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章 狹路相逢猛着勝
“是、是我呀。”
趙小亮一聽，心說話；這不是艷芬的聲音嗎，這麼晚她咋跑我家的窗根兒底下了呢？
想着，趙小亮就忙伸手取出了刺入病死部位的那九根銀針，隨即包裹好放在了枕頭底下。
提好了褲子便下了地兒，趿拉着鞋就出了屋兒來到院兒里，“艷芬嬸，這麼晚你咋來了呢？有啥事兒嗎？嘿嘿……。”
趙小亮看着正手足無措地站在窗根兒前的艷芬壞笑道，他心裏清楚，剛才艷芬是為啥驚叫的。
看見趙小亮走到了自己的近前，艷芬的臉騰的一下紅了，比那熟透了的山楂還要紅，心也是撲通撲通的，雙手死死地揪着兩側的衣襟兒，頭低的都要插進褲襠里了，吞吞吐吐地答了一句，“沒、沒啥子事兒……。”
沒事兒？沒事兒你這晚來我家幹啥……。
哈哈，估摸一定是為早上的事兒吧。
趙小亮猜出了艷芬的來意。
“艷芬嬸，你來一定有事兒的，說吧，別不好意思。”
趙小亮說著又湊近了艷芬幾步，離得很近了，就連艷芬臉上不算明顯的小痦子都清晰可見了。
這時的艷芬是越發的緊張起來，呼吸也有點急促了，心跳得是更加的厲害，瞧得出來，她對剛才的一幕還是記憶憂心的。
艷芬又使勁兒地揪了揪衣襟兒，勉強地抬起頭正視了一眼近前的趙小亮，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氣，這才小聲地說了一句：“小亮，嬸兒找你就是為了今早的事兒……。”話說到這，已經很明了，趙小亮也早就猜出了是這件破事兒，忙壞笑道：“嘿嘿，艷芬嬸，我當是啥大不了的事兒呢，原來就是這件事兒啊。”
“小亮，這對於嬸兒來說可是件比天還要大的事兒呀，尤其是、你長根叔今晚還回來了，要是被聽了去，我可就沒臉再活嘍……。”說著，艷芬就要咧嘴哭，乾打雷不下雨的那種。
趙小亮看着雷聲大雨點小的艷芬心中就是一陣兒的好笑，心說：知道怕了吧，早幹啥來的，長根叔常年在外面撅着屁股給你撓錢兒，你倒好，在家獃著沒事兒瞎扯蛋，最可恨的是你還跟自己的小叔子扯，
哎，誰讓我心軟呢，這次就發過你了。
想到這，趙小亮淡淡的一笑，“呵呵，艷芬嬸，早上的事兒我就當沒看見，不過……。”
“不過啥？只要你不把早上的事兒給說出去，嬸子啥都能答應你。”
艷芬的迫切讓趙小亮有點不得勁兒了，很明顯，從她的肢體語言上來判斷，只要不把這事兒給說出去，也可以跟你發生今早跟宋二嘎在村頭稻草垛後面發生的事兒。
趙小亮就覺得渾身那叫個彆扭啊，趕緊往後退了一步，壞笑道：“嘿嘿，艷芬嬸，我可沒別的啥想法，我就是想說，以後你別在跟宋二嘎瞎扯了就行，你要是答應了，那今早的事兒我就當沒發生過。”
“哦、哦……。”
艷芬聽完顯得有點很失望的意思，“小亮，嬸子對你發誓，日後絕對不再跟宋二嘎瞎扯了！”
“嘿嘿，那就好。”
趙小亮笑道，心裏還有一種做了好人好事兒的感覺。
艷芬含着複雜的眼神兒又瞧了一眼身前的趙小亮，暗自還嘆了一口氣，道：“小亮，那嬸子就謝謝你了，日後要是有啥事要嬸兒幫忙的就儘管言語一聲，啥事兒都行。”
“那、嬸子就先走了……。”
趙小亮笑呵呵地點了點頭，“嗯，早點回去陪長根叔吧。”
艷芬低着頭就往院兒外走，剛出了院兒便停下了，回過身兒又對趙小亮說了一句：“小亮，日後有啥事兒就跟嬸子說，嬸子啥事兒都回去依你的。”
“啊、啊，早點了艷芬嬸。”
趙小亮頓了一下道，心說：這個女人啊，日後還得跟別的男人瞎扯啊……。
艷芬說完就扭搭着身子走了，剛走沒兩步又停下了，像是想到了啥重要的事兒似的，轉身兒就小跑回趙小亮的近前，低聲道：“亮，剛才嬸子來找你的時候，看見了宋二嘎翻你家的西牆頭走了。”
趙小亮聽完就是一愣，“啥！宋二嘎放我家牆頭走了？”
