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交情盡隨煙散
他的眼睛,很深,卻又很清透。就好似白雪融化時的水,清冽又乾淨。
雲倬序心念一動,她好似從未發覺,原來他的眼睛還挺好看的。
對視幾近五秒,雲倬序先敗下陣來,轉開眼睛,她根本沒辦法與他對視五秒以上,儘管剛剛她還想再試試來着。
看她轉開眼,葉古川唇角的笑加深。
舉步繞過她,葉古川朝着樓梯走去。他步履悠然,飄然中又滿是優雅之態,難以想像的出他就是大燕的巨賈,富可敵國。這滿身沒一絲銅臭,真不像個商人。
看着他的背影,雲倬序無意識的鬆口氣,他在她身邊,真是讓她諸多壓力。
說不清那壓力是什麼,只是覺得喘不上氣。
對面的房門打開,秦倬然看着走廊中僅剩雲倬序一人了,清冷的眉目間一絲笑意,“一共才說了一句話,你們還真是惜字如金。”
“偷聽很有意思?下次我可去聽房了。”揚起眉尾,她這一句話中也諸多的威脅。
秦倬然的眼底掠過一抹尷尬,“下去吃飯吧。”
紅唇彎彎,就知道說起這個她就無話可說了,必勝的法寶啊!
走下樓,一大早,樓下人不是很多,只有幾桌坐着人,其中還有先一步下樓來的葉古川。
他臨窗而坐,風雅獨具,旁邊一年級稍大的中年人站在身邊,正在向他彙報着什麼。
另外還有兩桌食客,不過此時他們卻在瞧着葉古川小聲嘀咕,隨着走下來樓來也聽到了他們在說話,原來是認出了葉古川。
若是有誰沒聽說過葉古川那才是無知,大燕第一巨賈,富可敵國,且與皇室交情深厚。近年來,商行更是遍佈大燕各地,無論是繁華的城池,亦或是無人知的小鎮,都有葉家的商行。
真正見到了那傳說中的葉古川,人們會更驚訝,因為實在想不到這大燕巨賈會是這個模樣。滿身無一絲銅臭,翩翩公子不濁於世。
聽着那兩桌人在低聲議論,雲倬序與秦倬然在另外一臨床的桌邊坐下,與葉古川的中間相隔一個桌子。
視線越過相隔中央的桌子,雲倬序就能看得到葉古川,他正在聽着身邊管家的彙報,視線望着窗外,神色淡然。
看了他一眼,雲倬序收回視線,聽着旁人議論他,就好像是在聽傳說中的人物。天知道他根本不是什麼傳說,就是個還算有點仁義之心的奸商而已。
飯菜上桌,雲倬序兀自的拿起筷子吃飯,對面秦倬然淡定倒茶,對面的人如此安靜,實在難得。
那邊,管家彙報完畢,葉古川幾不可微的點了點頭,那管家便拱手離開了。
路過雲倬序這桌時,停下腳步向一直垂眸吃飯的雲倬序拱手深鞠一躬,又向秦倬然拱手示意了下。秦倬然也點了點頭,可見這都是認識的。
那管家的奇異之舉引得另外兩桌食客開始往雲倬序這桌瞧,可是瞧她們兩個姑娘與葉古川明明不認識的樣子,但那管家又特意的向這兩個姑娘拘禮問安,真是奇怪。
“今天還要去碼頭么?船過幾日才會到。”秦倬然不知雲倬序安排,畢竟需要過幾日才會出海。
“不去,一會兒回去睡覺。”搖搖頭,雲倬序眼睛也沒抬。
秦倬然的眼裏掠過几絲笑意,“你睡吧,我出去轉轉。”
“去哪兒?”終於抬眼,看着秦倬然,她一般時候可是不會兀自亂走的。
“這就不需要你管了。”拿起茶壺將雲倬序面前的茶杯倒滿,之後她起身離開。
紅唇彎了彎,雲倬序搖搖頭,若不是知道她那老男人在西南,還真以為她又跑去私會了。
隔着桌子,葉古川也在舉止悠然的用餐,這二人明明只需一抬頭就看得到對方,可是卻都刻意避諱,恍若真的不認識一般。
不過片刻,酒樓外走進一人,身着勁裝,眼神銳利。
在進入酒樓后,環視一圈,隨後舉步走向雲倬序。
“小姐,這是夫人差屬下給您送來的親筆信,請您過目。”從懷中掏出一信封交給雲倬序,這勁裝男子是熟人,西南的親衛。
看了他一眼,雲倬序接過,懶散的拆開,信紙露出來,略丑的字跡落入眼中。
眉眼間幾分嫌棄,看來是真的沒救了,幾十年了沒一點長進。
這信紙上的內容說的是,讓她安心的去尋寶,因為此次必定有收穫。
高高揚起眉尾,雲倬序忽的笑起來,她也這麼說?那她說什麼也得出海去尋寶了,無數寶藏啊!
