放開你。”
宋以唯睜開眼,前所未有的疲憊,被他帶着走出船艙。外面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四架直升飛機分別落在四艘船艦上。皇覃清瞅了瞅港邊,笑了笑,帶着宋以唯在一堆人的掩護下上了飛機,四架直升機又同時起飛,盤旋在空中相互錯亂,這才同時朝四個方向飛去。
從找到攝像頭開始,蘇城他們的動作就沒有停止過。附近唯一一個存在的攝像頭畫面被損壞,蘇城的人正在以最快的速度進行修復。然後又派人觀察四架飛機的航向,小飛機們同時尾隨上去,確保每一架直升機的背後都有人盯着。
皇覃濯不顧俗稱的反對上了一架飛機,蘇城無奈,只得叮囑道:“馬上就出結果,記得,在我通知你結果以前,不要衝動,你要知道,你的任何一個舉動都有可能將她送到萬劫不復之地。”
萬劫不復之地那幾個字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上,他點了點頭。蘇城立馬撤回,督促手下們的動作。
……
一堆障眼法之後,皇覃清帶着宋以唯朝西南方向的海域飛去,那裏的盡頭就是鳳城。
“你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宋以唯突然問道。
皇覃清沒有想到在這個時候她竟然會問這種問題,聽見她這麼問,不答反而問道:“猜的?”
“不算。”宋以唯搖頭,直到這時,皇覃家的事情仍舊是一團亂糟糟的毛線,纏的人喘不開氣,不過好在,這些事以後應該都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眸子上迅速漫染上一層鋒利的情緒,他忽然沉默了下來,皇覃清的周圍開始散發著冷冽的氣息,彷彿要將人凍上似得。
宋以唯正要眯眼,耳邊就傳來他陰冷的聲音,攙着讓人捉摸不透語氣,說道:“這世上,我最恨的人是他,最羨慕的人也是他。從他到皇覃家的那一刻,我就成了沒爸沒媽的人,雖然之前我也並不怎麼受他們待見,可是,當他出現以後,這家裏便處處有了對比,我不如他時,受冷落的是我,我比他強時,受冷落的還是我。宋以唯,你沒法想像,那時的皇覃家是怎樣的存在,住在那裏的每一個人都不是平常人,明明是一家子,可是這裏面的複雜卻沒人能說的清。”
宋以唯從來不知道這種事情,她只以為皇覃清是因為性格的扭曲,不受教,所以顏如玉待他才沒有那麼親熱。
“表面上我們是父子,母子,兄弟,夫妻的關係,可事實上,我們之間只有一種狀態,那就是敵人。”他整個人埋在陰影里,緩緩地將埋在心中二十幾年的話給說了出來。“我們都是沒有感情的人!”
是啊,宋以唯在心中嘆道,你們的確是沒有感情的人,喜歡將人玩弄與股掌之上。
“豪門是非多,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宋以唯感嘆了句,先不說權大勢大的皇覃家,就是一個宋家,算計也是家常便飯。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找一個實在人嫁了?”他問道。這些事情顯然她明白,但是依舊嫁進這註定不會平靜的大家,背後支撐她的到底是什麼?
宋以唯臉色微變,並不想回答。
“喜歡他?愛他?”他追問,似乎並沒有放棄的打算。
“抱歉,我不想……”
宋以唯的話還沒有說完,皇覃清的臉色就開始大變,他伸手將宋以唯往前扯,伸手在後面摸索着什麼。
宋以唯不明白皇覃清的臉色為什麼變得這麼糟糕,他整個人的情緒頓時緊繃了起來,無言的沉默讓艙內的氣氛突然冰冷了下來。
“叮,叮,叮。”身後突然響起了持續的叮叮聲,宋以唯詫異的轉過頭,看着皇覃清的背影道:“引爆器?”
