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我有特殊的作死技巧

82我有特殊的作死技巧

秦王長公子扶蘇從都城咸陽來到邊塞並不是個秘密,趙遷身在新建成沒幾年的王宮之中坐立不安,他環顧着充滿了胡人風情的“王宮”眼中滿是不甘和絕望的神色。

他都已經逃到邊疆來了,為什麼秦軍還這樣步步緊逼,不給他一丁點生路呢?

他絕不要再過顛沛流離,朝不保夕的生活!

可是秦國的長公子來到這裏,他怎麼可能不是為了將自己抓到手,讓自己徹底對秦國俯首稱臣呢?一旦徹底失去了“趙王”的地位,他就再也不能像現在一樣享受榮華富貴和天下的美人了!

趙遷攥緊拳頭,緊緊咬着牙,他眼神陰沉的抱緊懷中的胡女,將其勒得,他湊到相貌美艷的胡女頰邊低聲道:“你想不想見識見識秦國長公子的風采?”

胡女勾唇嬌笑,趴伏在趙遷懷中,討巧的說:“妾地位卑賤,哪能見得到秦國長公子呢。”

趙遷沉下臉色,狠狠掐着胡女的臉蛋,怒聲道:“你的意思是寡人不如秦國長公子尊貴了?來人,把這賤人丟出去清醒清醒!”

胡女面色一白,卻沒敢出聲,他哆嗦着身子被守在殿內的侍從死死壓着拖了出去。

雖然已經是入夏的時節,可北地苦寒,一離開燃燒着炭火的內室,胡女馬上凍得哆嗦起起來,她來回不停摩擦着雙臂,但只穿着一層單衣根本不足以抵擋寒風,胡女臉上的血色慢慢消退,變成了嚇人的青白色,她蜷縮起身體蹲在地上竭力降低自己身上熱氣的消散。

唯一能夠帶來熱度的陽光忽然從胡女身上消失不見,她轉過早已凍僵的身子向身後看去,一件厚實的掛狼皮斗篷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仍舊帶着體溫的斗篷讓胡女忍不住狠狠哆嗦了一下,隨即而來的溫暖讓她不由自主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胡女看着面前鬚髮皆白的老者,輕聲道:“多謝上卿,大王今日脾氣有些暴躁。老上卿還是不要進去了,省得被大王遷怒。”

郭開臉上掛着忠厚又慈祥的笑容,像個溫和的老者似的在胡女頭頂撫摸了幾下,低聲道:“大王心裏不舒坦,讓你受委屈了。你別往心裏去,大王這些年怎麼對你的,你都知道。”

胡女神色僵硬的扯着嘴唇強笑起來,垂下頭低聲道:“我都明白,大王怎麼對我都是應該的,我本來就是首領送給大王取樂的女人。”

郭開又拍了拍胡女的頭頂,嘆息一聲,主動替她整理了一番斗篷,悄聲道:“你腳上都凍得發紫了,快回去暖暖,有老夫在呢,大王今日不會追究的。”

胡女眼睛一紅,轉身快步跑了。

郭開目送着胡女離去,嘴角笑容不變,眼中的神色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之前的溫和寬厚徹底變成熊熊燃燒的野心,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如同豺狼一般狠戾惡毒。

郭開低笑一聲,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剛剛撫摸過胡女頭頂的手掌,將手帕丟進廣袖之中,抬腳走進殿中。

殿內炭火燒得熱烈,進門的瞬間便撲來一股熱浪,尋常人早就要被熏得渾身發汗,可郭開偏偏面不改色,臉上仍舊一派平靜的笑着走到趙遷面前,溫和的詢問:“今日是不是胡女對大王伺候的不盡心,引得大王心中不快了?老夫再去找東胡首領討要些年輕漂亮的女人給大王解悶。”

趙遷煩躁的擺擺手,直接扯着郭開坐到自己身邊,開口道:“上卿,你說秦國的長公子扶蘇跑到雁門關來風餐露宿,他是不是為了探查胡人的消息,然後把咱們抓回去?”

郭開溫和一笑,平靜的說:“大王不必焦急,秦王忙着調兵遣將同時出兵攻打魏國和楚國,說秦軍傾巢而出也不為過,他們既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來管束咱們——想要動大王哪是容易的事情?不徹底平滅了東胡,秦軍沒機會碰大王一根指頭。”

東胡首領為了什麼保護趙遷是明擺着的事情。

他享用了隨着年齡越發風騷妖嬈的趙國太后,完全放不開手,自然就抵抗不住趙國太后的淚水,非得保護好趙遷才行,這種行徑對趙遷這樣的一國之君來說本應該是最為羞恥的,偏偏無論趙遷還是郭開都習以為常,隨口就能說出來,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趙遷陰沉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涎着臉笑問:“上卿,首領說魏王假聯繫了被關押的韓安,寡人身為趙國正統,難道他就沒想着派人來草原與咱們聯合嗎?”

