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終）希望不是借口，絕望才是真實
無連陣還沒有散，風宿白脫落的那一刻，無連陣那裏多了一個人。
是阿九。
突破了亞聖力境界的阿九，來了。
來不及感傷戰鬥的殘酷，也來不及替風宿白傷懷一會兒，更來不及替風宿白找回四分五裂的身體，就被繼續的戰鬥泯住了心神。
血獄並沒有要放水之類的意思，一擊能擊潰仙君，他實在是太恐怖。
那一擊，是出了全力的。聖力級全力一擊，這般力量，着實讓他們都覺得有點無望。之於打敗，讓人有種做不到了的錯覺。
回過神的姽嫿，沒有顧着過來的阿九，而是垂着眸子，讓人看不清她的心情。這個打擊不是沒有，畢竟誰看到有人因為自己死了都會有難以言喻的感覺。或是悲傷，或是無力。
風宿白對於姽嫿來說，只是仇人無疑，也是她最想殺了的之一，但是，這樣的死法，讓她心底又說不上來的酸澀和不知道怎麼形容的感覺。
喂，我說，別發愣了……
耳邊，似乎還回蕩着那帶着笑意的聲音，那一刻沒來得及反應，大腦有片刻的沒有運轉。她不明白的是，風宿白為什麼明明知道這個，還救了她。明明是那麼可恨的人，還做出這樣的事。真的很令人，惱火啊……
吶，風宿白，你死了，我還是不會原諒你的。誰叫你……
“花花……”
腦海里再度傳來阿九的聲音，姽嫿終於抬起頭，目光穿過血獄看向阿九，輕輕的搖了搖頭。
血獄了整以待，面無表情的臉突然掛上了一個詭辯莫測的笑，很輕，卻使人心下警鈴大作。
看了一會兒戲，倒讓他覺得，挺過癮呢。
這個戰爭，只能有一個人贏。
只能是他。
所有阻礙在他前面的人，都只有下地獄一個下場。
他相信他做得到。
至於身份，呵呵，那種東西，是紅緹還是血獄，管那麼多做什麼。他只知道，擋在自己前面的，毀了就是。
所以，眼前這幾個，都統統去死吧！勝者，只能是他！
“能傷到冷，你也不錯了。但是，只有這樣，你們也只有死路一條！”音落，血獄位置向上飛了一點，黑紅色長發無風自動，狂烈的舞動猶如一團劇烈又壯大的火焰。他瞳孔通紅，眸子邊緣黑色，裏面像是再燃燒。身側，則是無盡的彷彿深淵。
血獄在聚集力量！
恐怖的不是血獄在聚集力量，那力量的強大使然，而是血獄在聚集的時候，姽嫿他們缺動彈不得！
該死！姽嫿狠狠唾棄了一聲，深知血獄的實力絕對比他們高出一大截，道不知道會這麼強的高出這麼多。他們這可是四個人擺成的陣法啊！直接反陣這真的能做得到嗎！
不管那麼多，這時候再在沒動作就真的危險了。目光掠過層層空氣達到阿九那邊，阿九朝姽嫿點點頭，嘴邊一個和平時無一的笑。
“姽嫿！”
血獄又明顯的把攻擊對準了姽嫿！安斯和絨絨略帶驚慌的聲音里，姽嫿和阿九身形一閃，緊接着在血獄攻擊到達之前，快速的將手握到了一起。阿九長發雯時散開，銀白和赤紅交融顏色絢麗無比，姽嫿墨色長發同樣散開，一隻眸子血紅，一隻眸子暗黑，爆發出的力量讓整個天空斗顫了幾顫。
她知道，有犧牲者。
她也知道，還會有犧牲者。
她更知道，她必須將犧牲者的數量一減再減。
所以，血獄，不管你是誰，是紅緹也好，是血獄也罷，既然站在了對立的一面，既然表現的沒有辦法挽回，那麼，這就是場只能活一方的戰鬥！
合擊技之一，逆霓之光！
“轟！”
席捲了半邊天，各種余勢威壓，眾人驚懼的目光里，姽嫿和阿九以及血獄淹沒在了一片黑、紅、銀白的世界。
“守好陣！”
姽嫿喉嚨里傳出的吼聲出來，安斯和絨絨下一秒就看到阿九和姽嫿在無連陣上自己的位置上捂着胸口喘着粗氣，身上有些狼狽，嘴角掛着濃重的鮮血。
位於中心的血獄，沒什麼表情，似笑非笑，黑紅的長發還在舞動，手指拂過嘴角，眼神淡泊。
“倒是沒想到你們還能爆發這麼大的力量，但是，沒用。”聲音很淡，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不多加一絲情感。
他說，沒用。
姽嫿和阿九幾乎同時冷了冷眼神。
這招是他們在放逐之境裏鑽研出來的，因着血契的聯繫，兩人的默契可以說是彼此之間最好的。逆霓之光，姽嫿的暗力和神力，阿九的神龍之力都融合在了裏面，雖然對付了血獄，可看起來效果似乎不適很大。
沒用嗎？
姽嫿目光緊了緊，面上看不出反應，只淡淡說了句，“無連陣，發揮它的作用！”
緊接着四個方向四道不同的精靈帶着光芒衝天而出，隨後用力纏繞，狠狠地錮住了血獄。血獄不為所動，只眯了眯眼，微微試了試這個陣發動的力量。
比他預想眾的要強點，但是……
只有這樣嗎？太弱了！
看到被錮住卻絲毫慌張不見的血獄，媚姬心下暗叫了聲不好，一看姽嫿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明白。可……
“嫿兒！”還是忍不住喊了出來，然而下一秒，血獄雙手一展，四個人的合力陣法就那麼在血獄的強勢爆發下散烈的乾乾淨淨。
四人倒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媚姬罵了聲然後飄到姽嫿身邊。
是她估計錯誤了，還以為無連陣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的。血獄的實力，至少在聖力五階，就算突破了聖力也不可能是對手何況是亞聖力，別以為人多，人多也是渣！
“嫿兒，你怎麼樣。”
“沒事。你，躲開。”姽嫿半跪在地上藉著美麗的攙扶站了起來，然後看了看美麗，撥開她的手，說了這麼一句話。
拜託了，有些事，讓她承受就好。
所以，在她承受不起之前，好好保護自己。
真的不想，還看到有犧牲的，那樣就算是戰爭勝利，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
最親的人都消失了的話，活着，就會成為一種折磨。
媚姬有些呆愣的看着姽嫿一步並一步的往前走了三步，分明身子還在搖晃，卻讓她覺得，她的孩子，是真的不是孩子了。
多少年期盼着看到孩子然後享受做母親的快樂，可是……還是不行吶，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她的孩子就成長到不需要她照顧。
還擔心什麼呢，這樣子就算是灰飛煙滅，也不會再有什麼擔心了吧。
E5？來的，因着血契的聯繫，兩人的默契可以說是彼此之間最好的。逆霓之光，姽嫿的暗力和神力，阿九的神龍之力斗融合在了裏面，雖然對付了血獄，可看起來效果似乎不適很大。
沒用嗎？
姽嫿目光緊了緊，面上看不出反應，只淡淡說了句，“無連陣，發揮它的作用！”
緊接着四個方向四道不同的精靈帶着光芒衝天而出，隨後用力纏繞，狠狠地錮住了血獄。血獄不為所動，只眯了眯眼，微為試了試這個陣發動的力量。
比他預想眾的要強點，但是……
只有這樣嗎？太弱了！
看到被錮住卻絲毫慌張不見的血獄，媚姬心下暗叫了聲不好，一看姽嫿的表情就知道她也明白。可……
“嫿兒！”還是忍不住喊了出來，然而下一秒，血獄雙手一展，四個人的合力陣法就那麼在血獄的強勢爆發下散烈的乾乾淨淨。
四人倒飛出去吐出一口鮮血，媚姬罵了聲然後飄到姽嫿身邊。
是她估計錯誤了，還以為無連陣可以堅持一段時間的。血獄的實力，至少在聖力五階以上，這個實力是無連陣對付不了的。
聖力五階以上啊……
該死的，咬了咬牙，媚姬剛準備做什麼，卻看到姽嫿半跪着用三生刺殺劍撐着身體站了起來，一旁的阿九同樣，兩人在起來之時對視了一眼，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在這般殘酷得戰爭里溫暖了彼此。
安斯和絨絨行長上前，卻在看着姽嫿站起來吼此致的背影里微怔，然後他們就聽到姽嫿淡泊的聲音，“安斯前輩，絨絨前輩，海清先不要插手，交給我們。”
交給你們？
絨絨和安斯額頭掛下一滴大大的汗，拜託他們知道你倆厲害你倆天賦好，可是也用不着去送死吧。四個人都打不過你們兩個去鬧着玩吧！
“拜託了，前輩。”阿九傳出聲音，絨絨和安斯一愣。
從來沒喊過前輩的傢伙突然喊前輩這個感覺真的很詭異好嗎！
還想說什麼，媚姬卻攔住了他們，“讓他們去試試吧。”就算不行，也沒關係。這時候要是攔住他們，他們的驕傲和自尊，都會受到影響，那樣得不償失的做法，不能做。
何況，這兩個小傢伙，可是做出很多讓人驚訝的事了，還能做到什麼地步，她很想知道呢。
姽嫿冷眼盯着不遠處的血獄，血獄面無表情，冷淡的看着她。一會兒笑一會兒沒表情，姽嫿覺得血獄這墮腦子不太好。
上前兩步，姽嫿和阿九身側都有了變化。雙手緊握，氣勢猛變。
血獄雙眼微眯，就那麼看着姽嫿和阿九不緊不慢的向他走來。老實說，他才不相信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對付的了他。既然這樣，那就看看好了。看看他們，能把他逼到什麼程度。
姽嫿和阿九對視一眼，雙雙升高了一點，隨後快速的交替在了一起，速度快的讓血獄微微眯了眯眼。
阿九身側銀白和赤紅顏色交融，姽嫿身側血紅色，三個顏色交織成劇烈的網，抵住了一切。
合擊極之二，月逐雲！
天空更加暗了起來，多出的雲層里彷彿有一個皎潔的月亮，可是，在血獄看來，就不那麼美好了，堪堪反擊這一招，下一秒，姽嫿和阿九的攻擊又瞬間到來。
合擊技之三，風送火！
玄炎聖火加九瞑天火的雙重攻擊合成的招。
合擊技之四，反動之門！
類似於顏惑城的無間之門。
合擊技之五，花葬雪！
天空，雯時飄起雪來，氣溫急速降低。
合擊技之六，詭之迷！
迷迭的氣氛瞬間爆發。
合擊技之七，反帝！
就算是帝王，也要逆反！
一連六招，沒多浪費一點點時間，無縫交界爆發的七招，在最後落幕時，驚懼了一片空間。
姽嫿和阿九大口喘着氣，目光緊緊盯着血獄。血獄面無表情的擦了擦嘴邊多出的鮮血，又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
這次，血獄是真的怒了。
雯時間，在阿九和姽嫿驚訝的目光里，身邊的場景，變了。
這是……領域？不，不是，也不是招式，很難說的感覺，這是？
和之前那一招很像，又不怎麼一樣，因為……姽嫿看不到阿九可是卻能聽到阿九的聲音。很快姽嫿就看到了血獄，他在半空，長髮長袍舞動，有種君臨的氣質。不過落在姽嫿眼裏，就有那麼一點牙痒痒的感覺了。
姽嫿此時才發覺，體內靈力運轉的很慢，幾乎運轉不開來，而且，很難動，有種動彈不了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
半領域，血獄的半領域。
“阿九。”
“嗯。”
“你怎麼樣？”
“沒事，花花。”
血獄也在這個時候出手，目標直指阿九。
“阿九！”