媽媽的話可是從來沒錯過,但就怕她是說謊騙她的,因為她已經不止騙過她一次了!
幾分思量,雲倬序扭頭看向那親衛,“她是如何看見的?”
“回小姐,顧先生來了!”言中之意,顧尚文會與她同行,而她是看了顧尚文之後才得知的。
“是么?已經到了么?”恍然,怪不得秦倬然急匆匆的出去了,定是瞧見了什麼。
“是,已經進城了,直接去了碼頭。”親衛一一回答。
饒有興味兒的點點頭,雲倬序紅唇彎彎的將信紙放回信封,“行了,你回去吧,告訴她我一定會成功。”
“是。”親衛拱手一禮,隨後離開。
捏着信封,雲倬序的心情儼然十分好,媽媽說她會成功,那麼就肯定會成功,寶藏啊!
無意間抬眼,視線與僅隔一桌的人相對,葉古川亦是眉目含笑,似是這樣看着笑意盈盈的她也跟着心情變好了。
眨了眨眼,雲倬序收回視線,然後起身回樓。
葉古川悠然的拿起茶杯,對這將來亦是無限期待。尋寶,這一行定能滿載而歸!
快步返回房間,反手關上門,隨後快步走向對面的窗子。推開,之後利落的翻身跳到窗台上,向下看了一眼,這個高度她倒是能跳下去。
運力,她也就那麼一點兒內力而已,武功不濟,是因為她天生有攻擊能力所以便沒用心的學。結果現在才發現,學武不止是能夠攻擊人,在這種翻牆越壁的事情上也能輕鬆一些。不過現在發現已經晚了,這個年紀已不是學武的時候了。
運起單薄的內力,隨後從窗子躍下,腳落地,無法做到輕飄飄,震得腳後跟發麻!
不過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為了避免總是與葉古川抬頭不見低頭見,腳疼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
想來她雲倬序天不怕地不怕,倒是最忌憚葉古川。
順着酒樓後面的巷子走出去,然後直奔碼頭。秦倬然現在定然是與顧尚文在一起,但是否在碼頭就不確定了,說不準兒已經找了某個地方親熱去了。
她目前要做的就是,躲開葉古川,然後問問顧尚文,媽媽到底都看到了些什麼。雖她說一定會成功,但路途之上必定有風險,預先知道風險是什麼,才能做足準備對抗。
往碼頭的方向走,還是人來人往的,外地人十分多,無不是為了那東海的寶藏。
走上碼頭,稍稍尋找了一番,便瞧見了秦倬然的身影。而且,在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身材頎長略顯瘦削的人,那背影充滿了文雅之氣,通俗一點來講,是個書生。
然而,在那兩個人的身邊還有一人,這就讓雲倬序幾分不爽了,居然是葉古川。
暗暗哼了哼,他也不止是跟着她,而且腦子也好使的很,居然猜到了她會到這兒來。
“顧先生千里迢迢的趕過來,如此真情讓人感動啊!我得看看我家姐姐,有沒有感動的痛哭流涕啊。”幾步走過來,雲倬序轉到他們對面,紅唇彎彎,上下的打量那二人,雖是年紀差的多了點兒,不過這麼一看還真挺配的。
顧尚文雖已三十多歲,幾近四十,可本就是一張清秀的面相,而且隨時笑眯眯的,看起來倒是很顯年輕。
瞧着雲倬序,他滿臉佩服的笑,“小姐真打算去尋寶?這麼多年,小姐四處的搜刮錢財,也差不多了。再說,葉公子富可敵國,小姐還怕以後會餓着?”
