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詩婉心儀明佩
詩雅小小身子忽的停住,轉身,大眼睛裏寫滿警告:“嬤嬤,你也不要想着將此事告與母妃,母妃不得寵,即便告訴了她也不能幫襯我半分,還是別讓她操心的好。”
“公主啊,這事,這事萬萬不可啊。”張嬤嬤只覺得自己都要崩潰了,這公主從出生就在自己懷裏長大的,可是畢竟不是親生女兒,說那種男女情愛的事還是不妥,更何況是兄妹之間的那種事情,嘖嘖,想了半晌,終於改口委婉道,“公主啊,你和大皇子差了十歲啊,等你及笄的時候,他定然已經有了皇子妃,您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
“十歲?十歲又如何?父皇比母妃大了不止十歲呢。”詩雅一臉不以為然,“你放心,我也知道三姐姐和母后不喜歡我,現在這事我還不能告訴大哥哥,等我長大了,我再……咦,什麼聲音?嬤嬤,你聽,像不像三姐姐?啊,真的是三姐姐!”
詩雅循聲望去,快走幾步,果然見到了衣衫半褪的詩婉公主,只見她側臉微斜,臉頰潮紅,像一隻八爪魚似的緊緊攀附在面前男子的身上,口中還時不時地發出一陣急促而虛弱地嬌哼。而被她緊緊抱着的男子正背對着二人,看不清楚容貌,不過看那華貴衣着和僵在半空中的瑩白雙手,可以判斷定然是個丰神俊朗的男子。
詩雅年紀尚小,不通人事,可張嬤嬤卻是過來人,聽到聲音時便覺得不對勁兒,一把沒攔住自家公主讓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場景,不禁失聲,死死捂住詩雅雙眼,將她拖到了自己身後,若不是方才二人談論的事情絕對不能讓旁人聽到,她們也不會偏了主道,走上這小路了,也就不會撞見詩婉公主跟男子大白天做這種事情。
一國嫡公主尚未婚配就在荒郊野外做這種有傷風化的事情,若是傳出去了只怕……張嬤嬤自然知道其中要害,帶着詩雅轉身就逃,卻不想自認為輕巧的動作還是驚動了林中二人。
只聽那男子呵呵一笑,轉過頭來,正露出俊朗卻有些蒼白憔悴的面容:“我說公主啊,本太子說了這事不能急,你卻偏偏在這裏就要,這下好了吧,還是讓人撞見了,你說這可該怎麼辦啊?”
語氣戲謔隨意,沒有一點被抓到現行的羞愧或者惱怒,竟然還有一點幸災樂禍。
張嬤嬤喉頭艱難滑了一下,這聲音,這容貌,不正是那風流滿天下馭女無數的西野明佩太子嗎?三公主,怎麼,會看上這種男人?
被明佩如此一說,張嬤嬤拉着詩雅公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時間踟躕不定。
而那邊詩婉公主卻是依舊沉浸在自身享受之中,潮紅的臉頰絲毫不見異樣,雙手雙腳依舊攀附着面前這個柱子一般站着的人,身上衣服一點一點往下褪,卻不是被明佩褪下,而是隨着她扭動的身子自行滑落。明佩只低着頭一臉好笑地看着眼前這個女子在自己身上亂蹭,髮髻垂落,散在鬢邊,再配以臉上紅暈迷離雙目,倒是別有一番魅力。
“三姐姐你在幹什麼?”詩雅掙脫不開張嬤嬤的手,只耳邊聽着詩婉低低的喘息和喃喃的囈語,雖然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從張嬤嬤顫抖的身子和急促想要逃離的樣子多少猜到了幾分,恐怕這三姐姐又闖禍了,又要被大哥哥罵了,又要惹大哥哥生氣了,那,大哥哥以後定然只疼她這個小妹妹了吧。思及此處,話語出口刻意提高了音量。
明佩唇角微勾,饒有興趣地望了一眼那個小小身子瘦巴巴的小孩子,僵着的手翹起蘭花指為詩婉慢慢遮蓋着衣服,蘭花指慢慢移動,慢慢捏起衣角,慢慢上提,慢慢拉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一切動作都似慢鏡頭一般,極其慢,極其慢。
正在這時,不遠處凌亂的腳步聲靠近,明佩狹長美目一轉,聲音又高了幾分,語調又婉轉了幾度,真真是要甜膩死人才罷休。
“明佩不才,沒想到竟然能得到詩婉公主垂青,真真是受寵若驚。但是,即便你喜歡本太子,也不可如此急迫啊,再怎麼說,你是一國嫡公主,我是一國太子,這明面上的流程還是得有的。哎哎,我的親親公主啊,快點穿好衣服吧,莫要被人瞧見了才好,明兒個我就隨你回宮,向你父皇母后提親,如何?啊?你嫌晚?那我們今晚就動身回宮,可好?”