砰砰砰，只聽的幾聲，血獄再次出現在視線里，表情較之前冷了幾分，大概是沒想到阿九還有反擊的可能。
“阿九？”
“沒……事……”氣息紊亂了一點，不像是有大事的樣子。不過姽嫿也沒有因此放鬆，畢竟，他們在這裏，等同於受制於血獄。
姽嫿剛呼了一口氣，血獄就再次出手，姽嫿驚懼的目光里，血獄消失不見，瞳孔一縮，血獄居然對付又是阿九。
不行，阿九禁不住第二擊的！怎麼辦！該死！
一咬牙，手裏的三生刺殺劍，再次動了，姽嫿一睜，卻見三生刺殺劍頂着一個方向而去，下一秒，光芒大放！
轟隆隆……
居然……就這麼出來了……看着周圍得場景，再看看旁邊略狼狽的阿九，姽嫿丑了抽嘴角。
這個情況是……
幾個情況！
又是三生刺殺劍帶出來的，這三生刺殺劍到底怎麼了，怎麼都不像她煉的了一樣。
來不及多感應，兩次被逃的血獄，讓整個天空斗顫了顫。
此時面對不只是阿九和姽嫿，而是，一整個半空裏戰鬥的人。
血獄看起來，尤為恐怖。
因為血獄整個氣勢和威壓，都變了。如果說先前的他氣勢威壓讓人喘不過氣開，強大的讓人沒有反抗的想法，那麼現在，就是讓人想要臣服。不僅是喘不過氣，而是有種下一秒就要死的錯覺。
血獄，從現在開始，才是真正的要展示自己聖力境的實力。
作為曾經最接近聖力的媚姬，大大的眼裏蘊含的同樣是驚愕甚至忌憚。看清楚了，不，是感受清楚了，真的不只是聖力五階。
聖力七階！
其他的不知道，總之聖力一共才十階，而血獄就達到了五階，這個實力，真的可以說是無敵的存在了！
驚懼只是秒秒鐘的事情，因為再過一秒，他們連驚懼的表情都做不出來了。
動彈不得。
這個動彈不得，還不是普通的動彈不得，他們體內的靈力，一點點都運轉不出來，連眨眼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做不出來。
波及的範圍，達到了整個戰場的天空，不只是姽嫿阿九幾個，凡是在空中戰鬥的，都被卷了進來。
這是領域，真正的血獄領域。
陰沉的天空不見，當一片淡藍的天空在天氣的影響下變得陰暗，會很正常不會令人不適，可是，當一片天空完全變成了黑紅色，那就不只是不適那麼簡單。
地面所有生物的動作停滯下來，驚恐的把視線轉移上去，結果是什麼都看不到。而那股強烈的氣勢卻像是巨石撞在了他們心頭。
氣氛，雯時壓抑下來。
半空中的人，在哪？
為什麼，會突然都不見了？
有人猜是領域卻不敢肯定，波及了整個天空的領域？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
可是事實上，這卻是真的。
許久，黑紅壓抑的空中，一顆顆夾雜火花的不知道是不是石頭的東西往下墜，其速度之快，傷到了許多生物。
一面應付對手，一面扛着這股巨大的威壓，一面還要應付這從天而降的東西。許多人開始吃不消。
這東西一視同仁的，兩軍之間全都受到了影響。
弱者的悲哀就在這裏，當強者不顧他們的生死時，他們的生死就真的悲哀了。有些人可能會憤起，可更多的人，是因為這些死去。這世上，軟弱的人和悲哀的人，永遠佔大多數。那些異於人群的佼佼者，畢竟只是很少很少存在。
地面的六界生物和墮之間的戰鬥，已經開始亂了起來。而半空，除了不停往下墜的東西，死一般沉寂。
可是，沒有沉寂。嘶吼聲，驚悚之下的哭泣聲，風聲，各種聲音混雜，那是永遠不會沉寂的預示。
血獄的領域，到底有多強？
地面的人大概感受的不真實，感受真實的，大概是那些被領域波及到的在半空中的人。
選擇在半空戰鬥的，一般都是六界裏特彆強大的存在，可是，此刻的他們，就像待宰的小雞，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血獄接近他們。還手不了。
和姽嫿的時間領域以及阿九的殺神領域不同，他們能很真實的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也隊自己此刻的狀態知道的很清楚。這和時間領域殺神領域完全不同，中了這兩個領域的，一般都不知道自己先下的狀況，處在半休眠狀態。可血獄這個領域不同，所在被包裹的人，都很清晰的知道自己的狀態。
可是，這無疑加大了恐懼。
沒有意識的死亡，死時沒有一點點痛苦，可死之前，要是受到極致的痛苦再起，那無疑是生不如死。
現在，半空有好幾個強者已經體會到這種死法。
血獄，在他的領域內，開始屠殺。
最緊要的是，誰都沒有那個力量去阻止。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然後在那種死法里加深對這種死亡的恐懼。
恐懼，一直在蔓延。
血獄殺的，卻不是姽嫿他們。而是一手憑空一抓，就那麼抓着一個人，然後，當著姽嫿的面，殺了那個人。
血獄就站在面前，頂着紅緹的臉，虐死一個，接着虐死下一個。
無能為力，從來沒有這麼無力火，就算到了絕境，也從來沒這麼無力。只能看着人去死而自己救不下，這種感覺比自己去死還不如。
“等他們都死了，就到你了，姽嫿。”
該死！
姽嫿什麼也做不了，只能暗暗在心底咬牙，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怎麼辦，要怎麼做！
不能再看到死人了，不想看到！
可是，連話都說不出來要怎麼救人，要怎麼救人！
不行，不可以，不能再看到有人死了！可是要怎麼做，到底怎麼做才能使上力氣。該死！三生刺殺劍不是破招嗎，怎麼一點動靜都沒了！
“你的眼神不錯。”血獄勾了勾嘴角，捏死手裏一個人，血花四濺，濺了姽嫿一臉。一副冷傲的帶着看好戲得神情看着姽嫿，姽嫿要是能動，早就拚命了。“眼神里，很想殺了我呢。”
知道就好！
“可是，你又做不到。怎麼辦呢？”
滾！
姽嫿心底狠狠地咬牙，可無奈還是做不出什麼動作。
“下一個殺誰好呢。”血獄走向前一步，勾了勾唇，手心一抓，兩隻手裏都多了一個人。
阿九，冥淵劫。
遠處的媚姬眼底一暗，一直努力忽視的存在就這麼出現在了眼前。
“這兩個，先殺誰好呢？嗯……要怎麼死呢？”說著，還真做出了思考的模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讓人恨得牙痒痒。
要麼一起殺了他們好了，這樣子算什麼，要是她有反抗的機會，該死的她一定拼全力殺了他。
所以，千萬，千萬不要給他機會。否則，管你是誰，她絕不手下留情！這梁子，結大發了！
事到如此，姽嫿反而冷靜了下來。沒有看阿九個冥淵劫，而是緊緊盯着血獄。
她不敢看阿九和冥淵劫，那樣，是莫大的痛苦折磨。
血獄微揮了揮手，姽嫿喉嚨一松，立刻感覺到自己可以說話，冷着眼看了看，目光緊盯着血獄，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讓血獄更加火大的話。
“殺了你，如何？”
話音落下，血獄眼神一變，捏着阿九和冥淵劫的手微動，隨後一甩，將他們扔到了一旁，然後緩緩走向姽嫿，冷着眼。
約莫是姽嫿這句話踩到了血獄的累點，所以血獄此刻的氣勢讓人很是清楚他的心情。
極度的生氣，姽嫿默了默，就那麼看着血獄上前，一句話也沒說。底下在拚命想恢復實力，無奈怎麼試也做不到。
真的太可怕了，血獄的實力。這個領域的威力，也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
“你剛剛說什麼，嗯？”血獄走到姽嫿面前，微眯了眯眼。
“呵，聽不出嗎。”姽嫿聲音冷淡，沒有弱於對方而害怕的意思在裏面。
“本來想最後一個殺了你的，但是……”血獄拎起姽嫿的衣領，迫使姽嫿眼神在他身上。
姽嫿眼神冷漠，她記得清楚，璃笙自爆的原因。
血獄，不管你是誰，她都不會手下留情！
加大了力量的輸出，姽嫿一張臉扭曲開來。
他是真的要殺了她！
不行，現在絕對不能死！
可是……要怎麼做？還是，凝聚不了實力也動不了怎麼辦！
狠狠地咬起了牙，姽嫿唇邊開始流出血。
幾秒后，身上每個細胞都開始流出血，莫大的痛苦席捲了腦海，姽嫿眸子血紅，看起來同樣像是塊沁出血。
隨後血獄冷笑一聲，放下姽嫿，然後……出招！
轟……
黑紅色瀰漫，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姽嫿被那片光芒包裹，什麼也做不了。
就這樣……死了嗎？
姽嫿……
光芒散去，眾人很清晰的看到，姽嫿沒死，懷裏倒是多了一個人。
是阿九。
電光火石之間，阿九掙脫了束縛，卻沒能救姽嫿，而是擋在了姽嫿身前。那時實力，還是沒能恢復。
虛弱的笑笑，阿九臉色蒼白的像是要透明。
“花花……”
“別說話，阿九，別說話。”姽嫿男孩一片空白，那種怎麼也抓不住的感覺讓她很惶恐，從未有的惶恐，微微能動的身體坐到了地上，懷裏抱着阿九，一隻手不停的在阿九身上的傷口試圖捂住它不斷流出的血。明明知道捂不住，卻還是像傻子一樣不停的捂着，臉上被濺到鮮血，姽嫿眼神很空洞。
不要……千萬不要……
為什麼，我會有種快要失去你的感覺。
“還是第一個，在我的領域裏能動。那麼，你們就一起去死吧。”話音落下，血獄雙手展開，瞬凝的龐大聖力朝姽嫿和阿九打去。
姽嫿……動不了。
眾人視線里，那攻擊到達之前，阿九和姽嫿周圍，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銀白和赤紅交融的顏色瞬間替代了黑紅色。隨後，是震的耳鳴的響聲。有那麼一瞬間，他們彷彿看到了一條銀白和赤紅交融顏色的空，盤旋於九天之上，耀眼的讓人睜不開眼。
那是……
自爆。
領域消失，眾人喘過氣，下一刻，血獄下令撤兵，一時間空間靜了幾秒。六界生物不明所以的看向上空，爆出的煙塵里，很多人都不忍心的看着一個女子拚命的尋找着什麼。
花花……
花花……
花花……
阿九……你回來，我就原諒你這次的任性不計較，好不好？
就這一次，下一次，我就再也不原諒你了，回來啊……
為什麼，要在最後一刻斷了血契？這一次的斷，她知道，是真的斷了，再也，再也，再也契不回來。
阿九，你的選擇，居然……
也是自爆嗎？
值得嗎？
真的值得嗎？
告訴我，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其實，你還在的，對吧。
對吧？
所以啊，不要鬧了，快回來啊。那麼怕疼，痛感還是常人的三倍，阿九，這個遊戲對你來說那麼不好玩，還玩什麼？不要鬧了也不要玩了快回來。
好嗎？
不要這麼對她……她真的，承受不住了。
最應該死的人，其實是她啊……
拚命的收集着阿九自爆后灰飛煙滅的魂體，姽嫿像一個傀儡，不知疲倦的做着主人指示的事。
阿九……
意識消失，姽嫿終是忍不住身體和靈魂精神的疼痛暈厥了過去。
