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戀戀歐陽

項問天苦笑道：“可惜他兄長凌寒煙，是因為我們而死的，恐怕小夜與王者的仇會越結越深。”

“是啊。”獨行搖頭道：“但願小夜還能念及往昔情誼，不要再對幫會的兄弟下毒手，否則，你們便也不用顧及大叔的情面對他手下留情，這也只能怪他咎由自取。。。。。。哎。。。。。。”

項問天痛心的看着獨行：“大叔。。。。。。”

獨行擺擺手：“好了，都不用再說了，我雖然視小夜為親人，但也不會由着他任性妄為，那樣大叔豈不成了他的幫凶了嗎？”獨行抬眼看看窗外的天色，折騰了一整天，此時已近黃昏，回頭道：“今天大家都累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眾人拱手退下。

獨行一個人靜靜站在李雲軒床邊，輕探李雲軒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

萬花樓。

白冰瑩和凌寒夜一同望向站在窗邊背對兩人的凌寒素。

凌寒素淡淡的語氣飽含着無盡的幽怨：“小夜，我知道你恨雲軒，可你有沒有想過，他畢竟和姐姐有過夫妻的名分，你就不能看在我的薄面，放過他嗎？”

凌寒夜眉頭緊皺，急促道：“姐姐，你還不明白嗎？他殺了我們的哥哥。。。。。。”

“不是他殺的。”凌寒素猛地迴轉身：“殺哥哥的人是無崖，不是雲軒。”

“姐。。。。。。”凌寒夜咬牙切齒：“那也是因為李雲軒，就算當年無崖不動手，李雲軒也會動手的。”

“雲軒的為人我很清楚。他不會這麼做。。。。。。”凌寒素臉上露出一絲柔情，在她眼裏。李雲軒是個俠骨柔情的男子，就算當年他恨透了凌寒煙。也會為了獨行，而放棄仇恨。

凌寒夜惡狠狠的吼道：“你清楚什麼？我看你就是被他迷惑了，他不但殺了哥哥，還搶走了我在王者歸來的一切，就連英子，我小夜這輩子唯一深愛的女人，也因此含恨九泉，這種不共戴天的仇恨，我凌寒夜今生不報。便誓不為人。姐姐，你就抱着你那可憐的柔情，等着李雲軒再一次將你傷的體無完膚吧。”

說罷回過頭拉過白冰瑩：“我們走！”

踏着蒼茫夜色，凌寒夜拉着白冰瑩走在渺無人煙的荒原。

白冰瑩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凌寒夜莫名的回頭：“你笑什麼？”

“我笑你堂堂玄武壇的壇主，也有如今可笑荒唐的舉止，你不是一向孤傲冷漠的嗎？究竟是什麼事情讓你如此的方寸大亂？是因為你千算萬算，李雲軒還是沒有死嗎？不但李雲軒沒有死，他還得到了千年冰山雪蓮為葯，有張崇文為他續脈。他的武功造化，內力修為，這下不知道要增進多少呢，看來凌寒夜----夜壇主。也有馬失前蹄，如意算盤落空的時候。”

“白冰瑩。”凌寒夜惡狠狠的吼道：“你少管閑事。”

“哼！”白冰瑩並不懼怕凌寒夜，反倒冷冷回道：“憤怒。只會讓你失去應有的理智，反而會被別人利用的。”

“哦？”凌寒夜對白冰瑩刮目相看：“沒想到你小小的年紀。倒這麼冷靜，也難怪。事情不是發生在你的身上，如若讓你面對，恐怕還不如我吧。”

白冰瑩抬眼冷冷的瞥了凌寒夜一眼，不屑道：“早聽聞夜壇主是性情中人，果然是意氣用事啊。”

凌寒夜沒有理會白冰瑩的冷嘲熱諷，他也知道自己今日做的有些過分了，但實難咽下這口惡氣，或許沖親人發發火，也算是一種發泄吧，他知道，不論什麼時候，姐姐都會站在自己這邊，這就是骨肉情深吧。不過他倒是很好奇，白冰瑩身為白府的千金，應該和張王府關係甚好，和李雲軒與冷月也從來沒有什麼過節，怎麼也會跟着自己趟這趟渾水？