“這愛財啊和某些人佯裝愛書是一樣的,只不過我是真心實意的愛財,而某些人則是斯文敗類。諸如,讀着聖賢書,卻勾引年幼的姑娘,嘖嘖,當真是人面獸心,衣冠禽獸啊。”笑眯眯的,說的話卻狠毒無比,顧尚文哽住,他無力反駁。
一旁秦倬然盯着雲倬序,以眼神兒給予警告,小心說話。
雲倬序不甚在意,有顧尚文在,她就能隨意的要挾她了。
旁邊,葉古川眉目間氤氳着淡淡的笑意,飄然風雅。他當然知道雲倬序是那種吃不得一點虧的人,而且言辭犀利狠毒,總是能噎的人說不上話來。
“行行行,就那麼一點把柄被你抓住了,我無話可說。不如說說出海的事情吧,就只是盲目的在海上尋找?小姐你到底有沒有找到地圖?”顧尚文正色,雲倬序盯着這東島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據王妃說她一直在找路線圖,而現在卻要出海,看來是找到路線圖了,否則怎麼可能執意出海。
揚了揚眉,雲倬序轉身看向大海,海風吹襲,髮絲飛揚,單單是她的背影,便讓人心生無數遐想。修長婀娜,美不勝收。
見她不答,顧尚文看向秦倬然,她雖是面色冷清,不過卻搖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雲倬序做的某些事,她也是不知道的。
葉古川注視着她的背影,清透的眸子掠過几絲迷離。
“葉公子啊,此行你也得隨行啊,王妃說了,須得您跟着才行,否則她不放心。”顧尚文抬手拍拍葉古川,那動作,飽含幾分暗示。
葉古川看了顧尚文一眼,隨後點頭,“自然,沒有理由拒錢財於身外。”
顧尚文笑起來,“葉公子您沒有一絲銅臭味,為何非得學某人佯裝愛財呢?只會襯托的她人好似鑽到了錢眼裏。”這影射的是誰顯而易見。
“顧先生此言差矣,古川是真的愛財。”葉古川搖搖頭,卻是有幾分為她人開脫的嫌疑。
“你們這是婦唱夫隨唄!好吧,我無話可說了,誰讓你們是兩個人呢,不敵啊!”長嘆一聲,諸多無奈。
雲倬序回頭瞪視了顧尚文一眼,視線掠過葉古川,也只是停留了一下,隨後便轉過了頭去。
葉古川眉眼含笑,看着那背對自己的人兒,唇角的笑意加深。
“這船啊,估計明天下午時分就會到。小姐,咱們是在下午船到之後就出發,還是後日一早出發。”顧尚文從西南過來時轉了一下皇城,太子殿下將船,嚮導等等所有的人都給備齊了,自是知道船的行程。
“到了馬上出發。瞧瞧那幫人,他們也要明天出海,得趕在他們前頭。”雲倬序伸手一指,碼頭邊緣,一群人正在商討。着裝各式各樣,看起來並不是同路人。只是,在尋寶的路途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們單獨一人無法上路,租船也成問題,所以就搭夥一同出發。
“江湖中人,一窮二白,夢想着一夜暴富呢。”顧尚文看了一眼,這群人身無長物,就是連鞋子破了都沒錢換新的。
“那寶藏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包括,某些自詡愛財的人。”雙臂環胸,雲倬序微揚下頜,此時此刻,她那獨佔霸道的氣息又冒出來了,倒是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顧尚文饒有興味兒的看了葉古川一眼,這還真是一對兒冤家。
葉古川不甚在意,倒是比之剛剛好似更開心了的樣子。
一行人返回酒樓,顧尚文也是帶着人來的,他不會武功,四處行走勢必得帶着人,否則遇到危險可是沒救了。
整個三樓都被包了,若問這包下一層樓的人是誰,那肯定是最有錢的那位嘍,大燕的巨賈葉公子。
“要說這東島啊,我以前認為是沒有這個地方的。但是王妃很肯定的說此次去必定大有收穫,所以,看來這東島是存在的,寶藏,應當也是存在的。”房間裏,顧尚文坐在桌邊,坐姿端正,便是這當中他年紀最大,可是卻看不出什麼差別來,似乎大家都恍若同齡一般。
坐在軟榻一邊,雲倬序微微挑着眉尾看着顧尚文,媽媽如此說,那麼就是真的。
“寶藏必定存在,這是毋庸置疑的,否則那傳說怎麼可能長盛不衰?你們啊,也別懷疑真實性了,若是不信,那麼就不要跟着了,免得遇到危險。”手上拎着裙子上的飄帶,雲倬序悠悠道。
“公主的意思是說,不想讓我們跟着?”顧尚文聽出其中意思,不知她到底有什麼秘密。
紅唇彎彎,幾分狡黠,“隨你們怎麼想嘍!反正害怕的人就不要跟着,跟着的話就不要懷疑。明日出發,咱們明天見吧。”起身,她步伐悠然的離開。
顧尚文扭頭看着雲倬序走出房間,隨後扭頭看向桌對面的秦倬然,“然兒,她到底有什麼秘密?你們一直在一起,就不知道?”
秦倬然搖搖頭,面上依舊清冷,“不知。”
“葉公子呢?這麼多年你一直跟着她,她做了什麼你不知道?”顧尚文覺得依葉古川對雲倬序的關注,一定是知道的。
葉古川也搖頭,他也很好奇。如此篤定東島的存在,而且也不畏懼這前路的兇險,胸有成竹,不知她到底有什麼后招!