阿九，只有這一次，我決定，我不會原諒你的。除非……你回來。那麼你這個任性，我就一筆勾銷。
醒過來之時，輕海在床邊，姽嫿睜開空洞的眼，獃獃的看了輕海一眼，也不說話。
很疼吧？
不，不疼。沒有疼覺了，怎麼會疼呢？
“嫿兒……”喊了姽嫿一聲，輕海眸子裏全是心疼和悲傷。
這種失去重要的人，這麼小的孩子就要承受，真的……
“嫿兒，你……”又喊了一聲，姽嫿卻像是沒聽到一樣，眼神空洞的直視前方，也沒有動作，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嫿兒，你聽我說。”輕海將姽嫿扶起來，然後把姽嫿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阿九他，還有渡過的機會。”
眼神亮了亮，隨後又暗淡了下去。怎麼可能呢……自爆以後，怎麼可能還有復活的機會。
“嫿兒，這是真的。”輕海長呼了一口氣，才緩緩開口，“三個月前，難孤城送來一塊宙古時期才有的復體石，可以恢復自爆者的身體，只要收集了自爆者的靈魂，就可以復活。龍天桕自爆以後，你收集的及時，加上後來我們收集的，他靈魂雖然海殘缺一點，但想復活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
姽嫿眸子漸漸亮了起來，卻在輕海接下來的話裏面再度暗了下去。
“嫿兒……阿九有復活的機會，同樣的，笙兒也有。笙兒也是自爆，復體石也對笙兒有用。這幾個月我一直再努力收集笙兒灰飛煙滅的靈魂，找到了就在聖玉瓶里孕養着，幾個月來，雖然不完全，但是……也讓笙兒有了復活的機會。還有就是，你娘親也是自爆，她靈魂還在，同樣也有復活的機會。”
“可是……嫿兒，復體石，只有一個。”
“什麼意思。”姽嫿垂下了眸子。
“只有一個可以復活……你……好好想想吧。”嘆了口氣，輕海不敢再看姽嫿，緩步走了出去。
這才是，最殘忍的選擇題。
最殘忍最殘酷的，沒有之一。
姽嫿眼神再次空洞起來，閉起眼，和一個四人差不多。
多殘酷，只能復活一個。
阿九、阿笙，還有……娘親。
腦海里這三個轉了又轉，片刻後腦海再度空白。
怎麼辦，要怎麼做？
如果真的要死，為什麼不是她？
為什麼……不是她啊！
花花在哪，我就在哪。
花花說的，我就相信。
只要是花花，沒有什麼不可能。
上天入地，誰在花花對立面，就是在我對立面。
哪怕是萬劫不復，只要是花花，好像就沒什麼可怕的。
嘿，花花，以後，就讓我九爺來保護你吧。
……
一句一句，阿九所有說過的話在腦海里反覆播放，最後定格在他自爆之前的那句“花花，我很開心，真的。遇見你是最幸運的事，比這更幸運的是我愛你。很意外吧，哈，不要意外啊。也不要……難過。花花，就算我死了，也一直在你身邊。花花……”
他笑了，然後他死了。
就像，從不曾存在。
這般音容笑貌，一度溫暖過她。在最黑暗的時期，陪伴她走過來。
她那麼幸運，可以遇到他。
她知道她愛的是誰，可也無法做到對他的死無動於衷。
怎麼辦，好像從來都往這個地方想過。可是事實又再次擺在了眼前，血淋淋的刺激着她。
原來，是這樣。
可是，是這樣？
阿九……阿九……阿九……
徯語花的花語是等待愛人的戀以及愛而不得。徯只有一個意思，就是等待。
徯之一世。
等待之一世。
原來，那個時候易水淵裏就註定了的。她明明那般心疼，卻想不到這是因為她。
徯語花選擇了阿九。
後來我終於知道，選擇我的迷顏花語是看不清真愛，看清后，就會失去時，疼的窒息。
緊緊的握着脖子上多年前阿九給的那個鑰匙狀掛鏈，它叫鎖心，剛好到心口的位置。原來這麼多年，它一直在，就像他一直在。
記憶倒回和阿九相遇的那天，少年比陽光還要耀眼的笑容，耀了她心底一片。
阿九……我要如何做？
然後是阿笙，腦海里，關於璃笙的記憶噴涌而出，壓抑幾年的感情，疼的窒息。
媚姬……對於娘親的渴望，沒有她，哪有她？
怎麼做？
要怎麼……才不會那麼心痛。還不如，直接去死。
阿九、阿笙、娘親……
意識，慢慢的，再度失去。
……
神界深處。
“小央。”
“難得你還記得我小名。”媚姬笑笑，說道，語氣卻和陌生人一般。
“怎麼會不記得呢。”冥淵劫也笑了笑，語氣如同好久不見的老朋友。
“輕海說的，你知道吧。”冥淵劫道，和媚姬站在一起，卻沒有看她。
“復活嗎，還真是……”
“你有想法了吧。”冥淵劫手背到後面，苦笑過後恢復一貫的神情，“說起來，小央，我們有快一萬年沒見了吧。”才剛見不久就又要……還真是……
“一萬年嗎……”媚姬目光看向遠方，失笑。一萬年算什麼？放逐之境裏，已經過去幾十萬年了。
“小央，我挺自私的，如果可以，真想攔着你。但是……我知道你做的決定不會改變，也知道我這麼做了之後你不會原諒我。所以……”所以……隨你去吧，痛苦和思念，他一個承受就好。
媚姬沒說話，視線里卻多了個吊墜，他一愣。
“鴛鴦扣……”她記得，她放到柃紓妧那裏的……
“小央，還記得鴛鴦扣的傳說嗎？傳說擁有鴛鴦扣的夫妻，可以實現一個願望。小央，我可以，再抱你一回嗎？”
視線里多出那張絕美的臉，媚姬微愣，脫口而出，“淵淵你……”
冥淵劫，伸手攔住了媚姬。
即使，那只是魂魄。
夜，未央。央，是她的小名。
原來到這一刻我才明白，淵淵，我居然無法怪你，無法面對你只是因為……我還愛着你。
可是對不起，我已經做了決定。
記得我愛你，記得你愛我，是我回來，最大的安慰和幸福。
那麼，原諒你了。
淵淵和小央，本來就是一對啊。
雖然……不能在一起。
吶，淵淵，再見。
……
夜，姽嫿房間裏閃過一道光芒，很虛幻，銀白和赤紅交融顏色落在姽嫿床邊，看似魂魄卻比魂魄要淡出很多，只能看出那是一個人形。
確實是阿九。
俯下身，親吻姽嫿額頭一下，阿九是笑着的。
“花花，你不能做決定，我替你做決定好了。”
明明知道的，很多年前，大概就輸了吧。
花花，他生命里真正的光芒。
只要她開心，什麼都好。
選擇是最折磨人的事，他不會猶豫。
決定好了呢，花花。
如果可以，請好好記着我，沒有黑暗歷史沒有在地獄裏掙扎過的我，就只是，僅僅是，我。
再也不見，花花。
……
姽嫿睜開眼的那一刻，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愣了幾秒后，眼淚，就那麼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這麼多年沒再流過眼淚的姽嫿，淚流滿面的像個小孩。
有人說，從來不哭的人有一天哭了，是因為他傷到了極點，也絕望到了極點。
她看到的是璃笙。
然後她就知道，她再也、再也、再也不會看到阿九和媚姬了。
後會無期……
璃笙輕輕攔住姽嫿，他不善言辭，氣質也一如既往的冰冷至極，這時候也心疼到了極點。
何處不歸家，哪得安生里。
別了。
愛人如斯景如畫。
最美的曾經。
永別。
……
三天後。
計劃好的偷襲失敗的徹底，姽嫿坐在大廳內扶額，璃笙在一旁笑着，他無意坐，姽嫿也沒攔着。
大廳內還有很多人，良久，姽嫿才不得不沉重的說了一個很多人斗心知肚明的事實。
他們中間，處內奸了。
“小蝶，你出來。”姽嫿揉揉眉心，看向柳繭蝶，柳繭蝶一愣，走了出來。
“你是要自己說，還是我來？”姽嫿盯着她。
良久無言，柳繭蝶卻忽然笑了起來，“沒錯，是我。”
“是我做的。姽嫿，你明明有復活別人的機會，卻那麼自私的復活了對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是，還有那麼多死去的人呢。他們怎麼辦？我沒那個本事復活莫子羽，就只好走別的路了，墮那邊，一定有辦法！”
姽嫿看着她，頭疼的難受，終是不想解釋着復活只對自爆的人有效，揮了揮手，“柳繭蝶，如果這是你背叛的理由，我放你一條生路，你走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柳繭蝶一愣，許是沒想到姽嫿還能放過她，眼微動，跑了出去，此後，她再也沒出現過。
“你們，也都走吧。”
只剩姽嫿和璃笙兩個，璃笙微斂眼，替姽嫿揉了揉太陽穴。
她一直不說，可是，他也明白啊。
制止住璃笙的動作，姽嫿站了起來，朝他搖了搖頭，“沒事。”說完便走了出去。璃笙看着姽嫿背影靜默不語，斂了斂眼，冰藍色眸子微垂，墨色髮絲在空中微微上揚。
還是……在意的吧，那樣子說的話……
良久，璃笙消失。
翌日，因計劃偷襲失敗而損失不小的六界聯軍還沒有喘過氣，墮之聯軍就攻了過來。這次較前幾天那場犧牲眾多的戰爭來說，攻打的力度更大更兇猛。
在這之前，神界良好的偵測避免他們少了很多不必要的傷害，所以當血獄領着一眾墮之聯軍來的時候，璃笙和姽嫿已經在那領軍防守。
六界最大的殺器，不是姽嫿，而是璃笙，也就是孤千俱，這個二次還生的妖魔。
璃笙復活后的模樣保持了覺醒魔力和妖力后的模樣，也就是孤千俱的模樣。和璃笙本來其實一樣，只是眸子的顏色不同。當然，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復活后的璃笙，連姽嫿都不是對手。
璃笙復活，實力奇迹般的達到了聖力！
這大概要感謝輕海，用了件准聖器孕養璃笙的靈魂，同時也要感謝南孤城，復體石不是一般的東西，宙古時期的東西太讓人意外。自然，最主要的還是璃笙自己，他天賦本來就高，靠着魂飛魄散的靈魂聚在一起之後還進入了入定狀態保持到現在。
不過，雖是聖力境，還是沒有實力在七階的血獄高，但是，加上幾個亞聖力境界的，有理由相信，還是有一戰的可能。
璃笙如影子一般的消失在眾人眼前，眾人只看到姽嫿一人在大軍前，孤傲的背影略有些蒼涼。姽嫿知道，璃笙在身邊。
這是他們一貫的戰鬥方式，璃笙在暗，她在明。即使現在，也沒有改變。
還好，有些事，無論過了多久，也沒有變。
阿笙，你可知道，你不過和我分開幾個月，可我已經和你分開幾年了。
人總是會在失去一些東西的時候得到一些東西，而這樣東西的存在，就要看你怎麼理解。
血獄到來，一張臉詭辯莫測，被發現他是紅緹這個事實，他周圍就沒有了那層紅焰，雖然沒有了，卻讓姽嫿更加恨着。
有時候，一個熟悉的人成為敵人遠比陌生的敵人對你傷害更大，何況那個熟悉的人還殺了你重要的人。
這，比陌生人成為敵人更加不能忍。
事到如今，姽嫿已經沒有一點不忍心的感情在裏面。可能幾天前因為剛剛知曉血獄的身份她潛意識裏還是有些不忍心，可是現在，絕對不會有一絲不忍心。
阿九和阿笙的仇，血獄死一萬次都不足以泄憤。
那時候明明知道她是誰，也明明知道阿笙是誰，可還是沒有一絲留情的對付了他們。血獄，他根本沒有心。紅緹，只是一個虛幻的存在。
如此，就當作，他從未存在過吧。
“怎麼就你一個，小師弟呢。哦，對，小師弟肯定想在後面給我致命一擊吧，不過可惜，你們沒有這個機會的。”血獄忽的勾了勾嘴角，朝姽嫿說道。
