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匣中金刀血未乾

第九十章 匣中金刀血未乾

屋內楊揚聽到媽媽來了,開始大聲喊道:“媽媽、媽媽。”

聲音凄厲,這喊聲讓在場的人感到揪心,更深深刺痛了楚江月的心,她推開門抬腳就要往裏面沖,楊培文面目猙獰地嘶吼道:“別過來。”

手中的刀一揮,曾益民趕忙拉了一把,將楚江月擋在身後。

楚江月聲嘶力竭地大吼道:“楊培文,你禽獸不如,用自己兒子做人質,你還是不是人。”

楊培文嘿嘿一笑:“我兒子?是不是我兒子得問你。”

楚江月凄婉地一笑:“楊培文,你就是寧可你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你、自私自利且極端不自信的卑鄙小人,你從任何角度去懷疑別人,試探別人,利用別人,卻不知道正是這種不信任與極端自私的心態讓所有人都會離你而去,與你背道而馳,現在你自己看一看,你那副苟延殘喘的模樣,靠綁架自己的兒子在這裏垂死掙扎,有用嗎?最後的結果會改變嗎?你以為你能藉此逃過法律的嚴懲嗎?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是千古不變的真理,你卻從來都不肯相信,最終不還是難逃法網嗎?”

“培文啊,你別昏了頭啊,你是想讓老楊家斷子絕孫嗎?你放了孩子啊,我求求你了。”樓下傳來楊培文母親凄慘的哀嚎。

“別喊了,別說了,對,我自私,我卑鄙,我多行不義,我倒了,你們開心了,哼,我兒子,你們騙我,你懷這小雜種前回過一趟陽城。是不是會你這個老相好去了,回來沒多久你就懷孕了,以為我是傻子嗎?”

“你血口噴人,”楚江月羸弱的性格也被激起無邊的怒火:“你侮辱就算了。不要牽扯別人。更不要侮辱孩子,他也是有人格的。”

曾益民一直擋在楚江月的前面。卻一言未發,直到這時,他再也無法忍耐了。

“楊培文,你不要以你的臆想去判斷他人的行為。這樣一定會造成主觀臆斷的錯誤。你叫我兩個人上來,無非就是想把這個問題弄清楚,因為你也知道跑一定是跑不掉的,而在最後的時刻你就是想報復我們,認為是江月背叛了你,你也不讓她或者連帶着我今後都會不快活,但是你真的錯了。你說的那個時間段我在安江,我與江月十六年沒見過面,直到今年江月回去。我有一個辦法確定幫你解決你的疑惑,讓你不會一錯再錯。”

“你說。”楊培文雙眼血紅。情緒激動。

“你把孩子放了,束手就擒,然後我就公安局的法醫過來,現場先驗血型,如果我們的血型不同,很久就能知道孩子是誰的。如果我們血型相同,我們就做dna鑒定,在你接受判決之前,我讓你看到鑒定報告,確定這個孩子與你的血緣關係,一旦化驗出這個孩子是我的,那麼我也會受到紀委調查,當不成這個市長了,不等於也是讓我不快樂嗎?你不就也達到了報復的目的了嗎!這樣你看行不行?”曾益民用一種商量的口吻說道。

“哈哈哈,你就忽悠吧,你是市長,你叫那些人在鑒定報告上怎麼寫,他們就會怎麼寫,我看報告只會是假的,我不可能相信你。”

“那我就沒辦法了,那這就是個死局。”曾益民裝作無可奈何樣子說道,低頭掃向楊揚的眼睛狡黠的眨了兩下,孩子非常聰明,收住並抹去了淚水,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開始注視着曾益民。

楊培文哈哈大笑,狀極癲狂。

“我這一生也算夠本了,醒掌天下權,醉卧美人膝,我在南江也算是呼風喚雨,曾經那些個市長局長們,看到我那個不規規矩矩,唯唯諾諾,在我面前俯首貼耳,供我驅使;那些女人我想要誰就要誰,誰也別想逃脫我的五指山,從十多歲的小姑娘到手握權柄的韓主席,哪個不是任我採擷。可是自從你—曾益民來了之後,這一切都變了,你開始和我們處處作對,只要是我的事你就會插一杠子,想方設法將我身邊的人一個個打到,剝繭抽絲一樣慢慢地站到我面前,我還是太仁慈,我早就該幹掉你,可一次次的放過了你,你不就是為了這個女人嗎,啊...現在你得意了!你露臉了!你成功了!可我就不讓你們快活。”

曾益民聽完楊培文的話心中暗暗吃驚:原來與韓冰有關係的男人是他!

“楊培文,你真夠不要臉的,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使用些卑鄙手段挾持綁架控制他人,讓別人為了你的私利貪慾而行違法亂紀之事,你是附在南江人民身體上的一顆毒瘤,靠吸食民脂民膏為生,貪歡逐樂,真正的鮮廉寡恥,罪不容誅,卻在這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現在又脅迫幼弱,拿自己的兒子做擋箭牌,對抗正義的審判,你可還有一點人性殘存?還是不是一個人?”

