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二心心相映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二心心相映

宇文軒的分析,讓秦羽瑤情不自禁地攥緊了拳頭,薄唇輕輕抿起,一雙黑眸閃動着令人心悸的怒意:“你可知道,顧青臣與蔣丞相,近來關係如何?”

秦羽瑤捉起宇文軒的一縷髮絲,垂下眼睛,狀若漫不經心地把玩,然而口吻卻帶着森森的寒意:“今日上午在宮中,我見到了他們。蔣丞相、蔣玉闌在前頭走着,而顧青臣落在後面。他們走的乃是同一個方向,但卻分開來……”說到這裏,秦羽瑤頓住,抬眼看向宇文軒。

“自從去年的桂花節后,他們之間便有了隔閡,許多事情都不通氣,大多時候僅僅是面子情罷了。”宇文軒答道。

“哦。”秦羽瑤拉長了尾音,緩慢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沒有就此事再說什麼,垂眼沉思片刻,忽然輕笑一聲,手中捻動着宇文軒烏黑順滑的髮絲,冷嘲道:“他們有什麼資格恨我?”

在宮中擦肩而過時,蔣丞相眼底的輕蔑,蔣玉闌的厭恨與濃濃的殺意,讓秦羽瑤一分分冷靜下來:“使女們之死,當是與蔣狗脫不了關係。”假使沒有關係,就憑蔣玉闌釋放出的殺意,秦羽瑤也會叫他們扯上關係。

兩人親密已經,心心相映,秦羽瑤未說出口的話,宇文軒也明白了:“我叫人去查。”

“你方便么?”秦羽瑤聽罷,卻微微蹙眉,沉吟片刻,說道:“皇上叫我三日之內查出來,可是我只不過是一介婦人,無權無勢,如何能在三日之內查出來?我認為,他或許打着你的主意。”

宇文軒輕笑一聲,伸出手輕撫秦羽瑤披落在背後的柔軟長發,眼神溫軟得不可思議,悅耳的聲音輕緩說道:“他老了,不足為懼。”

秦羽瑤張了張口,本想對他說,查出證據就行了。而後她聯絡柳閑雲,一起針對這件事進行計劃。後來一想,柳閑雲的人脈,不就是柳家嗎?柳家也是宇文軒的靠山之意,且宇文軒在柳家所擁有的號召力,可是不遜於柳閑雲。因而點了點頭,說道:“我相信你。”

她相信他,會制定出完善的計劃,會調配合適的人手,會查清楚這件事。她相信他,在經過了太子的事情之後,已經打消了對敵人的輕忽。她相信他,會替她解決麻煩。

“你真好。”秦羽瑤忽的摟住宇文軒的腦袋,大力按在胸前。原來,被人疼寵的感覺是這麼好。她可以展翅沖向天空,在風雨中翱翔。但是一旦被雷電擊中,自有一雙溫柔的手接住她,將她護在溫暖安全的窩裏。

這一刻,秦羽瑤真心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難得。他們之間沒有驚心動魄的刺激,沒有幽怨哀婉的誤會,看起來並不像愛情。但是秦羽瑤知道,並且她相信宇文軒也知道,這就是愛情。

他天性孤獨,為人冷漠,將所有的溫柔與愛惜都投放在秦羽瑤一個人身上。他為她遮風,他為她擋雨,他懂得她的追求與志向,他用他的全部來愛她。

而她遭受背叛,一顆心傷痕纍纍,原本不願再嘗愛情,卻被他點點滴滴的付出所打動。更兼佩服他的隱忍,仰慕他的才華,愛慕他的人品。在他身邊,她總是能夠放下戒備,全然沉睡,再不必擔憂危險。

他就像一個半圓,而她是另外一半,遇到了,便恰好形成一個完整的世界。這是存在他們之間的,獨有的愛情,細水長流,永永久久。

花了兩日時間,宇文軒把一沓案卷遞給秦羽瑤:“證據都在這裏面。”

“叭。”秦羽瑤摟住宇文軒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響亮的香吻,而後翻開案卷,認真查看起來。

果然,事情就是蔣丞相做下的。從制衣大比開始,蔣丞相聽聞秦羽瑤也參與進去,便開始盯上了她。一開始,蔣丞相是讓蔣玉闌出手。蔣玉闌是個乾脆利落的性子,最厭煩拖泥帶水,便令施過恩的武林女子燕凝霜,趁夜行刺秦羽瑤。