姽嫿眯了眯眼，壓下心底的所有感情，冷漠說：“你話很多。”血獄知道璃笙復活，約莫也是柳繭蝶一併說了去，就是不知道，璃笙在聖力境這個只有幾個人知道的事，柳繭蝶有沒有得知而也一併說了出去。
已經，等不及想殺了你，血獄！
“呵。”血獄冷笑一聲，這種回話的方式，還真是小師妹的作風，不過……
“嘭……”
血獄瞬間消失在眼前，目光一縮的那一刻出現了血獄放大的臉，姽嫿反應極快的閃開。下一秒，血獄的攻擊雯時包圍了姽嫿。好快！這個感覺，怎麼比幾天前還要強了不少！
戰爭不過一觸即發，血獄這個主都動手了，其他人又怎麼有不動手的理由，幾乎一瞬間，場面就開始混亂起來。冷和冥淵劫對上，煉獄三十六將和百墮同六界一些強者對上，片刻戰爭的場面就展示了開來。
安斯和絨絨這兩個從放逐之境裏出來的，並未參加這次的戰爭。
這個理由，許是因為媚姬。
他們雖沒來，姽嫿和璃笙兩個對付血獄就算敵不過，也有了一擊之力。
這並不完全是因為璃笙的聖力境，還有一個因素，就是姽嫿。姽嫿的實力，又漲了。
突破亞聖力不久，這幾天裏，已經隱隱快突破聖力。
姽嫿有些急於求成，在阿九死後，她燃燒了自己的潛力想突破聖力，要不是璃笙阻止的快，姽嫿這時可能已經是聖力境，儘管這個代價是她天賦受損，以後可能不能進入更高的境界也沒關係。姽嫿是真的，太想太想殺了血獄。可是僅憑現在，姽嫿也太清楚，很難。
也是雖然璃笙阻止了，但燃燒后的結果就是，姽嫿確實快突破聖力境了。
所以，此時的姽嫿和此時的璃笙聯手，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打敗的。
除非……
血獄其實在這之前，還是隱藏了實力。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場戰爭，估計可以不用打了。
聖力七階要還不是他真正的實力，那麼七階以上，就真的夠了，這個實力太難超越，姽嫿簡直不敢想。
還好的是過了幾招，姽嫿沒覺得血獄實力在聖力七階以上。有血獄沒出全力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姽嫿實力加強后的感知力增加。
“這幾天，看來你過的不錯啊，實力漲這麼快。”閃過姽嫿的回擊，血獄略悠閑的說。
“倒要謝謝你！”何止是不錯，簡直是生不如死！
“謝就不用了，你去死一死就好了。”音落，血獄身形再變。
漫天的光芒頓時爆開，姽嫿瞳孔一縮，腰上多了一隻手帶她離開了原地。
“肯出現了嗎，小師弟。”血獄於光芒中一笑，黑紅色長發舞動開，帶着異樣的魅惑。
“小師弟，帶小師妹去後面，我想，我有點事和他說。”
這個聲音是……
璃笙和姽嫿回頭看去，就看到紅細手指點着眉心的硃砂，緩步走了過來。
腦海里忽然響起多年前師父說的那句“那六個人，沒一個是簡單的。他們的身世，不明啊。”
紅細師兄這是……
“血獄，我們，也有很多年沒這麼站在對立面了吧。”
紅細話一說出口，就驚呆了不少人，包括姽嫿。
這個熟悉的語氣是……
不對，不是師兄弟之間的口氣，倒像是……
多年前的敵人因為太熟悉而能不交戰的說一段話那樣的存在！
“退後，小師弟小師妹。”紅細揮了揮袍子，姽嫿和璃笙立即被帶的後退了很多，兩人對視一眼，都選擇了靜謐不動。
紅細和紅緹，拜於同一個師父之下的純師兄弟，似乎有很多話要說呢。而且，好像有些不得不說的故事一樣。
“在我拜於師父的第一天之時，就知道你不同其他人，我們之間，那種磁場這麼多年來也只有一個吻合。我說的對嗎，精靈王硯軼。”血獄站在那兒沒有動作，眼神淡然的看着對面走近后停在那不動的紅細，緩緩說道。
“被你發現了呢，血獄。”紅細笑着，手指點着眉間的硃砂。
“多年前你精靈一族率領幻選大陸對我們墮糜一族趕盡殺絕，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到了這個鬼世界，可是最後還是失敗，潛伏這麼多年，支撐我走下去的就是奪回我們的地盤，殺了你們。硯軼，本來以為你死了，可是你居然活着，還出現在了我面前。呵，你以為，憑你是我的對手嗎？”
“血獄，放出要不是你們墮糜一族對大陸上的生物太殘忍，我們會這麼做嗎？歸根結底，還不是你們自己咎由自取。再有，我們精靈一族可還要感謝你，感謝你差點毀了我們。至於實力這個問題，呵，誰知道呢，紅緹師弟。”
音落，血獄臉色一冷，一看就是被那句師弟氣到了。
聽到這裏，姽嫿也大體猜到這是怎麼回事了。
這可能會牽扯到很多，簡單來說就是紅緹和紅細的真實身份都不是這個世界的生物，而是另一邊大陸，估計和楓涼鏡是一起的。這兩個一直是敵人，至於紅緹和紅細這個身份，姽嫿知道有種叫靈魂造體。可能是當時兩個確實都死了，只不過遺留的一絲殘魂到了他們六界，然後用了紅細和紅緹的身體。
至於後來血獄的復活，那就是真正的血獄復活。可能在他還是紅緹的時候，關於血獄的記憶並不太完整，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多年沒動靜。
紅細，則有可能也是，血獄復活后牽扯了一系列的東西，紅細關於他那個硯軼的記憶也醒過來了。
只是，紅細師兄的身份居然是……精靈王？
雖然不是一個時代的，但姽嫿還是在這時把目光轉到了楓涼鏡身上一點，楓涼鏡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可姽嫿還是在她眼睛裏看到了驚愕。
這種情況，誰能不驚愕。尤其，是在紅西展示了精靈王的形態后。
沒錯，下一秒鐘，紅細就和血獄打了起來。精靈王的形態很震撼，足足四對翅膀，全身裹在綠色熒光里，很迷幻可也很美。
幾十招過後，勝負見曉。
血獄，確實是個太恐怖的存在。
“硯軼，連聖力境都沒到的你，怎麼可能是我對手。”這麼多年的韜光養晦，為了重新奪回家園，不再是亡命之徒，他做的，可比任何人想像的要多。
“是呢……”咳出一口血，紅細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眉間的硃砂忽而亮了起來，“可是，有些事，總得做做才行。”
“嫿兒快攔住紅細！”輕海一聲巨吼，姽嫿和璃笙立刻上前制止住了紅細的動作，紅細眉間的硃砂頓時暗了下來。
不要命了嗎！這麼做就算贏了，死的也是你吧紅細！
“別攔我小師弟小師妹。”反噬讓紅細咳出血，姽嫿眉頭一皺，搖了搖頭。
她也知道這種感情，就算死了也無所謂，要的就是這麼一戰。
可是……不行啊，師兄，我們，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交給我們。”很少話的璃笙說了句，隨後就起身站到血獄面前，仍舊是冰冷入骨的氣質，隱住的氣息若不是眼睛看到，就如同不存在一般。
姽嫿看了眼紅細，那眼裏含的東西太多，讓紅細一時間怔住。
站到璃笙旁邊，姽嫿眼微斂，說不出的感情。
這世上，沒有苦衷的人很好。恰巧血獄不是那很少裏面之一，可是……可是無論有什麼苦衷，他想爭奪六界，他殺了阿九的事也是真的，這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原諒的。
“你們，更不是對手。”有風吹來，吹起血獄的頭髮和衣袍，脫塵的彷彿即將要大戰的不是他。
“也許。但我們，不顧手下留情！”一邊說著，姽嫿就沖了出去。
血獄不愧是血獄，聖力七階的他就是在姽嫿和璃笙的包圍下也顯得遊刃有餘，幾十招過後，璃笙和姽嫿漸漸有吃力的感覺。
“轟隆隆……”
百血煉魂！
血獄一招強勁的攻擊，姽嫿和璃笙雙雙倒飛出去，噴出一口血。
很強，強的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阿笙。”
回頭看了眼璃笙，姽嫿靜下來心，受傷帶來的浮躁也消失不見。
對視一眼，兩人又沖了出去。
夾雜着各種余勢，姽嫿真是把亞聖力當不要錢的往外面甩，一招接一招的新招式，神靈力、暗力各種力量都用了出來。
可是……血獄，只是受了一點點傷。
這巨大的差距，一時間讓這場戰鬥變得很是艱難。
又是一招攻擊，姽嫿和璃笙堪堪躲過，喘了口粗氣，下一秒就又被從四面八方的凌厲劍光包圍！
太快了！
“轟……”
一道綠光閃過，姽嫿和璃笙抬眼看着擋在前面的紅細皺眉，“紅細師兄……”
“放心吧，沒用被封印的力量，只是幫幫你們。”紅細聲音從面前傳來，姽嫿呼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紅細卻倒飛了出去，與此同時的時姽嫿和璃笙又受一擊同樣的倒飛了出去，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血獄的攻擊就快的意外的到達了眼前。
不行！防守不了！太快了！
嗡……
耳朵里輕微的鳴了一聲，緊接着姽嫿就睜大眼睛的看着三生刺殺劍盪到了空中，發出一團黑紅色的光芒，同時七嘯鎮魂樓也盪到了空中，與之相同的光芒散發著。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姽嫿放大的瞳孔里，三生刺殺劍里飄出一縷極淡極淡的魂魄，她很清楚的看到，當血獄看到那魂魄時整個動作都僵硬住了，一副驚呆不敢相信的樣子。
姽嫿自己還驚訝來着，三生刺殺劍什麼時候孕育出了器魂她怎麼不知道？這器魂對血獄的影響……着實好像有點大！
不……不對……這好像是……她煉製時就有的，如果沒記錯的話，璃笙說她在煉製時確實有魂魄跑了進去，難不成是他？
看向璃笙時，璃笙點了點頭，姽嫿就知道是了。
看血獄的表情，這魂魄……
“是魘，血獄的大哥。”紅細皺着眉，說道。
姽嫿嘴角一抽，她忽然知道為什麼之前好幾次都是三生刺殺劍帶着她破了血獄的招了。
“大……大哥？”
“小獄，怎麼遲疑，是不敢相信嗎？”那魂魄是背對着姽嫿他們，所以姽嫿看不到他表情，只能感覺到這話的語氣不帶一絲感情。
氣氛，突然詭異起來。
“不，大哥，我，我找了你很久。”
“我知道，小獄，只是之前受傷，一直不能出來。現在，我出來了。”
“太好了，大哥，我們可以一起奪回家園，殺光那些道貌岸然的生物為我們的族人報仇了！”血獄笑了起來，那笑聲很怪異，卻能聽出裏面確實是開心的。
“不，小獄。我出來只是想說，收手吧，小獄，那樣的生活不適合我們。”長嘆一口氣，魘這話里含着深深的無奈。而他的話一落下，血獄的表情就變了。
收手？
