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我有特殊的唬人技巧

55我有特殊的唬人技巧

十萬秦軍開跋猶如怒卷的洪水向咸陽城移動,太子丹和司馬尚坐在聯軍大營軍帳之中,看着斥候送回秦軍的消息,心情複雜不已。

太子丹有些尷尬和惱怒的提高聲音:“秦軍主帥王翦這是什麼意思?我大軍當前,他竟然調走屬下四名戰將和十萬大軍護送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回咸陽?這般不將我等放在眼中么!”

司馬尚瞥了太子丹一眼,心中不屑,面上卻神色不變,只提戰場形勢。

他竭力平穩着聲音開口道:“間人早在秦軍之中打聽出消息,秦王的幼子頑皮,是偷了他的信印才出宮追上扶蘇公子的。眼下戰局如何尚未明了,秦王怎麼可能任由如此重要的東西被一個身在戰場的孩童抓在手裏?派大軍護送信印和兩位公子回朝才是正理。”

太子丹聞言雙眼一亮,立刻說:“信印?這可以調動秦國全部軍馬,能夠號令各地大開城門,我們能不能派輕騎,將他們截在路上?只要拿到這枚信印,整個秦軍哪裏還是我們的對手,別說退敵,我們能夠直接讓秦國滅國了!”

司馬尚心中對太子丹的鄙薄之情更重,完全確定這名老太子從來沒碰過一丁點兵事。

他直接擺手打斷了太子丹的妄想,指着地圖說:“太子打算如何衝破易水河岸的三十萬秦軍阻攔,直達秦境攔截秦國兩位公子,搶奪秦王信印,進而控制整個秦國大軍?”

太子丹面上一紅,趕忙擺手認錯:“是燕丹異想天開了。還請司馬將軍做主帥只會戰場,燕丹決不胡亂指揮了。”

“太子心胸寬大,也是司馬尚太心急了,口不擇言。”司馬尚順勢踏着太子丹給出的台階下來,緩和了兩人之間的尷尬。

司馬尚很清楚眼下燕代聯合是不得不做的事情,秦趙之間互為死仇,秦國剷除殘趙集結而成的代國甚至比平滅燕國更加急切,代國不能失去有着龐大士卒人數的燕軍做盟友,至少眼下危機未除的時候不能。

燕國沒有任何一個能夠領兵打仗的將領,因此,燕國同樣需要司馬尚這個久經沙場、戰術穩妥的老將,兩國既是一拍即合,也是不得不選擇對方作為自己的盟友。

眼下司馬尚也緩和了情緒,太子丹同樣迅速的壓下了自己心頭因為一個敗軍之將的嘲諷而生出的不滿。

太子丹和司馬尚相視一笑,兩人心中卻都有各自有了算計——王翦派走了一大半目前最年輕勇武的戰將,那麼,哪怕剩下了三十萬秦軍,只要沒有將領能夠帶領他們,這三十萬大軍至少要有二十萬跟着王翦,困在中軍不得動彈。

這樣一來,秦國同時攻打燕國和代國是不現實的。

那麼如果是王翦,他會選擇先對誰動手呢?

司馬尚和太子丹對視了一眼,心中同時想:肯定不是我。

第二日一早,燕代聯軍的三路大軍安排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燕軍抽調了西路大軍的五萬士卒往東路回防,而司馬尚乾脆以西路大軍之中的燕軍部署有問題作為理由,堂堂正正的將東路大軍之中的全部代軍都召回西路大軍之中,防止秦軍直奔代國而來。

扶蘇看着王翦快馬送來的戰報,嘴角掛出一抹嘲諷的笑容,仔細看過之後,將戰報傳給王賁、李信、章邯、楊瑞和。

李信心高氣傲,最看不起無法彼此相信的軍隊將領,狠狠啐了一口之後,高聲道:“司馬尚原本的戰略排布就透出一股子摸不準大將軍準備如何下手的心虛,現在倒好,戰爭還沒開打,聯軍已經分崩離析,兩國各自為政,相互為了自己謀算好處。呸!還聯軍呢?我看他們恨不得對方先被滅國,好讓自己躲過一劫。”

扶蘇看着李信,知道除了楚國一戰之外,這名戰將確實未逢一敗,是秦國之中了不起的後起之秀。

他態度溫厚的面對李信拱手一笑,語調平穩的說:“將軍,既然燕代聯軍已經如王翦上將軍所料,走到這一步,我們立即返程,按照上將軍的安排做吧。”

李信正要贊同扶蘇的話,沉默了一路的王賁卻忽然說:“再等幾日,眼前不是好時機。”

李斯露出不服的眼神,立刻說:“王賁,眼下為何不是好時機?”

