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良久,他打起精神站起來,向主任的房間走去。同學們都有在學校里使用的通訊儀,可以直接對話。通訊儀需要使用精神力,這樣在使用的過程中可以同時修鍊。雖然omega的精神力普遍都不高,但是提升精神力也會加強身體素質。所以同學們都有這方面的要求。
走過很大的像宮殿一樣的精神力修鍊室,安小樂只看了一眼。在修鍊室里有測量儀可以測精神力值。他曾懷着僥倖進去試過好幾次,每次都是大大的零,真的一點精神力都沒有。
所以,他也是沒有通訊儀的,有什麼事情都是同學們來叫他。可是,他總怕疏漏了,每天都會去向主任問好,目光總是追隨着主任的身影。弄得主任都忐忑不安地心裏發麻,覺得是受到了他的監視。
在休息日的時候可以出校,安小樂請威爾帶他到母航到處看看,增長見識。威爾就說雖然他還小,但是也需要避嫌,就總是請羅拉作陪同行。
他忍不住會向威爾打聽‘威爾先生,你認識白莉莉女士嗎?’‘你們經常和她在一起嗎?’‘她長得很美吧?’
威爾回答他‘是的,認識。’‘因為各自忙於學習鍛煉的事情,所以並不常見面。’‘這在各人眼裏是不一樣的,像我就覺得有人比她更美。’
咦?威爾這是在恭維我嗎?安小樂自我感覺良好地這麼想着。問:“哥哥跟你通過話嗎?”威爾回答:“是的,我跟太子殿下剛通過話。”果然,安小樂扁了扁嘴,把折好的金屬片給威爾,說:“你能幫我給我雷諾哥哥送封信嗎?”他找到一種薄薄的軟金屬,和一種有顏色的金屬代替紙和筆,給雷諾寫了信。
威爾花了一點兒時間弄清楚信的含義,愕然說:“你不是有通話機嗎?”雖然現在傳遞物品很方便,但是通訊儀之類的要更加方便好用得多,而且也可以留言。安小樂挺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是怕哥哥忙嘛,給信他可以在空閑的時候再看,請你就幫我送一下。”把信塞給威爾,不肯再多說了。
在學校里,隨着時間過去,其實常跟安小樂接觸的幾個老師也多少生出了疑心。因為使用信息素抑製劑是有時效的,一般需要定期使用。而安小樂的情況顯然有些奇怪。但是,也都和主任一樣,老師們內部知道安小樂是太子送來的人,現在又受到所有同學的同情和喜愛——因為獨特的傳奇經歷。老師們也就都不說什麼了,沒必要去出這個頭當壞人,讓太子尷尬。當然,最重要的是,沒有精神力的安小樂確實也無害。
倒是有心直口快、童言無忌的同學說出來:“你怎麼會沒有信息素?到底是不是omega呀?”但是,小孩子的話並沒有引起人的重視,再說,同學們都聽說安小樂使用了抑製劑。也就都不放在心上了。
就這麼,竟被安小樂混了下來。也交到了兩個好朋友。一個是情感特別充沛的愛哭男孩小恩,一個是愛學習,有點獨來獨往的女孩阿瑪。
阿瑪雖然不是血統最純凈的,卻是學校裏面精神力最強的,體能也最好。她很愛學習和鍛煉身體,卻不屑於學習omega那些帶孩子之類的課程,而是非常熱衷於機甲方面的知識。為此,她受到了以白絲絲為首的班級小團體的排擠,都覺得她是一個認不清自己性別的異類。
安小樂因為以前的經歷,並不跟大家一起孤立阿瑪,反而和阿瑪交朋友。又因為安小樂也熱愛學習。所以阿瑪也把他當成是知心的朋友,有什麼心裏話都會跟他說。
這天晚上,阿瑪又來找他,悄悄對他說:“小樂,我要逃走了。”
“啊?”安小樂非常吃驚,結結巴巴地說:“逃?你要逃到哪兒去?”