開什麼玩笑？你還是大哥嗎？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清晰的看清血獄表情變得猙獰，魘嘆了口氣還想說什麼，就又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啊，收手吧，小獄。”
這是……灰迷迷。
姽嫿一怔，看着三生刺殺劍和七嘯鎮魂樓雙雙回到手裏，有些愕然的看着兩個叢這倆離面出來的魂魄。
所以……灰迷迷這是……恢復記憶了？
那豈不是說明，以後都不能欺負他了？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而是……在聽到灰迷迷這句話后，血獄的表情就更加猙獰了，到了一個臨界點，血獄忽然笑了起來。
笑聲傳至天際，很是刺耳，帶了那麼一點悲涼。
“收手？收手！都到了這個地步，你們居然要我收手！我做了這麼多，為的就是我們可以重回家園，可是你們居然讓我收手！哈哈哈……收手！”
“小獄……”魘和灰迷迷不忍心的喊出血獄的名字，這是他們都不想看到的，他們的三弟……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估計誰也沒有預料到。
紅細的出現，魘和灰迷迷的出現，都是很大的變數意外，在這之前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只是現在血獄這副樣子，到底是讓人心疼的。雖然可能只有魘和灰迷迷為他心疼。
堅持了這麼久的東西，說要放棄，怎麼可能？
抱歉，真的，很難做的！
他想奪回家園，殺光敵人，而征服六界，只是第一步。
第一步的話，就要放棄收手？他血獄這樣子的墮，怎麼可能做的到？
所以……一切阻擋了他路的人，都去死吧！就算，那是他最親的人！
死吧！都去死吧！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值得期待的？
沒有了！已經……沒有了！
都給他……去死吧！
“快防護好！”第一個感受到血獄不對勁的魘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這種情況他早就預料到了，血獄這個人，如果肯放手，除非他死。
所以……到底還是在對立面。
可是，已經很累了，關於戰爭。
小獄啊，你怎麼不想想，你那麼痛恨將你趕出家園的那些生物，只是因為他們做了這樣的事。可是你呢，你現在做的，可不是和那些人做的事一樣。何況，他們沒有錯。而當初的我們，確實是錯了。
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他，魘，也早就想開了。真正死過一次，且是那麼擁護墮糜一族的血獄，才是最難接受的吧……
所以……連他們，都要一併殺了嗎？
小獄啊，你執念，成魔了吧。
喊出這句“快防護好”，魘的魂魄又飄忽了下，消散的跡象。
灰迷迷鑽進七嘯鎮魂樓里，七嘯鎮魂樓隨後一陣光亮，瞬間大了很多倍的擋在了姽嫿和璃笙前面。在這之前灰迷迷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姽嫿，表達的意思也很清楚。
我們之間還有帳要算！
真記仇啊……姽嫿抽了抽嘴角，隨後瞳孔劇烈一縮，“阿笙！”
不對！血獄他是……怎麼到他們身前的！
抓走璃笙只是一瞬間的事，扭曲了表情的血獄看上去尤為恐怖，他抓着璃笙，眼神嗜血，狠狠一捏。
“嘭。”
一道光芒閃過，璃笙腳步微頓的站在血獄身前。姽嫿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璃笙肯定有辦法，可還是忍不住擔心。還好璃笙沒讓她失望，儘管她都沒看清他是怎麼擺脫的。
見璃笙居然拜託了他的束縛，血獄一張臉就更加扭曲了，姽嫿和紅細稍移，到了璃笙旁邊。
“小獄。”魘飄了過來。
“滾！誰准你喊本主名字的！”血獄吼了出來，眼裏像充斥着血一樣，極其恐怖。
“既然這樣，你們就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翻天覆地的力量從掌心裏推出，雯時間從這神魔交界處爆發的力量傳遍了六界，所有人都驚懼的看向了上方。
這個威壓，致使他們都動不了僵硬了！
好強，太強了！有人，就因為這個威壓而爆體死了。
實在是太恐怖！
“前輩快回來！”
將三生刺殺劍扔了出去，同時收回七嘯鎮魂樓，既然在她的東西里那就是她的東西，所以，不要逞強還是回來的好！
重握住三生刺殺劍，姽嫿立刻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
魘……是真的成了三生刺殺劍的器魂！
七嘯鎮魂樓防守，三生刺殺劍出擊，姽嫿身側紅色光芒環繞，牙聖力拚命的運轉。璃笙也抽出了死神鐮刀，聖力的實力慢慢散出，殺神領域準備隨時發動。
璃笙和姽嫿，為了抵擋住這一擊，也是拼了。
然而……
就是這樣，還是，沒有抵擋住。
“噗。”
姽嫿，璃笙重傷。
所以試圖抵擋的六界生物，或死或傷。一時間死傷無數。
無力的感覺蔓延開來，就比死去的錯覺越來越強烈，簡直不敢想像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是，死亡吧。
就要……死了嗎？
“小獄，值得嗎？”
三生刺殺劍，七嘯鎮魂樓微鳴，魘和灰迷迷從裏面再次飄了出來，灰迷迷接過魘的話，“這樣讓自己受傷的做法，何必呢？”
受傷？
血獄他，受傷？
聞言，姽嫿有些困難的撐起身子站了起來，璃笙同樣，視線放到血獄身上，卻見他沒什麼變化，不禁皺了皺眉。
沒有變化不是沒受傷，而是……他真的受傷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他們六界確實心下這個死了不少人，可是因為這個而讓自己受傷，血獄也……太瘋狂了！
姽嫿和璃笙對視一眼，下一秒，兩人速度極快的飛了出去。姽嫿抽出扶空長鐧同死神鐮刀一起朝血獄刺了過去，血獄果真是受傷而讓自己動作都慢了一點。
可是……不是對手，他們依舊，不是對手，僅僅是一招，姽嫿和璃笙就知道了這個令人憋屈的事實。
就在他們心底暗叫了一聲不好的時候，以為血獄會趁此不是殺了就是重傷他們，血獄卻出乎意料的。沒了動作。
他就站在那裏，周圍一切彷彿都和他格格不入，萬千世界，他彷彿就是一個，那般孤寂的存在。
姽嫿知道，他視線看的是魘和灰迷迷，不專註，因為他還看着別的地方。視線移了很多，一點一點變化，時間也一點一點過去，期間安靜的要死。
血獄……
許久，血獄斂了斂眼，冰冷的眸子微睜，隨後，原地就消失了他的身影。
到底是一族之主，有顛覆天下的實力，心底的想法誰也猜不出。
可是……那樣的眸子裏，透露出的東西複雜的讓人心顫。
到底，還想做什麼還要做什麼？
已經，很難想像了。
這場戰爭，出乎意料的結束。
沒有預料到一場戰爭會有這樣的結束方式，但他確確實實發生了。至於原因，約莫多數人會猜是因為血獄心底的想法和幾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出現。這裏面原因是有，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大概只有少數人看的出來。
血獄，傷的很重。
加上現在心緒不定，不適合再打，血獄選擇了離開。離開之前，他複雜的目光讓很多人禁不住難受起來。
這是說不清的感覺，但真實存在。或許是害怕，但絕對不只是害怕。
血獄面上冰冷，離去時夜沒表現什麼，完全超出了別人的想像。他自己明白，他受傷不僅是因為怒火攻心，瘋狂之下造成的反噬等等，還有就是打鬥之下受的傷。這裏面，最多的傷來自他兩個師弟師妹。
還真是做的好啊！冷笑間，血獄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兩個師弟師妹了。他表面看起來沒受到他們一點影響，實則內里，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受傷什麼的都是小事，重要的是，現在的他心裏亂的很。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明明那麼努力想要奪回家園，殺光敵人，他死而復生都沒有放棄，為什麼作為哥哥的兩個卻說收手呢？
這麼多年過去，究竟，是什麼改變了？
還是，那是他一直以來的執着，以為別人同他一樣，但其實只是他自己在唱獨角戲而已。可是，不甘心啊，怎麼可能甘心，那種被趕出家園的場景反覆播放在腦海里，每次想起來都蠶食的他不留一點好的地方。
可是，就是這樣，他們，卻說要放棄，不報仇了。呵……這讓他，怎麼忍！
就算，當初確實是他們的錯，手法太殘忍而讓一個大陸都人心惶惶，可是，那些把他們趕出家園的人，難道不是一樣的殘忍嗎！
所以，都去死吧！
怎麼可以，就這麼放棄呢！他們的仇，既然只有他記得，那就他一個去報好了！
……
“月兒，你還好嗎？”
“哥哥，我沒事，你呢？”
無盡的黑暗裏，顏傾城和顏惑城依偎在一起，因為長大了，兩個之間還是有點距離。
“主回來了，他受傷了，我們是不是？”顏傾城抬眼在黑暗裏尋找到自己的哥哥，眸子裏蘊含著很多東西。
“月兒，別擔心。哥哥不會讓你成為容器的，我們……月兒，我想，我們可以不用待在這裏了。”
“為什麼？哥哥？我們……”還能去哪裏呢。
“去找姽嫿吧，我們不能突破聖力，如果是姽嫿的話，一定可以打敗他的吧。身體的咒，也一定有辦法解除。”
“不！”顏傾城直起身體，黑暗裏顏惑城看不到她金色眸子裏閃過一絲深不見底的幽暗，只聽她很不贊同的說：“這不現實，哥哥，你很清楚我們和姽嫿處在什麼樣的立場，你覺得她還會相信我們幫助我們嗎？不可能的哥哥！”
“月兒，你太偏激了，姽嫿不是那樣的人。”
“哥哥！我比你了解她，就算她接受又怎麼樣，其他人呢，其他人會接受嗎？哥哥姐姐你怎麼不為我想想，千俱是因為她死的啊，你要我怎麼面對她？”
“月兒……我知道……但是……”
“還是說，哥哥……”顏傾城臉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其實你早就想好了吧，不想站在這邊，畢竟，她在那邊。”那個叫離悅的，還真是讓人恨得牙痒痒。
“月兒！”顏惑城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現在說這個不合適。聽哥哥的，去找姽嫿，現在我們還不能和血獄抗衡。”
顏傾城眯了眯眼，在黑暗裏顯得詭辯莫測，可惜，顏惑城並未看到，就算是白天，他恐怕也不會去懷疑這個從小相依為命的存在。“哥哥，你可確定？”
