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血線王蛇
山洞很是寬敞,就是三人並排前行也不顯得擁擠。越往裏走,越是開闊,而且此洞乾燥平整,行走並不困難,很快地,一行人就走到了盡頭,一個幾乎能裝得下百十來人的巨大洞穴。
這個洞穴不知從何處有光線透進來,一點也不黑暗,而有一縷陽光剛好照射在洞穴的一個角落裏,那裏葯香最是濃郁。
眾人仔細一看,那兒生長着一株金黃色的植物,一莖四葉,每片葉子都有兩指寬、巴掌來長,在陽光下閃着細碎的微光,而且,這洞穴內的天地靈氣此時似乎都匯聚在這方寸之地,正往那金黃色的葉子中不斷湧入。
“是金陽草!”林敏忍不住驚呼。
“嗯,還是一株快要成熟的金陽草!”6源盯着那株金陽草,眼神火熱。
不光是他,其餘眾人也臉露興奮之色,這金陽草的汁液有突破瓶頸的功效,對築基期修士也是能有些用處的,而練氣期修士若在修鍊之時配合使用金陽草汁液,幾乎肯定能在很短時間內提升一個修為境界。
突然,嚴若飛一臉狂熱地撲向了那株金陽草,根本沒有考慮還有其他人在場的樣子。
“嚴道友,你這是什麼意思!”6源見狀,厲聲喝問道,就要上前阻止。
其他人也驚住了,這嚴若飛可說是隊伍中修為最低之人,竟敢如此大膽,要獨享此草。
其實嚴若飛也是忘形了,本來他就自視甚高,奈何修為卻一直上不去。而葉清歌兩年到達練氣七層之事又給了他很大刺激,現在看見這麼一株能提升修為的靈藥,心中狂喜,都有些魔怔了,才想都沒想,就這麼撲了上去。
眼看嚴若飛就要觸到那金陽草了,葉清歌突然心生警兆,急忙喊道:“小心——”同時一催手裏的分水劍,劍光暴漲,沖那邊激射過去。
“噝噝——”
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傳來,一道黑影從那角落黑暗處射出,快如閃電,瞬間就到了嚴若飛面前。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卻又很快戛然而止,嚴若飛的身子驟然間重重地倒下了,他額頭有個小洞,鮮血直冒,眼睛睜得大大的,還殘留着驚恐之色,卻是已經氣絕身亡了。
而葉清歌的分水劍此時才斬到那黑影上,分水劍斬到之處有些許火花噼啪響起,卻沒傷到其分毫,那黑影只是頓了一下,就輕巧地落在了金陽草旁。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那黑影是一條尺許長的雙頭黑蛇,蛇脊鱗片上有一條血色紅線,兩個蛇頭都吐着猩紅的蛇信,四隻金色豎瞳冷冰冰地盯着面前眾人。
彭秀驚恐地喊道:“血線王蛇!是變異的血線王蛇!”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血線王蛇本就是二級妖獸中極厲害的一種妖獸,不僅蛇鱗非常堅硬,而且來去快如閃電,又含有劇毒,十分難纏。練氣期修士遇到血線王蛇,一般都避其鋒芒,不敢硬拼。
6源臉色蒼白,這雙頭蛇還是變異的血線王蛇,幾乎要與那三級妖獸相當了,這次大伙兒危險了。
“嚴賢弟——”萬峻壑見好友慘死,悲呼出聲。
“6老大,怎麼辦,這血線王蛇咱們可對付不了。”趙家歡此時沒有了那嬉笑的樣子,而是神色嚴峻,額冒冷汗。
“6老大,咱們快撤吧,趁現在——”趙家喜也急聲說道。
而這時葉清歌沉聲道:“來不及了,你們看後面......”她的臉色也很難看,此時眾人身後竟然還有一隻血線王蛇,盤着身子堵在了出洞的必經之路上,只不過這隻血線王蛇只有一個頭。
“夫君,怎麼辦,我們要死在這裏了嗎?”林敏帶着哭腔道,她的身子緊挨彭秀,腿已經有些發軟了。
可是沒等眾人想出什麼辦法,身後那血線王蛇已經動了,它化為一道黑光,激射到了萬峻壑面前。
萬峻壑心傷嚴若飛之死,又驚怕交加,此時見血線王蛇奔自己而來,頓時亂了手腳,手裏的刀只是胡亂揮舞,根本不得章法。