思來想去，便回身問道：“李雲軒和你有仇嗎？”

白冰瑩乍被凌寒夜一問，臉上一抹驚異閃過，瞬間平靜地搖搖頭：“沒有。”

“那冷月呢？”凌寒夜還是不死心：“她傷害過你嗎？”

“也沒有。”白冰瑩嘆口氣：“我知道夜壇主想問什麼，你是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對他們視若仇敵嗎？畢竟我與他二人都從無瓜葛，如今卻一心要置他們於死地。”

凌寒夜點點頭：“說吧。。。。。。”

白冰瑩輕笑着，臉上笑容凄慘而絕美。

她幽幽道：“夜壇主的心情我能理解，被人搶走了本該屬於自己的一切，那種剜心之痛，冰冰又何嘗不是這般日日煎熬着呢？自小，我就是家中父母捧在掌心的明珠，從不知世間愁為何物，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愛上了一個人。”

白冰瑩長噓一口氣：“不，應該說是我愛上了一個人的畫像，在爹爹的書房中，我看到一張男子的畫像，他精緻的面容，俊秀的眉目，輕揚的唇角，柔和的目光，都是我最深愛的，我能從絹紙上感受到他的善良與大度，寬容與深沉，那雙充滿柔情的目光，永遠溫和的看着我，微微的笑容，讓我感受到無盡的暖意。從那個時候起，我便思念如狂，我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個人，我要跟他相知相守，攜手終生。。。。。。”

凌寒夜靜聽白冰瑩的喃喃輕語，忍不住打斷道：“你說的這個人，我覺得好熟悉。。。。。。”

白冰瑩回頭莞爾一笑：“你應該熟悉，他便是你日日提及的獨行大叔。”

“大叔？”凌寒夜整個人都呆住了：“你怎麼會喜歡大叔？他比你年長許多。”

“他只是你們的大叔。”白冰瑩道：“你不要忘記了，在昆都，張王府與白府是多年的世交。論輩分，他只是我的春華哥哥而已。”

“即便是這樣。”凌寒夜道：“他也已有蕭紅云為伴。你是不是妄念了？”

白冰瑩冷笑道：“所以，所有擋着我的人。都得死。”

“你。。。。。。”

“很吃驚吧？”白冰瑩一臉的平靜：“當白叔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一直在等待的時機出現了，白叔告訴我，春華哥哥會被李雲軒和冷月帶走，我便心如刀絞，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好不容易等到春華哥哥回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將他從我身邊帶走的。所以我便與白叔合謀，想要害死李雲軒與冷月。。。。。。”

“只是你沒有想到。這個白叔比你想像中的可怕多了，他不光是想要李雲軒的命，他還要害死你哥哥白冰龍，甚至二十年前陷害大叔，逼得大叔走投無路，離開昆都的事情，也是他做的，你便決定與白叔翻臉。”

白冰瑩笑道：“其實有些事情，不需要假手他人。當我知道他傷害我最珍愛的人的時候，他自然會死無葬身之地，誰讓白叔野心太大呢，又讓我知道了二十年前的內情。我自然恨他，不管是誰，只要他傷害我的家人。傷害我的愛人，我都不會放過他。。。。。。”

“也包括我嗎？”

“什麼？”

凌寒夜笑道：“沒什麼。你把這所有的一切都歸罪於蕭紅雲，李雲軒和冷月？”

“那是自然。”白冰瑩冷哼道：“若不是他們。春華哥哥一定會疼愛我的，只要李雲軒活着，總有一天，會帶走春華哥哥的，我不會讓他們那樣做，既然無法阻止，就只有殺了他們。”

“那麼。。。。。。”凌寒夜猶豫道：“二十前年，殺害大叔的事情，你哥哥白冰龍也參與了嗎？”

