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過年
春節一天天臨近,臘月二十六,李輝率先回家過年。這一年他收穫頗豐,特別是認識丁勝男和郁玲后,好事不斷,如今大包小包,頗有志得意滿,衣錦還鄉的意味。林正雅就不行,這些年和吳海在一起,老家人都知道她嫁了一個大款,爹娘也每每炫耀不已,如今被拋棄不敢和家裏說,一個人苦撐,過年連家也不敢回了。姚喜鳳更是不堪,自十三歲以後就沒回過家,如果不是時常往家裏郵錢,幾乎就忘了還有家這個地方。
丁勝男自覺比她倆幸運,李輝走後第二天她也啟程回家,給李天語姐弟和秀玲以及她剛生的兒子都買了禮物,回去后兩個孩子歡呼跳躍,四個多月的小弟弟已近能坐會笑,嘴裏流着口水對着她笑個不住。丁勝男抱在懷中愛不釋手。秀玲看着她們姐弟倆這麼親熱也是高興不已,嘴裏故意說你還喜歡他,這個小屁東西,足足花了我三萬多才報上戶口。丁勝男說三萬?三十萬也值,你的錢夠嗎?不夠我給你。秀玲連聲說夠夠,現在是我和我娘還有孩子這幾年生活最好的日子,吃喝不愁,就是你爹不在家,我回回想起來就心裏難受。說著落下淚來。丁勝男摟着她的肩膀安慰她說還有三年,好熬,等天暖和了我領你們去看他。
丁勝男在家住了兩天,臘月二十九這天中午,她才啟程回縣裏。秀玲讓她就在家過年,她堅決不肯,因為在阜安村這一帶,老規矩是出嫁的閨女是不能在娘家過年的,特別是有哥哥弟弟的,更是忌諱,所以只好依依不捨地離開回縣城婆家過年。在縣城給劉華濤的老爹劉正陽買了兩瓶好酒兩條好煙,給他娘劉文買了營養品,這才有些彆扭地走進家門,邊走邊給自己打氣:我怕什麼?我是他們家吹喇叭放炮娶回來的媳婦,我回來過年是孝敬他們,是應職應份。
見到丁勝男,劉正陽和劉文兩人頗感意外,丁勝男叫聲爸爸媽媽,心裏有些莫名的酸楚。劉文拉着丁勝男是手說你瘦了黑了,都是小濤不學好,害的你一個人在外邊流浪。劉正陽趕緊打電話訂機票,丁勝男問訂機票幹啥,劉文說小濤和你都不在家,我們老倆在家也沒啥意思,就定了機票到海南過年,今晚的飛機,既然你回來了,就趕緊再定一張,我們一塊去。丁勝男趕緊說你們去吧我不去。
劉正陽打通電話但沒訂上票,當天的機票賣完了。劉正陽和劉文說小男回來了,要不咱們退票別去了,丁勝男趕緊說不用不用,正好我市裏的夥伴也想和我一塊出去玩,過年回來我再來看你們。劉正陽說光看我們一回兩回有啥用?最好是呆在我們身邊別出去亂跑,就你的脾氣,我敢肯定這半年多在外邊也沒少惹事。丁勝男不知如何作答,只好報以尷尬一笑。
一家人一起吃了一頓飯,丁勝男說爸爸媽媽別著急,現在是二月四號,等到了六月份,我就能找人把他提前辦出來,可能要花些錢,劉正陽說多少錢也花,你沒有我們給你,丁勝男說我有,你們放心吧。
吃完飯,丁勝男陪兩位老人說話,天近傍晚,司機送劉正陽和劉文去機場,劉正陽讓他繞道省城送丁勝男,堅持到丁勝男的住處看了一下,見條件還算不錯,這才放心點頭,對正在吃飯的林正雅和姚喜鳳說了一些多謝照顧小男的客氣話,起身告辭。林正雅和姚喜鳳扔下筷子隨丁勝男下樓相送,看着劉正陽兩人鑽進豪華大奔里揚長而去,回頭問丁勝男是誰,丁勝男說是我公婆,姚喜鳳一臉驚詫地問:“你家有奔馳?”