他已是準備閉目等死了,沒想到身旁一股大力傳來,把他推了開去,逃過一劫。
卻是葉清歌把御風術施展到極致,好險救下了萬峻壑。她同時又把靈力加強三分注入分水劍,但也只是打了那血線王蛇一個暈頭轉向,還是破不了蛇鱗防禦,看來這血線王蛇根本不怕下品法器的攻擊。
葉清歌此時也是手心冒汗,她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嚴峻的危機。她調動着識海中的太陰靈力與丹田靈力相融,運轉全身,頓時覺得靈台一清,定住了心神。
葉清歌手一揮,周圍空氣中出現一圈晶瑩剔透的水珠,再一掐訣,水珠變為水箭,團團在她身體周圍盤旋,護得密不透風。同時把那金光符往身上一拍,一個土黃色光罩亮起,如此雙重保護之下,葉清歌才稍微鬆了口氣。
其他人動作也不慢,此時都知道要拚命了,紛紛使出手段。林敏展開一塊錦帕護住自己,彭秀手持一雙彎鉤狀法器橫在身前;趙姓兄弟分別舉着一柄黑色大斧,萬峻壑與6源都是手拿一把大刀。
從法器散發的靈光來看,這些人中只有彭秀和6源手中的是中品法器,其餘人手裏的都是下品法器。
葉清歌也拿出那勁風旗,肅然而立。
變異雙頭血線王蛇的金色豎瞳有流光一閃,噝噝吐着蛇信,另一條血線王蛇也發出聲音,似乎在回應着什麼。
“大夥出手吧,這兩條畜生靈智不低,別讓它們合圍了!”6源大吼一聲,手中大刀脫手飛出,劈向那變異血線王蛇。
眾人也紛紛出手,一時間洞穴內法器飛騰,靈光閃耀,齊齊射向兩條血線王蛇。
可是這兩條畜生動作實在是太快,很難捕捉到其蹤跡,根本沒傷到它們分毫,而那變異血線王蛇似是被激怒了,豎瞳變成紅色,發出嗜血的光芒。
“噝噝——”它反身沖向眾人,蛇尾用力一甩,就把林敏的錦帕打飛了出去,兩條蛇信一吐,就要往她的眼睛刺入。
“夫君救我——”林敏臉色慘白,厲聲喊道。
彭秀也是驚慌之極,但還是把手中雙鉤甩出,飛向蛇頭,震開了一條蛇信,然後快速擋在了林敏身前。
那變異血線王蛇被震得一個踉蹌,馬上蛇頭又一晃,另一條蛇信還是穿透了彭秀的胸口。彭秀痛呼一聲,倒在了林敏身旁,奄奄一息。
林敏惶恐至極,此時更是快要崩潰,見那血線王蛇又要繼續攻上來,竟然一把扯過動彈不得的彭秀推向蛇口,自己往一邊滾去。
“你這賤人——”彭秀沒有想到妻子竟然如此狠心,自己捨身相救卻轉眼被其當做肉盾,但只來得及怨毒地望了林敏一眼,就被血線王蛇的毒牙刺破了喉嚨,喪生蛇口。
另一條血線王蛇此時也正猙獰着毒牙,咬向趙姓兄弟。這兄弟倆倒是配合默契,兩柄大斧揮舞得虎虎生風,只管先護住自身。
又一聲慘叫傳來,卻是變異血線王蛇殺死彭秀之後徑直飛向6源,並且一口咬在了其左臂之上。
葉清歌見狀,連忙把手中勁風旗一揮,兩道風刃呼嘯着割向變異血線王蛇。血光一閃,那蛇鱗之上終於被割開了兩道口子,血線王蛇痛得一陣亂扭,倒是鬆開了6源。
“6道友,快!”葉清歌喊道。
6源明白她的意思,一咬牙,刀光一閃,就把左臂齊肩斬下,才抖着手忍痛摸出一粒丹藥快速吞下,臉白似鬼。
兩條血線王蛇匯聚在那金陽草之前,相互纏繞在一起,那單頭血線王蛇還用蛇頭去蹭變異血線王蛇的傷處,發出哀鳴。
而隊伍這邊,這一會功夫,卻是兩死一重傷,只剩下葉清歌、趙姓兄弟、萬峻壑、斷了一臂的6源和驚魂未定的林敏。
洞穴內無人說話也無人動彈,氣氛凝重無比,只聽得6源粗重的喘息聲。他雖然當機立斷把中毒的臂膀斬下,但妖獸之毒非同小可,他現在已是全無戰力,只是強忍着沒有昏厥。
葉清歌腦中急速想着應對之法,只是手中法器奈何不了這血線王蛇,連中品法器勁風旗也造不成致命傷害,只是讓其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林敏悄悄往後退,她實在是怕了,平日裏的戰鬥都是由彭秀進行的,她只是躲在其身後狐假虎威罷了,現在夫君也死了,可是她不想死!