明佩一邊自顧絮叨,一邊為詩婉穿着衣服,手指時不時劃過她光滑的背脊,激起她陣陣戰慄。詩婉不由自主地發出又一聲低低哼聲,被他拿開的雙手再次攀附上去,遠遠望去,竟是詩婉主動獻身,而明佩潔身自好坐懷不亂。
趕來的眾人正巧望見了林中這不堪的一幕,女客震驚不已齊齊驚叫,雙手捂住微紅臉頰轉過身去。男客們饒是深知非禮勿視,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兩眼。
洛芷凝微微避開身子,素手捏着帕子覆在唇邊,遮住一閃而過的笑意,對震驚呆愣的莫如玥好心提醒道:“玥姐姐快些帶了三公主回廂房歇息吧,如此模樣成何體統。”
莫如玥早驚得呆了,聽到她這幸災樂禍的話頓時火冒三丈,提起裙子就向前沖了過去。洛芷凝腿傷未愈,仍舊坐在輪椅上,猝不及防她突然衝過來,雙手把住輪椅就要向後閃,卻不料,莫如玥突然雙腿膝蓋窩一軟,整個身子搖搖欲墜,只聽得騰一聲巨響,莫如玥臉向下,撲倒在洛芷凝輪椅旁邊,額頭不偏不倚正巧撞在腳踏板上。
洛芷凝慌了一下,把着輪椅的手條件反射地向後躲,卻不想這一躲不要緊,輪椅的輪子正壓到了地上趴着的人的手上。哀嚎聲起,痛哭辱罵聲也起,眾人皺眉,不知是該繼續捂着眼睛不看詩婉不堪的一幕,還是該落下手來解救被壓着的莫如玥。
慌亂間,玉延汐已聞訊而來,詩婉的衣服也已經胡亂穿好,整個身子軟軟地倒在明佩懷裏。玉延汐臉色黑沉,只聽旁邊一個軟塌塌的聲音響起:“我還納悶呢,向來知書達理溫婉動人的詩婉公主怎麼突然大罵西陸國師北戎太子,原來是她早已心儀西野太子了啊,呵呵,傳言還說詩婉情陷香公子,原來傳言也不可盡信哪。哈哈,澤銘這裏先恭喜大皇子了,覓得一個好妹夫啊。”
玉延汐狠狠瞪了一眼這個腳步虛浮,說一句話打了三個酒嗝的傢伙一眼,三兩步衝到明佩面前,解下自己外裳緊緊裹住她的身子,打橫抱起對明佩戀戀不捨的詩婉,路過玉澤銘時丟下一句話:“今日之事果然很巧,銘世子剛說帶眾人去探望九皇叔,就遇到了明佩太子。還望明佩太子明日隨我回宮,當面給父皇母后一個交代才好。”
明佩整了整被詩婉抓皺的衣襟,笑得春風燦爛:“哎,本太子啊,就是長得太帥,心腸太好了,甭管是出身市井,還是淪落風塵,只要是我碰過的女子我沒有一個不負責任的。更何況親親婉兒親口說過非我不嫁,我自然不會丟棄她啦。”
“明佩太子請慎言!”玉延汐抱着詩婉的手不自禁地緊了緊,胸口起伏不定,越想越覺得今日之事不對勁,他和莫如玥剛到廂房就見到玉澤銘、洛芷凝月堇言等人要去清雅居,他本不欲再去,卻又擔心詩婉失言儲君之事落入有心人耳中,不得不再來一趟。沒想到只是落下了幾步而已,就發生了如此之事,詩婉的臉色和狀態明顯不對,定然是中了葯的,可只是短短一段路她在哪裏中的葯?身上也不見任何痕迹,這,真真是哪哪都透着古怪!
