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一章 意識共享

頭疼欲裂，王大鎚終於明白剛剛妖月飛大人為什麼要他不要過來了。

他剛一下意識的走近這漩渦內丹跟前，一股彷彿難以抗拒的可怕力量便是從那可漩渦內丹之中轟然席捲而出，生生拉扯着王大鎚的意志，好似能夠吞噬這虛無縹緲的思想一般。

“啊！！”

腦中一片翻江倒海，王大鎚忍不住抱頭慘嚎，而且隨着這莫名力量的拉扯，他只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越來越模糊，好像很快就要迷失自己了似的。

“抱元守一，臭小子，你一定要堅守住靈台的那一點清明啊！！”

妖月飛大人的呼喊聲在耳畔若隱若現，因為意識的波動震蕩，王大鎚對於外界的一切感知都是已經受到了眼中的干擾，眼下還能聽得見妖月飛大人的話，就已經是奇迹了。

“抱元守一，凝神靜氣。”

腦中拚命思想着妖月飛大人的話，王大鎚咬緊牙關，死死掙扎，和那內丹之中的力量較量着。

王大鎚不知道為什麼妖月飛大人會沒事，但是它一直沒有上去，想必也是受到了這內丹的影響，而自己之所以還能堅持，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被直接放倒，八成還是託了妖月飛大人那御氣結陣的福。

“要是……鎮鏡在……”

王大鎚聽着耳邊那越來越模糊的妖月飛大人的話，被痛苦煎熬着的心中霍然靈光一閃，撐着最後一縷清醒的意念，驀地伸手入懷中，猛地將先前那收了起來的天尊鎮鏡給掏了出來！

“無量天尊！！”

一聲暴喝從王大鎚的口中乾淨利落地吼出，時在妖月飛大人那驚喜的眸光中，一道碧綠色的流光從玉質鏡面之中激射而出。劃破了王大鎚和漩渦內丹之間的距離，轟然照耀在了這水潭靈獸的精華內丹上！！

然而與此同時，王大鎚在吼完的一瞬間，只感覺自己腦袋一空，隨後整個人便是鴻鴻冥冥地陷入了一片放空的境界之中。

五感全失，王大鎚在一瞬間不明白自己現在是在哪。現在是什麼時候，甚至都開始模糊起了他究竟是誰。

這種空空蕩蕩、全無一物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很難體會。

然後下一刻，王大鎚再次猛地一震，竟然是同時獲得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觀世界。

一種，是他本身的自己，僵立在潭水之中，渾身體會着那種溫潤的熱度，痛苦的捂着頭。耳畔還能隱隱約約聽到妖月飛大人的呼喚，以及眼前那枚依舊兀自旋轉不休的漩渦內丹。

而另一種，則是一片深邃包容的感觸，沒有眼睛不能看，沒有耳朵不能聽，可是這裏面的每一滴水珠卻都彷彿是他的眼睛、他的耳朵，這裏的每一滴水珠，都像是一個獨立的他自己。卻又相互在一起統一成了一個完整的他自己。

這種彷彿我是人人，而人人是我的感覺。着實讓王大鎚覺得新奇不已。

某一刻，當王大鎚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妖月飛大人和另一個手持着天尊鎮鏡的自己之後，他的內心猛地升騰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

他終於知道，這另一份感官的第一視角是來源於哪裏了。

是來源於這隻水潭靈獸！！

他雖然不能說，但卻看得見，也能思考。

如果一直這樣成為一片水潭。哪怕擁有無盡的生命，哪怕擁有着強大的力量，可是不能說，不能擁有夥伴，亘古的生命只能一人獨守。又是多麼的蒼白？

某一刻，當王大鎚的心中陡然泛起了這樣一種想法的時候，另一個意識忽然從他的心底躍然而起，彷彿一座冰山，悄然浮出了海面。

王大鎚一言不發，就這樣靜靜的凝視着它，他們久久的對視着，誰都沒有先打破這份寧靜。

這種感覺很奇妙。

王大鎚清楚的知道，這個意識就是它，是這奇異而強大的水潭靈獸。

然而現在他也是它，或者說它成了他，兩者的記憶就像是對流一般的，開始了共享，毫無阻隔感，彷彿就是兩個分別了多年的自己，相互跟述說著對方的故事。

它的記憶很蒼白，從它擁有意識的那一刻起，它就在一刻的不停的努力着，努力凝聚神念，努力向前移動，雖然它凝聚得很慢，雖然它移動的距離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可是它卻從來沒有放棄過。

為了亘長的生命不再那麼蒼白無味，為了能夠和其餘的生命一樣，卻蹦跳，去翻滾，去看、去摸、去感受！

千百年來，它始終堅持着，沒有過放棄。

只因為它相信，自己的生命不應該如此的平平無奇，不應該這樣的索然無味，不應該是那樣動輒得咎、不溫不火、日復一日有如蟲蟻。

它期盼着，期盼着有一日繩鋸木斷、水滴石穿，自己的生活，也能夠迸發出濃烈的色彩！

王大鎚的記憶同樣共享給了水潭靈獸，在滁州生活闖蕩的一幕幕，如同跑馬燈一般的在它的心中閃現。

寧青菡一家、聽雪劍宗的師兄弟們、武會大比、激戰蠻獸、地心歷險、當眾叛宗、千里逃亡，再到後來的絕地反擊、佈陣反殺、直擊百花谷、怒殺影奕、戲耍兩位武靈強者、打殘李允隨後又擊殺木扎，然後從容離開。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它心潮澎湃，有如親身經歷一般。

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卻是比它活的這數百年加起來都是要精彩萬分。

潭水洶湧激蕩，王大鎚卻是能夠感同身受，是它在感慨、在嗟嘆。

“哇靠，這潭水又激蕩起來了！！”

妖月飛大人的身子連連晃動，顯然它也是有着跟穿梭動靜極點相似的法門，不過卻是比王大鎚要純熟得多。

“是他在嘆息。”

手持着天尊鎮鏡的王大鎚眸光閃爍，嘆了口氣。

現在他一般的意識在體內，另一半的融入了這水潭靈獸的內丹之中，所以每當暗流湧來的時候，他便是都能提前從而閃過，或者是利用動靜極點，再也不會受到絲毫的損傷。

“哇靠，你不會這麼好運，在用鎮鏡定住了內丹的一瞬間恰好被剝離出了一縷意識融入了這靈獸的內丹之中？！”

妖月飛大人盯着好像精神有些萎靡的王大鎚，咂了咂嘴，然後小爪子拍着大腿叫道：“哎呦，當真是狗屎運來了擋都擋不住，本來還想想辦法將這內丹搞來給我寶貝徒弟享用的呢！現在好了，看來是只能便宜你小子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