曾益民義正言辭怒聲呵斥,質問一句,就向前踏上一步,神態凜然之下,浩然正氣讓人不敢逼視。

兩三步間,便離楊培文越來越近,身後趙世永雙目一眨不眨盯着屋裏,蠢蠢欲動。

楊培文心虛地低了一下頭,抬起手中的刀,驚恐地喊道:“別過來!別過來!過來我就殺了你。”

曾益民見有機可乘,毅然向前撲去,雙手遏制住楊培文握刀的手,口中喊道:“楊揚,跑。”

楊揚的眼睛一直都盯着曾益民,看他突然撲來,耳中聽到喊聲,楊揚死命地一掙,嚮往奔去,楚江月伸手一拉,便將孩子拉到懷中。

曾益民撲過的動作,趙世永看的真真切切,他更加迅猛,快如閃電地撲向楊培文。

三人扭做一團,曾益民全然不顧其他,只是狠命地壓着那握刀的手,掙扎中,刀劃過他的面頰,頓時血水長流。

趙世永見到曾益民受傷。血貫瞳仁,揮拳奮力一擊,打在楊培文的太陽穴上,楊培文哼也沒哼。像一根坯柴朽木一樣倒地暈了過去。

聽到屋內的搏鬥聲。埋伏在房間外的警察也向屋內衝去,看到楚江月抱着孩子。連忙將她們拽了出來。

趙世永氣極,站起身又揣了地上楊培文一腳,然後一把扶着曾益民高聲喊道:“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曾益民的傷勢並不嚴重。醫生看過之後卻說:“幸好幸好,差點就劃到要害部位,治療問題不大,但是有可能留下疤痕。”

曾益民淺淺地笑了一下,看着目光焦慮的楚江月、高雅蘭、歐陽劍還有陷入深深自責的趙世永說道:“沒事的,沒事的,歐陽局長臉上不也有嗎?這樣會更顯男人的氣概呢。”

一句說笑卻並沒有減緩他們心中的愧疚。他們拿着那種崇敬感佩的目光看着這個男人,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汪海洋聽到曾益民為就孩子受傷,將歐陽劍罵了個狗血噴頭,然後跑到醫院看望曾益民時也是好一通責怪。

曾益民笑着勸解了他一下。然後問道:“汪書記,現在情況怎麼樣?”

“哼,情況不太好,楊培文是一言不發,楊重文是問啥答啥,就是拒不交代,蕭晨光也是在死扛,就是錢文斌竹筒到豆子,乾淨利索的將他的問題都交代了,現在正按名單抓捕呢。”

曾益民低頭想了想,喊來了歐陽劍。

“歐陽,城投公司的那個潘筱鳳人控制了沒有?”

“已經控制住了。”

“我給你一個雲盤的賬號和密碼,裏面有一本帳,你把它整理出來,叫這個潘筱鳳看一下,我懷疑這本帳就是潘筱鳳做的。另外恆通置業的高管、財務人員都要控制起來,恆通置業公司要進行徹底搜查,還有挽風樓,那些電腦、賬目等要組織人員仔細查看,裏面有價值的東西都要挖出來。”

“是,保證完成任務。”

歐陽劍趕忙安排了下去。

汪海洋看着曾益民奇怪地問:“什麼賬目?”

曾益民就把楚江月告訴他的情況和汪海洋訴說了一遍。

汪海洋一拍座椅扶手,怒容滿面地說道:“這些人太卑鄙,手段太陰險,借行賄之名脅迫控制國家公務人員,為己所用,為非作歹,禍害一方,可殺。”

曾益民點點頭說道:“很多人就是這樣被控制,被拉下了水,最後身不由己,走上不歸之路。”

“我已經向省委做了詳細彙報,省紀委專案組明天就到,這些事你就暫時別管了,安心養傷。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挺一挺,我得把我這些年沒做完的事好好的做完它。”

汪海洋略顯蒼態的面孔上佈滿剛毅之色。

曾益民感激地說道:“你這是想保護我,不讓我過度介入其中,讓我少得罪些人,你用心良苦,我又何嘗不明白。”

汪海洋淡然一笑:“今後的工作還是要靠你,南江的未來要靠你啊!”

“汪書記謬讚了,益民擔不起啊。”

“不說這些了,我該回去了,現在各大班子亂成一鍋粥,我得坐鎮呢。”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哈哈哈一下,握手言別。

等汪海洋離去,曾益民叫高雅蘭喊來了楚江月。

“江月,你爸爸的事現在看來肯定是瞞不住了,你回去將情況說清楚,叫他主動交代問題吧,現在還來的及,到時處理的會清一點。”

楚江月目中含淚,感激地點頭說道:“嗯,我這就去說,他對不起你,你還一心替他考慮,這次又救了楊揚,我們全家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曾益民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做人,還是與人為善的好,他應該慶幸有你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兒,一直在替他還債,卻讓自己飽受世事的磨難。”

楚江月聽他這樣講,心中酸楚,往事種種,湧上心頭,頓時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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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愛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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