“她果真從沒喜歡過我!”皇覃清沒有回答,卻是兀自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皇覃清,是不是引爆器?”宋以唯盡量平靜自己的心跳,讓自己的聲音顯得不是那麼慌張。
皇覃清依舊沉默,轉頭間,宋以唯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那是讓人自嘲到絕望的神情。
他伸手又在座位底下掏,眼中的諷刺之色越來越深。
“從這裏用最快的速度到最近的一個降落點需要多長時間?”皇覃清問道。
“三十分鐘。”飛行員答道。
“三十分鐘?”可引爆器上的時間只有那麼一點了。
“救生服放在哪裏?”皇覃清朝飛行員問道。
飛行員似乎也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恭敬的回道:“在座位下面。”
“只有一件?”皇覃清翻了兩遍,結果只找到了一套救生服。
“不可能,怎麼會只有一件!”雖說這種空難發生的幾率很小,但是一旦發生幾乎就沒有生還之地,所以這裏不可能只有一套救生衣。
皇覃清將救生衣拎出來,冷笑道:“看來是有人動了手腳。我命令你,現在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個降落點,要不然我們一個也活不了。”
那飛行員一聽,知道皇覃清沒有同他開玩笑,竟然真就不顧速度的開了出去,期盼能在最早的狀態下降落。
“是誰?”宋以唯此刻的平靜也只是故作鎮定,在任何的災難面前,人都是最無助的。她這一天,經歷的未免太多。
“穿上。”皇覃清將救生服扔給了宋以唯,帶着不可違抗的命令。
“你有辦法?”她沒有想到他會將救生服給自己。
“別廢話,時間不多了。”皇覃清拉開安全帶,扯過宋以唯就要往她身上套。
“開艙門!”盯着冰冷的眼神,皇覃清朝飛行員說道。
……
皇覃濯跟在那四架飛機中的一架飛機後面,就在他暴躁的將飛行員幾乎嚇到心臟病的時候,蘇城的電話來了。
“阿濯,監控錄像已經修復,西南方向的那架就是清老大的飛機,你們趕緊過去,我派的人隨後就到。”
飛行員一身冷汗的坐在前面,稍微調轉了一下方向,專心致志的朝那依稀能夠看見影子的飛機飛去。
眼看兩架飛機相距的距離越來越近,皇覃濯心中的悶氣也漸漸的平靜,眼睛裏的眸光恢復成比往日更加亮眼的眸色。小唯,等我。
“嘭!”
“嘭!”
“嘭!”
突然持續的三聲巨響傳來耳邊,透過窗戶,皇覃濯的心再也放不下了,那爆炸的一團不就是不久前,他們剛剛越過的飛機嗎?
三聲,三架?那剩下的一架?皇覃濯的心再也放不下,就在他催促飛行員加速的時候,蘇城的電話打來了,聲音急迫至極:“阿濯,遠離那夾飛機,上面可能有炸彈!”
腦中哄的一聲,整個人好像溺水一般,他伸手抓住飛行員的衣服,大聲吼道:“給我飛快些,再快些。”
“二爺,不能再快了,已經極限了。”飛行員的聲音早已顫抖,他能感覺到,那隻摁在他肩上的手,掌心裏全是汗。
“我讓你再快些!”皇覃濯的手不受控制的捶在座椅上,無神論的他第一次希望,會有人保佑她……
“二爺,您快看!”飛行員突然叫住皇覃濯,指着前方的直升機說道:“艙口有人。”
皇覃濯猛地轉頭,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飛行緩慢的飛機,心口撲騰撲騰的跳着,那跳動的聲音幾乎要震碎人的胸膛。
“快,靠前……”
“嘭”又是一聲巨響,淹沒了皇覃濯的還未說完的話語,甚至連耳朵都來不及捂住,皇覃濯猩紅的眼睛盯着那個漸漸放大的火團,心跳停住,隨着那聲音碎成了兩半。
“小唯……”一聲撕心裂肺的吶喊卻再也換不回那人的一次回頭。
當海上最後一片火雲盛開的時候,港口停着的一輛車中,一個拿着望遠鏡的女人,嘴角上咧開了最美的笑容。
……
震驚青城的爆炸案在當天下午就傳遍了整個青城。各區的警力進行海陸空三方的全方位搜尋,秦歌,蘇武等人更是親自帶人上陣,尋找失蹤人員。
整整十個小時,搜救人員能找到的只有飛機殘骸,不管是飛行員也好,還是上級要求全力搜救的重要人物,都連影子也沒有找到。
晚上的十二點,皇覃濯被蘇城送回了家,他無力的推開兩人的卧室,黑乎乎的沒有一點光亮,想要喚一聲小唯,卻早已沒有人答應,他今天,到底失去了什麼?
