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陸譯霆皺着眉頭看着電腦。
兩人從飯廳來到卧室,屋裏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正所謂香閨香閨……他手肘撐在桌子上,看着她從善如流的點開自己的淘寶頁面。
“你看,這是湯湯給我拍的圖片,挺不錯的吧?”她語氣中還帶了點小驕傲,似乎在等待他的表揚。
陸譯霆這會兒可真是被噎住似的說不出話來了。
kp大海撈針選□□的優質新成員,即將重金打造的頂級模特,竟然在這麼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淘寶店裏當一個網拍。
他嘴角有些抽搐,說道:“你可真能耐,未來的一線模特就被你這麼佔用了。”
江願溪像是想起了什麼,指了指屏幕道:“我給她打了碼的。”
還真是,陸譯霆又看了下電腦中的女人。
湯婧身上穿着廉價的服裝,擺出了各種pose,頭髮被鼓風機吹的飄揚起來,那姿態彷彿正在拍什麼一線品牌的廣告一樣。
僅僅是看身材也能知道這絕對是個美女,所謂美人在骨不在皮——筆直的雙腿,盈盈一握的腰身,活脫脫把江願溪的衣服都拉高了幾個檔次。
只是她的臉被毫無誠意的打上了馬賽克,讓人聯想到新聞聯播里的嫌疑人之類不太妙的東西。
她看了看她,說:“這套照片拍的很用心,湯湯完美的詮釋了這幾套衣服,最近在旺旺上諮詢的人很多,但是下單的好少。”說著說著她也沮喪起來,“老實說,用這個價格來買這種質量的衣服,他們絕對是賺了好不好。”
陸譯霆輕輕嗤了一聲:“這種衣服,穿在人身上才是一種酷刑。”
其實,他並非是故意諷刺她,只是於他而言,她手中的這些衣服,確實就是最低層的材質和最底層的設計。
然而江願溪不高興了,這些都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也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做這件事,如今被人掀掀嘴皮子就成了“垃圾”,自然是不會高興的。
“陸大設計師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她翻了個白眼,“你從小受到最好的教育上最好的學校,接觸的也都是大神,不像我們小市民,只能買些這種衣服裹體。估計在你眼裏這也就跟遠古時期的草皮差不多,但是呢,我還是會努力讓草皮流行起來的。”
他這會兒才正眼瞧着她,輕哂道:“挺有志氣的。”
她當然聽出他語氣中淡淡的嘲諷。
但她說完后就毫不在意的打開了自己註冊的微博賬號,粗略的看了一遍主頁面上別人發了些什麼,然後找了兩則笑話,附加上兩張自己店裏衣服的照片一起發了出去。
看着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十分熟稔,陸譯霆抬了抬下巴,也不知道是問她還是自言自語的:“什麼鬼東西。”
她一邊操控着鼠標一邊解釋:“我的微博賬號,”不過她用一種說了你也不會懂的口吻說:“反正好好經營這個,我的生意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iknow,it’stwitter.”