白冰瑩搖搖頭：“哥哥只不過是被白叔利用了，利用他與春華哥哥之間的兄弟情誼，利用他對蕭紅雲深深的愛意。其實我是希望蕭紅雲做我嫂嫂的，那樣，她就不會和我搶春華哥哥了，可惜。。。。。。蕭紅雲最後還是回到了春華哥哥身邊。。。。。。”

“原來冰冰姑娘也有一顆破碎的心？”凌寒夜溫和的笑道：“我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佩服。。。。。。”

白冰瑩並不理會凌寒夜的刻意恭維，也不多做解釋，只淡淡道：“今後如何打算？”凌寒夜笑道：“我自有打算。”

五日後，昆都郊外。

歐陽貝一拳打在李雲軒胸前，朗笑道：“雲軒，沒想到你還真能活過來啊？”李雲軒看了一眼歐陽貝，神色凝重，聲音低沉：“小貝，你讓雲軒何以為報？”

歐陽貝目視前方：“說什麼報答的話，也就太見外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養傷，等到徹底康復了，你的大仇也報了，你就去找小月，隱居山林，做一對神仙眷侶。”

“那你呢？”

“我啊。。。。。。”歐陽貝笑道：“我在王者歸來，隨幫主東征西戰，打一個大大的江山，到時候王者歸來便是江湖上一流的幫會，你和小月什麼時候厭倦了隱居的生活，我們隨時歡迎你們回到王者，那時候再把酒言歡，豈不痛快？”

“好一幅人歡馬嘯的美麗畫卷啊。。。。。。”凌寒夜冷冷的聲音陡然飄至：“只可惜，怕是你們永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李雲軒和歐陽貝頓時愣住，二人回頭看向凌寒夜。

歐陽貝道：“正四處找你呢，沒想到這麼快就送上門了。”

李雲軒一躍而起，將歐陽貝擋在身後，長槍瞬間握於掌中：“凌寒夜，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衝著我來，小貝與你無怨無仇，別傷害自己的兄弟。”

凌寒夜冷笑道：“我自然是衝著你來的，小貝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一起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我也不忍心傷他，倒是你，還有冷月，你們自己看看，把他害成什麼樣子了？”

凌寒夜這句話敲打的李雲軒心頭劇痛，歐陽貝為了他和冷月，一直沿着生死輪迴線，在跟陰界冥府做着殊死的搏鬥。李雲軒自知今生欠歐陽貝的太多，是終其一生都無法償還的。

歐陽貝在李雲軒身後笑道：“雲軒。別聽他挑撥離間，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為兄弟，我歐陽貝覺的值得。”

“哈哈哈哈。。。。。。”凌寒夜一陣狂笑：“好一個痴情的歐陽貝，你究竟是為兄弟呢？還是為女人？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就不必多說了吧？”

“為什麼也輪不到你來管。”李雲軒怒道：“今日你休想再猖狂。”

“出招吧。”凌寒夜自腰間緩緩拔出兩把月光短劍：“我倒要看看兩個身負重傷的人，怎麼在我的月光寶劍下逃出生天。”

李雲軒不待凌寒夜出招，早已欺身向前，鬼哭長槍一招橫掃千軍劈向凌寒夜，凌寒夜也不示弱，腳踏流星追月。輕而易舉躲過了李雲軒的長槍，嘴裏冷哼一聲，反手劍劃下，李雲軒一招狂風沙，擋去了凌寒夜的招式。

槍劍相撞的瞬間，李雲軒陡覺心頭劇痛，想必硬生生的接住了凌寒夜的招式，心脈受到撞擊，他強忍着心頭劇痛。揮起長槍，大喝一聲：“無邊絲雨！”這一招是羅家槍法里的招式，天煞盟強悍的招數，對於現在的李雲軒來說。想要使出來，還是有心無力，只有轉換槍法。以羅成自創的招式對抗凌寒夜。

歐陽貝心知李雲軒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是凌寒夜的對手。再這樣打下去，李雲軒今日必死無疑。若自己出手的話，凌寒夜或許會念及兄弟情誼，不會下死手。

可江湖之戰，豈有以多勝少的規矩？歐陽貝來不及細細思慮，李雲軒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什麼江湖規矩，今日就在我歐陽貝這裏結束吧。”

