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挑戰皇后

第100章 挑戰皇后

飛煙閣里,傅瑾言換了一身暗花細絲褶緞裙,也是紅色的,像血一樣的大紅色。自從桃花塢回來后她偏愛紅,越是鮮艷的顏色她越是愛不釋手,包括手上的血色蔻丹。

銅鏡裏面映出一張妖媚絕色的容顏,她本生的美,濃妝艷抹總相宜。傅瑾瑜送給她的胭脂她很是喜歡,淡粉的極淺極淡的花香,抹在臉上整個人都亮麗了幾分。

女子踏出飛煙閣,由盈香攙扶着蓮步一路來到慕賢居,這是她第二次主動來慕賢居。第一次是才嫁進太子府低聲下氣地來慕賢居給賈寶賢請安,結果紅玉被打了。這一次……她是來討回的。

鄂嬤嬤抱着小皇孫,賈寶賢坐在院子裏哄著兒子,還有沈初瑤,連着太子妃身後拍馬屁。

太子妃黑而大的眼睛有些腫意,一身素色的紗衣披在身上顯得整個人都瘦了好幾圈,也是弟弟死了,爹病了,就連自個兒也離失寵不遠了,這要不瘦倒真是個奇迹。

“見過太子妃娘娘”盈香向太子妃行禮。

“見過側妃娘娘”

傅瑾言剛踏進慕賢居竟是沈初瑤和丫鬟小桃向自己行禮問安,眼風掃到太子妃身邊的鄂嬤嬤——整個一竹竿立在那兒。

“這位就是皇後娘娘身邊的鄂嬤嬤吧?”傅瑾言問。

鄂嬤嬤面無神色,連眼珠子都不轉一下,逕自道“正是老奴”

語氣里不卑不亢的意味兒讓人很想賞她兩巴掌,傅瑾言壓下心中不悅,轉而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姐姐怎麼穿的這麼素白……啊我忘了,姐姐的弟弟死了,當然要穿的素一點兒”縴手撫了額間的青絲,又道“皇後娘娘和國舅爺應該還不知道賈寶寶的死因吧,姐姐瞞的還真是密不透風”

沈初瑤被小桃攙扶站在一旁以詫異的目光盯着傅瑾言。

“你!!”太子妃一手指着面前的女子,氣得渾身顫抖。鄂嬤嬤遞上孩子,太子妃順勢抱住自己的兒子。

鄂嬤嬤走上前像一根竹竿一樣立在傅瑾言面前,擋住一束視線,那面無神色的老臉像死人一樣,乾乾的嘴巴不停地張合“國舅少公子剛過世,側妃娘娘穿的這麼艷麗,怕是與情不合吧”

與情不合?賈寶寶死了與我何干,我難道還要為他穿白不可?真是好笑。

傅瑾言笑嗤,轉而凌厲的目光射向那張死人臉“本側妃是在同你家主子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嬤嬤插話,盈香,掌嘴!”

“是”盈香笑了笑揮起袖子就要往鄂嬤嬤臉上扇去。

沈初瑤嚇的牙齒緊咬住手指。卻聽太子妃一聲怒喝“你敢,鄂嬤嬤是皇後娘娘的人,打她就是打皇后,你敢打嗎?”

“盈香住手”傅瑾言吩咐。

盈香錯愕地睜大了眼,嘟着一張小嘴不高興了。她家姑娘不會這麼弱吧。

太子妃見她送了手,心裏暗自笑她膽小,卻聽傅瑾言道“打她就是打皇后,這麼隆重的事豈能交給盈香這個丫鬟呢”

說完啪的一巴掌扇在鄂嬤嬤左臉上,鄂嬤嬤一個俎咧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老練的目光里卻看到另一道紅影,又是一巴掌打在她的右臉上。

傅瑾言道“第一巴掌是教你見到側妃得請安問好。第二巴掌是教你主子說話下人莫要插嘴”