半晌后,他盯着她的界面終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雖然英文不算好,這麼簡單的幾個單詞湊在一起正好成為了她能聽懂的一句話。
她說:“什麼推特呀,這就是madeina,懂不?我們中國人自己的軟件。”
他微微一笑,並不反駁她。只是看着她的動作,好像一個急於渴望成功的小孩子,卻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讓人很是心情愉悅。
這對他來說是一種莫名的情緒——會因為在一個人的身邊,所以變得不那麼消極了。
雖然這人認識的時間還這麼短,相處也極少,但好像她周身的氣場都能輕易的感染他人。
不,也許可以說是干擾。
對,干擾到了他。
江願溪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發出去的東西,自己都因為那兩則網上複製來的笑話而樂不可支了半天。
發出去之後的好一會兒,她睜大眼睛看着等着,也沒有等來一條評論或者是轉發。
還好她習慣了,也不十分氣餒。
“你確定你這樣無聊的動作會帶來效果?”他慢悠悠的聲音將她拉出了自己的想像。
他接着道:“就靠這種低級趣味的笑話和曝光過度的照片,還有前言不搭后語的廣告話術,大多數人甚至連看都不會願意看。”
她聽了他的話,又瞧了瞧自己的微博,其中一則笑話是這樣的:
“一文藝女去相親,男孩問她:你喜歡什麼樣的男孩?文藝女回答:人家只是一個淡淡的女子,只想找一個淡淡的男子相伴終生!男的聽完后愣了,吭哧半天說:對不起,那咱倆不合適,我有兩個……”
緊接着下面又加了一句話:本小店最新單品,夏日的最好搭配選擇哦,在炎熱的季節里,也要做一個淡然的女子,衣衣地址:xxxxoooo
雖然是有那麼一點點的雷人和無趣……
當然,她絕不會承認這是低級趣味的。
她梗了梗,硬着頭皮說:“我去買點殭屍粉,顯得人氣高一點。”
他又不明白了,“什麼是殭屍粉?”
江願溪張了張口,剛要說什麼,卻狡黠一笑,“你想知道么?”
可能是她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他加強了警惕,陸譯霆稍作停頓,也彎了彎嘴角:“不——想——知——道,你不說也沒關係。”
江願溪的臉似乎僵住了,“你這人怎麼這麼死板?”
“早猜到你想讓我做什麼了,”他閑適的說著,“我是不會給你做模特的。”
“我付你報酬還不行嗎?你就幫幫忙。”
“找你哥去。”不知為什麼他冒出了這句話,自己說完都有些愣怔。
然而她並沒有發現他的情緒起伏,回答道:“我哥就算了吧,他最討厭拍照的……”
像是為了掩蓋什麼,又急急忙忙的帶過:“而且你身材這麼好,拍出來的照片都不用修片就很完美了。”
“真的么。”他淡淡的反問。
“當然啊,”她這下倒說的真是心裏話,只不過語氣平穩了不少:“你做這行的應該對自己的了解程度挺高的吧。”
沒說出口的是,你這麼自戀都寫在臉上了裝什麼b啊……
“謝謝你的誇獎,但是給你拍好了放在網上還是免談,”他的眼珠子在暖暖的燈光下變成一種深沉的琉璃色,“我還沒做好以這樣的方式跟大眾見面。”
開什麼玩笑,要他在一個破車庫和這個小區的樹林裏如同一個傻缺似的立着,還穿着劣質的衣服,最後被簡單的打着馬賽克就放到了淘寶上,接受萬千人的審閱,想想都覺得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她轉過頭來看着他,兩人一時間都有幾秒的怔忪。
枱燈亮亮的打在彼此的臉上,使得他的臉都柔和了幾分,因為隔得有點近,江願溪能感覺到晚上喝下去的紅酒正在慢慢揮發,她甚至聞到了那甘甜的氣息流淌的味道。
顯然他也察覺到了,這樣近的距離,她酡紅色的面頰,房間裏若有似無的暖香,紅酒醇厚而充滿後勁的氣息。
不管是任何一種調調,都將夜色無限的柔化着,她有些遲疑的看着他,帶着迷茫。
“咳,”陸譯霆清了清嗓子,臉上浮現些許不自在的神情,隨即站直了身子,又說:“我先回去了。”
剛才那一會兒的感覺很特別,可能因為喝多了,溫度也恰好,整個人都有種慢慢發酵膨脹起來的感覺,就連她的臉,好像也瘦了點……
他覺着自己可能是醉了。
她仍舊有些不甘心的問了句:“真的不行嗎?”
他聽懂了,果斷的拒絕:“沒可能——”話已出口,又轉了個調子,“不過我可以幫你找個男模。”
江願溪又一圈雲霄飛車從底下飛到頂端似的,欣喜的說:“真的嗎?”轉眼又覺得不太妥當:“紅不紅?紅的話……還是算了吧,那樣挺不好意思的。”
陸譯霆:“……”
他又緩慢的說:“不認識不紅的。”
江願溪:“……”
他雙手插在口袋裏,“看來你還禿子專吃窩邊草,”他嘲笑道:“等我消息吧,江總,我先走了。”
江願溪聳了聳肩,道:“需要我送你嗎?”