“當然是逃到沒人能找到我的星球,現在還不知道,不過,星際那麼大,會找到地方的。”阿瑪說。
“可,可是……為什麼?”安小樂還處於震驚當中。
“為什麼?”阿瑪激動地說:“因為我不想滿十六歲就被強制嫁人,難道omega就不是人嗎?就沒有理想和抱負嗎?難道我們的理想天生就該是嫁給alpha生兒育女嗎?不能自己選擇嗎?不,我要逃離這個牢籠,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
安小樂在這一連串的問話中張口結舌,他倒是很同意阿瑪的觀點,努力地想着,說:“可是,現在嗎?這個是個很重要的事情,你需要考慮到很多方面。比如說:發情怎麼辦?信息素怎麼辦?信息卡呢?吃飯什麼的都需要花錢……”
“謝謝你!”阿瑪很高興地說:“你是不反對我嗎?我想好了!統統都想好了!我現在已經弄到一些抑製劑在我的空間裏,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以後我會繼續賺錢去買。以後我可以使用抑製劑控制我的信息素和發情,把自己一直偽裝成一個beta生活。就像你,走出去說自己是個beta的話,沒人會懷疑的。啊,對不起,我太激動了,請原諒我。如果是beta,因為我還沒成年,也許可以重新弄到信息卡。這幾年,我悄悄攢下了些錢。我有空間,有精神力,會駕駛c級智能機甲,能力足以養活我自己。對,現在,我現在已經十三歲,以後如果進入大班,管理會更加嚴格得多,就沒有機會逃走了。所以,就是現在。”
看來,阿瑪是計劃已久了,看着阿瑪熱烈又堅定的神情,安小樂謹慎地說:“如果你已經決定的話,那麼我會祝福你。不過你必須答應我,你得準備得非常周全才行;還有,對於將來,你也必須……嗯,至少有一個計劃;還有,不管你在哪兒,一定要聯繫我,讓我幫助你;還有……”
“你真是太好了!”阿瑪打斷了他的話,和他擁抱說:“你想跟我一起走嗎?我知道外面遠遠沒有這裏好,要吃難吃的黑麵包,甚至可能挨餓,可能沒有地方住,也會遇到很多的困難和危險。可是,你真的想像他們一樣嗎?是,沒錯,在這裏穿着最好的衣裳,吃着最好的食物,可是我們根本沒有人身自由,甚至算不上是一個人,只能算是生育機器。這裏環境再好,也是用金子打造出來的牢籠。所有這些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同學們,一旦成年就必須分配出去,到時候就只能聽天由命,指望着強大的alpha能夠對自己好一點兒,要是不幸分配到像羅拉醫生的丈夫那樣的虐待狂……”
“啊?羅拉醫生怎麼了?”安小樂打斷了阿瑪問。羅拉醫生也住在學校里,有時候會出現在安小樂的附近,有時候也會找安小樂談談心聊聊天,但是並不會幹擾影響到小樂,也不會向他做什麼提議,每次會做自己的事情,查詢資料、記記筆記什麼的,有時候也會光坐着看風景,什麼也不做,就好像是在享受着校園的美好和寧靜。安小樂對於這個會在自己身邊出現的人已經生出親切的心,把羅拉當成朋友了。
“你沒有聽說過嗎?這是挺久以前的事了,”阿瑪熱情地勸服着小樂,說:“聽說他的丈夫是一個惡魔,一直在折磨他,他差一點就死掉了,臨死前是omega保護組織救了他。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他的丈夫原本也是一個很優秀的軍人,卻很快被撤除了軍職,又被關進了監獄,可見當年這個事鬧得有多大。羅拉醫生因為身體和心靈都受到了很嚴重的傷害,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重新分配。因為心理受到很大傷害,所以會學習心理方面的知識自救,後來就成了心理醫生。”
在這裏,人類進化以後,壽命已經成倍延長,越是基因優秀、血統純凈、能力強大的人壽命越長,最純凈的血統甚至能夠活上三、五百年。因此人的青春也很長,能夠在長久的時間內保持年輕。看上去也還是個青年模樣的羅拉醫生已經有三十多歲了。
“啊,羅拉醫生。”安小樂同情又難過地說。沒想到溫柔又親切的羅拉醫生會有這樣不幸的遭遇。
“是呀,雖然有omega保護組織,但是如果遇上alpha惡魔,力量的懸殊,讓弱小的omega根本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羅拉醫生也是運氣特別好,被一個小孩子偶然發現了。我們也必須接受這樣的命運嗎?或者只能期待遇上一個心地好的alpha?不管怎麼樣,力量的不對等,就註定我們不能和alpha處於對等的位置。我們除了向宇宙之神祈禱,別無他法?不,我們也想要,也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阿瑪繼續努力勸說。
如果沒有雷諾哥哥的話,安小樂沒準就真跟阿瑪一起走了。可是,他是答應哥哥的,他溫柔但是堅決地拒絕了阿瑪。問:“你什麼時候走?以後能聯繫我嗎?還會回來嗎?”
阿碼說:“現在就算跟你告別,說不定哪一天你就看不到我啦,我是肯定不會再回來的,我……會盡量想辦法聯繫你。”實際上,他們都知道,阿瑪為了隱藏行蹤,大概是不方便再聯繫安小樂的。他們再一次擁抱,安小樂心裏難過又擔憂,但是笑着說:“我會一直祝福你的,真希望還能更多地為你做些什麼。你要記得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阿瑪就跟他告別了。
安小樂覺得心裏悶悶的,他就想出去走走,夜晚的外面浮動着美麗而柔和的能源光,把這麼美好的地方愈加襯托得如夢似幻,可是卻有人想逃離這裏,因為這裏沒有自由。
在校園裏面是安全的,所以他們可以隨便走。他看到羅拉醫生坐在花樹下,身影顯得很孤單的樣子。連忙急切地走過去,他不知道想要做些什麼,但是聽阿瑪說了那麼令人難過的事情,他的心裏滿懷着同情。他看到羅拉醫生微微側着頭望向遠方,眼神裏面有着淡淡的憂傷。他站住了,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覺得像是發現了什麼事情。
安小樂在學校迅速增長着知識,和同學們增長着友誼,也努力地鍛煉身體。在這裏的學習生活愉快而豐富,唯一不足的是,哥哥一直沒有和他通話。哥哥和威爾通話、和主任通話、和羅拉醫生通話,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和他通話,他覺得哥哥一定很忙,所以也沒有去打擾,但是會忍不住寫信。他的心裏不是沒有擔心的,因為覺得哥哥的性格實在是有些太……拿得起,放得下了。彷彿不管在哪裏都能找到好玩的事情,都能找到有趣的人。彷彿轉過頭就能把他忘了。因為通話機在主任那裏,他每天都去向主任問好,關注着主任。以為會有什麼消息,可是他每天都會失望。他更加努力地學習和鍛煉,在兩到三個月的時間裏,因為這是和哥哥說好的。時間一天天很快就過去了,他決定,如果到時還是沒有哥哥的消息,就去那個叫帝都星的地方找哥哥。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就見到了哈:)我不啰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