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手術中
“怎麼了?”看着晴子面部猙獰的表情,那緊皺的一字眉,眉宇下眼睛凝聚起一道痛楚的光。
“肚子有些突然的痛!該不會是---”她抓着我的手,緩緩的坐到沙發上。
“今天才幾號?不是月底嗎?”依依焦急的攙扶着她。
看她這情形,我對着奔過來的劉媽說道:“收拾些大人和孩子的東西,怕是---王躍----王躍---”朝着樓上的書房吶喊着。
從樓道閃下一道身影,他攀着欄杆一臉驚奇“怎麼了?”腳步下的很快。
“晴子恐怕要生了!”對着迎面奔來的男人我慌張的說道。此刻晴子好像痛的厲害,那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
“今天不是才16號嗎?月底還早呢?”王躍緊緊的握着晴子的手,他驚愕的看着那此刻正痛徹的人兒。
“還管什麼幾號?趕緊去醫院!”依依麻利的攙着那隻托着肚子的手。
“慢點!我去開車。”奔出門外,啾啾的喚醒小休的小白兔,我就知道今晚這夜色有些不對勁,那漆黑的樹叢,沉寂的夜空讓風都吹拂的讓人不寒而顫。
發動車子,車燈明亮的照耀着迎面而來的慌亂的人群。劉媽挎着個大包,慌忙的跑在前面,對着她喊:“放前面,劉媽!您坐我旁邊。”
劉媽手忙腳亂的把大包塞進副駕駛位,邁着那隻黑色的布鞋鑽了進來。轉頭對着王躍叮囑:“慢點,別磕着腦袋。”晴子被窩進後座,碰的門關上。
“我們跟着你,去婦幼。”依依拉着郝帥奔進她的黑色本田。倒着車又疾馳在路面,那亮眼的燈光給漆黑的夜照着,把前面的路照的通明,連路旁的樹木都映出強大的樹榦。
晴子不時的哼唧一聲,她忍的有多難受。“痛就叫出來,彆強忍着。”朝着後視鏡里的那張汗濕的臉說道。
“對啊,太太。痛就喊出來,一會兒就到了。你要堅持住。羊水破了沒有?”劉媽探着頭。
“好像還沒有?”王躍的語氣有些底氣不足。他沒有遇見過這種場面,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只是為晴子的臉頰不停的擦拭着,嘴裏一直喊着‘老婆’。
看下時鐘,已經是夜裏九點多了。街上雖然還燈火通明,可是行人不多,車流並不擁堵。於是,很快就駛進了婦幼的大門。熄滅車火,我快速的打開車門,幫着王躍扶出已經快站不穩的晴子。
“抱着行嗎?”我焦急的拽住她的胳膊。
王躍把晴子抱起,那魁梧的身軀對這重量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挨着大肚子而走的有些艱難。依依與郝帥也跟在了身後。王躍有些急了,摸到了那裙下的一抹水漬。“好像羊水破了?”
“醫生---醫生---”都慌了,只有劉媽還鎮定的喊着:“去急症科!這會兒找不着醫生了。去急症科。”
終於有護士推着那鋪着白色床單的急救床過來,嘩嘩的小輪快速的轉動着。把晴子放到那張床上,在狹長的過道里奔跑着。車輪的聲音,急促的腳步聲,那痛徹的哀叫聲,王躍焦急的呼喊聲,夾雜在一起像是來一場生死搏鬥。不僅晴子出了一身的汗,連一同奔跑的我們都冒汗了,心跳的也很激烈。
幾個醫生穿着白色的大褂奔過來,王曉對着晴子的肚子一摸“馬上準備手術。”她的眼神很嚴肅,瞟了我一眼就進了手術室。被阻擋在那道寬大的門外,王躍趴着門縫焦急的張望着。
“家屬簽字,馬上就進行手術了,請耐心等待。”一個戴着白色帽子,頭髮都藏進帽里的女醫師手裏拿着一本病歷。
王躍連握着筆的手都在抖動,很艱難的簽上那兩個字。“醫生,大人和孩子都會沒事吧?”他拉着快進入手術室的醫師的手。那個女醫師對他微笑的說道:“放心吧!有王醫生在會儘力的。”
手術室的門緊緊的關閉着,頭頂那幾個耀眼的大字亮着紅燈。坐到對面的藍色椅子上,望着那紅色的字體又看看那道禁止的門。對着一臉焦急的王躍勸慰道:“別擔心,會沒事的。”
劉媽抱着那個大包就那麼站着,對着門內張望。“應該沒事?我們鄉下生孩子,痛了才往醫院跑,比這裏遠多了,都沒事。羊水一破估計快了。只是要剖腹,估計得要點時間。”劉媽轉身也坐到門旁的椅子上,手裏依然抱着那個大包。
“雨霖,你說是女兒還是兒子?”依依挽着郝帥的胳膊,也對着那門張望,即使留着兩塊玻璃,可是什麼也看不見。
“我覺着像兒子。”
“晴子想要女兒!”依依撅着嘴。
“是少爺要女兒。”劉媽拍着包上的灰塵。
王躍雙手緊扣,垂着腦袋獨自禱告“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老婆一定要沒事!”
“對,大人最要緊。”依依點着頭,對着一旁的郝帥嘟着小嘴“女人真可憐!十月懷胎就已經很辛苦了,這生孩子還這麼大風險。要是將來身材走了樣,那你們男人是不是就嫌棄了?”
“怎麼會!就算將來你變成一個大胖子我也照樣喜歡。”
“傻樣!”依依斜靠在郝帥的肩頭。王躍依然顯得很擔憂。都來不及換下那身睡衣,灰色的絲質睡衣顯出那王老五的闊綽。
急診室的燈依然亮着,那道門還靜止着。坐在這狹長的走廊里,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等的有些焦急,都過去一個鐘頭了,王躍實在按捺不住,站立起來在走廊里來回的走動着。走廊里響徹起他焦急的踱步聲,那拖鞋啪嗒啪嗒的來回晃動。我靠着椅子望着那紅的耀眼的三個大字‘手術中’。都過去了這麼久,也不見醫生出來。應該不會有事!攥着手指,那抱着大包的劉媽此刻已經靠着牆壁睡著了,而手中依然死死拽着那個包。像是如命般的拽着不放,又好像那是她全部的家當,裏面包裹着晶瑩珠寶。
紅色字體突然變成綠色的了,還換了字。我慌忙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對着踱到那頭的王躍呼喊:“手術結束了!”
男人拖着鞋奔跑着,手術室的門吱呀的開了。王曉取下口罩對着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