“月兒，我決定的事不會改變。”
“那……哥哥……你就……不要怪我……”
顏惑城被顏傾城突然改變的氣勢驚到，詫異的將視線轉到上面，卻在這時眼前一黑，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月兒……你什麼時候……
顏傾城食指微搓，半空多了一顆魔珠，發出不太亮的光芒，但足以讓顏傾城清楚的看到顏惑城的樣子。接住顏惑城往下倒的身體，顏傾城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被淡光映襯的金眸里如一汪死水，卻又深不見底。
這個女人，隱藏的太多了……
“哥哥……我不會同意的，你去那邊，不會同意。如果怕的話，哥哥，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好了。只要……只要……你不離開我。”哥哥……我真的，只有你了。
顏傾城從一開始就知道，她陷入了什麼樣的局裏。
對哥哥的佔有欲，已經變態的讓人髮指。
“哥哥，你愛的人，你欣賞的人，怎麼辦，都好想毀滅她們。所以，乖乖睡一覺，睡一覺之後，就什麼也行了。我會掃除一切礙眼的東西。醒了以後，我們就可以好好的生活了。哥哥，我們……再也不用擔心，再也不會分開了。”
哥哥……
哥哥……
就請，再原諒我這次。
微微閉了閉眼，顏傾城再睜開眸子時，那雙金眸詭異的變成了一紅一橙的異色瞳，長發狂舞，抱着個男人跟抱着空氣一樣毫不吃力。
隨後，她走出了這邊黑暗，可是，黑暗的盡頭裏，卻看不到她原先懷裏的顏惑城。
哥哥，接下來，我會做出第一步，然後慢慢的，這個世界，等你醒來時，會翻天覆地。
顏傾城食指撫了撫眼，朝一個方向走去。
那是……剛大戰回來不久的血獄方向！
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血獄身上！
這個女人，簡直太恐怖了。隱藏的那麼多，連最親的哥哥都不知道。
血獄沒急着給自己療傷，而是沉浸在了剛剛那一戰給他帶來的負面影響里，這時帳篷為動，他一回頭，就看到顏傾城面無表情的站在他帳篷門口，一句話不說。
皺了皺眉，怎麼沒人稟報就擅自進來了？這個容器。若是血獄在全盛狀態，可能會會感受到那帳篷外死屍一片的慘樣，可是這種完全不在狀態下的血獄，根本沒有感覺到。所以，這就註定了這次，血獄會跌的很慘。
“你有什麼事？”雖是如此，血獄也還是問了一句，這兄妹對他來說，是第二條和第三條命，所以儘管很不耐煩，他也沒有直接動手。
“你受傷了。”顏傾城眼神淡漠的說。
如果血獄平時對顏傾城多關注哪怕只是一點，就會發現顏傾城這時候的不對勁。那雙異色瞳，就是最好的證明。可是……血獄沒有。
“誰教你這麼跟本主說話的，滾！”血獄面色一冷，只是個容器而已，竟然敢膽大的和他這樣說話，反了天是嗎！
“受傷了，很好。”哪知顏傾城根本沒有理會血獄的話，而是用一種血獄突然感覺非常不好的眼神看着他，“為了哥哥，你就，第一個消失吧。”
話音落下，顏傾城紅和橙色眸子一亮，雯時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
那絕對不止天破九變！
……
結束一場時間算是短的戰爭，六界眾生緊繃的精神未因此得到放鬆，反而是更加綳了起來。
血獄的強大，超出了他們想像，再這樣下去，這戰，不用打了，六界估計可以淪陷了。
這種結果，誰都不願意看到，所以，結束后眾生都很努力的加緊修鍊。
總覺得，離最後一戰的日子，不遠了。
魔界那邊墮風起雲湧，神界這邊六界眾生拚命修鍊。
緊張的氣氛，一時間蔓延的淋漓盡致。
調整好狀態，姽嫿位於神界生死山上，蹙着眉看着遠處。
生死山是神界最高的地方，視力好的話看到魔界沒問題。
而此時姽嫿，卻覺得詭異的奇怪。魔界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一樣。可是距離太遠，她也只能猜測一番，具體的她也弄不清楚。
感覺到旁邊有人來，姽嫿沒動，而是深呼吸了口氣，“好了嗎，阿笙。”
璃笙冰藍眸子略看了姽嫿一眼，也僅僅是一眼，他依舊是那個波瀾不驚冰冷入骨的璃笙，而不是相殺的孤千俱，聽到姽嫿問話，只喉嚨里發出一個單音節表示好了。
“墮好像有情況。”姽嫿也沒看璃笙，而是眯了眯眼，說道。
“血獄那，有個陌生的氣息。”璃笙微微斂了斂冰藍色眸子，亞聖力和聖力的區別就在這時顯了出來，姽嫿沒看出來的東西璃笙很快就看了出來。
“陌生的，氣息？”姽嫿皺眉，這個時候還會有什麼陌生的氣息，而且看樣子，似乎不簡單。
“很強。”璃笙淡淡的說道。姽嫿心底微緊，連璃笙也這麼說了那豈不是……要知道璃笙對血獄的評價都沒那麼高！
如果那是敵人的話……
簡直不敢想！
“對了，這麼多天，都沒看到顏傾城和顏惑城，按理說他們的實力和地位不可能不參加，可是，這麼多天沒看到他們……”心底總覺得不安。
“別擔心，我……”會一直在你旁邊。
“呵呵。”姽嫿彎眼一笑，“阿笙真可愛呢。”
璃笙：“……”
姽嫿你是不是被什麼東西感染了？比如說媚姬？
“我就說阿笙很可愛嘛。”撇了眼璃笙面無表情但臉頰上卻有着若隱若現很難看到的粉紅，姽嫿忽然笑開了，“我們阿笙最可愛了……”
念叨着這句話，姽嫿慢慢跳開了。
對不起……阿笙，我連多和你待一會的勇氣都沒有，因為我知道有兩人因此再也回不來。她知道不是他的錯，也不怪他，可是，每每想到這個，她就痛的喘不過氣。
璃笙回頭看着姽嫿的背影，冰藍色的眸子微吹，裏面看不清感情，可卻瀰漫起淡淡的憂傷。
何嘗，不知道她的想法，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可是怎麼辦？要怎麼做，才讓他們都能放下。
姽嫿，放不下的，不止你一個。
你可知道？
良久，璃笙將視線轉回來，又重新回到了魔界那邊，微眯眼，冰冷入骨的氣質加上微風，美的驚心動魄。
等等……那抹金色是……
璃笙眸子睜大，卻在下一秒暗了下去。
只希望，那短暫的一秒是他看錯了。
心底，不安的感覺忽然濃烈了起來。
這次的戰爭，變數最大的就是紅細以及魘和灰迷迷，其他的不說，就說紅細，明明前一秒還是師兄，后一秒身份就來了個大翻轉，姽嫿要不是承受能力強得昏死。
這要是還打下去，會不會其他四個師兄也來個身份大轉換，那還叫人怎麼接受？
“我說，小師妹，你走神的太厲害了。”紅細眼角抽了抽，這個剛從山上跑下來的小師妹怎麼一看到他就愣神了？
“啊！”回過神的姽嫿眨眨眼，什麼也沒說就跑了。紅細都沒來得及攔，他是來找你見魘和灰迷迷的啊……
如此，六界的生活還是緊張不已，一連幾天都是。
直到……七天後，神界接到了墮的信息。
最後一戰！
墮那邊，準備進行最後一戰了！發出這個信息之後，六界眾生就驚訝的發現，原先六界地盤上駐守的墮，全都有了動作。
他們，是真的都在準備最後一戰！
於是，六界眾生自然也不例外，在得到這個信息后就積極的準備了起來。
這次的戰爭，約莫就可以決定很多東西了吧，也是終於，快結束了。這種下一秒可能就會死去的生活。
戰爭，終於，終於……快結束了。
最後一戰的戰場不可能局限在神魔交界處，從六界裏駐守的墮都有了動作可以看出，這次的戰場，六界裏都有。
那麼，分配就成了問題。
其實也沒多大問題，多數人都表示去自己家鄉戰鬥的意願。於是，就有了這種分配。
神龍一族加翎兒領人界修鍊者開拓人界戰場，阿九是人上，相對的他所在的神龍一族對人界的責任就要大些，翎兒是姽嫿不放心派去，畢竟翎兒也是有亞聖力境界。目標只有一個，只能贏不能敗。
冥界由冥淵劫帶領，冥二十四衛為將，率領還在的冥開拓冥界戰場。自己的家鄉，要自己守護。作為曾經六界最強者冥淵劫，可能連到了聖力的璃笙，想對付他也要多花一點時間，所以，對他們很有信心，目標同樣只有一個，只能贏。
仙界則是由輕海和落塵一眾上仙率領，雖仙君不在，可這無疑讓眾仙有了更加不能輸的理由。
妖界由狼王狼萬重狼后冥水瑤率領妖界大軍開拓，易水淵的妖也參與其中。
魔界的另一邊，則是魔帝離隨意率領，姽嫿派了小娓一同前往，增加戰力。
最後，神界，姽嫿率領，璃笙不願在外人面前多露面，但會一直在姽嫿身旁，所以其實是這兩人率領。
神界的戰場在神魔交界處，這個戰爭多發地，同時也是滅神最後一戰的地點。多年後，又迎來了另一場可以顛覆世界的戰爭。
戰爭，也越來越近了。
受到信息的三天後，最後一戰，來臨！
可是，當姽嫿看到率領墮之大軍不是血獄而是顏傾城時，整個人都頓在了原地。
那和平時的顏傾城不太一樣，至少內斂的氣勢讓牙聖力的姽嫿都感到了沉重壓抑，這是從前的顏傾城沒有給她過的感覺，那時就算顏傾城再強，也不會讓她有如此強烈的沉重壓抑感。
此外，就是顏傾城外表的不一樣，很奇怪，她外面明明沒什麼，可姽嫿總感覺他身側環繞着一種很熟悉的黑紅色。以及，她本來金色眸子卻變成了詭異的異色瞳。
顏傾城這是……怎麼了？血獄呢？難不成在另一個戰場？仙界？紅細師兄確實在那裏，所以血獄這是去仙界了？開什麼玩笑？他的命是她的好嗎！
“怎麼，很意外？”顏傾城不動聲色的說，視線緊盯着姽嫿，又移開轉向已經開大的離悅。
有點意外呢，居然沒去魔界而是在這裏。不過，沒去才好，那樣她做事也容易多了。兩個人，就一起死好了。一個哥哥看中的，一個哥哥喜歡的，毀滅才是最正確的做法。
其他人，只是陪葬的，而已。
璃笙在姽嫿旁邊，卻是隱着身形的，而注意力都放到了姽嫿身上的顏傾城，並沒太注意這個。
“是有點意外，沒想到現在還能碰到你。”姽嫿淡漠的說，一點看不出面上表情有什麼意外。
“呵……意外就對了，更讓你意外的，還在後面。”顏傾城略勾了勾嘴角，盯着姽嫿。
“是嗎？那麼，在此之前，我很想知道，血獄在哪？”這種感覺很奇怪，姽嫿覺得血獄不是去了徹底戰場，而是就在這裏，可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卻是真真實實。
“血獄嗎？”顏傾城伸出手指瞧了瞧，一副慵懶高傲的樣子，說出來的話能把人嚇個半死，“死了啊……”
“死了？”
“沒什麼，被我吞噬了而已。”
吞噬了……而已？
確定不是在開玩笑，也確定不是她聽錯了？
血獄……死了？被吞噬了？怎麼可能！
“姽嫿，你可記得我說過，我們是宿命的對手，敵人。所以……我來了。所以……血獄就死了呀。”說道這裏，顏傾城居然還露出了一絲微笑，更加讓這話不可信起來，也越發顯得詭異。
冷……好冷……姽嫿這個時候，一股寒意從腳底升到了心底深處。
顏傾城的表現，真的，讓人感覺到很冰冷。尤其，是那抹笑。
難不成，她說的，是真的？
怎麼……可能！
