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沒資格
章節名:027、沒資格
蔣牧塵神色淡淡,笑容淡淡,意味深長的目光掃過簫碧嵐,落到鍾閑庭臉上,不疾不徐的開口:“剛才有人一進門就說我黑心,反正你倆的任務已經完成,我馬上給顧賤人去電話,讓他處理了你們的結婚證,順便把記錄抹去。www.”
“不行!”鍾閑庭臉上的暗紅迅速變白:“沒你這麼坑兄弟的。”
“那你現在不是見識到了嗎?離婚手續很容易辦,你們不用出面也行。”蔣牧塵說這話時,故意把離婚將兩個字咬的特別重:“反正當初結婚也是為了任務,又沒感情基礎。”
簡雲裳臉上閃過一抹訝異,忍不住輕輕的笑出聲。這個人,簫碧嵐之前不過是提了下,竟然讓他記到現在。
鍾閑庭又被噎了下,抬頭見他們夫妻倆笑得開心,忍不住打擊道:“聽說你們結婚的時候,也是沒什麼感情基礎,現在好像也沒。”
蔣牧塵危險的眯了眯眼眸,轉過頭去看鐘長儒,輕描淡寫的說:“鍾叔,我記得鍾伯伯好像在給閑庭安排相親,前高院宋院長家的小姑娘不錯。”
“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他家的姑娘好像還單着。”鍾長儒笑呵呵的接過話頭,目光玩味的打量鍾閑庭:“臭小子,你既然不喜歡小簫,回頭我和你爸爸說說,另外給你找個。”
“誰說我不喜歡她!再說了,結婚證可是真的,我不能害她。”鍾閑庭氣急敗壞的瞪一眼蔣牧塵,忽然拉起蕭碧嵐,頭也不回的出了客廳。
兩人剛走,客廳里瞬間爆發出一陣愉悅的笑聲。
沈如眉端着果盤過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不禁搖頭失笑。放下果盤,她把簡雲裳叫到自己身邊坐下,如平時一樣問了好幾遍孩子的情況,才安下心。
說說笑笑的聊了一陣,鍾長儒輕咳一聲,猶豫着開口:“牧塵,我有個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我媽的事她自己拿主意,你要是因為求婚不成,才找我做說客的話,就別開口了。”蔣牧塵側眸,慵懶的嘲笑道:“求了大半年還沒求到手,鍾叔你也真是夠丟臉的。”
“臭小子!誰說我求不到了。老子今天是問你,同不同意讓你媽嫁給我,我們準備過了年去登記。”鍾長儒臉上隱隱發熱,惱羞成怒的瞪他:“說的好像自己多能耐一樣。”
“我當然能耐了,只用了不到三個月就娶得美人歸。哪像你,追不到還當了三十幾年的和尚。”蔣牧塵大言不慚的噎他,眸底笑意盈盈:“我沒意見,只要我媽同意就行。”
“算你識相!”鍾長儒氣哼哼的瞪他:“馬上當爸爸的人了,還這麼目無尊長,也不知誰丟臉。”
蔣牧塵閑閑的眨了下眼皮,喜怒不變的望着他:“就事論事,你再嗦我就讓我媽反悔。”
鍾長儒聞言當即跳腳:“你敢!”
