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我有特殊的吃醋技巧

134我有特殊的吃醋技巧

“蘆根,橄欖……和……蜀葵?!”嬴政將捏在掌心的木板丟在大案上,語氣充滿了驚訝,似乎自己讀到的內容極為荒謬,令他不敢置信。

嬴政抬起頭,將他的神色暴露在近臣和長子眼前,忍不住說:“藥方就這麼簡單?”

幾人都不通醫理,更何況此時醫術和方術也並沒有徹底分開,但扶蘇得到徐福說吐露出的幾位藥材之後,已經將其送到御醫手中。

聽到嬴政的問題,扶蘇馬上解釋:“父皇,徐福的單方兒臣已經送到御醫手中,夏無且私下告訴兒臣,只有這三味是藥材,剩下的狗屁不通。御醫們已經再重新商討加入這三味葯的解毒方子了。”

嬴政點點頭,毫不在意的抬手向殿外一指,低聲囑咐:“徐福此人心術不正,不必留着他了,若有人問起,只說揭榜之人是個狂妄的江湖騙子便可。”

話到一半,嬴政停下聲,眉頭擰出深坑,忽然轉頭對李斯說:“徐福一介方士竟然敢手持解毒藥方卻謊稱其為延年益壽的仙丹,我大秦境內如今道貌岸然、心懷叵測的騙子已經這般多了?”

嬴政話音剛落,李斯額頭已經流下冷汗,他直接叩首認下嬴政的指責,毫不辯解的說:“臣身為丞相,監管不力,請陛下責罰。”

“丞相心血都耗費在了指導兒臣處理政務,是兒臣的過錯。”扶蘇跪在嬴政面前,為李斯攔下嬴政的責備。

嬴政低嘆一聲,擺擺手,無可奈何的說:“朕不是在指責你們。”

“兒臣懂得父皇的意思,只是父皇將萬里河山託付給兒臣料理,兒臣未能讓父皇心情順遂,是兒臣的無能。”扶蘇神色平靜,語調溫和,看向嬴政的眼神露出些許內疚,讓嬴政心中既自豪又無奈。

#兒子太謙虛也是種甜蜜的負擔#

扶蘇從小就是讓嬴政自豪的兒子,但扶蘇再出色,嬴政也沒指望從沒接手過政務的兒子能立刻將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天天剛剛安定,哪怕是自己親自來,也要盤整十幾年才能讓秦朝的天下平穩,更何況並非開國之君、人臣之主的扶蘇呢?秦朝現在的安定平穩已經遠遠超過嬴政的預期,但扶蘇似乎對自己的本領不是很滿意,認為自己做得不夠好?

嬴政心中浮現疑惑,上下打量着扶蘇的神情。

漸漸的,嬴政眉頭的隆起越來越嚴重,忍不住對扶蘇招手道:“扶蘇,你到朕身邊來。”

他靜靜凝視着扶蘇臉上的神情,發現長子的眼神果然更加肅穆,起身先進的舉動沒有絲毫錯漏,自然也顯示不出任何親近的含義,他的僵硬的舉動完全印證了嬴政的猜想,卻讓嬴政對着扶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嬴政與扶蘇相鄰而坐,沉沒許久之後,嬴政勾起嘴唇露出帶着鼓勵的笑容,伸手捏着扶蘇的肩膀用力壓了幾下,鄭重其事的強調:“扶蘇,你一直讓朕自豪,自從你降生,朕無一事不順利,你也從沒讓朕失望過,眼下也是如此。”

“可兒臣做得不夠好。”相對於嬴政的鄭重,扶蘇此時自然流露的愧疚也不差分毫。

他的表現瞬間讓嬴政啞然,隨即,嬴政忍不住大笑出聲,頗為歡快的說:“哈哈哈,跟朕一樣固執。”

嬴政用力拍着扶蘇胸口,暢快的表情讓扶蘇跟着緩和了臉上的緊繃,情緒變得放鬆,語調也沒有了之前的剋制,十分輕柔的開口道:“父皇若能信任兒臣,兒臣願意為父皇整頓方士,讓他們不致胡為。”

“好,你去處理吧,朕也不耐煩管了。”嬴政說著話打了個哈欠,疲憊的陰影蒙在他臉上。

扶蘇仔仔細細的看着嬴政的臉,與幾名近臣一同告退。

走出房門扶蘇心中陰翳更勝,父皇以前精力充沛,從不覺得疲累為何物,多得是通宵達旦處理政務的時候,現在剛剛過了正午,父皇竟然覺得睏倦,要歇晌了。

這不是吉兆。

扶蘇往禁衛走了一圈,隨即前往廷尉府議事,處置方士並不是一件說辦立刻就能夠處理的事情。

想要成為方士需要一個艱難的大前提——識字,而能夠識字並且毫無障礙閱讀理解書卷內容,並且有錢胡亂為了“天才般的設想”而浪費大量金錢和時間開發丹藥的人更不會太多,換句話說,所謂“方士”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都是異想天開的知識分子,甚至是更各學派的學子。