他已經走到了卧室門口,正要拒絕,安安卻帶着菜刀從小客廳過來了。
見到他,菜刀帶着一種見到老熟人的激動,根本沒人來得及攔住,就直衝他跑過來,精準而毫不含蓄的抱住了他的大腿。
陸譯霆僵着一張俊臉停住,雙手都不能假裝瀟洒地□□口袋了,他快要炸毛了。
這時江願溪卻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教訓道:“下來!菜刀!不許抱着別人的大腿,我明天就帶你去做割蛋蛋手術,叫你發春!”
說罷,她上前試圖將菜刀抱回來,可菜刀還不斷的伸着舌頭想要舔舔眼前這個好盆友。
陸譯霆咬牙用手抱住了菜刀的身體,軟軟的,毛毛的,還香香的。
其實菜刀是一條很乾凈的狗狗,江家兄妹將它打理的很好,這從很大程度上減輕了他對犬類的厭惡和……恐懼。
他托起它肥肥的身體,交在一旁的女人手上。
鬆了口氣之後,才覺得不對勁。
菜刀是一條公狗,發春是幾個意思啊?
於是他吸了口氣,假裝平和的對抱起小狗的女人說:“菜刀真重啊。”
安安搶白說:“菜刀是個好孩子,吃飯超級厲害!”
他哦了一聲,說:“不愧是江小姐養的狗,體型一看就能看出來了。”
江願溪覺得這人真愛找茬,“陸先生,你……”
“我走了,”他說:“謝謝今晚的款待。”順手捏了捏安安的臉蛋。
他腿長,沒幾步就走到了玄關處,一氣呵成打開房門,又輕輕合上。
剩下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的她,留在原地氣的牙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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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譯霆走後,江願溪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安安很乖,在一旁幫忙端這個端那個的。
她一口氣把所有東西都洗好清理完畢后,整個人都被累着了,又照顧着安安和菜刀睡覺。
安安睡在江潮起的房間,起初非要等他乾爸回來才肯睡,後來被她哄着講了兩個故事眼睛就迷瞪了,沒一會兒就陷入了香甜的夢鄉。
她並沒有馬上走出大哥的房間,坐了一會兒,看着小孩兒恬靜的睡顏。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跟其他幾個小朋友擠在一個小小的屋子裏,那時候也沒有空調,總是凍得要命,後來江潮起不知從哪兒弄來了一隻暖壺,每晚都沖好熱水塞給她,放進被窩,就變得十分暖和了。
但儘管是這樣,她的手上每到冬天也還是會長滿凍瘡,變成兩根胡蘿蔔,又疼又癢,簡直鑽心似的。
再後來,過了許多年,大哥終於領着自己從福利院出來,終於可以天冷了開暖氣,天熱了開涼氣,手上再也沒長過凍瘡了。
江潮起沉默寡言,可是安安卻這麼喜歡他,都說小孩子的喜好是很直觀的,她忽然想,要是江潮起以後自己有了孩子會怎麼樣?
無論如何,他都值得擁有一個最圓滿的家庭。
她從很早以前就明白,福利院的院長夫人也曾經撫着她的手背慢慢的告訴她:“哥哥以後會結婚,千千就會有嫂子,嫂子也會像哥哥一樣對千千好,所以你也要對嫂子好哦。”
她當然一定會對嫂子好,只要嫂子能對哥哥好。
她輕手輕腳的從房間裏退出來,默默想,嫂子啊嫂子,你什麼時候才翻過山越過嶺,斬掉惡龍,斗死巫師,來找我哥呢?
江願溪洗完澡,江潮起仍未回家,她在客廳里留了一盞夜燈然後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坐在床邊吹頭髮,卻忽然聽見電腦上滴滴的叫。
她頓時打了個激靈,這聲音是旺旺的聲音啊!