燕凝霜的武功誠然高強,但是不巧撞上了宇文軒,只一掌就被擊飛。後來,更被千衣打成重傷,又折斷寶劍。終於逃出去后,燕凝霜找到蔣玉闌說明情況,卻是發生糾葛,一劍刺入蔣玉闌的肩膀,令他負傷。

此事乃是千衣擺平的,並且詐取了蔣丞相十萬兩銀子,讓蔣丞相深以為恥。後來便沒讓蔣玉闌再管此事,而是親手安排了下去。

蔣丞相先是讓一名格外擅長偽裝的宮女,安插到秦羽瑤的身邊伺候她,等到恰當時機再出手,令秦羽瑤前功盡棄。不料,香椿卻被秦羽瑤所露出來的品質而折服,竟然反水,使他的陰謀不曾奏效。

本來,蔣丞相準備在最後一日出手,讓秦羽瑤功虧一簣。誰知香椿做了這樣一件好事,他又豈有不插上一腳的道理?便更改計劃,令人悄悄潛入大使館,對使女們下藥,使她們在夜間無知無覺地死去。

如此一來,白國的使者們與秦羽瑤必然是水火不容。而明秀庄的賽事,也必然是頹敗的下場。失去成名的機會,得到皇上的失望與懲處,秦羽瑤能有什麼好下場?

如果能要了秦羽瑤的命,蔣丞相也無不可。可是,若是要不了秦羽瑤的命,便更合蔣丞相的意了。他原就是打算,一次次打擊秦羽瑤,叫她所有的夢想都夭折在最後一刻,叫她此生離夢想僅一步之遙。直到她失去信念,失去鬥志,垮成地上的一團爛泥巴。

凡是招惹他寶貝女兒的人,都是這個下場。

“哼,他打得倒是好算盤!”秦羽瑤看完證據之後,不由得冷笑出聲:“只可惜,太過眼高於頂!”

越位高權重之人,越容易把別人都看低了。蔣丞相一直把秦羽瑤當做腳底的螞蟻,想踩上一腳便踩上一腳。所以,對待秦羽瑤的態度,便是可有可無的玩弄。

“倒是那個蔣玉闌,着實是個人才。”秦羽瑤對蔣丞相的顧忌,甚至不高於蔣玉闌。只因為蔣丞相雖然老辣,但是到底太瞧不起人了些。反倒是蔣玉闌,那股子狠勁兒,讓人想一想便心寒。若是按照蔣玉闌的法子,只怕秦羽瑤當真有危險也未可知。

宇文軒點了點頭:“他的確是個人才。”卻沒有具體詳說,蔣玉闌自幼的事迹。那畢竟是個年輕男人,而且十分優秀,宇文軒作為雄性動物,下意識便排除在求偶對象的面前,誇獎其他雄性生物的做法。

秦羽瑤一心沉浸在如何解決此事的思路中,對此倒沒有察覺,手指下意識地捏緊了案卷,眉頭忽而皺起,忽而舒展,漸漸的心中有了一個計劃。

“倘若我將這些證據遞給皇上,會暴露你嗎?”秦羽瑤忽然看向宇文軒說道。

宇文軒頓時笑道:“暴露又如何?”

秦羽瑤皺起眉頭,不贊同地看向他道:“他雖然年邁,畢竟是皇上,倘若有心做些什麼,可是會對你不利的。”

“你是我的女人,而我是柳家的人,如今你遇到麻煩,我請柳家幫忙,又有什麼問題嗎?”宇文軒轉頭看向窗外,眼中的笑意淡下來,“他忌憚又如何?如今的柳家,可不是當年那個只能任由他宰割的柳家了。”

秦羽瑤聽罷,心中有些發沉,知道他又想起當年的事了。嘆了口氣,伸手握住他的,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告訴皇上,這乃是理所當然的。”

宇文軒聽罷,不由得又高興起來,抬起另一隻手,用拇指磨蹭着她柔嫩的臉頰,說道:“本來便是如此,你早就是軒王妃,只不過差一個儀式罷了。誰也不能對你無禮,哪怕皇上也不能。”

“知道啦!”秦羽瑤偏頭輕輕咬了他一口。

回去后,秦羽瑤與柳閑雲商量了一整天,秉燭夜談至凌晨時分,才終於敲定最後的方案。

三日一過,秦羽瑤便進宮面聖。

“皇上,民婦已經查出真相,乃是蔣丞相所為。”秦羽瑤剛一開口,便是驚天動地:“不僅這次毒死使女們的事,便連上回宮女們在比賽時衣物脫落,上上回民婦上交制衣時在箱子裏發現耗子屍體,全都是蔣丞相所為。”