郭開像是一丁點都沒聽出趙遷話中的試探之意,笑着回答:“就算魏王假有着個想法,他也要派得出合心的人選。而且草原廣闊,沒有熟人帶路,哪裏是尋常人找得到的。”

郭開說著搖搖頭,語調透出遺憾之意,低聲道:“老夫以為,魏王假很可能曾經派人來過草原,不過找不到正確的方向拜見大王,於是無功而返了。”

魏王假哪裏是不曾派人深入草原尋找趙遷,希望聯合起來抗秦呢?自然是老夫將他派來的人全部收拾掉了,以免讓你這蠢貨生出其他心思,不甘心老老實實的窩在胡人身邊,跑回中原送死。

今日應付了趙遷之後,郭開雖然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虛,可他卻在心中冷笑:沒想到趙遷這個蠢貨竟然對老夫心生懷疑了,看來不能再留着他了。

郭開轉了轉眼球,瞬間計上心頭——秦王既然連長公子都能派到雁門關來,可見他甚為重視胡人對中原的威脅,既然如此,老夫何不將這幾年從東胡首領手上掌握的胡人秘密獻上去,為秦國立下個大功,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和高位權柄!

郭開輕蔑的視線掃過又開始自得其樂的趙遷,心中嘲諷:不能浪費了這廢物的性命,雖然趙遷好色無能,沒有絲毫遠見,可他卻也算得上一份老夫獻給秦王的大禮。

沒抓到趙遷之前,無論秦國的官員在趙地推行怎樣的政令,趙地百姓始終對統治了他們數百年的趙國王室有着一股追思之情,一旦徹底確定趙遷成為階下囚,為了苟活於世而奴顏婢膝的向秦人祈求活路,趙地百姓對趙國王室的最後一丁點感情也會被消耗殆盡,抓獲趙遷對秦國的官員來說一定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只是可惜了老夫這些年在草原的佈置,眼看着要徹底讓東胡首領沉溺在溫柔鄉之中,讓老夫大權在握,現在卻只能為了防止趙遷率先對老夫動手,而先下手為強。

……不過,老夫為秦國立下這樣的汗馬功勞,秦王一定會賞賜給老夫高官厚祿,只要再用心經營幾年,老夫一定能夠像是對付兩代趙王和東胡首領一樣,徹底軟化秦王的態度,將秦國的權柄掌握在手。

“大王若是無事,老夫退下了。”郭開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哪怕年歲極大,動作卻一丁點都不含糊。

趙遷看着態度沒有任何變化,似乎仍舊對自己忠心耿耿的老上卿,勉強壓下心中的懷疑,擺擺手不耐煩的說:“下去吧,記得再去要寫年齡漂亮放得開的胡女,後宮這些女人寡人都玩膩了,現在倒是有些想念當初遴選出來趙女的乖巧柔順。”

“老夫一定為了大王儘力。”郭開仍舊弓着腰,態度沒有任何變化。

等到趙遷再次擺手,他才面對着趙遷一步步後退,離開大殿。

一出門,郭開臉上的神色立刻變了,哪怕嘴角笑容仍在,可他渾身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像是一條盤踞在趙王宮中的毒蛇,隨時準備對着自己的主人咬上一口,將他徹底毒死。

郭開在奸佞大臣之中也算得上出類拔萃,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利、地位和性命,一回到為了東胡首領出謀劃策的氈帳之中,他馬上抽出一片淺色的錦帛,提筆在上面寫出自己打算賣了東胡首領和趙遷的性命,希望秦國為此開出個好價錢,別讓自己白費一番力氣。

一個人若能夠手握大權,那麼他想要做一些隱秘的事情簡直是手到擒來。

郭開現在接替了東胡首領內大臣的權利,專職為了東胡首領出謀劃策,只是給身在雁門關的秦國長公子送一封信簡直是容易之極的事情,沒出七日扶蘇已經接到了被泥封起的傳訊。

他與蒙恬交換了一個眼神,直接捏碎外盒上裹着的泥套,從中抽出折了幾折的錦帛,仔仔細細的將其中的內容收入眼中。

扶蘇與蒙恬交換了一個眼神,蒙恬不客氣的說:“這郭開果然是是賣國大奸,當初頓弱上卿在燕趙兩國遊走的時候,就沒少從郭開手中拿到消息,沒想到郭開現在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連自己的國主都不放過的程度!”