感到璃笙暗中牽起自己的手，姽嫿頭腦清醒了那麼一點。可是面對這樣的顏傾城之戀姽嫿還是覺得很寒，寒意入體，比旁邊璃笙給的冰冷感覺要嚴重的多。
顏傾城……真的，能把血獄吞噬嗎？前幾天還強大的無可匹敵的墮主，後幾天據說就被吞噬了。
可能嗎？
怎麼可能呢！
可是，看顏傾城的模樣，她沒有在開玩笑，一點也沒有。所以，怎麼……可能呢。
血獄，被吞噬了？
顏傾城表情冷漠的看着姽嫿的表情變化，沒有一點感覺。這種表情和氣息，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很快，爆發之後就可以毀天滅地。
她在隱忍，顏傾城在隱忍，她平淡目光之下隱藏的是無盡的波濤洶湧。
六界其他戰場的戰爭，已經開始。
神魔交界處，除姽嫿和璃笙外，以管陌和安斯絨絨為首的已經帶領眾人在浴血奮戰。璃笙和姽嫿不動，完全是在顏傾城詭辯莫測的注視下，緊盯着。
誰也沒有先動。
但是，一直這樣下去，儼然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顏傾城一句“開始了”，就率先有了動作，她拿着權杖，聖化級靈器，伸出輕點，頓時一股至強的聖力就鋪天蓋地的往姽嫿身上打。
聖力九階！
比血獄還高出兩階！
姽嫿心下一緊，立刻做出了反應，可惜還是被打的倒飛了出去，璃笙在後面拖住姽嫿，替她解了這招。雖是如此，璃笙也受了輕傷。
不咸不淡的一擊，就讓姽嫿和璃笙雙雙負傷，不得不說，顏傾城這個女人太恐怖。有實力的女人不可怕，有心計的女人也不可怕，可怕的有實力又有心計的女人。無論顏傾城是不是真的吞噬了血獄，她聖力九階的實力擺在那裏。
姽嫿呼了口氣，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留手，只要有底牌，就一定要拿出來。
身體微變，重新煉製的琉璃甲加身，握着三生刺殺劍，姽嫿臉色凝重。
宿命的……對手嗎？
也就是說，她們，只能活一個吧，可是不好意思，她還不想死！
璃笙隱在姽嫿旁邊，隨時配合姽嫿的動作。
“轟！”
炸開出的碰撞濺起無數碎點，雯時席捲了周圍一大半場地，被濺到的或死或傷，姽嫿目光微斂，將這場戰鬥不動聲色的帶到了半空。
空氣嗡鳴，兩者的戰鬥不過是一擊就有着地動山搖的氣勢。
然而，才兩擊，不過是兩擊，姽嫿和璃笙就重傷難以恢復，吐出一大口血，眼睜睜的看着顏傾城靠近。
這兩者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聖力九階，這個實力，再來十個姽嫿，也不是對手。
好強，都沒用什麼招式，不過是純聖力，就有這麼強的威力，難以招架。不……根本，就不是對手。
“姽嫿，我贏了。”顏傾城眸子毫無生氣，拿着權杖指着姽嫿，意思很明顯。
她贏了，不管是哪方面，贏的，只能是她。
咬牙，姽嫿呼吸重了點，該死，絕不能在這裏倒下！這可是，最後一戰了！誰知道她要是攔不住顏傾城，六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呵，顏傾城，說這話，未免太早。我倒很奇怪，你哥哥哪去了。”
姽嫿在拖延時間，傷的太重，就算有問心之靈在恢復也要一段時間。可是，這句話就像是逆鱗，惹來了顏傾城一波強勢的攻擊。
噴出一大口鮮血，姽嫿一張臉也扭曲了。
該死的，太被動了，她和璃笙兩個，都太被動了，顏傾城的實力，真的強的超出了想像，比血獄還高兩階，怎麼可能是對手！可是……可是，該死的不想輸！
這個戰鬥對於姽嫿來說，比面對血獄還不想輸。
如她所說，或許，真的是宿命的對手。在此之前，打了那麼多次都是她輸，這一次，怎麼可以再輸！
“沒說嗎？現在，不能提哥哥呢。”眯了眯眼，顏傾城向前走出幾步，目光對着姽嫿，眼裏什麼東西也沒有，“提了的話，會死哦。”
瞳孔劇烈的一縮，顏傾城近在咫尺。
絕對不能這麼被動！要突破，突破的話……必須，再強大一點啊！就這麼一點實力，你還想贏？別妄想了！根本不是對手！突破吧、突破吧，突破吧！
“嗡……”
心頭彷彿什麼弦斷了，顏傾城攻到她的前一秒，姽嫿看向璃笙，往後退去。
她要……突破了！
本來突破聖力境就差那麼一點，在這種讓姽嫿無比渴望更強的時候，真的突破了。所以，拜託了，阿笙。
璃笙現身，在顏傾城攻到姽嫿身上的前一秒攔了下來。他和姽嫿心意相通，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姽嫿的意思。
而璃笙現身，無疑讓顏傾城稍稍愣神。
“千俱……”還活着……
璃笙面無表情，冰藍色的眸子清淡的看了顏傾城一眼，顏傾城微愣，下意識就說，“千俱，過來。”
明明是她的人，怎麼能在別人身前保護別人呢……
璃笙不說話，依舊是冷到極致，入骨的冷，隨後，雙手如同魔術一樣的擺動，幾秒后將凝聚的聖力打了出去。
保護好姽嫿晉級，這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至於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這一擊，徹底讓顏傾城陷入了癲狂。從提到她哥哥開始，她就不正常，璃笙的一擊，讓她陷入癲狂。
就像，瘋了一樣。
一點沒有留情的攻擊着璃笙，璃笙聖力嬈階，面上沒什麼反應，一如既往的冰冷看不出感情，可他自己知道，很吃力。
九階，老實說，秒殺一個三階的不在話下，不過璃笙是何人？就算是巨大的實力差距，也能在他的掌握下將這個差距縮小縮小再縮小。
然而，這不是長久之計，這場戰鬥，幾乎可以說是一面倒，聖力九階的實力可以說無敵。想要打敗的話，得花費很大的力氣。
他在嘗試。
站在對立面，也就預示着，兩者只能活一。
姽嫿的晉級，也開始了，半空除了顏傾城和璃笙的交戰，還有因為姽嫿晉級的天雷聲震耳欲聾。
地面的戰場，漸漸進入白熱化。
璃笙漸漸體力不支時，姽嫿晉級結束，小心的接住臉色蒼白的璃笙，斂了斂神情。
顏傾城，這是真想殺了璃笙，沒有手軟。
到底是什麼因素，能讓顏傾城變成這樣，她不是……愛着璃笙嗎？
還是，這個認知，有問題？
顧不得那麼多，突破了聖力的姽嫿勢如破竹，攻擊也開始變得凌厲無比。
又是一個碰撞，半空轟出劈天蓋地的氣勢，直接影響了下方的戰場。
喘出一口粗氣，姽嫿和璃笙神情肅穆，那一擊合兩人之力，居然還是吃力。
就算突破了聖力，和聖力九階相比，也還是差的太多了。
“你們既然在一起，那就一起去死吧！”
音落，顏傾城的權杖散發出一陣刺眼的光芒，璃笙和姽嫿暗叫了一聲不好，卻在這個時候，看到光芒中心的顏傾城忽然流出了很多汗。
怎麼回事？
兩人對視一眼，聽到顏傾城冰冷的聲音，“既然被我吞噬了，就給我滾回去！”說著，狠狠地抓向自己的胸口。
是……血獄嗎？
想不了那麼多，因為顏傾城的攻擊，立刻就過來了。
“轟隆隆……”
連發的攻擊，直讓姽嫿和璃笙吃不消的節節敗退。
不行，這樣下去的話！不出一會就可能死了，一定要想辦法！
顏傾城沒有一點手下留情的意思，然而打到最後，她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頓時就呆在了原地。
陷入癲狂的人，只可能因為一個原因安靜下來。
心底唯一的柔軟。
顏惑城。
“哥哥……”你怎麼……來了？
顏惑城站的地方在姽嫿和璃笙前面，和顏傾城遙遙相對，姽嫿看不到顏惑城表情，卻能感覺到顏惑城此時心情極其低落。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月兒，你太讓我失望了。”居然做出這樣的事，還將他弄暈關了起來。若不是他留了一手，這時候就真的還是暈着的。
“呵，哥哥，你又何嘗不是呢。”顏傾城握着權杖的手緊了緊，“失望的人，何止你一個。”
她才是，最失望最痛苦的那一個。
你到底懂不懂？哥哥……
“月兒……”顏惑城心底一痛，卻還是決定攔着妹妹，“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們……找個地方隱居，不好嗎？”
“不好！”顏傾城表情忽然扭曲了起來，兇狠癲狂的盯着顏惑城，“不好！一點都不好！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怎麼可能收手！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全都去死！”
“月兒！”
“別攔我！”顏傾城異色瞳里迸發出一道光芒，看顏惑城的目光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感情，隱忍又強烈。
“哥哥！別攔我，否則，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做出什麼事。”這世上，我唯一不想做的事，就是傷害你，所以，哥哥，退下吧。
“月兒，我不會退下。你這樣，已經走火入魔了。”看着顏傾城這樣子，顏惑城心裏很清楚。
走火入魔，放在這時候的顏傾城身上，再合適不過。
她看着顏惑城的模樣，異色瞳里閃爍着讓人害怕的光芒，那是瘋狂之前的徵兆，確實是快走火入魔的模樣。
可是……怎麼會呢？
不，不對勁，從一開始，就不對勁，顏傾城的出現，很不對勁，走火入魔的話，不是沒有可能。
只是這個原因，實在讓人想不透。
“為什麼？”為什麼？告訴她為什麼！明明……都做到這個地步了……
“月兒，那不是你想要的生活。”顏惑城撫了撫眼，眼裏的痛惜清晰可見。
他的妹妹，明明不該是這般模樣。明明應該那般明媚的笑着，而不是在這那樣痛苦。
月兒……哥哥帶你走，跟哥哥走，好嗎？
“想要的生活……”顏傾城喃喃的念了出來，垂下眸子，身側的氣息忽而凌厲忽而淡泊，變化的很快。
“不！”彷彿堅定了什麼，那一瞬間顏傾城氣勢突變，顏惑城胸口一痛，微微往後退了退。
“哥哥！你永遠都不會懂，我想要什麼樣的生活！”永遠不能理解，那樣強烈的不能抑制的感情，早就壓的她喘不過氣，還能有什麼生活呢！沒了，從她選擇這一步開始，就沒了，什麼也沒了……
“月兒！”
“滾開！”揮動袖子將顏惑城打到一旁，顏傾城將聖力九階的威壓散發的淋漓盡致。
“住手！”顏惑城、璃笙、姽嫿三人瞳孔兀的一縮，顏傾城的攻擊已然到達離悅身前。
她選擇攻擊離悅！
離悅反應也很快，瞬間察覺做出了防範，然而……防守和沒防守一樣，一條命幾乎去了三分之二。
這也算離悅強悍，否則一擊就要了她命。
一擊不成，顏傾城使出了第二擊，但第二擊姽嫿和顏惑城有了防範，顏惑城速度更快一步，將離悅護在懷裏。姽嫿微鬆了一口氣，卻在這時看到顏傾城扭曲的神情。