皇上臉色陰沉地坐在上首,冷冷問道:“秦氏,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證據便在這裏,皇上。”秦羽瑤從袖中取出整理好的證據,由太監總管交給皇上,而後說道:“蔣丞相一直記恨民婦,曾經在桂花節上對蔣明珠的反擊,所以事事針對民婦,並且不惜破壞大順朝的臉面,挑撥白國與大順朝的關係——”

“啪!”皇上一把將手中的證據摔在桌子上,臉色更加陰沉:“小小婦人,何敢妄談國事?朕且問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哪裏來的?”

亂七八糟的東西?有條有理,但凡是神智正常的人,都不會認為是亂七八糟。但是皇上卻如此說,讓秦羽瑤立時明白了,他果然是打着試探宇文軒的念頭的。

“回皇上,這是民婦的男人,軒王爺請求母族柳家查來的消息。”秦羽瑤答道。

皇上頓時冷哼一聲:“母族?倒是厲害,連丞相府上的事情都能查到!”

這是對柳家不滿?對宇文軒與柳家的聯繫緊密而不滿?秦羽瑤跪在地上,心中卻是憤怒不已,不由得抬頭說道:“我男人倒是可憐,身為王爺,卻連丞相府一半的權勢都沒有,要什麼沒什麼。既然宗族靠不住,自然要靠母族了!”

皇上一聽,不由得愣住了。這個女子,她竟是在譏諷嗎?誰給她的膽子,敢拿皇上開涮?

“大膽秦氏,竟敢以下犯上!”太監總管亦是嚇得臉色發白,連忙大聲喝道。

秦羽瑤不理,兀自抬頭說道:“皇上若要包庇蔣丞相,民婦無話可說。”

龍椅上,皇上滿臉鐵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秦氏,你以為朕不敢殺你?”

“皇上若要殺誰,自然是隨時隨地都能殺的。莫說民婦還不是軒王妃,便是真正成了軒王妃,又如何能抗皇上的旨意?”秦羽瑤不卑不亢地說道,“皇上,您想包庇蔣丞相便包庇吧,何必做出這許多樣子來?以您的尊貴,什麼做不到,何須找借口?”

這一番話,又是噎了皇上一記。他眯着眼睛看着下方跪着的女子,但見瑩白的臉龐上,一雙漆黑眼眸閃動明亮的神采。

她跟秦卿一點兒也不像。此時此刻,皇上不由得比較起來。秦太傅向來是循規蹈矩,從無犯上的事情。便是偶有意見不合,也是婉轉萬分地勸告,其詞之婉轉,其意之溫和,常常令人感覺不到他是在勸告,倒以為是在支持。

那樣的父親,為何卻有這般的女兒?皇上不由想道,莫非果然是從小在鄉下長大的原因?漸漸的,皇上心中的怒意壓下一些。不錯,他是不會殺秦羽瑤的,雖然他很想殺了這個屢屢對他大不敬的女子。這並不是因為忌憚宇文軒,而是看在秦太傅的面子上。

秦輝不成器,前不久已經死了,秦羽瑤又是自幼丟失,才找回來。念在秦太傅過往的功績,與幾十年追隨的情分上,皇上也不能滅了秦羽瑤的口,斷了秦太傅的僅存的嫡枝。

“此事朕已知曉。”最終,皇上只是垂下眼瞼淡淡說道,“你下去吧。”

秦羽瑤卻不起身,直直看着皇上又道:“敢問皇上,明秀庄的賽事怎麼辦?”

“你還想着這回事?”皇上不由得挑了挑眉,“你不是相信,蔣丞相瞧你不順眼嗎?若是繼續賽事,你不怕蔣丞相再尋你晦氣?”

秦羽瑤直直看着他問道:“皇上會叫別人從中作梗,在明明能夠贏的情況下,卻不明不白輸給白國嗎?並且,頂着並不名譽的帽子。”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半晌,皇上才朝她揮了揮手。等到秦羽瑤離開后,不由得閉眼躺在椅背上,長長嘆了口氣,對身後的太監總管道:“是朕老了嗎?為何現在的女子,都是這樣一副倔骨頭?”

宇文婉兒是,秦羽瑤也是,一個個硬得叫人啃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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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艷天下之農門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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