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章 大叔,叔你更年期了
你道顧西諾的老媽為什麼突然間又走了?當然不可能是她突然間沒了興趣。自然是有所發現這才撤離!
自己兒子越是心焦,她就相信越有問題!本來她是急急地要去衣櫥找證據,繞過床的另一邊,她眼尖地發現,那床下竟然露出一抹紅,躬身定睛一看,女人的內衣!
天哪,女人的內衣誒!
顧母有種快要腦充血的衝動。想來,是自己兒子情急之下,把那個女人的東西踢到了床下沒有發現。
是什麼樣的情況,才會把那東西仍到了床下?戰況激烈呀!
天哪!天哪!還說這屋子裏除了她沒有來過別的女人?
瞧瞧她兒子多麼深藏不露?
感謝老天爺,她離抱孫子的日子不遠了!
竭力抑制住一顆快要蹦出胸腔的心,拉着顧父一路出了兒子居住的小區,上了車,她才拍着胸脯,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老太婆,你見鬼了?”顧西諾的父親是一個很嚴肅的人。一路被顧母這麼拉着跑,他覺得極損形象,坐上車他就一臉不悅,“剛剛還死賴着不走,下一秒又恨不得多長一條腿,你們女人……毛病!”
搖着頭,推了推了眼鏡,顧父無語嘆息。
“啊!我好想大吼一聲,老公,你快擰我一把,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顧母還沉浸在自己激動的情緒,沒有聽清自個兒老公奚落自己的話,反而拉了顧父的手往自己大腿上擰去。
“誒,我說……”
好吧,顧父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硬被顧母拉過去擰她的腿。他也覺着今天的老太婆太神經了,沒事折騰自己兒子玩,這是怎麼當媽的?
既然,讓他擰,他還客氣什麼?
手下用力,當是幫兒子出口惡氣。
“啊--”顧母一聲慘叫,“死老頭子,你還真敢擰啊?”一張臉痛得有些變色,撫着痛處齜牙咧嘴。
顧父嘴角一勾,“我傻啊?讓我擰我憑什麼不敢?”笑意隱隱浮現在眼底。
平時,她就是家裏的太后,誰敢招惹?今兒這機會來了,順便也也讓自己解解氣。
“你!”顧母氣急,好吧,確實是她讓擰的,看在那件火紅的內衣上,今兒她就不計較了。轉瞬,顧母的氣惱便被丟在了腦後,“老公,你以為我今天吃錯藥了,屁股沒坐熱就走?告訴你吧,咱們很快就要抱孫子了。”
興奮啊,激動啊,說到孫子,顧母一張保養極好的臉,舒展成了一朵高貴的芙蓉花。年紀是大了些,不過風韻猶存。
“我看你是得了幻想症!”顧父不以為意,根本就沒當回事兒。哪一次不由着她鬧騰得父子倆筋疲力盡?
“真的!真的!”顧母緊緊抓住老公的手,“你沒發現我兒子屋子裏藏着女人么?哇,黑絲襪,紅內衣,是怎樣嫵媚的一個女子!”
得意啊!驕傲啊!
五十幾歲的年紀,二十歲的笑容,一雙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細縫。
“有這回事?我怎麼沒發現?”驚訝疑惑爬滿了顧父整張臉。
“你?嗤!”顧母得意地手指的顧父額際一戳,“等你發現,咱孫子都落地了!”
“……”好吧,顧父承認,這種事,他沒有老婆那種敏銳的嗅覺,不過想想,還是很開心。
“開車,去菜市場!”顧母衝著司機吩咐。
“去幹啥?”顧父有些遲鈍。
“你個傻老頭!當然是努力讓咱兒子生孫子啊……”
這邊顧母已經在按部就班地準備當奶奶,那邊顧西諾和司空羽菲還蒙在鼓裏。
顧西諾眼巴巴瞅着父母的車駛出了小區,這才放心地回去將司空羽菲解救出來。
草草梳洗,顧西諾趕緊準備食物,兩人早就飢腸轆轆,他倒是沒關係,主要怕餓壞了他女人。
男人繫着圍裙,高大的身影在廚房裏晃動,英俊的臉龐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動作麻利帥氣,儼然一個超級大廚。
不覺間司空羽菲看得有些痴傻了。
是,她從小和顧西諾一起長大,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帥氣,可哪有此刻這般迷人?
她從來不知道顧西諾會下廚,更不會知道下廚的男人竟然帥得一塌糊塗,令一向不屑男色的她也悄悄地流口水了。
他剛毅的臉龐,彷彿磁石一般,牢牢吸住了她的視線,她一秒也挪不開眼睛。
“西諾……”不覺間,女人已經移步至男人身後,環住了男人的腰,“你好帥!”