‘啪’又是一巴掌,扇的鄂嬤嬤兩眼冒金星。

“這一巴掌是教你莫要教壞了主子”眼眸順道瞥了一眼素衣白裳的賈寶賢,整個人像丟了魂一般杵在那兒。

傅瑾言勾了勾唇,最後一巴掌將那頭昏眼花的老嬤嬤扇到地上,冷笑着說“太子妃說打你就是打皇后,我還真沒打過皇后,這巴掌只能賞你出出氣”

這是何等大逆不道之話,言下之意就是還想打皇后。

太子妃單手抱著兒子,一手指着傅瑾言竟氣得說不出話。鄂嬤嬤捂着老臉仰在地上痛呼,哎呦————

“鄂嬤嬤你怎麼樣?”太子妃半跪着將她扶起來。

一張死人臉又紅又腫,看上去倒有幾分紅潤了。

盈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原來她家姑娘打的是這主意,還真是解恨。

“我們走”紅袖輕拂,長長的衣裙掃過一路落葉,盈香緊跟在身後。

主僕兩人一前一後,經過石化了的沈初瑤身邊,傅瑾言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那是什麼眼神,像看瀕死者嗎。

只一眼神,沈初瑤嚇的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子抵到桌沿上才愣愣的滑下……

“夫人——”丫鬟小桃迅速跑去攙扶。

身後依舊是太子妃的大吼“傅瑾言,你這個賤人,我不會放過你!”

不會放過我,就憑你!

哼,傅瑾言冷笑,賈寶賢,從今天開始,你最在乎什麼,我就奪什麼。

回到飛煙閣,盈香到了杯涼茶給她壓壓火,順便揶揄“姑娘這麼做就不擔心太子妃找皇后?”

傅瑾言接過涼茶輕抿一口,擱在桌面上“我還就怕她不去找皇后!”

“看來姑娘是胸有成竹了”一想到她扇鄂嬤嬤耳光,盈香嘴邊又溢出了一絲笑意。

原以為過兩天就能見到皇后,沒想到這天下午就被皇后請去了宮裏。賈寶賢動作還真是快啊。

旭日當頭,曬的人有些煩躁,傅瑾言在盈香的嘮叨聲下走進了馬車。

馬車暢通無阻,一路就到鍾粹宮。

院內,和以前一樣的風景,一樣的擺設,只是人有些不同。

高貴華麗的女子端莊地坐於上方,兩邊各站了大宮女、太子妃還有那個雙頰紅腫的鄂嬤嬤,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事。

“母后姑母,就是她把鄂嬤嬤打成這樣,還出言不遜佯稱要打您”太子妃哭喪着臉,本就紅腫的眼,瘦弱的身板,此刻看上去更顯委屈。

“傅瑾言,你一個側妃沒想到膽子倒是不小”皇后平聲靜氣,就這輕聲曼語裏面有着同類人才能聽出的殺意。

傅瑾言一身紅妝絢麗而刺眼,她抬頭,無恃無恐地對上皇后的鳳眸“瑾言膽子有多大皇後娘娘您還不知道嗎?”

挑釁的語氣說的皇后一驚,早已知道她的倔強,卻沒想到如今竟多了份目中無人,這還是昔日那個被她關進暴室的柔弱女子嗎?

見皇后不說話,在打量她,傅瑾言又道“皇後娘娘這回是想把瑾言關進暴室呢還是直接殺了瑾言”

啪——

一掌拍落了琉璃盞,全場一片噤聲,就連太子妃幸災樂禍也只能掩面不敢出聲。

“你以為本宮不敢!!”華麗的錦衣從位上拖起,皇后指着傅瑾言,道“把她給我帶進來”