“好了好了,這麼大人還跟孩子呈口舌之快。”沈如眉含笑插話:“中午就留這邊吃飯吧,我讓廚房做了紅燒肉。”
鍾長儒臉上紅了紅,也笑着點頭。
“嘖嘖……鍾叔你多大年紀,還這麼嬌羞。”蔣牧塵說完,動作利落的站起身,笑着朝簡雲裳招手:“我們上樓。”
簡雲裳眉眼彎彎,乖覺的跟着起身。
手牽着手來到二樓工作室,蔣牧塵讓她坐到沙發上看書,自己開了電腦忙碌。過了片刻,手機不斷有電話進來,蔣牧塵不慌不忙的接通、掛斷,神色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靜。
簡雲裳唇邊噙着愉悅的笑容,眼神專註的望着他的線條深邃的側臉,心裏滿滿的都是幸福。
蔣牧塵間或回頭,臉上寵溺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前後忙了約莫一個小時,他收起手機,坐回到她身邊,狠狠在她臉上親了下,小聲嘀咕:“我們去看熱鬧。”
“好。”簡雲裳放下手裏的書,好笑的提出要求:“你抱我走。”
“求之不得!”蔣牧塵說完,忍不住低頭覆上她的唇,輾轉索取。
還真是憋壞了……簡雲裳默了下,動手推他:“你也不怕教壞孩子。”
蔣牧塵食髓知味,埋頭在她頸窩裏愉悅笑出聲:“怕什麼,我這是正常的情感需求。”
說完他猛的將她抱起來,大步往外走,嘴裏還不忘笑話她:“回卧室還是下樓,你說去哪我就去哪。”
“厚臉皮!”簡雲裳縮在他懷裏,臉頰騰地一下紅了個徹底。
蔣牧塵大笑,路過客廳不見有人,隱約聽見從後院的花房裏,傳來鍾長儒和沈如眉說話的聲音。他笑了笑,拿來外套給簡雲裳穿好,直接將她抱去車庫。
半個小時后,黑色的勞斯萊斯,穩穩開進王府井附近的顧家別院。簡雲裳下了車,注意到院裏幾乎停滿了熟悉的車子,狐疑回頭。
“既然是看熱鬧,當然人多些才好。”蔣牧塵溫柔將她抱起,腳步從容的往正院走去。
還沒進門,就聽客廳里響起一片噓聲。他充耳不聞的走進去,小心將懷裏的人放上沙發,邊動手幫她脫外套,邊嗓音涼涼的說:“你們都很閑的話,不如親自帶隊。”
話音落地,一個個全別過臉,當做沒看見似的,各自端起茶杯。
蔣牧塵滿意的環顧一圈,視線落到顧旭之臉上:“顧局好悠閑,這個時間你不在國安獃著,跑來我家做什麼。”
“你家?”簡雲裳訝異的望着顧旭之:“師兄你什麼時候把這房子給他了。”
“不是給,是賣。”蔣牧塵截住話頭,無奈道:“很公平的交易,你放心。”
簡雲裳聽他如此說,又見顧旭之點頭,也懶得再問這事。
稍坐片刻,偏廳那邊傳來沈亮的聲音:“看到他了。”
剛說完,蔣牧塵、顧旭之還有鍾閑庭,已經動作敏捷的離開座位。簡雲裳慢悠悠的站起來,和墨珍一道拉住簫碧嵐,壓着嗓子問道:“你和鍾閑庭同居的感覺如何?”
“咳……”簫碧嵐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下,兩邊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輕聲笑罵:“你倆的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
“這是人的本能,有什麼不能說的。”墨珍說著,忽然伸手拉開她脖子上的毛衣,嘖嘖出聲:“看來戰火燒得十分猛烈,有沒有覺得欲仙欲死。”
“肚皮大了,臉皮果然也跟着變厚。”簫碧嵐鬱悶的翻了翻眼皮,貓腰躲開她們的夾擊,閃身進了偏廳。
簡雲裳含笑望着那抹落荒而逃的背影,拉着墨珍問起昨天車子爆炸的事。雖然聽蔣牧塵說過一遍,但她還是不放心。
墨珍心裏也有些后怕,於是便說起昨天離開沁梅園后發生的事。
他們本來打算直接回墨家,結果路過牧天百貨,沈亮說想給寶寶準備些東西,兩人就停了車去逛街。買完東西出來,沈亮檢查車子時發現,車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枚定時炸彈,便趕緊通知人群疏散。
前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車子爆炸,並波及了周圍停放的車輛,所幸無人受傷。
“先是牧霜出車禍,緊跟着陸逸凡也出了意外,再然後是你們。”簡雲裳黛眉微微擰起,心底疑雲叢生:“他入境不過一天的時間,李君銘那邊沒有絲毫動作,他哪裏找來的幫手。”
墨珍不答反問:“雲裳,你有多久沒見許教授了。”
“快兩個月吧,他出院后就沒見過,研究所的工作也辭了,至今不知下落。”簡雲裳說完,意識到她很少問不相干的問題,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驚悚的想法:“你懷疑,這一切和他有關?”
