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我有特殊的誘敵技巧

97我有特殊的誘敵技巧

扶蘇順勢扯着韁繩退到守衛們張開的保護之中,拍了拍胡亥的脊背,低聲叮囑:“別露怯,你和他沒關係。”

胡亥握緊扶蘇的手掌,立刻道:“大哥,我明白,他只是大秦的敵人。”

他的聲音平穩一如既往,沒有絲毫顫抖和遲疑,扶蘇聽到胡亥口中說出的話語,忍不住勾起嘴角,心中沁出淡淡的甜意,手指順着胡亥的肩臂輕柔滑過,聲音越發溫柔:“等我將他處理了,繼續帶你遊玩。”

胡亥點點頭,正被扶蘇抱着腋下往護衛身邊送,忽然被他緊緊拉住衣襟,雙臂箍在脖頸上在臉頰上落下一個輕吻,然後胡亥像個紈絝似的,熟練的鬆開手在他被親的位置拍了拍,笑得眯縫着眼睛主動躍入護衛懷中,坐在他背後,用護衛高大的身體遮掩住自己的身形。

守衛向扶蘇一拱手,人已經默契十足的同時隨着陣型移動,幾步之後操控着駿馬退到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位置。

扶蘇又向胡亥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含笑的抬手輕輕拂過臉頰,似乎少年嘴唇柔軟的觸感仍舊留在自己頰上。

沒有抵觸的情緒,覺得很乾凈、很溫暖,讓他想要留住嘴唇的主人。

胡亥也想要留在自己身邊。

扶蘇這麼想着,臉上的笑容越發暢快,看着欒提頓費力閃躲張榮劍勢的身影透出驕傲的神色,驕傲之中又夾雜着勝利者對失敗者特有的憐憫。

他一瞬不錯的看着欒提頓被張榮從馬上踢飛,終於再也不去遮掩自己眼中充滿了高高在上意味的同情,驅馬緩慢走到中年男人面前,垂眸看着他摔倒在地的落魄模樣,低聲說:“沒想到單于,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只是着草場還是我大秦的領土,這一次便不同你計較了。”

欒提頓瞳孔緊縮,視線急切的在扶蘇胸前搜尋,發現胡亥早就沒了蹤影,眼底浮起失望的神色繼續看向黑壓壓的一片秦軍,從中搜尋胡亥的身影,結果仍舊令人失望。

但這種結果早在張榮拔劍而來的時候,欒提頓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泥土,翻身上馬,大笑着說:“長公子多慮了,我肚子出行,去往何處也沒辦法對秦境造成威脅。今日既然意外相見了,正好告訴長公子一個好消息——胡姬的妹妹懷孕了,我打算扶她成為正室。”

扶蘇不怎麼真誠的拱手道:“哦,真是個好消息,先恭喜單于了,日後定將賀禮奉上。”

欒提頓正好要開口,扶蘇已經話鋒一轉,語調銳利的說:“單于可不要沉溺溫柔鄉,忘記了我們的約定,入秋之中草原水草消退,恐怕東胡的布放也該改變了。”

欒提頓臉上閃過片刻遲疑,隨即大笑着說:“長公子不必多心,欒提頓告辭了。”

語畢,他不死心的又向著幾千人組成的護衛之中看了一眼,終於,一夾馬腹,沉着臉離去。

扶蘇看着欒提頓猶如斗敗的公雞,只能悄然離去的模樣,心想:無論以哪種形式,胡亥都沒有揭穿身世之謎的興緻,他希望繼續作為秦國公子而生活,所以,欒提頓,你做什麼都帶不走一心留下的胡亥。

確定欒提頓徹底離開,不會再回頭,扶蘇立即向張榮拱手致謝:“多謝壯士出手相助。”

張榮皺了皺眉頭,一副完全不想開口的模樣,可扶蘇卻始終保持着躬身拱手的姿勢,讓他僵硬許久之後才沉聲開口:“我不是幫你爭取時間讓胡亥藏起來,他手袖之中籠着利器,有危險。”

扶蘇心驚不已,雙眸微睜,忍不住流露出后怕的神色望向胡亥藏身的方向,只覺得自己背後滿是冷汗,他立即追問:“壯士是見匈奴單于想要攻擊胡亥?”

張榮肯定的說:“他想殺了胡亥公子。”

張榮說著抬起手,在自己頸側比劃了一下,手指點在經脈上,眯着眼睛神情困惑的說:“如果讓他得手,會直接劃破脖頸上的血脈,胡亥公子瞬間就會噴出血線,幾息之內血流而死。不過胡亥公子只是秦王幼子,聽你的意思,那個是匈奴單于,他對一個孩童下手有什麼用,殺了胡亥不如殺你。”

自然是因為不願意胡亥“認賊作父”,於是欒提頓乾脆想要一不做二不休的殺了胡亥!

秦王幼子帶兵前來雁門關犒軍並不是秘密的消息,只要有心打探,該知道的人肯定都得到了這個消息,而自己帶着胡亥出門遊獵,出動了幾千士卒,更不是能夠隱瞞行蹤的,欒提頓得到這些消息易如反掌。

扶蘇穩住心中混亂的思緒,臉上笑容不變,平靜的說:“胡人的想法,扶蘇也不明白,不過胡亥無事,我便放心了。”

張榮看了扶蘇一眼,沒再多說話,收劍入鞘,沉默的退入護衛之中。

胡亥已經被送回到了扶蘇身邊,扶蘇和張榮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心裏卻無論如何興不起任何害怕之類的情緒,他很清楚誰都可能死,唯獨自己死不了,直到自己認為應該“壽終正寢”的日子,自己才會死去,中間哪怕出了問題,身體造成很大傷害,他仍舊可以迅速痊癒,不留下任何後患。

更何況,他能遇見欒提頓也就這一次了,再見面的時候,必然是匈奴亡敗之時——以扶蘇公子的本事,怎麼可能讓匈奴在秦國的領土附近耀武揚威!