此時看這兩條畜生沒有動靜,她狂催體內靈力,掉頭往洞外跑去。
葉清歌幾人見狀,心中大罵,卻並不是罵林敏落跑,而是她的動作實在太冒失了。
果然,那變異血線王蛇見林敏動了,立即飛身竄出,越過眾人頭頂,鋼鞭一般的蛇尾一甩,林敏的頭顱就爆裂開來,血花四濺,凄艷之極,讓人駭然變色。
變異血線王蛇落在林敏的屍體之上,昂起蛇頭,冰冷的豎瞳盯着餘下之人,讓人從心底泛起一陣寒意。
現在,兩條血線王蛇又把他們一前一後包圍在內了,只不過是調了個樣兒。
“葉道友,你可有什麼辦法?”趙家歡顫聲問道。剛才見葉清歌手段,果真不凡,而且此時6源重傷,也只有與她商量了。
“這血線王蛇來去如風,實在是難纏之極......”葉清歌猶豫一會,才沉聲道:“若是道友信得過在下,那就盡量爭取一點時間吧,在下試試能不能用陣法困住它們!”
趙家兄弟對視一眼,點點頭。雖然不清楚葉清歌現在的情況怎麼佈置這陣法,現在也沒什麼好辦法,也只能指望她了。
葉清歌之前在眾人一起攻擊血線王蛇之時,趁自己身法敏捷,就暗中在這洞穴四處佈下了空白陣旗。但她也沒有十分把握能在戰鬥中用神識刻畫陣法,此時有人幫忙抵擋的話,她集中神識倒可以一試。
事不宜遲,趙家兄弟、萬峻壑和6源圍成了一個小圈子,把葉清歌護在其中,幾人拿着各自的法器,死死盯着兩條血線王蛇。
那變異血線王蛇靈智不低,見眾人行動,噝噝幾聲,與另一條血線王蛇同時躍起,往圈子襲來。
葉清歌兩指掐訣,急速運轉體內靈力,神識集中一線,而洞穴里有幾處地方開始有靈光閃爍,慢慢地流動匯聚成了一個個複雜的靈紋,四柄陣旗豎起,空氣中天地靈氣開始急速按照一定的軌跡運轉成為一個玄奧的法陣,嗡鳴聲大作。
“葉道友,快些!”趙家喜喊道,手中大斧勉強抵擋着血線王蛇的攻擊。6源和萬峻壑的處境更是不妙,已經快要力竭。
“青木鎖妖陣!”葉清歌一聲低喝,神識一凝,雙手十指變幻如風,發動了陣法。
兩條血線王蛇正處在陣法之中,頓時被無形的力量束縛,動彈不得,只噝噝之聲不斷。
趙家兄弟和6源、萬峻壑見狀,齊齊鬆了口氣,癱坐在地。
葉清歌靈力運轉不停,趁這兩條血線王蛇動彈不得之際,祭出一張水箭符,催發出六道水箭直射二蛇三頭六眼。
“噗噗——”幾聲悶響,那變異血線王蛇雙頭被水箭透腦穿入,但卻拚死一甩蛇尾,把另兩支水箭打歪了去,使得另一條血線王蛇只被射傷了一隻眼睛。
二蛇應聲落地,那傷眼的血線王蛇哀鳴一聲,見那變異血線王蛇已是不活了,突然繃緊身子,掉頭往洞穴石壁上用力撞去,撞了個粉身碎骨。
“......”葉清歌見此情景,再想那林敏夫婦之死,心裏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感受,胸口堵着一股悶氣般,只覺複雜之極。
“啊——”
“你們為什麼——”
而這時,從身旁不遠忽然傳來兩聲慘呼,葉清歌一驚,回過身去,卻只見6源和萬峻壑二人的屍體,死不瞑目地躺在原地。
趙家兄弟手中大斧正滴落着鮮血,二人都像是變了一人般,往日嬉笑的臉上已是一片貪婪陰狠之色。
葉清歌心中一嘆,道:“趙道友,是想要這金陽花?”
“不錯,連這血線王蛇和眾人之物,都是我們的!”趙家歡狂笑道。
“兄長與她廢話少說,此時她定已脫力,可以讓她去死了!”趙家喜也滿面猙獰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