她撲到電腦前,果然那個藍色的小標誌一閃一閃的,她點開。
是個陌生客戶,用戶名是一串意味不明的英文,對方問:“親,在嗎?”
“在的,”她定了定神,看來還真的是買家,不是試圖拉她進各種廣告群的同業,也不是刷分小團隊,是真!買!家!
江願溪一邊平復心情一邊飛快的打字:“在的,您好,請問看中了哪一款呢?”
“老闆,你們的衣服好便宜噢,會不會質量有問題呢?”對方接著說。
“您好,放心不會的,本店價廉物美,買過的都說好哦。”
“咦,可是我看沒有成交記錄呢?我還想看看評價,可是沒評價,所以就來問問老闆你。”
江願溪額上三條黑線,她不得不撒謊說:“因為賣的太好了,這是我們新開的一個連結哦,親不用擔心質量問題的。”
“哦,呵呵,好。”對方發來這樣的字眼。
然後卻不再說話了。
江願溪本來還打算跟她繼續交流一下的,這下子也是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要不怎麼說“呵呵”兩字是網絡語言的最大敵人呢,這到底是好還是不好,要還是不要?
在漫長的等待中,她開始懷疑自己剛才說的那個謊話是不是太假了點兒。
不過,她家的衣服質量能有什麼問題,這年頭誰開店還不稍微說兩句模稜兩可的話啊。
忽然,那個賣家又敲了她:“你好老闆,我看你們這個model好瘦啊,她穿的是什麼size呢?”
“照片上的模特身高175,體重48公斤呢,她偏瘦的呢。”
她強忍着不習慣,把語氣偽裝的蘿莉一些,這樣似乎更容易跟客戶溝通起來。
那位賣家說:“噢,真的好瘦,可我是偏胖的那個類型怎麼辦呢?”
發來一張哭臉。
胖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她噼里啪啦的告訴她:“我們的衣服都是有xl碼的,親大概身材如何,方便告訴我嗎?”
對方又拋了兩個媚眼過來,“我身高165,體重150。”
好傢夥,這體重比自己還要厲害些,不過面對這種客戶,江願溪本能的產生了一種親近的*,可能因為相似的身材,好像話題都能多一些。
“你只是比較豐滿而已,我們店裏的xl碼就很適合你噢。”
“哎,穿上去會不會不好看呢(表情:大哭),我已經找了好幾家店了。”
“不會的,只要會穿衣服,盡量掩蓋身材上的缺陷。大家都可以□□的。”
“我好羨慕老闆你的身材,好瘦,穿什麼都好看。”
她囧了,看來對方是把湯婧誤以為是自己了,於是說:“那個不是我,是我們的模特。我沒那麼瘦啦,我也有一百四十斤。”
“真的嗎?你穿過自己的衣服嗎?合適嗎?”對方接連問。
還真沒有,她心裏默默的說。
店裏的衣服她都是當做貨物在囤積和買賣,還從沒自己試過呢。
不過對方也沒有為難她,直接說:“你這是新店吧,有什麼優惠沒有呢?”