“還不好說。”墨珍臉色晦暗:“只是直覺而已,我不太喜歡那個人,總覺得心思深沉的讓人害怕。”
簡雲裳抿了抿嘴唇,不知該說什麼。
對於許振霆,她始終看不透,又或者因為許物華的原因,她隱隱覺察到不對,依然不願意細想。
來到偏廳,原來的工作室已經移了出來,並在廳內安裝了大型的視頻監控牆。簡雲裳帶着墨珍找了位置坐下,目光肅然的朝監控牆望去。
居中的大屏幕上,清晰的看到西山療養院門外,停着兩輛黑色的奧迪A8。療養院大門緊閉,不知車上的人是進去了,還是被檔在門外。
過了大概半分鐘,距離療養院大門最近的車子動了下,稍稍往前開出一兩米才停下。就在車門打開的瞬間,一張蒼白似鬼的男人側臉一晃而過,不是宋青山還有誰。
膽量還真是好,居然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去了!簡雲裳沉默着和墨珍對視一眼,移開目光朝蔣牧塵望去。
蔣牧塵一動不動,倒是顧旭之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偏過頭解釋道:“放心,他逍遙不了多久。”
簡雲裳點頭,再次朝監控牆的大屏幕望去。
此時,療養院的大門已經打開,兩輛車子陸續駛入院內。畫面停頓一秒,直接切到院內的停車區。過了一分鐘,奧迪駛入停車區停車。
幾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先後下了車,並從其中一輛車的後備箱中,搬出一張輪椅放到地上。隨後,車內的宋青山,面無表情的被手下抱上輪椅。
只見他似乎說了句話,一行人幾乎沒有停頓,直接進入一號樓。畫面再轉,這些並沒有像預期的那樣,會去蔣千學的房間,而是進了旁邊的病房。
“動手!”顧旭之對着耳機喊了聲,同時摁了下天樞的信息發送鍵。
隨着他的命令下達,宋青山很快控制着輪椅從病房裏出來,手裏拿着槍,一臉警惕的隨着手下火速撤離。下一瞬,療養院的電梯停止運行,看着似乎是發生了槍戰。
簡雲裳看得仔細,無意中發現輪椅上的人,似乎並未癱瘓。她剛想出聲提醒,就聽蔣牧塵不咸不淡的說:“他倒是識趣,居然又找了冒牌貨吸引注意力。”
“死變態,雙腿都動不了了還這麼能折騰。”簫碧嵐罵了一句,丟開耳機坐到簡雲裳和墨珍身邊。
沈亮神色專註的盯着電腦屏幕,不置可否。
平靜一兩秒,顧旭之也摘了耳機,神色淡淡的望着蔣牧塵,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蔣叔失蹤了。”
偏廳的氣氛,頓時變得凝固。
同一時間,西山蔣家別墅門外,遠遠開來一輛BMW7系高級防彈車。白色的車身,在周遭一片白雪的映照下,奢華而張揚。
車子進入院內,昔日雅緻的院落,已經變得面目蒼夷,破敗不堪。宋青山隔着車窗望去,寒光凜冽的眸子閃了閃,唇邊勾起嘲諷的弧度。
吩咐司機將車開到正院的門外,提前過來部署的手下,恭敬上前打開車門,並鋪好方便輪椅上下的摺疊板。
宋青山淡淡的掃他一眼,雙手扶着車門,帶動身下的自動輪椅,順着摺疊板滑下去。
進到客廳,留守老宅這邊的傭人幾乎都被控制在了這裏。他平靜的環視一圈,目光落到蔣牧雪身上,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早已嚇破膽的蔣牧雪,目瞪口呆的望着輪椅上面色蒼白的男人,驚恐出聲:“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牧雪妹妹,怎麼幾個月不見,你不認識我了?”宋青山愉悅笑開,只是那笑聲聽在旁人耳中,說不出的森寒狠戾。
“你到底是誰……”蔣牧雪哆嗦着往後退了一步,渾身止不住顫抖的問:“你是青山哥哥?”