莫如玥額頭受傷手上受傷,眾目睽睽之下洛芷凝難以推卸責任,左相愛女心切整個大雍都知道,洛芷凝緊咬紅唇,想到自己那個嚴厲市儈的父親,只覺心中大石重的很。
詩雅公主方才還擔心詩婉報復她通風報信,轉眼她就出了這種事,自然高興得很,樂顛顛地追過去討好玉延汐了。
流珠看着懷中那個打着呵欠伸着懶腰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波斯貓,只期盼着自己若是這貓該有多好。快走幾步,不由分說地將貓塞進明佩懷中,扔下一句“我家公主對貓過敏,謝太子所贈”便逃也似的跑了。
一時間,林中人走的走,逃的逃,只剩下了抱着貓的明佩和看好戲打着酒嗝的玉澤銘。
“太子殿下風流倜儻,果然是人在何處,艷福便在何處啊。”玉澤銘腳步不再虛浮,酒嗝也沒了,混沌的眼睛倏然澄明閃亮,伸手撫了撫波斯貓雪白柔軟的毛,只覺觸手軟膩,比之最嬌柔美人兒的皮膚還要滑溜。
明佩卻是厭惡地撇了撇嘴,將貓隨手扔到一邊,嫌棄得拍了拍手,又拿出帕子在身上擦了又擦,才一臉不耐道:“什麼艷福!就那又丑又笨的刁蠻女人也能算是艷福嗎?哼,要不是為了打她母后的臉,本太子才懶得跑這一趟演這齣戲呢!”
“哎,反正是個女人,不喜的話帶回去不碰就是了,若是惹得自己不順暢就不好了。”
明佩一樂,只覺得這玉澤銘十分上道,十分合自己的心意,哥倆好地拍上他肩膀,笑道:“說得好,不就是個女人嗎,她那老娘不是給她找了北戎太子和西陸太子嗎,不是看不上本太子嗎,那我就非得把她帶回西野不可!還妄想着當太子妃,一國皇后?哼,簡直是痴心妄想,她如今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做了這等上杆子的不堪之事,只怕這名聲早就臭了,若是不給我做側妃,那就讓那個什麼香什麼公子的娶了吧。”
玉澤銘嘿嘿一笑,奉承着續道:“若是真嫁了那香公子,還正好如了詩婉公主的意了呢。”
“對對,不能如了她的意!”明佩笑意收起,十分認真地想了想,“這皇后看不上我,如今也只能將公主嫁給我了,我就喜歡看別人其實不願卻還得強撐着討好的模樣。嘖嘖,只要是想想就覺得痛快啊,哈哈哈哈。”
玉澤銘唇角溢滿奸計得逞的笑意,皇后不是想要把詩婉嫁給西陸,以此爭取到西陸的支持好扶持玉延汐登上太子之位嗎,哼,那他就偏不讓她得逞,自己女兒做出這種事,看他們如何收場。
雖然玉延汐特地派人封鎖了消息,但詩婉心儀明佩太子甚至主動獻身的事還是不脛而走。慕容香第一時間親筆修書一封連夜送到大雍皇帝手中,言明君子有成人之美,十分樂意退出駙馬之爭成全詩婉公主與明佩太子的天作之美。此種作為更是給皇後上了極強的眼藥,聽說皇後頭痛了一整晚,難以入眠,鳳儀宮中只要是能砸的東西全部砸了個遍。
不僅如此,北戎太子戰野的書信也於第二日一早到了皇帝書桌上,這北戎太子別看是個不喜玩樂的翩翩君子,實則也是個腹黑狡詐的,不僅書信到了,連賀禮都提前送到了,這下就算皇后不同意詩婉出嫁西野也不得不嫁了。
可是,偏偏明佩太子沒有一點要立她做太子妃的意思,只說是側妃,更是氣得皇后連連頭痛了三天三夜,自然這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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