大宮女聞言將傅瑾瑜押進鍾粹宮裏面,太子妃和鄂嬤嬤依舊立在門外,兩人卻是不約而同地相視對笑。

鄂嬤嬤很清楚,暴室很可怕,可皇后的鐘粹宮才是更恐怖的,裏面的刑罰器具可是一件件擺在那裏。

心裏想着一會兒該聽到傅瑾言的慘叫聲,她這心裏就像開了一萬朵大紅花,那叫一個爽。

鄂嬤嬤期待已久的慘叫聲被吱呀的開門聲替代。

只見傅瑾言一步一步沿台階走下,皇后蒼白着臉站在鍾粹宮門前,大宮女舉着棍子立在一旁,儼然一副責罰模樣。

原來是棍刑啊,太子妃暗笑,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當著大伙兒的面懲罰那卑賤的側妃,那才叫人心裏舒坦,並朝鄂嬤嬤投以看熱鬧的目光。

“給本宮責打二十大棍”皇后像是被抽了魂一般,無聲的命令,可是在場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是”大宮女提着棍子朝傅瑾言走去。

走近了,方聽皇后大吼,鏤金鑲珠指甲突然地指向太子妃“本宮叫你打的是她!!”

“什麼???”

“這……”

太子妃、鄂嬤嬤和大宮女皆大睜着眼睛驚恐地看向皇后。這一定是聽錯了一定是的。

四周陷入一片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皇後娘娘說的話還要重複第二遍嗎”傅瑾言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幾個宮女抬來一條寬闊的長板凳,押着傅瑾言就按着凳子上。

“不要,放開我,母后姑母一定是搞錯了,該打的應該是傅瑾言”太子妃奮力掙扎,奈何手被緊緊地禁錮在凳子上。

“太子妃娘娘得罪了”大宮女顫抖着手一棍打在她身上。

“啊——痛啊——”太子妃痛的大叫,向皇后求救“母后姑母……嗚嗚……”

啊————!!!

棍棒不知打了多少下,賈寶賢的慘叫流連不去,傅瑾言才回憶方才:

宮門關了,傅瑾言被大宮女一下推倒在地上,面前正擺着皮鞭,金針和刀子等折磨人的器具。大宮女還特意跑進內室多拿幾樣。

可惜她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傅瑾言。

女子慢悠悠地起身,拍落了身上的灰塵,散漫地開口念道:“皇后賈氏恃寵放曠,縱私慾,進讒言,戀棧權柄,善妒成性,今除其皇后璽綬,黜其尊號,永禁鍾粹宮……

“你你你……”皇后伸出鏤金鑲珠的指尖,顫抖地指着她,半天都沒你出個下文來。

皇后被脂粉抹的雪白面孔變為鐵青,她驚恐不已,踉蹌着後退,一不小心,踩着自己的華服,搖搖欲墜。

傅瑾言早在心裏想了多種皇后聽到聖旨的內容后的表情,卻沒想到這般精彩。她滿意地微笑,笑容愈發的暢快,繼而緊接着上文念完聖旨餘下的內容“……太子夜岑煥誶帚德鋤,聽信佞言,忠奸不辯,今廢黜太子封號,貶為靜王。冥王夜無殤英明神武,屢立戰功,忠心不二,待朕百年後冊為新儲,雲氏錦瑟賢良淑德,特謚蒼冥雲后,與朕合葬皇陵,欽此”

一套完整的廢后廢太子立冥王的聖旨念完后,皇后頹然跌坐在鍾粹宮冰涼的地面上,面容慘淡,看向傅瑾言的鳳眸就像亡魂的陰冷黑瞳,她沒有尖叫,沒有問她聖旨何來,只是慘然的平靜地問她“你想怎樣?”

姜,還是老的辣,換作賈寶賢,不知哭死多少回。也難怪,沒有一點能耐,怎麼坐到這母儀天下的寶座。

“娘娘……”大宮女握着一根棍子趕來。

傅瑾言迅速扶起皇后,同時在她耳邊底喃了兩句,只見皇后木訥的點頭。

她說的就是現在眾人見到的——

賈寶賢不是仗着自己的姑母是皇后嗎,那就由她最親的姑母下手。被自己最敬重的人責打,效果會一定會比她親自動手要好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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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陌寒漪君未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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