扶蘇早就知道郭開是個多麼無恥的人,他沒有反駁蒙恬的話,反而直接將錦帛鋪在桌案上撫平,平靜的說:“上將軍,郭開送來這樣難得的消息只為了能夠保住自己的上卿之位,若他的要求真的這麼低,答應他對你我來說都是一筆合算的買賣。”

蒙恬驚訝的看向扶蘇,沉沒了半晌才忽然笑了起來,拍了拍扶蘇的手臂道:“是末將以往看輕長公子了,長公子思維縝密,殺伐果斷,早已不是個孩童了。”

能夠冷靜的計算得失,而忽略自己對他人品行的喜好,這種行為異常冷酷,可剛成丁的扶蘇公子竟然談笑之間直接作出了最為正確的選擇——要知道以郭開的卑鄙無恥,將他殺死一百遍都不過分,可郭開只要將他知道的秘密全都說出來,他就會立刻成為秦國對付胡人的大功臣。

無論天下誰人看不起郭開,想要對付他、殺死他,秦王和長公子都不能動郭開一根汗毛,他們非但要讓郭開活下去,還得讓他過得舒坦遠超其他人,享受權利,甚至分封爵位!

以大王的雄才大略和長公子的賢德仁善怎麼可能容忍得了郭開存在?可扶蘇偏偏自己主動開口,將最好的辦法說出來了!

“扶蘇不過是模仿父王的行為罷了。”扶蘇說著笑了笑,眼神有些懷念,但他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緒,眼中閃過一抹暗沉的光芒,輕聲道,“郭開這樣的人,是絕不可能修身養性變成一個一心為公的人,他裝的了一段時間卻裝不了一輩子。只要郭開還想要重掌權柄,那麼遲早會露出小辮子,到時候怎麼收拾他都不為過。他不過是個跳樑小丑,不值一提,大軍真正的對手是東胡人和匈奴。”

說著扶蘇冷下眼神,他微微頓了頓聲音,語調輕柔的說:“日後東胡再也不可能擁有與我大秦抗衡的實力,沉溺於美色不可自保的君王不配為君王,東胡首領已經從一代天驕變成個貪歡好色的混沌老人了,只有匈奴才是我秦國真正的大敵。”

扶蘇停頓下聲音,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蔚藍的天空——一聲鳴叫響起,鷹隼肆意又霸道的身影隨之劃破天幕,瞬間讓扶蘇想起總是跟在胡亥身邊嘰嘰喳喳沒有一丁點天空王者氣勢的十五,忍不住軟化了眼神。

他的思維不受控制的回憶着胡亥留在自己記憶中的印象,卻很快將自己從這樣危險的溫柔回憶之中拔出,神色重新變得冷硬。

扶蘇沉聲道:“欒提頓,他既然敢喬裝打扮闖入中原腹地,此番我也要與他會一會,讓他知道好歹。”

若是能夠趁機殺了欒提頓就好了!

欒提頓明白鬍亥的身份,留下他的性命就等於讓胡亥時時刻刻活在刀尖上,每一天都充滿了危險。

只有一個人的秘密才算是秘密,一旦秘密被超過一個人得知了,那麼此事就再也算不上秘密了。

胡姬身在父王後宮,輕易不與人交往,父王後宮之中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動搖胡姬隱瞞胡亥身世的決心,讓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做不該做的事情,那麼,就只剩下一個欒提頓,他知道的太多了,而知道得太多的人通常不會有那麼長久的性命。

欒提頓該死!

他非死不可!

與此同時,在扶蘇思緒中本應該為了讀書習武而苦惱的胡亥正坐上一架馬車,像往常一樣帶着一群內侍和護衛出了咸陽宮,這一次,他的車廂里多了一名應邀而行的客人,胡亥的劍術師父張榮。

“秦王竟然准許我出宮了——他難道就不怕我把劍架在你脖子上跑了?”張榮坐在車廂之中仍舊覺得不可思議。

胡亥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神色迷茫,語調純真的說:“大秦百姓安居樂業,帶着內侍和護衛只是怕我迷路罷了,帶上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師父,你怎麼這麼驚訝?”

張榮對上胡亥的眼神,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治安完爆韓國也不需要這麼炫耀吧?!秦王父子果然都很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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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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