宋青山愉悅的審視着那張嚇得煞白的笑臉,低沉磁性到底嗓音,溫柔的好似能掐出來:“還是小雪最乖……”
“嘭”的一聲悶響,驚駭之極的蔣牧雪一屁股跌到地上,大腦一片空白。
“真是不經嚇。”宋青山抿了下薄唇,隨意朝身後的保鏢擺了擺手:“弄到車上去,記得別傷了她。”
等着保鏢將蔣牧雪帶走,他又看了一遍嚇得瑟瑟發抖的其他人,薄唇微微勾起:“去老人房把那個老不死拖過來,我有賬要和她算算。”
“是!”保鏢領命,旋即蹭蹭蹭往客廳左側的房間跑去。
不多時,枯瘦如柴的蔣家老太太,被保鏢粗魯的從房間裏拖出來,狠狠丟到宋青山腳邊的地毯上。
“你的命可是真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個春節。”宋青山冷笑,動手控制輪椅往後退了退,一臉嫌惡的盯着地上的老太太。
“妙樺!你死哪裏去了,家裏進賊也不出來!”大冬天的,老太太本來窩在床上,結果冷不防被人粗魯的拖到客廳,心裏的火氣可想而知。
她罵罵咧咧的吼了半天,這才注意到剛剛和她說話的宋青山。渾濁的雙眼眯了眯,再次破口大罵:“哪裏來的小畜生,竟然膽大妄為的闖進我蔣家鬧事。”
“你們蔣家?我看是你這個老畜生病糊塗了,怎麼說我也是蔣家長子。”宋青山冷冷的瞥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問身後的保鏢:“我被人罵了要怎麼做。”
保鏢上前一步,恭敬回答:“掌嘴!”
“那就掌嘴,下手不要太狠,畢竟是老人家了。”宋青山看也不看地上的老太太,轉動輪椅往客廳旁的神龕滑去。
輪椅壓過實木地板的軲轆聲,漸漸遠去,客廳里安靜得掉根針都能聽見。
須臾,清晰的耳光響起,蔣家供奉多年的神龕,亦被宋青山毀去。老太太殺豬似的嚎叫着,餘光見神龕倒下,她急促的喘了幾口氣,頓時昏了過去。
宋青山退回到她身邊,目光狠戾的掃了掃一旁面色發白的傭人,再度勾唇:“走吧。”
隨他進來的保鏢點點頭,恭敬的站他身邊,一齊往外走去。
車上的蔣牧雪,已經被五花大綁的捆了起來,一張小臉半點血色都無。宋青山回到車上,神色淡漠的吩咐保鏢開車。
就在這時,郭妙樺的車子忽然從外面回來,生生堵在大門口。宋青山抿了下唇,淡淡開口:“去個人弄暈她,順便警告其他人,最好別報警。”
“青山哥哥,你不能這麼做。”蔣牧雪急了,不顧自己是人質的身份,低低哀求道:“我媽她身體不好,你別傷害她好不好。”
“不好。”宋青山似笑非笑的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命令道:“開車,若是不讓開就直接撞過去。”
“青山哥哥,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對不起你的人是大伯,和我媽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能這樣傷害她。”蔣牧雪聽罷,魂飛魄散的哀求道:“求求你放過她好不好?”
“你覺得你有資格求我嗎?”宋青山嗤笑一聲,眸底閃過一抹厲色。
蔣牧雪懨懨閉嘴,雙眼卻不受控制的望着窗外。
郭妙樺的脾氣一直不好,人也確實虛榮,而且從小就教她和蔣牧霜怎麼爭奪財產。她對錢沒多大野心,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很少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有時還覺得有這樣的媽,是件非常丟臉的事,可此時此刻,她才驚覺骨子裏的流淌的血脈親情,無可磨滅。
眼看保鏢就要走到車旁,打開一半的車門迅速關上,並飛快往後退去。
宋青山危險眯起眼,司機已經踩下油門,加速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