艷芬是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嗯，他、我是不會看錯的。”
趙小亮看出艷芬說的是真話，心說；宋二嘎他來我家幹啥呢？難不成也是為了今早的事兒？
“小亮，那嬸子就先走了，你長根叔還在家等我呢。”
“哦，那你先回去吧艷芬嬸。”
趙小亮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艷芬這回算是徹底的走了，身子是扭動的那叫個邪乎，似乎在公然向趙小亮“挑釁”。
趙小亮也沒心思看艷芬走道的樣兒，轉身就回了屋內，一屁股坐到了炕上，琢磨起宋二嘎為啥會來。
琢磨了好一陣兒，趙小亮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心說：不好！這老小子是不是瞧見了我那個地方，按時間推算，他來的時候我那還沒有恢復正常，完嘍，要真是被他給瞧見了可就麻煩了……。
本來趙小亮用針灸術醫好了他那壞死的部位應該高興才對，可是宋二嘎的事兒卻讓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了。他可知道宋二嘎是個啥人，那嘴就像是糞坑一樣兒，整天在背後籌備人，說人的壞話。
“奶奶的，這老小子明天還不得到處瞎說去啊，哎，真他媽的倒霉……。”
這一宿，趙小亮沒想別的，就想宋二嘎了，在炕上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那叫一個鬧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趙小亮是擦了一把臉就離開了家，到村裡聽風去了。
這一大早的，村裡還真就沒有幾個人走動，轉悠了好一陣兒也沒有聽到啥，這時他就走到了村中心的老槐樹下，離老遠兒就看到了樹下正坐着幾個大老娘們再按嘻哈着。
“草！一大早地就跑這兒瞎扯皮了，正好聽聽她們在笑啥。”
趙小亮嘟囔了一句，就鳥悄地奔着老槐樹走去。
離近了，趙小亮也就聽清了她們在說啥笑啥，只聽：“二嘎子說小亮是個軟蛋吶，這可是咱村的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軟蛋了吧。”
“呵呵，是呀，沒想到，小亮這麼小就成了一個軟蛋，這以後還咋娶媳婦兒呦。”
……。
趙小亮聽完就覺得腦袋瓜子是嗡嗡直響啊，他也不用在過去了，聽得已經是夠明白的了，當下暗罵；好你個宋二嘎子啊！沒想到你還真他媽的賣力氣啊，這一大早的你就已經開始給我造謠了……。
罵到這，趙小亮又轉身鳥悄地離開了，去趙宋二嘎算賬去了。
樹下正咬舌頭根子的臭老娘們也沒有留意到趙小亮，還在那繼續嘻哈着。
氣呼呼奔宋二嘎家走去的趙小亮不知道啥時候手裏還多了一塊兒半截磚頭子。
也算冤家路窄吧，宋二嘎出現了，迎着趙小亮就走了過去，似乎在合計啥美事兒根本就沒有留意到趙小亮。
趙小亮手攥着半截磚頭子就奔向迎面而來的宋二嘎。
“宋二嘎子！我草你媽逼兒！”
“哎呀哈，趙、趙小亮你要幹啥……。”
宋二嘎被趙小亮來了個當頭棒喝。看着手舉半截磚頭子奔自己衝過來的趙小亮他**了，活了近四十年了還是頭一回遇到過這陣勢，不免有些驚慌。
“幹啥？拍你唄！”
趙小亮是話到人到，一磚頭子就拍到了宋二嘎的額頭上，這一下拍的是很結實，拍的宋二嘎是嗷嘮一聲，掉頭撒丫子就跑啊。
宋二嘎可沒有練過鐵頭功，之所以被很拍了一下還能掉頭就跑，那是因為趙小亮手中的那半截磚頭子是泥巴製造的那種，也可以說是半截兒風乾了的土塊兒子，所以，宋二嘎被拍了一臉的土渣子而已並沒有大事兒，不過這老小子可被嚇得不輕啊，一邊跑還一邊亂蹦的，嘴裏大聲叫喊道：“殺人了！殺人了……。”
