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為他擋槍,江少的痛
蘇子瑤坐在病房裏,看着那份粥慢慢變涼,她的心也涼了一半,媽媽不能吃東西,那樣的話她的病能堅持多久呢?若是只靠輸營養液的話,時間久了恐怕也是無濟於事的。想到這裏,她開始悲痛起來,她答應過哥哥好好照顧媽媽的,可是現在……,她寧願躺在床上的人是她。但是這樣的自責並沒有用,沒有人能替她承擔這一切。
她就這樣坐在病床旁邊一天不離開,直到晚上八點多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蘇子瑤看了備註,莫名的皺了皺眉,但她還是接通了電話,“有什麼事嗎?”蘇子瑤先開了口問,電話那頭的人停了數秒才說“我今晚有點事,你回去幫我照顧一下……童童吧!”聽不到她的回話他又說“醫院裏我請的特護一直照顧着呢,你不用那麼累!”他說完甚至能聽到她的淺淺呼吸,很久聽到她說“嗯,我會去的,放心吧!不過……鑰匙我沒……”“你熬粥的時候我放你包里了!”蘇子瑤起身去查看,果然鑰匙安然的躺在她包里。
聽到他那端掛斷電話的聲音,她愣了愣這才拿起床邊的外套向外走去。(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那個叫蕭童童的男孩比蘇子瑤想像的要安靜多了,蘇子瑤在他房間陪他時他就兩隻眼睛直直的看向某一個方向或者物品,而且沒有任何錶情,任你怎麼跟他講話都不發一語。蘇子瑤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情況才會把一個孩子折磨成這樣,他的眼神里除了孤獨,還有懼怕。蘇子瑤試着靠近他去安慰他,可是近看時她才發現他的臉紅紅的,額頭還冒着汗,蘇子瑤試探了一下他額頭,不是一般的燙,“你發燒了!”說著就要牽着他去醫院看醫生,可是他卻哭着死活不肯,蘇子瑤無奈之下只好給蕭維生打電話,可是不論手機怎麼響他都不接,蘇子瑤又發了個短訊告訴他蕭童童燒的很嚴重,可還是不見他回復。蘇子瑤無奈又往他公司打去,結果也不在,最後她打到了警局,隱約聽出是去辦案了好像在什麼酒吧,她看着蕭童童難受的模樣,決定先讓他吃點退燒藥再找他。
等蕭童童吃了葯入睡后,她才鎖好門匆匆離開。其實大晚上的她一個人進酒吧確實不怎麼安全,可是她也顧不得想那麼多了,當她找第三家酒吧的時候終於發現了蕭維生的身影,其實並不是因為蕭維生特別她才發現的他,而是因為她看到了江曉東,江曉東就站在蕭維生看不到的暗處,那隻曾經牽過她的大手此刻手裏卻握着一支精緻的手槍,重點是槍口是對着蕭維生的身體的,蘇子瑤確實被嚇到了,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而且那些的人是她那麼熟識的他們。
蘇子瑤不敢亂走動,她怕他們發現她,她知道蕭維生來這裏多半是有大案件,那麼說江曉東……,她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她搖了搖頭,告訴自己不可能,可是他的手機分明握着槍。
蘇子瑤再抬頭時眼睛突然睜大,她幾乎忘記了自己有一隻腿是假肢,就那麼不顧一切的朝蕭維生奔了過去。
槍是消音槍,自然蕭維生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但是江曉東那一聲“瑤瑤”卻震的他心驚,他回頭看到的就是她倒在血泊里,胸口處血還在不斷的往外流着,他抬起頭看着江曉東手裏的槍,聲音冰冷到極致“她若出事,我讓你償命!”他俯身抱起她向外走去,步伐有些急促,而身後早在待命的警察衝上前去,江曉東像是呆了一般站在原地,她竟然,為他擋槍,而自己竟然用槍傷了她,她要是出事了,他該找誰去糾纏一生,往後的路還有什麼意義?直到一個聲音又回蕩在他腦海中“如果不是死你最好給我活着離開酒吧,我要的不是這筆生意,我要留住的是你,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的!”對,他還……不能死。
蕭維生在手術室外接着電話,“毒品銷毀,人,給我繼續查找,一定要抓到,抓不到桐雨,給我抓江曉東!”
他掛掉電話時才發現有一個未接來電和一條短訊,由於有任務所以他調了靜音,隨手點開,發現短訊和電話都是她打的!但是看了短訊內容他的臉色突然沉重起來,看了一眼手術室,他終於大步跑了出去。
蘇子瑤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手術四個小時之後了,她看着除了自己再無他人的病房,心底有些酸澀,原來孰輕孰重,根本不需要估量。左腿的假肢已被去掉,那空蕩蕩的半截褲腿顯得格外刺眼,蘇子瑤閉上眼睛不再去看也不再去想,突然的開門聲讓她的內心泛起一點驚喜,可是看到來人之後,她瞬間呆住了。
其實更加感到畏懼的人是推門而入的江曉東,他看到了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左腿那麼空蕩,誰來告訴他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成這樣?難道是……?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不,不可能,從來沒有人告訴過他,從來沒有,包括她自己。
“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他避開她的左腿,眼睛看向別處,“對,我在跟你開玩笑,很好笑對不對,那麼,就請你……盡情的……笑吧!”蘇子瑤聲音還有些無力,卻吸了口氣繼續說,“你看,我自己都笑的淚都出來了,但是!”她用儘力氣說道“你別這樣看着我,我說過,你永遠不要後悔!”
江曉東不說話也不看她,只是聽着這些話,他竟然疼的想要死去,為什麼她可以如此絕情不告訴他,為什麼自己如此混蛋去傷害她。
他沉默了許久終於說了一句“蘇子瑤,我們要永遠在一起,也只有永遠在一起,我才能……”他緩慢的朝門口走去,直到關上門的那一刻後幾個字才重重的說“被解救!”
蘇子瑤靜靜的躺着,目光柔和,她在想,什麼時候這種無休止的贖罪與被贖罪才能結束。思緒間,有人推門而入,只是這一次她再無心情去看。因為她漸漸明白了,在危險關頭任何人都只能救一個人,那個人是最重要的人,所以次重要和陌生人的地位其實是一樣的,結局都是自救。她不知道自己對於蕭維生來說是不是次重要的人,但是肯定不是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