“這樣的車我家有兩輛,奧迪也有三四輛,”丁勝男故意做出一臉得意,接着向兩人講了講家裏的情況。姚喜鳳大張着嘴半天合不上,說你家這麼有錢,你跑到這兒打短工出苦力,你腦子純屬有病。
“我不是為了找你們倆么,”丁勝男摟着她倆上樓:“為了和你倆作伴,我可是放棄了去海南三亞過年的機會,我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你們怎麼報答我。”
第二天是小年,三人到超市大肆採購,丁勝男直呼買的太多了,吃不完要放壞了,林正雅和姚喜鳳看怪物一樣看着她,林正雅說果然是大戶人家的少奶奶,就算是打短工了,骨子裏還是不諳窮人的世事啊,現在不買好,從初一到初五,小販不出攤,超市的東西又少又貴,咱們三個大活人吃什麼?丁勝男沒有在城市過年的經歷,不知深淺,就只好任憑她們買。
晚飯很豐盛,但三人都沒食慾,喝兩口酒草草收場,窩在沙發里看電視。三人各懷心事,都不做聲。聽着窗外零星的爆竹聲,丁勝男越看越是心煩,心想若是劉華濤在,這會兒一家四口怕是正在海南的海景房裏其樂融融吧,現在好,自己在這裏孤單寂寞,倆老人在那裏也不見得有多開心。劉華濤你個龜孫子害人不淺啊,等你他媽出來,看你拿啥補償我們。
電視裏蔡依林和一個男的正含情脈脈地唱今天你要嫁給我,林正雅突然把手中的遙控器摔在地上,嘴裏罵道放你娘的狗臭屁,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嘴裏甜言蜜語,等他把東西塞進你的身體裏爽完了,就把你當穿爛了的破鞋一樣踢一邊,從今往後我要是再相信男人我就是傻逼。
“男人都是種豬,他就想着把他的子孫種進你的肚子裏,可你真給他發芽了,他們就害怕,逼着你挖掉,”姚喜鳳嘴裏說著,將腦袋往丁勝男的懷裏拱,雙手緊緊地摟住了她:“我是不喜歡男人了,我喜歡男姐姐,往後男姐姐就是我的男人,我一生一世跟着你。”
“滾一邊去,”丁勝男一把推開她:“你跟着我?我願意我老公也不願意,先說清我是離不開男人的。”
“等姐夫出來你和他說說,”姚喜鳳不依不饒地又膩在丁勝男身邊,摟住她的胳膊:“讓他干你時把我也捎帶上,反正你家有錢,不差多一個人,我讓他白乾不要錢,管飯就行。”
“把我也捎上,”林正雅在另一邊也抓住丁勝男的胳膊:“咱姐妹三人共事一夫。”
“你們想累死他啊,”丁勝男努力掙脫,三姐妹嘻嘻哈哈地笑鬧成一團。
丁勝男被兩人說的心頭虛火上升,渾身瘙癢煩躁難耐,忽地站起身說道:“臭男人胡作非為不知檢點,受傷的是咱們女人,咱們憑啥替他們守身如玉痴心不改?都別在家裏發騷發浪了,咱們也出去放蕩一回,看誰敢管咱們。”
“對,我們要為自己活着。”林正雅說道。
“我的身體我做主。”姚喜鳳說道。
在這萬家團聚共享歡樂的小年夜,三女懷揣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憤懣和委屈,風風火火地穿衣出門,在空寂無人的大街上轉悠了半天,走進一家名為戀伊的歌廳,開了一間包房,在寬大舒服的真皮沙發上落座,丁勝男問身着白襯衣紅馬甲上酒布菜的服務生:“小弟弟,陪唱有男的嗎”
服務生十**歲的樣子,臉蛋白白個子小小的,眼見還沒長開,恭敬地說沒有,我們這裏沒有少爺只有公主。“我看你就行,”林正雅指點着服務生說道:“把我們姐妹伺候好了,錢不會少給。”
服務生說我可不敢,老闆不讓我們陪酒,三位姐姐想要,我可以和經理說,從別處調過來,不過服務費就貴些。丁勝男說算了,把你們這裏的公主叫過來,我們挑。服務生答應一聲出門,不一會兒一個衣着得體套服的三十多歲的女子領着一群衣着暴露的小女孩進了包房,見客人是三個女人時,不由一怔,問你們也要找妹子?丁勝男說我們不行嗎?她連忙說行,讓姑娘們站成一排讓丁勝男三人挑選。丁勝男挑了一名身材嬌小大眼小臉的女孩子,林正雅和姚喜鳳也裝模作樣地挑選一番,媽媽桑說聲好好玩,把客人伺候好,帶着其他人出了包房。被挑中的三人各自在丁勝男三人身邊坐下,大眼女孩對丁勝男說我叫小蕊,她倆叫小青小紅,姐姐想咋玩?丁勝男說男人咋玩我們咋玩。小蕊說陪唱一百,摸胸三十,摸下邊五十,脫光衣服二百。
別看丁勝男故作老成,但她還真不知道咋玩,就拿眼問林正雅,林正雅說我們也不摸你們,我們自己有,先給我們姐仨唱首歌。
三個女孩子開始唱歌,林正雅拿起桌上的酒瓶向丁勝男和姚喜鳳示意:“兩位妹妹當初仗義相救,姐姐我銘記於心,感謝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全在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