“奶奶的！想跑？沒門！今天我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不可。”
趙小亮抖了掉手裏的土渣子，隨後也追了上去，看着這架勢非得讓宋二嘎見點紅不可了。
宋二嘎在前面跑，趙小亮再後面追，這個場面在小南村是近幾十年從來沒有過的。由於一大早村裡人大多數都下地去干莊稼活了，留在村裏的不是老頭子就是奶孩子的小媳婦兒，還有就是那幾個在老槐樹下咬舌頭根子的懶老娘們了。
“宋二嘎子！今天你就算跑到天邊我也要揪住你……，你給我站住……。”
趙小亮在後面是緊追不捨，不過想追上宋二嘎還是不太容易的，這個老小子比兔子跑的還快，這很是讓趙小亮感到意外。
奶奶的，這老逼兒跑得咋這麼快啊，要追上他還真得費一番力氣才行。
其實，宋二嘎只是一股激勁兒，跑了沒多久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口倒氣兒了，步伐也漸漸的慢了下來，不過嘴巴里還是拚命地叫嚷着：“殺人了，殺人了。”
宋二嘎的吼叫，讓不少坐在自家院門口正奶孩子的小媳婦兒斷了奶水，被嚇的。
好一頓的折騰，惹得村裏的人都出來看熱鬧了，那些被嚇斷了奶的小媳婦兒抱着孩子嘴裏也不停地嘟囔道：“這個死二嘎子，大清早地抽哪門子風啊。”
慌不擇路的宋二嘎是實在也跑不動了，此刻，他正跑到了村中心的那棵老槐樹下，那幾個之前嘻哈着的老娘們依舊在樹下是有說有笑的，一見宋二嘎滿臉沾着土渣子跑了過來嚇的好懸沒內分泌失調了，一個個張着大嘴巴瞧着宋二嘎。
宋二嘎一眼就喵到了，在老槐樹下的這幾個臭老娘們都是跟他有過一腿的，便趕緊招呼道：“別傻看着，趕緊過來幫忙啊，趙小亮瘋了，他要殺我……。”
這幾個臭老娘們一聽趕緊站起身兒，扭頭就跑了。
宋二嘎一瞧，氣得好懸沒吐血了，心說；這些沒良心的臭老娘們，你們有“難”之時我宋二嘎是“賣力”相助，現在我有難了你們卻撒丫子跑了！你們等着，以後別想再讓我幫你們的“忙”了。
其實，也怪不得這些跑了的老娘們，人家也都是有男人的主兒，哪能不避諱一些呢。
宋二嘎不跑了，他也是實在跑不動了，一手扶着老槐樹，一手衝著追趕上來的趙小亮使勁兒地比劃，“趙、趙小亮，你、你站下，有話說清楚，你這是啥意思？”
宋二嘎是喘着粗氣死命地從牙縫中擠出的這番話。
趙小亮也有點跑不動了，距離宋二嘎不到一米的地方也停了下來，先是張着大嘴喘了幾口氣，隨後用手點指對面的宋二嘎，道：“好你個宋二嘎子，你是不是吃飽撐的，幹啥到處造謠說我是軟蛋？今天你必須得給我說清楚，要不然我就跟你沒完！”
“叫我二嘎叔！小毛孩兒沒大沒小的，宋二嘎子是你叫的嗎？”
宋二嘎說這番話是硬着頭皮說的，因為此刻已經圍攏過來不少人了，不管咋地他也是趙小亮的長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晚輩直稱大名還真是有點掛不住臉兒啊。
趙小亮可不管有多少人看熱鬧，晃着膀子就走到了在那死撐着的宋二嘎面前；“宋二嘎子你也知道掛不住臉兒啊，我還以為你沒長臉呢。”
“你、你，好你個趙小亮，你今天到底想咋地吧？”
宋二嘎還在那硬撐着，不管咋地也不能在人前認熊了，就算一會兒挨頓死揍現在也得要硬裝會兒逼。
“宋二嘎子，你憑啥說我是軟蛋？你當著村裡人的面給我說清楚。”
圍觀的人大多數都是奶孩子的小媳婦兒，還有一些老娘們，一聽到趙小亮的話后都忍不住捂嘴偷笑起來。
宋二嘎也緩過來點精神頭了，他心裏也有底了，不管咋樣這裏有這麼多的人呢，雖說都是女人，但也總不至於被趙小亮揍沒人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