“王妃說啊,此次出海,你必定有收穫。這收穫的肯定不是錢財,而是公主。明日上船,我盡量將所有人調到別處,你把握機會啊,別說叔叔我沒幫你。”顧尚文擺出叔叔的架子來。
“倬然。”葉古川沒回答顧尚文,反而喚了秦倬然一聲。
“葉哥哥。”秦倬然回答,這一聲葉哥哥顯然是葉古川的目的。
眉目含笑,葉古川看着顧尚文,“古川與倬然一同長大,倬然喚古川一聲哥哥,顧先生自詡叔叔,好像不是很正確。”
“臭小子,你又占我便宜。”顧尚文生氣,拿起身邊的茶盞蓋子扔向葉古川。
輕鬆抬手截住,葉古川滿目笑意,依舊優雅翩然。
“倬然妹妹與情郎敘舊吧,哥哥走了。”起身,葉古川步履從容的離開。
顧尚文便是生氣也沒用,誰讓他的女人年紀小呢!他們就捏着這個把柄對他不尊敬,他也是沒辦法了!
雲倬序離開了酒樓,然後直奔城門的方向,她身後,遠遠地有一人跟着,白衣翩翩,不是葉古川是誰。
便是沒有武功感知力不敏感,但是被人跟久了也會發覺,雲倬序回頭看了一眼,隨後冷哼,還真是跟屁蟲,這都一直在跟着。
不過跟着就跟着吧,反正這麼多年一直跟着她來着。
城門口人來人往,雲倬序直接走出了城門,在城門外的路邊,她站在一棵樹下,優哉游哉,又似乎是在等着誰。
不過片刻,葉古川的身影也在城門口出現,一眼看到了那站在樹下的人兒。
直接走過去,隨後在她身邊停下,並肩而立,恍若與周遭的一切與他們是兩個世界。
無聲的嘆口氣,雲倬序明顯是有幾分不耐,“以後不要再跟着我了行么?咱們最後會成親,這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我也不會跑,也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你沒必要時時刻刻的看着我。”
偏頭看向她,葉古川揚起眉尾,“原來你一直是這般想的。”
“那你以為我怎麼想的?對你情深意切,所以面對你不好意思,才刻意不與你多言的?”扭頭看向他,樹蔭下,她的小臉兒嬌俏美艷,卻又有幾分咄咄逼人。
葉古川依舊是滿目笑意,“原來,你並沒有對我情深意切。”幾分可惜。
輕嗤一聲,雲倬序好似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
“情深意切我不懂,我只懂得放電。葉巨賈有時間還是多琢磨琢磨,怎麼能找到防電的方法,免得洞房花燭時,本宮電的你從此不舉。”眉眼飛揚,她說起這些狠毒的話來,簡直是眼睛都不眨,本色。
“八年來,你還是第一次與我不停的說這麼長一段話,竟然是要電的我從此不能人道。”幾不可微的搖頭,頗為感嘆。那十年的交情,看來已經煙消雲散了。
紅唇彎彎,雲倬序斜睨他一眼,“所以,葉巨賈還是回去吧。別跟着我到處亂跑,還是想法子避免以後不能人道。否則,無法傳宗接代可如何是好?”
“這還得問你是否介意呀?若是你都不介意,那麼無法傳宗接代也不算什麼。”葉古川淡定回話,聽起來還真有那麼幾分情真意切。
“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的小老婆們介意。”雲倬序扭頭望着別處,諷刺道。
“小老婆們?看來公主有心給我找妾室啊。”他現在孑然一身,她居然能說出這種話來,好似他將來就一定會找小老婆一樣。
雲倬序翻了翻眼皮,不耐很是明顯,“別和我廢話,故作高深。你快回去吧,我等的人來了。”話落,她舉步走出樹下,朝着一位向城門走來的少年走去。
那少年一身黑色的勁裝,手持寶劍,長發盡數束在腦後,身上的江湖氣息很重。
“項牧,你終於到了。”朝着那少年走去,雲倬序熟稔的喚他。
“秦姑娘,聽說你都已經準備好了,咱們何時出發?”項牧大步而來,於雲倬序面前停下,拱手一禮,十分有俠士風範。
“明日船就到了,你準備好了么?”眉眼彎彎的看着他,雲倬序個子雖然高,但這少年也不矮,微微垂眸看着她,少年點點頭,煞是有格調。
二人轉身朝着城門走,葉古川也隨之走了過來,身在雲倬序的另一邊。
項牧幾分疑惑,不知他是誰。
“項牧少俠,近年來於江南之地懲凶除惡見義勇為。自古英雄出少年,幸會。”葉古川自是知道項牧這個名字,也說出了他是誰。
“過獎,這位是?”項牧拱拱手,還是不知他是誰。
“我是秦序的未婚夫,姓葉,名古川。”有禮回答。而且還知,雲倬序行走在外時的化名,她不能說自己姓雲,更不能說自己叫雲倬序。因為這個名字,天下人都知道,那是大燕唯一的公主。
項牧幾分詫異,葉古川他自然知道,那是大燕第一巨賈。只是不知,他居然會是秦序的未婚夫。
雲倬序深吸口氣,似有忍耐,儘管他說的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