看見女人着迷的眼神,顧西諾牽唇一笑,“我知道,謝謝你的讚美。”擰身在女人額際印下一吻,“乖乖坐着等會兒,馬上就好。”
放下手裏的盤子,牽了女人的小手,往餐桌邊兒去。
以往,如果有女人對他露出着迷的眼神,顧西諾都會不屑一顧,反而心生厭惡。
而司空羽菲迷戀的眼神,他反而覺得心裏甜蜜無比。難道這就是因人而異的關係?
“西諾……”拽着男人的腰,司空羽菲將臉緊貼於他胸前,“不要離開我。”他這麼好,她再也受不了他離她而去。
嬌軟的聲音,熱辣辣的眼神,刺得男人心裏一盪,而腰際的那隻手彷彿帶電一般,倏地讓他的腰際一麻,滾燙起來。
男人眸色一暗,啞着聲音哄道,“我當然不會離開你!乖,我還有一道菜,馬上就來陪你。”
拉開女人的小手,急急逃自廚房,將滑門拉上。
顧西諾真想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以前,他總笑話他准大舅子司空烈,有了媳婦兒,還欲求不滿,巴不得成天和媳婦兒膩在一起。
輪到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比司空烈還慘烈。
女人一個眼神,一個小小的動作,就挑動得他心猿意馬。
以前不是他對女人沒感覺,而是對女人的感覺還沒來。
兩人吃着飯,一邊給女人布菜,一邊替她拿紙巾擦拭嘴角上的油漬,看着她興奮的笑容,一種叫做幸福的東西盈滿胸腔。
吃過飯,兩人膩在沙發上親熱了一會兒,見女人還很睏倦,便一把將她抱回卧室,塞進了被子裏。
“菲菲,你再睡會兒。”拂開她的髮絲,指腹刮著女人嬌嫩的臉龐,他不敢太用力,彷彿稍微重一點,就會滴出水來。
深邃的黑眸里,盈滿了歉意。
是他太不知道疼惜女人了。雖然,他們昨晚不是第一次,他們的第一次已經湮滅於酒醉的記憶,但,時隔很久,他食髓知味,竟然控制不住地予取予求。
“你不許走!”太多的記憶里都是她追着他跑,太多時候夢醒,屋子裏都是她孤寂一人。如果他不回應她,如果她沒有發現她越來越離不開他,她便不會如此依戀。
既然已經發現了,既然已經牽扯上了,她便再也不准他離開!
很多女人都揚言,男人么,離開了也死不了,我會比他活得更好!但是,她司空羽菲卻不是這樣。
自小,她的情感全都給了顧西諾,自小,她的心裏眼裏便只有他一個男人,他成了她生命的全部,現在,她的身心都交給了他,如果沒有他,她斷然活不下去。
很奇怪,以前,顧西諾會把司空羽菲這種依戀當成一種負擔,累贅,而現在,他發現他竟然很興奮,很滿足!
有一個女人這麼依戀,原來是這麼幸福。
“我不走。”聲音溫柔得不像自己的。
“我不信!”太多不好的記憶,讓她不敢輕易相信他。明明上下眼皮都在打架了,可司空羽菲還在死撐着,一隻手緊緊拽住男人的手不放。
“唉……”顧西諾深嘆一聲,是自己給女人留下太多不良記錄。每一次,他被司空羽菲逮住了,他都會哄她,不會跑了,待人家一不留神,又溜得沒有人影。自己這信譽度,在司空羽菲這兒,可想而知,完全透支了。
無奈地,掀開被子,躺在女人身邊,圈了她在懷裏,“我陪你。”
“好……”幾乎在回答的同時,司空羽菲就睡著了。緊緊抱住男人的腰,她就不信,這樣他還能跑。
司空羽菲防備傻氣的動作,令顧西諾莞爾。
親親女人白皙的額際,抵住她的頭頂,合眼,兩人相擁而眠。
再說魏漠和舒靜雅。
自從魏漠那天早上氣走舒靜雅,一晃一個星期過去了。
“你會後悔的!”
這一個周來,舒靜雅被趕走時仍下的話,時不時回蕩在魏漠耳際。
此刻,靠在皮椅里,魏漠又想起了這句話,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不過就是個野丫頭,他幹嘛老是想起她的話?
不,他實在是好奇,一個野丫頭,能怎麼讓他後悔?
家是他的,他要趕走誰,那是他的自由,更何況,他已經收留了她一個晚上,算得上仁至義盡了。
看着她纖細得不盈一握,竟然敢威脅他魏氏的老總?!
有膽量!
舒姓,在京都,在錦江,還不多見。
搜索完他身邊所有的人,也沒有誰姓舒,或者與舒姓佔得上邊。看她的着裝,也不像是什麼有身份背景的家族。
充其量也就是個窮嘚瑟的高中生!什麼二十有六?鬼才信!他維持對她的第一印象,於是,他便更加奇怪,一個高中小丫頭要怎麼讓他後悔?