從上午到現在,皇覃濯一口飯也沒有吃,整個人如同掉了魂一般,打開那盞早已經被她故意不用的床頭燈,將頭埋在還殘留着她的發香的枕頭上,這一刻,他才發現,她在他心中到底是怎樣的分量。
他今天丟的,是自己的心啊!
渾渾噩噩的起身,頹廢的推開洗手間的門,打開水龍頭,他使勁兒的朝臉上淋水,想要將自己“淋醒”,然後發現,今天發生的全是夢。
可是,直到頭髮都已經濕透,他還是沒有“醒。”
扯過毛巾想要擦臉,轉頭的瞬間,視線無意間從鏡子中掃到桌邊的一個白色物件。他伸手拿過,在看清那東西的時候,腦中又是轟隆一聲,他感覺,天塌了。
不顧頭上還在滴着水,他衝進書房,快速的打開電腦,在搜索欄中輸入了一行字。電腦那一秒鐘的反應時間生生的將他的呼吸扼斷。
兩條線,陽性,懷孕!
她有了他的孩子?
驗孕棒從他手中滑落,皇覃濯整個人癱軟在地上,眼裏的猩紅被一波又一波的涼意衝散,這一人獨享的寂靜的夜,他終於品嘗到萬劫不復的滋味。
原來,他期盼許久的孩子已經來了,可是他卻把她弄丟了……
……
皇覃濯把自己關在卧室里關了三天,除了和蘇城保持聯繫獲取消息之外,他不再同任何人說話,只是躺在屬於他們倆的床上,回味着那些被他揮霍的時光,從前從未想過自己待她如何,如今細細想來,那些回憶都成了遲鈍的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他的心。
皇覃濯,你他媽就是個混蛋!
皇覃濯躲着的這三天,急壞了他的一幫兄弟,卻也氣壞了陳婧。
陳婧是在宋以唯出事的當天晚上才得到消息。知道宋以唯出事後,她整個人就跟痴了一樣,獃獃的坐在地板上,手邊還放着那本她想要交還給她的東西。眼淚簌簌的落着,喉嚨里好像被什麼哽住,前幾天新聞剛剛報道過空難的消息,電視上的情景依舊清晰的留在她的腦子裏,小唯,你一定要活下來啊,我的東西還沒有親自交給你。
三天後,皇覃濯從房間裏出來,冷漠的氣場比之前更甚,懾人的眸子裏帶着讓人看不透的情緒和面具,眼神里再也沒有一絲光亮,徹底變成一汪深沉的古井。
搜尋的工作還在繼續,皇覃濯身上的情緒都被斂去了,他每日必定會詢問搜尋的結果,可是除此之外,他又一心撲在了工作上,皇覃清的放棄,讓他再沒有後顧之憂的坐穩皇覃家的大權。
這日,陳婧聽說皇覃濯終於露面了,帶着東西怒氣沖沖的就奔進了皇覃氏的大廈。她不顧前台小姐的詢問和保安的阻攔,直接朝總裁專用的電梯裏走。
滿臉的怒氣,見誰瞪誰,對誰都沒有好脾氣,她本就喜好利落的打扮,短短的頭髮搭上一身的黑衣,在人們看起來,也不是個善茬。
前台匆匆的將電話打到了李秘書那裏,李秘書憂心忡忡的看了緊閉的辦公室一眼,說了幾句就扣下了,然後親自等到電梯口,準備迎接“貴客。”
“皇覃濯人呢?”陳婧吼道,把面前的李秘書給嚇了一大跳。
李秘書禮貌的回道:“boss正在處理文件,現在恐怕不方便見客!”