哥哥……你還是選擇她嗎？
怎麼辦？好難過，真的好難過。哥哥……
哥哥，要怎麼樣你的眼裏才會只有我一個呢？怎麼做？殺了她……殺了她如何？
殺了……她……
“不！”
叮咚，叮咚，叮咚。
時間，彷彿靜止。
咚……咚……咚……
心跳，停頓。
這一刻顏傾城腦海里彷彿空白，可又生生多出很多回憶。從小到大和哥哥相依的記憶，那時就算死一樣活着，也能在和哥哥的照顧下感覺到唯一的溫暖和陽光。
那樣地獄的生活，哥哥就是最大的活下去的動力。除了這個，她什麼也沒有。
長大了，真的什麼就不一樣了嗎？
明明是親兄妹，她還生出那樣可恥的心思。對有一點點和哥哥相似的璃笙說是愛。她一度以為自己真的愛着璃笙，卻在哥哥目光里看到的不是自己時嫉妒的發狂。
可是……現在是不是不管怎麼做，也回不去了？
機械的接住為了救離悅被自己傷的瀕臨死去的顏惑城，顏傾城一張臉冷到了極點。
“月兒，不要在意。我是為了你，我的死能讓你回頭，那也很好。”顏惑城笑了，一如記憶里那樣溫暖，他伸手觸到顏傾城臉龐，笑，“月兒，哥哥，一直很愛你啊。”是兄妹之情也好，不是也罷，哥哥……一直很愛你啊。
“月兒……”顏惑城仍然是笑，“不要怪自己，哥哥是自願的，不是為了她，只是為你。”所以，回頭吧。
“月兒，月兒，月兒……”喚了顏傾城幾句，顏惑城聲音漸漸弱下去，在顏傾城驚恐的眼神里閉上了眼睛。
了無生息。
轟……
天空，在這時下起了雨，雨滴濺在他們身上，不曾注意。
顏傾城抱住顏惑城，緊緊的，彷彿要嵌進自己的生命。隨後，她抬起頭，看向捂着臉傷心的離悅和神情有些複雜的姽嫿，一雙眸子裏平淡無奇，卻在看向姽嫿和離悅時讓她們雙雙頓在了原地。
那是要毀滅的眼神，絕望到死的神情。
顏傾城，真的癲狂了。
很快，顏傾城就證明了她的癲狂。
她開始不分敵我的甩聖力攻擊，所過之處，一片狼藉，所有在她攻擊範圍內的生物都失去了生命，那攻擊波及的範圍太廣，威力巨大，姽嫿和璃笙一時間也只能保證自己不受傷。
顏傾城抱着顏惑城，邁向了毀滅世界的序章。
姽嫿知道，如果此時阻止不了她，這種癲狂到極致的顏傾城，絕對能把六界都毀滅！
和璃笙對視一眼，姽嫿同璃笙一起沖了上去，與此同時安斯絨絨管陌幾個也沖了上來企圖阻止顏傾城。
可是……沒用，在聖力九階的破壞下，所有反抗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姽嫿和璃笙幾乎用出了所有的底牌，領域、神珠、聖力……各種所有能用的東西都用上了，可是，還是沒能對付這樣狀態下的顏傾城。
那是在極致的絕望之下，渴望毀滅世界的心情。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又試了幾次，仍舊是被打飛，在所有人動作都停頓了一下時，姽嫿咬着牙又沖了上去。
嘭。
同樣的結局，只是這次姽嫿受到的衝擊更大，忍不住喊了出來，“夠了！顏傾城，這不是你哥哥想看到的！”
顏傾城毫無所動，攻擊照樣凌厲。
“噗……”
噴出一口鮮血倒飛出去，在璃笙接住姽嫿那一刻，姽嫿脖子上掛着的東西卻突然飛了起來。
那是……
阿九給的鏈子，爺爺的骨灰，那顆冥水搖的蛋，以及……第一個和她契約的那顆靈獸蛋！
怎麼會……此時這顆靈獸蛋突然爆開刺眼的光芒，連顏傾城的動作都停在了原地。
好……強大的威力。
其實，在姽嫿剛剛突破時，這顆靈獸蛋就有不對勁的地方，又一次吞了她渡劫的天雷。此時突然變化，措手不及又意料之中一樣。
不過……這到底什麼東西，在這種關鍵的時刻突然變成這樣是怎麼回事！
刺眼的光芒消失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隻通體黝黑的小獸。眨巴眨巴黝黑的大眼睛，盯着姽嫿。
氣氛，詭異的僵了那麼一秒。
顏傾城也沒有留餘地，光芒散去的那一秒就繼續攻擊，這時候詭異的一幕也出現了，所有攻擊在到達小獸身前全都消失的乾乾淨淨一點也傷不到它。
等等……如果沒看錯的話，這一個小獸彷彿是……麒麟！
看這樣子好像還是，墨玉麒麟！
宙古時期大陸統治者麒麟族，麒麟之王墨玉麒麟。
這……不會看錯吧？
沒來得及感嘆疑惑墨玉麒麟的出現，那小獸就彷彿看出了姽嫿所想，朝姽嫿奔去。
“沒有看錯啦，親親姽嫿看得很清楚，倫家就是墨玉麒麟哦。”這詭異的尾音，姽嫿眼角微抽，她居然不知道她很多年前契約的這麼個靈獸蛋會和麒麟有關係，然後這隻小獸跳到了姽嫿頭上。
頭上……
顏傾城眸子冷了冷，抱着顏惑城的手緊了緊，下一秒，她身上瀰漫處一團黑氣，拿着權杖的手用力揮出。
“看倫家的，倫家要保護親親姽嫿！”小麒麟撒開腳丫子奔了出去，一開始不受顏傾城攻擊的小麒麟這時候卻很輕鬆的打飛了出去。姽嫿面無表情的接住小麒麟，那麼震撼的出場，這麼慫的過場，小麒麟你是來搞笑的吧。
“意外，這素意外！”小麒麟在姽嫿手裏撒腳丫子，姽嫿都來不及做什麼顏傾城的攻擊就又到了跟前，璃笙速度極快的帶着姽嫿堪堪躲過了這一擊，一顆心頓時又盪到了谷底。
顏傾城，太強大了。
眸子暗淡，彷彿什麼也沒有，顏傾城就只是攻擊着，不在乎自己聖力的攻擊着，一次又一次。
在顏傾城攻擊又到達姽嫿跟前之時，小麒麟卻又突然變了。
一陣鋪天蓋地的黑光之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隻遮天蔽日的靈獸。
不……是聖獸！
這才是，真正的墨玉麒麟！
墨玉麒麟的出現，無疑讓顏傾城的攻擊滯了很多，然而，她還是沒有要收手的意思。如同一個木偶，孜孜不倦的做出主人給出的指令。
“傷吾之主，不可留。”墨玉麒麟聲音略滄桑，整個戰場都傳遍了他的聲音。可顏傾城，也只是給了他一個眼神。
“轟……”
姽嫿和璃笙站在墨玉麒麟背上，用短時間內恢復的聖力連同着墨玉麒麟的攻擊一起到達了顏傾城那裏。
顏傾城的恐怖就在於，臨危不懼。就算是有些吃力，她也硬是將這個攻擊擋了回來。
雙方在僵持着，而其他人，又開始混亂起來，混戰開始。
“顏傾城，我不懂你的感情，但我知道，你既然那麼在乎你哥哥，就不應該讓他失望。”姽嫿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老實說看到顏惑城死時，她是震撼的，所以有可能，她不希望和這樣的顏傾城決一勝負，即使這是最後一戰。
聽到失望這個詞，顏傾城眸子終於動了，那雙異色瞳里深不見底，可姽嫿看到的是極致的痛苦和絕望。
絕望到一定程度，就是瘋狂。
這個樣子的顏傾城，讓人可憐，卻不讓人心疼。
姽嫿不會去心疼她，但可憐這個樣子的顏傾城。
“失望嗎……哥哥，會失望嗎……”顏傾城握着權杖和抱着顏惑城的手緊了又緊，身邊的黑氣濃重了點。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已經，沒有希望了。”沒有了……
只能用死亡，來祭奠哥哥的離去。
等到全世界都毀了之後，她就自行毀滅。
隨着哥哥，一起。
“轟！”
突加的力量讓姽嫿和璃笙都後退了一步，連帶着墨玉麒麟也是。
“夠了。”
璃笙睜開冰藍色的眸子看向顏傾城，依舊是波瀾不驚，那眼裏卻微微帶些其他的情緒。
“顏傾城，你也瘋夠了。”
“瘋夠了……我……不。”顏傾城收回聖力，扔開權杖抱着頭，表情極度痛苦，“我沒瘋……我沒有！不！為什麼……你不要我，哥哥，哥哥也不要我……為什麼？”
顏傾城周圍開始發出黑紅色光芒，看的姽嫿和璃笙一陣心驚，片刻，顏傾城身體竟是硬生生分開一個人。
那是……血獄！
眼皮猛的一跳，璃笙和姽嫿幾乎毫不猶豫的在血獄出手打向顏傾城時指揮着墨玉麒麟攔下了那攻擊。
從吞噬里出來的……血獄。
氣氛，雯時降到了冰點。
也就在這個時候，顏傾城忽然爆開一股龐大的力量，將幾個人都席捲了進去，姽嫿咬了咬牙，還是出手了。
嘭，嘭，嘭。
兩敗俱傷。
姽嫿、璃笙、顏傾城以及血獄，頓時傷的很重。
顏傾城雙手抱住顏惑城的屍體，表情淡漠，她看向姽嫿，“你成長的很快，果然不愧是哥哥選中的人。”
“這世上，沒有我和哥哥的容身之地，從一出生，就註定了。”顏傾城垂下眸子看着懷裏的人，嘴邊掛着一個笑容，“哥哥，我們，回家吧。”
眼角，忽然就那麼流出了一滴淚。
但願還有輪迴，輪迴之後我們不是兄妹，輪迴之後我們還能遇到，我一定窮我一生之力，去追尋你。
哥哥。
你看，月陽花開了。
梨陽和梨月，下輩子，可不可以，是戀人？
哥哥，等我一會兒，帶我一起走，我們回家。
只有……我們……
天空伴着雨飄落一點點灰燼，那是灰飛煙滅之後的結果。
這是你……選的路嗎？
顏傾城。
在墨玉麒麟的幫助下，本就受傷的血獄很快敗在了璃笙和姽嫿手下。
看着雨中若隱若現的太陽，姽嫿長呼了一口氣。
結束了嗎？
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
姽嫿和璃笙在雨中相擁，那一刻姽嫿心下忽然平靜下來。
一路兜兜轉轉，還好最後，即使再難，也做到了。
腦海里飄過很多人的身影，很多人的笑容，很多人的表情，一切就好像在虛幻的夢中，那麼的不真實。
不知道其他戰場怎麼樣，但相信那些人，一定可以的吧。
一切……都快過去了吧。
和璃笙的擁抱分開時，她忽然看到，璃笙嘴邊轉瞬即逝的淺淡笑意，那一笑，天地失色，比她看過的任何風景都美出百倍。
忽然就懂了那抹笑容的意思，然後她也笑了。
淺笑的意思，她懂了，所以她笑了。
你們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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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末日之戰在隨着魔界最後一個勝利宣告全部勝利。
戰爭以極其慘烈的方式勝利，六界被毀了一半有餘。
神界歸位，五界重新成六界。
此後的很多年，六界都在恢復之中，六界裏眾生物經過此戰變得團結，少有戰爭。
六界生物生活方式漸漸變化，出現了很多以前沒有之物，典型代表就是學院。
而隱隱中，神界站在了六界巔峰。
一切，歸於平靜。
後來的很多年，狼族出現一個可以和神尊姽嫿齊名的人物，只是啊，那是另一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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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