王賁看向扶蘇,恭敬的叩首行禮,隨後道:“眼下正是代國和燕國對我軍防備最嚴的時候,自古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代國和燕國的糧草都嚴重不足,無論他們聚攏在一起還是分而治之,都覺得大軍相鄰虎視眈眈而心中警惕,因此嚴格治軍。與其這時候忽然用兵,讓兩國齊心協力共同抗秦,不如再等待些時候,讓燕代之間回想起往日的久仇怨,讓原本強行彌合的衝突再演,軍心不穩。到了那時候,上至將軍下至士卒,無一人不對‘友軍’心存怨懟,眼見他們遭難只會彈冠相慶,而非守望相助。而且,燕國從上至下最善自欺欺人,拖些時日到了深秋之後,燕軍上下一定會心存僥倖覺得秦軍不是為了攻打燕國,進而放鬆了警惕。我軍便可攻其不備。”

李信想了想,猶豫一會之後點點頭,可臉上卻顯出為難的神色。

楊瑞和比李信表現得更加直接,他直接開口說:“你想的倒是不錯,可距離中秋尚有五日,更別說深秋了——咱們幾個如果不按照上將軍之前的安排行事,一定會打擾上將軍的安排。”

扶蘇略一思索,覺得王賁的想法雖然不如王翦上將軍穩妥,卻更加直指兩軍弱點,他開口道:“距離大將軍之前說好的大戰,還有兩日才開始行動,足夠快馬傳遞書信一個來回,只是若是大將軍不同意,各位將軍便要帶着手下的士卒加快趕路的速度了。四位將軍若是都覺得王賁將軍的想法不錯,不如由我修書一封,將這個新設想傳遞給上將軍,如何決定交由他定奪。”

扶蘇雖然有了軍職,但此番仍舊是軍師的角色,沒有前線戰爭實際職務,比起實際作用,更像是激勵戰士們鬥志的吉祥物,他開口自然不用像是李信、王賁等人一樣顧忌良多。

聽到扶蘇的提議,王賁四人交換了幾個眼神,章邯直接說:“請長公子代筆!”

“理應如此。”扶蘇微微一笑,迅速提筆將王賁四人的考量和建議整理出來,寫滿一張錦帛,封泥送回中軍大營。

等待讓人心情焦慮,饒是多次出征,王賁四人等待回信的時候仍舊顯得魂不守舍。

過了片刻,章邯一拱手,起身道:“屬下去安排晚間的陣型。”

“屬下也去。”李信與楊瑞和異口同聲。

隨即,三人相攜離開車廂,只留下王賁、扶蘇和窩在扶蘇懷裏用一臉不情願的神情搖頭晃腦的閱讀着書簡的胡亥。

王賁看了看扶蘇懷中沒有顯示出一丁點才智天賦的胡亥,再看器宇軒昂、胸襟寬廣、文韜武略的長公子扶蘇,猶豫片刻之後終於說:“長公子,胡亥公子偷盜大王信印的事情是真的么?”

扶蘇點點頭,看着王賁,眼中露出疑問的神色。

胡亥聽了他的問題非但沒有任何愧疚,反而略帶得意的仰起頭,“唰——!”的一聲合起書簡,笑着說:“阿爹的東西在哪裏,我一清二楚,好找得很。”

王賁看着胡亥,眼中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再看向扶蘇的時候,眼神深沉,語調似有深意的說:“大王卻從來未曾下旨訓斥胡亥公子,大王過去並不是這樣賞罰不明的人。”

扶蘇立刻明白了王賁不算隱晦的意思,他笑着摸了摸胡亥的頭,貼着胡亥的耳朵說:“你不是想要試試看騎馬嗎?章邯將軍騎射功夫很不錯,讓他帶你玩一會去吧。”

胡亥笑着點了點頭,一如他年紀般單純的起身,蹦蹦跳跳的跑出車廂,踩着車沿便喊:“章邯將軍,帶我騎馬!大哥說了,你騎射功夫最好,快來帶我騎馬!”

章邯眉頭一皺,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胡亥公子不可胡鬧,你這年齡怎麼能騎馬!從馬上摔下來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會被馬踏了受重傷。”

胡亥撅起嘴唇,不高興的說:“就不!我要騎馬!大哥都同意了!”

話音未落,胡亥一轉身指着駕車的衛士說命令:“將我抱起來。”

衛士不明所以,直接照辦,章邯也以為胡亥生氣之後像是有些不成器的貴族子弟似的轉而去欺負手下,沒當一回事兒,卻沒想到他一眼沒注意到,胡亥已經踩着衛士的肩膀直接往他馬上躍過來!

“胡亥公子小心!!!”章邯一聲怒吼,趕忙伸出手臂將胡亥抱入懷中,嚇得他夾着□□的戰馬,整個人都僵硬了。

胡亥得意的揚起脖頸,在他胸口的鎧甲上拍了拍,語調輕鬆的笑着說:“章邯將軍的騎射功夫果然很不錯,嗯,大哥從來都不騙我的。”

章邯心中暗暗罵了一聲,只得忍氣吞聲的將胡亥卡在身前,他扯着韁繩的雙臂僵硬不已,根本不敢隨便移動,就怕年幼的胡亥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忽然從馬上掉落在地發生意外。

扶蘇與王賁一同將這一幕收入眼中,王賁皺着眉頭說:“長公子,你為何不壓制胡亥一些?大王對胡亥公子的寵愛,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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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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