這就是明擺着要買的節奏了,不過她剛開業沒多久,還沒試過促銷,這個人的說法倒是讓她閃現了一些想法,於是說:“本店買滿300元直接再減35元呢。”
“哦。”
又是冷冷的一個字,江願溪都快懷疑她是精分了。一下子很熱情,一下子又好像用了滅火器似的。
她又呆愣愣的等了一會兒,沒什麼動靜,就再次點開了微博。
還是那樣冷清的讓她挫敗。
結果鼠標滑來滑去,就滑到了一個熱門話題上。
kp公司神秘新人。
簡簡單單幾個字,閱讀量卻高居不下。
kp公司這幾年風頭正勁,本身也極會配合媒體大眾炒作,上回就連公司重新裝修了員工餐廳都被拿到微博上來8了一8,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更不要提這次是重金簽約了幾個新人。
其實老說重金重金的,她都要覺得神經錯亂了。
湯婧跟她的關係是無話不說的,當時拿到簽約金的時也也未曾對她有絲毫隱瞞,包括後續的合同,也跟她商討過,所以她很清楚,根本不是什麼重金,對於一個原來摸爬滾打在平面小雜誌上面的模特來說,確實是相當一筆可觀的資金,但離重金和天價還差的老老遠呢。
話題下方有幾張暗搓搓的照片,雖然視線模糊,亮度暗淡,但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穿黑色套頭衫的人是湯婧,她正拿着一瓶蒸餾水同另一個人並肩走着,兩人並無交流,也穿得不顯山不露水,只是那種氣場還是足足的。
這張照片不知道是誰拍了之後傳到網上,又不知道是哪個“圈內人”爆料這就是kp的新人,於是現在大家都在討論照片里的兩個人的身家背景。
一下子又跳出許多人進行深8,搞得轟轟烈烈的。
湯婧身邊的那個男的已經被8的連底褲什麼顏色都快出來了。
富二代出身,父母均是某跨國企業高管,從小國外長大,回國后就直接暗箱操作進了kp,跟kp的高層也有親戚關係,將來是肯定要大捧的,又有人貼出了他的生活照。
江願溪出於好奇也去看了看,其實就是一高高大大帥小伙,很陽光,看着年紀挺小的長了一張娃娃臉,卻配上了魔鬼身材,能預料到以後會多受歡迎。
而一旁的湯婧可能因為家室沒那麼出眾,所以被8的就少一點,就被爆料之前一直是默默無名的平面模特,屬於走了狗屎運型的。
大概是有很多曾經與她公事過的小模特出來爆料了,把她說的平凡不堪,根本沒有能力走上大伸展台和大屏幕,酸氣衝天。
江願溪撩起袖子正準備同他們大幹一場,又傳來了聲音。
一看,是剛才那位客戶下了單。
她很激動的點開,卻被嚇到了。
看着被買下的東西和價格……她,這是遇到了土豪么。
這姐們兒幾乎把店裏的所有款式都給買了一份,於是她立馬打字問道:“親,你買了這麼多(⊙o⊙)……”
“嗯,別忘記給我優惠,睡了,再見。”然後頭像直接黑掉了。
好嘛,還雷厲風行的很。
江願溪看了看對方的地址,這位土豪姐居然還是同城的,收件的地址在城西,離這邊開車的距離也就一個小時左右。明天她打好包,可能當天就能到對方的手裏。
開了一筆大單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但同時她又覺得運氣太好了,好到讓自己不敢相信。
這就好比一個每天早上吃稀飯的人,忽然變成了五星級餐廳伺候,總是有些落差的。
但這也給她打了一劑強心劑,她忽然又動力滿滿了。
於是她去微博下面,跟幾個扒皮湯婧的人對戰了幾句,才關了電腦睡覺。
這邊廂,陸譯霆也正在床邊打電話——
“嗯,我把地址填了你的,東西收到后隨你處置,嗯哼,別大呼小叫的,我要睡了,就這樣,晚安。”
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定定對着天花板望了一會兒,翻轉身子。
電話又響起來。
陌生號碼,他按掉了。
繼續響。
他有些詫異的接起來,他回國后的私人號碼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這會兒是誰打來的?
“喂,陸譯霆,聽得出我的聲音嗎?那頭一道帶着笑意的嗓音說道。
“有話直說。”他沒有回答。
“你怎麼還是這麼無趣,回答我一下又會怎麼樣?好吧,我是告訴你,我回國了,現在跟rosa他們在喝酒,你要不要出來聚一下?”女人笑吟吟的問。
“沒空,要睡覺了,過兩天再聚吧。”他淡淡的說。
“okay,那拜拜,反正這幾天我們就要見面了。”她話中帶話的道:“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嗯。”他嗯完這一聲就不屑的把電話給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