“不方便?我看是不敢吧!好好地人交到他手裏,就這麼被他給弄丟了,生死不明,他還有臉不方便!”陳婧心裏的火氣全被這不方便三個字給挑了起來,嘴巴就像機關槍一樣,說個不停。
“這位小姐,沒有預約允許您上來已經是很大的寬容了!如果您再鬧下去,我會叫保安上來。”李秘書是那種溫文爾雅的人,從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女人,但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又不愛和她動粗口,所以現在的他無比糾結。
“保安?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攔我,我保證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陳婧的眼睛裏閃爍着鋒利的目光,絲毫不容忍懷疑。
“你放還是不放?”陳婧超前又邁了一步,咄咄逼人的看着李秘書。
李秘書要搖頭:“抱歉,我不能讓!boss工作期間不能被打擾,這是死規!”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陳婧忽然停住,朝李秘書問道。
“我姓陳,單名一個婧字。我是陳婧,安城的陳婧!”她不緊不慢的說了句。
李秘書大驚,安城的陳婧,難道是那個魔女?
“放我進去。”嚴肅的表情,噬人的目光陳婧下了最後通牒。
李秘書沉默的間隙,身子已經被陳婧大力推開,那力道一點不遜色於男人,不顧李秘書的阻攔,陳婧一腳踢開了皇覃濯辦公室的門,動靜之大讓皇覃濯蹙眉的抬起頭來,見來人是她,他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的憂色。
“出去。”陳婧看了眼依舊跟在身後的李秘書,冷聲道。
李秘書猶豫的看了眼皇覃濯,皇覃濯點了點頭,李秘書這才靜靜的關上門,捂着自己的心口吐了一大口氣。好險。
“你來做什麼?”他面無表情地問道,視線只看了陳婧一眼,便又低頭忙活起桌上的文件。
“嘭!”的一聲,一本厚厚的東西被陳婧甩在了皇覃濯的面前,冷笑道:“皇覃濯,我保證,傷害小唯會是你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對她而言意味着什麼,是信仰啊,你明白嗎?”
聽到信仰那兩個字,他渾身一震,陰鷙的眸子緊緊的鎖定陳婧的臉,握着筆的不由自主的顫抖,他問道:“你說什麼?”
“呵呵,皇覃濯,你真是配不上她,你根本就配不上她,你根本就不值得她付出那麼多,你憑什麼?你憑什麼?”陳婧越說越控制不住自己,語氣也越來越狠,完全不顧面前的人是能夠翻雲覆雨的大人物。
皇覃濯咬牙,緊緊的盯着她,又重複了一遍,問道:“你說什麼?”
陳婧突然哈哈大笑,她上前,將手摁在那厚厚的東西上,道:“我自然會告訴你,我要你後悔的痛不欲生。”
皇覃濯低眸,看了眼被她的手摁住的東西,那是一本厚厚的本子,看皮面,已經被磨得不輕,想來應該是許久之前的東西了。
雙手向前一推,將本子推到皇覃濯面前,陳婧語帶諷刺的朝皇覃濯問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本子寫的是誰的名字?”
見他面色一頓,陳婧繼續道:“小唯的?皇覃濯,你知不知道,這本子扉頁上寫的是一個男人的名字,是你皇覃濯的名字。”
想要翻開的手因為這句話停住了。
“為什麼不打開看看呢?”陳婧冷笑,伸手就將本子的翻了過來,在扉頁那泛黃的紙上,安靜的躺着三個大氣的字:皇覃濯。
陳婧沒再去看皇覃濯的表情,轉身走到落地窗前,對着那廣袤的景色,語氣傷感的說道:“小唯的爸爸出軌,媽媽帶着哀怨和一身的病痛死去,然後就是后媽和妹妹的突然到來,這樣的家庭背景,你該知道她對感情是有多麼的不信任,兒時的事情對她造成了很惡劣的影響,她對男女感情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可是她卻願意把感情毫無保留的放在你身上,甘心情願忍受你的冷漠,在你身邊守護了兩年,皇覃濯,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身後的男人沒有說話,陳婧自己笑了笑,說道:“我從大一開始認識她,這麼多年,我們倆只超過一次架,而原因,竟然就是你!皇覃濯,你一定想像不到,你在她心裏有多重要,有時候連我都懷疑,她那麼倔的人怎麼會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的原則,皇覃濯,你也不明白是不是?”
轉回身,看着男人僵硬的背影,陳婧嘆道:“皇覃濯,你肯定不知道,那個傻姑娘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你,可是,在我看來,配不上的是你!”
不再言語,帶着悶悶的心疼,陳婧走出了辦公室。
皇覃濯,配不上的人,一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