不覺,魏漠的思緒又圍着舒靜雅轉,當他意識到的時候,他郁猝了。
“魏總,別來無恙啊?”
突地,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響起,魏漠倏地抬頭,彷彿中邪一般,瞪着眼前的女人半天反應不過來。
見鬼的,舒靜雅?
眸光一暗,心下當即不爽,一句話脫口而出,“誰允許你來這裏的?出去!”
好吧,咱魏少惱怒,是因為自個兒心裏剛剛還在嘀咕這個人,突然間一下子鬼魅一般站在他的面前,他着實有點不適應。
“奇怪,不是你允許我來這裏的嗎?”挑眉,舒靜雅眉心跳起了一抹火星兒。她永遠不會忘記,她是怎麼狼狽地被這個男人趕出家門。
她說過,她會讓他後悔,就一定會讓他後悔!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討回!
這是舒靜雅信奉的座右銘。
原本,他收留她,她會十倍報答他,可是這男人,忒讓她丟臉。
要她消失是吧?沒得你!纏不死你!
“你神經啊?我同意你來我還不知道?”一向都好脾氣的魏漠,突然間火大得厲害。不,他心裏一陣毛噌噌,有種被魔鬼扼住咽喉的感覺。
他不懂,眼前不過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哪裏來的那麼大的震懾力?
舒靜雅嘴角一歪,譏誚盈滿眼底,“大--叔,我也覺得你神經了,你看看這是什麼?”
牽着自己的衣角一扯,嬌小的身影在魏漠面前旋一圈。
工,工作服?
魏漠瞪圓了眼睛,那不是魏氏獨有的員工工作服是什麼?要不是這丫頭提醒,他還沒有發現。
還有,她剛剛叫他什麼?大--叔?
怎麼把他強調得那麼老啊?
他有老么?正值壯年好不?哪個女人見了他不冒星星眼?
眉頭一擰,心裏不悅,聲音一沉,抓起電話道,“保安,你們吃白飯哪,竟然把假冒魏氏員工,不明身份的人放進來,不想幹了?給你們兩分鐘滾上來,把人扔出去!”
咔--
狠狠地掛上電話。
不明身份?
舒靜雅眨巴了兩下小眼睛,這男人是有多不待見她?
一次讓她自己滾,一次讓人來將她掃地出門?
啊……抓狂!
一雙小手捏得咔咔作響,不過,她沒有生氣,反而一臉甜笑,溫柔地說道,“好啊,我等着,姑奶奶這兒正好腿酸,讓人來將扔出去,也挺省事兒。”
她倒要看看,誰那麼不要命敢將她扔出去。
索性不走了,徑直走進總裁辦公室的沙發坐了下來,兩條腿一疊,悠閑地晃動了起來。
魏漠真是火大啊。
他竟然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登堂入室。
看她那動作,看她那眼神,哪裏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分明就是個野蠻小痞子。
捏着拳頭,看她身上雖然穿了魏氏的員工服,可一樣細皮嫩肉,照樣不經打。
吸氣,吐氣,吸氣,吐氣,她是一個高中生,他一個成年男人,不應該跟一個小丫頭置氣。
“舒靜雅,乖乖回學校吧,一會兒保安來了,你會很難看,再不然我打電話叫你父母過來領人了!”如果,她聽話,乖乖走了,他便不會讓她那麼難堪!
“你!”舒靜雅一口氣噎住了。說白了,這個男人從頭到尾就沒相信過她。她說她二十六歲,他壓根兒就當她放屁。
高中生,高中生,你媽高中生!
好吧,別怪她沒提醒他,她倒要看看一會兒是誰難堪。
不一會兒,兩個保安氣喘吁吁闖進了總裁辦公室,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珠,“總裁,是誰冒充魏氏的員工?”
戰戰兢兢,煞白了一張臉。
“就是她,帶走!”冷漠地轉身,魏漠不再看舒靜雅一眼。他已經給她機會了。別說他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丫頭。
“她?怎麼會是她?”兩個保安郁猝了。
對於眼前這個貌似高中生的女人,兩個保安太記得了。
今早,也是因為她那張臉的緣故,他們還盤查了她很久。人家什麼證件都有,活脫脫的魏氏員工,哪裏是冒充?
“不是,總裁,我想,大概,也許,是你弄錯了吧……她的確是魏氏的員工。”胖保安揩了把汗,小心選擇着措辭。
“怎麼會?”魏漠吃驚地轉過身來。
舒靜雅嘴角一歪,露出一抹嘲笑,“大--叔,你更年期了,沒有你的審批,我怎麼能成魏氏的員工?”
起身,舒靜雅也懶得和他躲貓貓了,取下胸前的員工卡,掏出身份證仍到魏漠面前。
姓名:舒靜雅
性別:女
職務:總裁秘書
噗--
魏漠有吐血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