“飛虹”長劍出鞘，歐陽貝一個縱身，擋在李雲軒身前，與凌寒夜來了個正面交鋒，一個“如封似閉”，盪出強烈的劍氣，逼得凌寒夜連連後退。

凌寒夜大喊道：“小貝，我不想與你交手，你滾一邊去。”

歐陽貝冷笑一聲，也不答話，一招“疾風追電”步步緊逼，凌寒夜目露凶光：“好，既然你拼了命為李雲軒出頭，今日我就成全你。”

說罷，轉手一招“劍刃之舞”，李雲軒與歐陽貝同時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劍氣席捲而來，凌寒夜劍上的神淚此時也幽幽泛着藍光，眼看就要將二人同時擊退，李雲軒長槍一橫，內力陡然增加到十成，儘管他知道，就算自己現在內力用盡，也不會是凌寒夜的對手，但身邊是生死與共的兄弟，為了歐陽貝不受到傷害，他只能這麼做了。

“氣貫長虹------”

李雲軒鬼哭長槍上淡紫色的光暈越來越炫目，他使出了平生的力量，凌寒夜沒有想到李雲軒會破釜沉舟的豁出性命來出招，就算是明知李雲軒重傷未愈，但凌寒夜還是對李雲軒的武功心存怯意，不敢硬接，腳下迅速施展“踏雪無痕”躲開了李雲軒的“氣貫長虹。”

一個翻身躍至李雲軒身後，凌寒夜心中惡念陡增，寒冰門的“踏雪無痕”速度之快，江湖上無人能及，如今自己站在李雲軒身後，若再快一步，以寒冰門專攻的“刺殺”術偷襲，李雲軒必定喪命。

念及此處，凌寒夜不再猶豫，一招“捕風捉影”，內藏寒冰門特有的“刺殺”，直接短劍向李雲軒後背刺去。

“噗------”

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凌寒夜雙眼緊緊盯着眼前的人，慢慢放開手中的“月光”短劍，目光中深深的痛悔，和無盡的不忍。

“啊------”

凌寒夜瘋狂的狂嘯，俊朗的臉龐也因為痛苦，變得蒼白且猙獰，兩行清淚順着臉龐無聲地滑落。

“為什麼。。。。。。”

凌寒夜雙手捂住胸口，“嘩------”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胸前天藍色的衣襟。

“小貝。。。。。。”轉過身的李雲軒，迅速扶住身形搖搖欲墜的歐陽貝。

“小貝。。。。。。”李雲軒眼白在一瞬間變成了赤紅色，他儘力克制自己的滿腔憤怒，讓歐陽貝在自己懷抱中靜靜地躺着，他雙手的指甲早已掐進了掌心，卻渾然感覺不到。此時的恨意，是刻骨的，是不共戴天的。

“雲軒。。。。。。”歐陽貝輕抬右手，將李雲軒的髮絲捋順：“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

李雲軒並不言語，輕輕拭去歐陽貝嘴角的血痕，他將歐陽貝輕輕放平，柔聲道：“小貝，等着我，我去為你報仇。”

站在凜冽的狂風中，李雲軒額上青筋暴露：“凌寒夜，納命來！”

“怒--火--燎--原--”

在李雲軒一聲大喝之下，“鬼哭”長槍也隨之揮出，凌寒夜也已從剛剛的失神中回過神來，小貝若今日當真死在自己劍下，凌寒夜必將痛不欲生，親手送走自己的兄弟，凌寒夜自知還沒有惡毒到這種地步，可現在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歐陽的生命在一點一滴的消失，這是他一手造成的。。。。。。不！這都是李雲軒的罪惡，是李雲軒，他害的歐陽貝性命堪憂。

無盡的痛悔化成了巨大的仇恨，李雲軒不死，凌寒夜此生誓不為人。

只剩一把短劍的凌寒夜，將內力陡然增加到十成，寒冰門的“全神貫注”加上“致盲擊”，會讓李雲軒失明片刻，只消這片刻便夠了，足夠凌寒夜一招將李雲軒斃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