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二十一章

122第二十一章

慕錦毅望着她瞬間變得猙獰的臉,突然冷冷地道,“西爾圖將軍若是知曉他的意中人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濫殺無辜的女子,只怕會懊悔他自己有眼無珠吧!”

“住口!你不配提他的名字!”陳冰月雙眼噴火,滿身煞氣。||

慕錦毅見她如此反應,心中明了,果然如此,陳冰月的意中人果然是西爾圖!

昨日便有下屬來稟,說是查明了刺殺金燕的那自盡了的黑衣人身份,竟是過世了的西其將軍西爾圖身邊的近身護衛!

他當時第一反應便是西爾圖的下屬來尋他報仇,可轉念一想,若是他們來報仇,大可直接衝著他來,又何必轉彎抹角去為難婦道人家?

再深想一層,想到前世胭脂自盡前說過的那番話,他又思量着難不成胭脂的意中人竟是西爾圖?

未等他從深思中迴轉,便又聽燕容急切來稟,說是金燕想起了胭脂的身份,那胭脂真名紫煙,原是西其國左相府八小姐身邊的婢女!

慕錦毅大驚,猛然想起了西爾圖的生平,他原就是西其國左相哈瑪府上一員護衛,後來機緣巧合入了如今的西其王,當時的南院王之眼,哈瑪便將他轉送給了南院王。

南院王即位后,西爾圖便青雲直上,從原本的御前侍衛一路升至大將軍,立下了不少汗馬功勞,是西其王身邊第一得意人,直至在兩年前那場戰爭中被殺。

西爾圖終身未娶,後繼無人,難道他當時在左相府便與那位八小姐或者是那八小姐身邊的丫頭看對了眼?

方才紀芳又來報,說是今晚有兩名黑衣人夜探地牢,妄圖救走胭脂,最終卻是被擒獲,同時派去向西其國王贈送給大商國的西其美人處打探消息的人亦有消息傳回,說是曾經的西其左相府八小姐,後來卻是被左相哈瑪送給了北院王作第七房小妾,而北院王意外身亡后,西其國曾有傳言說大將軍西爾圖向北院王七夫人求親!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陳冰月的意中人便是西爾圖,而胭脂,只不過是她的婢女!那兩名黑衣人,包括死去的那個,均是西爾圖生前的近身護衛!

左相哈瑪名下子女眾多,陳冰月既然能被他轉手送人,可見她在左相府中並沒有多少地位,而北院王妻妾成群,陳冰月又心有所屬,未必會心甘情願放低身段曲意討好,如此一來,她在北院王府的日子想必也舒心不到哪裏去。

陳冰月怨恨地死死盯着慕錦毅,“當年你便毀了我終身幸福一次,卻是沒想到事隔多年你又毀了我此生唯一的希望!”

慕錦毅始終面無表情地望着她,也不出聲打擾,任由她發泄心中怨恨。

“當年父親便說過,只要他能將大商國勇士全部打敗,揚我西其國威,那他便會同意我們的親事。沒想到,他,他最終卻是敗在了你手上!”想到那段過往,陳冰月又恨又痛。

她在府中如同隱形人一般,生母是大商國人,年輕時與微服潛入大商國的父親看對了眼,便私下許婚,跟着父親到了西其。可哪想到父親彼時已經有了一妻五妾,她一個異族女子,又怎能爭得過她們?終是在陳冰月六歲那年鬱鬱而終了,臨終前交待她將來若是有機會,便代她回到大商國,替她在外祖母跟前盡孝。

她的生母,本姓程,閨名一個冰字,月字是她母親替她所取的名字,她的漢名,便是程月。

一直以來,西爾圖也只叫她這個名字,她也只承認這個名字。

在她十三歲那年,西爾圖向父親跪求迎娶她為妻子,可父親卻說只要他跟着王子出使,將大商國勇士打趴下,他便會同意這門親事。

只可惜,最終,西爾圖卻是敗在了當時年僅十三歲的慕國公世子慕錦毅手上!而她,也被父親轉手送給了北院王!

想到在北院王府那幾年生不如死的生活,陳冰月心中一片深切的恨意,那個衣冠禽獸!

好不容易北院王終於死在了彼時的南院王,如今的西其王暗殺中,她才鬆了口氣。

大概上蒼憐惜她多年的不易,身居高位的西爾圖竟然對她情深不改,也不嫌棄她嫁過人,願意迎娶她為妻子,她望着跪在她面前,一臉真誠懇切的意中人,潸然淚下,只覺得若是前半生的悲苦是為了如今的幸福,那所有的一切便也值得了。

西其出兵大商國,臨行之前,作為大將軍的西爾圖豪情萬丈,他深情地向她許諾,“阿月,你等着,我要以不世戰功作聘禮,迎娶你為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再次傳回西其的卻不是他凱旋的消息,而是他戰死沙場的噩耗!殺了他的,又是當年的慕錦毅!

誓言猶在耳邊,郎君卻已不在……讓她怎能不怨,怎能不恨!那是她今生活着的唯一希望啊!

每一次在她感覺幸福觸手可及時,都是慕錦毅將她的美好希望生生打成碎片,她既然活得痛苦,那便讓他品嘗一下這種痛苦!

慕錦毅冷笑一聲,“西其不懷好意,刻意挑釁,難道我大商國男兒要任人欺凌而不還手?他既上了比武場,便要有失敗的心理準備,技不如人,又有何面目去怪罪他人!”