這樣的身份讓扶蘇處置起方士來,倍加艱難,因為誰都說不準這群方士有着怎麼樣的社會關係,是否是秦朝官員的親朋故舊,甚至師兄弟或者學生之類的。

扶蘇也不想一刀切,因為方士是“方士”而將他們都處理掉,上輩子父皇的做法扶蘇一清二楚,因此更加明白活埋了方士對大秦沒有丁點好處,只能更給喜歡嚼舌頭的人話柄,讓他們能夠盡情的將父皇描繪成一個駭人聽聞的醜陋惡物。

更重要的是,有些方士本身甚至是各學派之中的中堅力量,而且對秦國的朝堂也有所貢獻。

因此,只要將方士們分辨清楚,挑出那些真正對朝堂有害處的人,依照大秦繁複的律法總能夠確定他們觸犯了發令,送去勞作刑囚。

“太子?”姚賈坐在案頭埋首斷案,覺得眼前的亮光被遮住才抬頭,卻發現扶蘇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多久了,驚呼一聲,趕忙起身。

扶蘇趕忙壓住姚賈的動作,將他按會原位,自己微笑着豪爽的聊起衣擺坐在姚賈對面道:“廷尉不需起身,孤來此有事需要勞煩廷尉。”

姚賈點點頭,安靜的等待着扶蘇將事情一一講清楚,待聽懂了他話中的含義,姚賈頗為無奈的攤開雙手說:“太子恐怕遲了一步,陛下昨日又將一些沒什麼才幹又不務實的儒生清理出朝堂了,朝中恐怕沒剩下幾個方士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點大。

扶蘇揚起修長的劍眉看向姚賈,姚賈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兩人對視一眼之後,同時露出遺憾的眼神。

“真是太可惜了。”扶蘇搖搖頭。

姚賈露出認同的神色,思索片刻,起身從背對着的書架上翻找出幾卷書簡擺放在案頭,推到扶蘇面前:“中樞找不到合適的人了,但下派到郡縣的官員之中還有不少通曉方術之人,太子不妨看看這些是否有用。”

“多謝廷尉。”扶蘇勾唇一笑,心中已經有了計劃。

姚賈忙還禮:“太子客氣,臣得陛下任命擔任廷尉,朝中波瀾本該有所體悟。”

兩人交談幾句后,由內侍捧着書簡隨扶蘇離去。

內侍梁低聲詢問:“太子打算是后書房還是丞相府?”

扶蘇若有所思的望着咸陽宮,勾起嘴唇露出淺淺的笑容,低聲吩咐:“回去。”

馬車搖搖晃晃的前進,逐漸加快速度,咸陽城中的景色在扶蘇眼中飛掠而過,沒多一會便回到小院裏。

進門的時候扶蘇看着院中的細微變化,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些變化都因為胡亥的歸來而出現,他一直低沉的心情終於有所緩和。

胡亥等着他回來,這個念頭像是發芽的絲蘿,柔軟卻充滿了韌性的藤條很快纏繞在扶蘇心頭,讓他心情湧出一片柔軟。

“扶蘇,你回來了!”院中灑滿了明媚的陽光,可屋裏雖然燃着最好的燈油,仍舊顯得昏暗,原本因為進屋而視線微微混沌的扶蘇耳中已經自動捕捉到胡亥歡快的聲音,他忍不住牽起嘴角露出溫暖的笑容,自動張開手臂。

果然,下一刻胡亥略有些消瘦卻十分挺拔的身子裝進了他懷中。

扶蘇低下頭,自然的伸手揉了揉胡亥的頭頂,驚訝道:“怎麼沒把頭髮梳起來?”

“束髮勒的頭皮疼,屋裏沒有風,不會吹亂,我索性就披散着了。”胡亥解釋完,拉着扶蘇一起坐到榻上,連聲追問,“御醫那裏想出合適的藥方了嗎?”

扶蘇瞬間發覺自己心裏有種古怪的失敗感,嘴角的笑容不由一僵,隨即失笑的發現自己竟然以為胡亥首先會高興的詢問自己怎麼中午就跑回來看他,而不是開口先說父皇體內的殘毒。

這有點幼稚,簡直像是小孩子搶奪蜜糖吃。

扶蘇心裏搖搖頭,對着胡亥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卻忍不住牽住他的手掌,仔仔細細解釋起來:“御醫們正在商量藥方,這三味他們還沒想好該怎麼入葯。”

提議嬴政體內的殘毒,扶蘇皺起眉頭,追問道:“我聽夏無且說侯夷之毒,入口無救,父皇現在能回來真是祖宗保佑。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胡亥抿緊嘴唇,壓低聲音說:“侯夷確實毒性熾烈,無葯可解,但是我跟當地人打聽過,他們說侯夷的毒性最怕熱。我雖然喜歡吃蒸魚,可魚肉比較寒涼,阿爹怕我貪嘴多吃又胃疼,索性淋了薑汁,又大火蒸了許久。而且因為在宴會上用餐,阿爹忙着閑聊,我只喜歡魚鰓肉,等到他動筷子的時候,魚肉有些涼了,腥氣比較重,他只吃了一口魚肚子。我估計因為這些,阿爹才逃過一劫。”

語畢,胡亥忽然眨了眨眼睛,用力扯住扶蘇的衣襟,湊上前在他嘴角親了一口,本就明媚的雙眸更是透出不符合年齡的風情,壓低聲音道:“你剛剛似乎不太高興,因為我心裏還惦記着別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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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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