他直接露出笑臉,伸手讓扶蘇將他抱回身前,貼着扶蘇低聲說:“大哥在,他傷不到我的。咱們還去抓魚嗎?聽說胡人不吃草原里的魚,魚都不怕人。”

扶蘇原本還想要再叮囑胡亥幾句,這時候看着胡亥卻意外的發現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幼年只會趴在他懷中撒嬌、尋求保護的弟弟已經如同他飛快成長的身體一般,心智也變得極為堅韌。

扶蘇心下忍不住有些失落,可更多的確實得意——不愧是被他教導着長大的兄弟,胡亥日後絕不會是個無能到依靠他人存活的玩物,而是能夠獨當一面的豪傑。

“那是因為草原很多魚,吃了之後會中毒。別胡鬧了,讓它們繼續在河水中遊盪吧。”扶蘇貼着胡亥的耳朵輕輕噴了一口氣,讓他敏感的縮了縮脖子。

溫柔的指尖落在胡亥臉頰上摸了摸,溫柔的說:“若是你想吃魚了,我今日派人去市集買幾條肥妹的鮮魚來,給你熬湯喝——對了,你的胃好些了么?”

胡亥仰頭對上扶蘇的眼睛,露出笑容,立刻點頭說:“阿爹每天都壓着我喝葯,除了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已經沒有妨礙了。”

他微微停頓一下,然後抓住扶蘇的手臂,認真的說:“大哥,我承諾過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幫着你看守你重視的江山,所以你不用特意寵着我。我會變成可靠的人,給你分憂解難,而不是從你身上討要好處的。”

“好,我等着你長大,與我共守河山。”扶蘇也收起溫柔的眼神,神色鄭重的向胡亥發出邀請。

胡亥瞬間露出燦爛的笑容,整個人閃耀着勃勃生機。

扶蘇和胡亥相視一笑,兩人繼續難得的悠閑時光,夜間回到房中,果然見到了熱氣騰騰的鮮魚湯。

他們兩人在邊城的日子過得舒坦,率軍進攻楚國的王翦看着由蒙毅作為特使送到自己面前的秦王親筆信件只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李信擠到王翦面前,好奇的詢問:“上將軍,大王到底說什麼呢?您竟然都笑了。”

王翦老臉一綳,冷冷的看向李信,沉聲道:“大王體恤,給各位將軍家中都賜了宅院,你們不可輕言驕狂,荒廢了大王的信任。”

李信等人面上顯出喜色,雖然口中應承着王翦的教訓嗎,眼中卻無論如何都遮掩不住因為連連勝利而生出的驕傲心態。

王翦皺緊眉頭,捏着拳頭,看着秦軍之中才華橫溢卻都十分年輕未經大敗挫折的將領,心中警醒,他很快下定決心,要用自己多年成就的威名給手下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們留下此生再也不會忘記的教訓。

只有一場徹頭徹尾的大敗才會讓他們清醒的明白,任何一戰都不可以輕敵!

王翦沉默的看着年輕將領們的喜悅之色,心中卻在估量眼前的戰局,楚國王軍雖然一敗再敗,見秦軍而潰散,可幾個老世族家中的私軍卻絲毫未動,其中尤其以項氏一族的私軍戰力驚人。

淮北十城已經是大秦的囊中之物,青陽以西的土地也被大軍囊括,楚國剩餘的土地不足原本五成,楚王恐怕再也坐不住,會開口向楚國的老世族們請求私兵救援了。

……如此說來,楚王派遣使者要求和談為的恐怕真是短暫的喘息機會,寄希望於老世族的私兵能夠藉此機會部署得當,再談判崩潰之前將秦軍殺個措手不及。

王翦露出冷淡的笑容,心中道:淮北十城和青陽都是如此富庶,哪怕我是個武夫也明白沒人會輕易放棄這片領土。

項燕,下一戰的對手,必然是這位楚國名將,而除了自己之外,秦軍資歷和本領都足夠代軍的只有李信。

李信不是項燕的對手。

第二日,一直身體硬朗的上將軍王翦忽然大病不起,將軍權暫時託付給了副將李信。

“……此事當真?真乃天助我也!秦軍此番再也不能深入我楚地一步了!”項燕猛然錘向大案,將平攤在桌案上的密報震得飄了起來。

“將軍,這是真的,秦軍中軍軍帳的大旗已經從‘王’,換成‘李’了。看來王翦不但病了,還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病。”送信而來的間人垂首低聲解釋,被遮掩住的眼眸之中卻閃爍着與話語決然相反的神色。

此人早已被秦國收買,這些年來送往楚國的消息都是真假參半,。

項燕一咬牙,猛然起身,頗有些拿不定主意的在軍帳之中來回走,臉上露出煩躁的神色,直到日頭偏西,他終於停下腳步,雙目赤紅,惡聲惡氣的說:“王翦病倒千載難逢,他該清楚秦軍剩下的將領年輕氣盛絕不是老夫的對手,不會以此設計讓秦軍憑白慘死的。哪怕是冒險,老夫也必須應戰——立即派人到昭、景、屈三家,讓他們出兵與老夫一同抗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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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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