說起來,他與西爾圖兩次交戰,每一次都成就了他,卻又每一次都讓對方與幸福失之交臂,這一點,慕錦毅也是萬萬料想不到。西爾圖,正是他十三歲那年打敗的西其勇士,那一次的險勝,讓他重又打響了慕國公府的威名,一洗自祖父與伯父去世后慕國公府的蕭條。

“住口!不許你詆毀他!他是我西其第一勇士,頂天立地,敢作敢當,又豈是你口中那種人!”陳冰月見他言語當中對心上人不敬,不由得勃然大怒。

“兩軍對戰,各為其主,勝敗亦是兵家常事,本世子亦敬他是條好漢,只是,本世子卻亦不會因為敬重他而後悔當初沒有手下留情!”

頓了一下,又嗤笑一聲,“你口口聲聲說本世子毀你幸福,口口聲聲說要為西爾圖報仇,其實只不過是給自己尋一下活下去的理由,你貪生怕死,又連累他人,那三名護衛忠心耿耿,護着西爾圖出生入死,如今卻被你害得客死異鄉,他日九泉之下,你又有何面目去見你口中的西其第一勇士!”

“我沒有!我若是貪生怕死,今日便不會以身犯險,更不會主動站出來!”陳冰月歇斯底里地大聲反駁,那三人對西爾圖的忠心她又豈會不知。

“你今日所為,只不過是知曉自己的身份瞞不過幾日,金姑娘早晚會認出你們主僕來,而且西其國王當成禮品贈送給大商國的美人,當中不乏官宦貴族之女,只要稍加打聽,便會知曉你這個左相千金之事,縱使你在左相府、在北院王府再低調,但肯定多多少少都會有人認識。”慕錦毅不屑地道。

“隨你怎麼說吧,我本想着將慕國公府攪上一攪,若是能將北院王后宅之亂在慕國公府重演一遍就更好了,只可惜……卻是沒想到慕世子竟是個專情之人,許她一人?嘖嘖,果真難得!不過這樣也好,讓你試試一種更絕望的痛苦——至愛的妻子殺了親生母親,我倒要看看你是殺了妻子為母報仇呢,還是包庇妻子讓母冤死!誤殺亦是殺,不管她有心無心,國公夫人死在她手上卻是不爭之事實!”陳冰月若無其事的捊捊髮絲,輕笑着道。

慕錦毅雙手握得死死的,后宅之亂?前世可不是讓她得逞了嗎?慕國公府後宅何止是一個亂字!

只是,想想那句‘妻子殺了生母’,他心中又是一陣恐懼,失手、誤殺?不會的,不會的!他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

“本世子的夫人,這世間上沒有任何人比本世子更了解她,她縱使是再驚慌失措,也做不出殺人之事來。況且,這屋裏除了你,所有人都昏迷過,單憑家母逝去時身邊之人是拙荊便認定她便是兇手,這也未免太可笑了吧!相比之下,本世子卻是認為你是兇手的可能性更大!”

陳冰月微微一驚,片刻又笑起來,只認為慕錦毅如今只不過是虛張聲勢。

“再者,你口口聲聲說要為西爾圖報仇,可卻連誰是真正的仇人都搞不清楚,西爾圖一世英明,可看人的眼光實在是差得可以!”

陳冰月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慕錦毅嗤笑,“本世子是說,西爾圖並非死在我手上!”

“你胡說!別以為你花言巧語的我便相信你了!”陳冰月一顆心呯呯亂跳。

“本世子就說你只不過是想尋個活下去的理由罷了,根本毫不在意西爾圖到底是怎麼死的!也對,你連從小跟在你身邊侍候的婢女性命都絲毫不放在心上,更何況一個早已經死去多時之人!”

胭脂被擒,他原以為會引出幕後真正指使者,可來的卻是兩個瞞着主子偷偷行事的護衛,這兩人倒也算是有情有義,不忍見相識多時的胭脂就此丟了性命,便瞞着陳冰月潛入國公府救人,在失手被擒之時亦打算自盡,可卻被早有防備的劉通制止住了。

“你,你胡說,胡說!”陳冰月顫聲反駁。自小在左相府,便一直是紫煙陪着她,紫煙原便是西其巫醫一族之人,十幾年前巫醫一族遭仇家屠殺,紫煙九死一生逃了出來,恰巧被陳冰月的生母所救,自此便留在了陳冰月身邊侍候。

待知道陳冰月欲到大商國尋慕錦毅報仇,紫煙便提出兵分兩路,她與一名護衛為一組,另兩人留在陳冰月身邊,她自己先潛入慕國公府,將國公府情況摸清楚后再做打算。其實陳冰月亦清楚,紫煙是怕她一着不慎丟了性命,這才以身犯險。

“若是人人都似你這般,這世間上還不到處是報不完的仇恨?那些死在西其兵士手上的大商國百姓,又要去向何人尋仇?”慕錦毅厲聲質問。

“我管不了那麼多,管不了那麼多……他,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啊!”陳冰月先是驚慌失措地搖頭,然後猛地掩面悲泣。

“西爾圖死在他身邊人手上,你若是真心想替他報仇,便應該查清楚在西其國到底有什麼人迫切希望他死,又或者他死了之後哪些人會獲得更大的利益,可你偏偏將所有之事怪在敵方將領頭上,簡直是荒謬至極!”

陳冰月哭聲漸弱,身子不斷地顫抖。若,若是他真是被身邊人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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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明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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