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庄生夢蝶

第三章 :庄生夢蝶

不過管家大人註定是要失望的,景沐現在連“原宿主”結婚了沒有都不知道呢離什麼離,她來金匯律所是來見林之杭的,林之杭是她(周若顏)的師兄,研究生畢業之後就做了律師,現在已經小露鋒芒,是個很有才華的男人。

景沐沒有讓梁郁跟着,梁郁無法,只能等下樓下。

“林律師。”景沐輕車熟路的來到林之杭辦公室,門是開的,她來之前就打過電電話了。

林之杭應聲轉頭。

他看起來有些憔悴,眼睛底下有着濃重的黑眼圈,原本是精力充沛的男人現在看起來卻多了幾分頹唐和疲憊,想來這幾天,他也出了不少力。

看到景沐,他託了托眼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並請了她進來,“你就是……”

景沐點點頭,“我叫景沐,是、是她的朋友。”

林之杭將景沐讓在了沙發上,自己坐在她的對面。又讓助理拿了杯子,給她沏了茶。

“你在電話里說有事情要我幫忙?”

景沐頓了頓,沒有立刻就說出口。

景沐知道,作為一名出色的律師,林之杭有着非常出眾的觀察力,所以她是絕對不能在這方露出馬腳。蔥白的手指在杯子上輕輕的碾摩,看起來彷彿很緊張似的,不過她也的確是在調整自己的情緒。

“若顏說,如果有一天她出了意外,她有些東西要給我。”

這些話當然是編造的,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景沐還真有東西要帶走。

當她的記憶全部回來之後,她發現了一個很微妙的問題。

她一直有一條手鏈,一條水晶手鏈,現在回憶起來,那明明是她(景沐)十六歲生日那天那個男人送她的手鏈,可是當她成為周若顏后,她卻一直帶着那條手鏈,現在想想,這其中的聯繫簡直詭異到讓她後背發涼。

景沐和周若顏擁有同一條手鏈,可是她卻怎麼都不記得為何“周若顏”會有那條手鏈。

“東西?”

“是的,在她的床頭櫃裏。”

景沐說了這句話之後,林之杭就默默的打量着她。

這個要求並非不合理,但關鍵是說出這個要求的人是林之杭從未見過的。

周若顏生前的好友林之杭都認識,雖然都稱不上多麼親密,但至少這種委託的事情還是可以辦到,現在由一個陌生的女人來說,他不大相信。

林之杭打量着景沐,似乎在掂量這句話的可信度。片刻后,他說:“你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嗎?因為我並不知道她認識你。”

景沐知道他會這麼問,早就準備好了。

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張舊舊的油乎乎的紙,上面打印着一行字,就是剛才景沐說的那句,要她將“周若顏”的東西帶回老家。

底下有個手寫的簽名。

林之杭拿着這張紙,簡直不知道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紙張被揉的亂七八糟,上面還有一坨油跡,聞起來還有蔥花餅的味道。

……

景沐面露尷尬,“抱歉,因為當時沒當一回事,後來有一次墊着吃了餅。”

“……好吧。”林之杭簡直不想給這個東西做筆跡鑒定了,他真的不想捏着這張紙。

“其實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景沐淡定的從林之杭的手裏接過這個東西,低聲說,“可以請你幫我取回來那個盒子嗎?”

那個房子,她實在是……不敢進。

林之杭最終還是答應了她,雖然景沐知道這樣對林之杭也是為難,可是她已經沒有其他人可以依靠了。

從律所出來,梁郁就送她回了家。

林之杭說最遲明天會給她答覆,她暫且要先回家。

景沐坐在車裏翻看手機,翻看着上面的電話號碼,舒詠惠、景春來、景熙、景鵬……這都是她的家人,她是很想去撥那幾個號碼,但是十年沒有聯繫過,景沐不能確定到底發生了什麼,給舒詠惠的電話都撥了出去,她又按掉了。

再等等,必須要穩住。

雖然她心裏急切的想要去見媽媽,可是十年不見,十年記憶的缺失,她連舒詠惠的樣子都記不太清楚了。而且原宿主身上肯定出現了問題,她不知道家裏是個什麼情況,必須先稍微有點頭緒才行。

她的手指輕輕的拂過那些名字,微微發抖。

梁郁一直觀察着景沐,就覺得夫人太不對頭,臉上的表情太悲傷,眼睛也有些紅。而她又太鎮定,看起來一副堅韌不拔的樣子。

他三四次的欲言又止,最終景沐看不過去了。

“有事?”

梁郁噎了一下,搖頭,“不,沒事。”

奇怪,太奇怪了!夫人這是被啥附體了吧!

梁郁一邊吐槽一邊開車,距離別墅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候,景沐忽然說:“掉頭吧。”

“?”

“去城南公墓。”

“……”

“要我陪你進去嗎?”

景沐搖頭,“你在門口等我。”

梁郁心裏簡直越來越難受,就覺得夫人不對勁的厲害,眼看着景沐進了公募,他正要給賀呈釧打電話,對方的電話卻來了。

“轉過頭來。”賀呈釧的聲音很淡,梁郁嚇得一回頭,就看到不遠處的男人。

賀呈釧穿着一身深藍色條紋西裝,身後跟着五六個人,氣場強大到站在那裏第一眼看過去保准看到的就是他。

梁郁趕緊掛了電話一溜兒小跑過去。

賀呈釧的眼睛是很狹長的那種,帶着幾分凌厲幾分風流,可他偏生又很冷淡,於是風流也沒有了,只剩下凌厲了。

還未等他問,梁郁就全招了,包括早上起來夫人幹了什麼,孩子們怎麼玩的,後來夫人去了律所,然後來了這裏。

賀呈釧的表情終於變化了一下,是類似於驚訝的表情,朋友?原來景沐還有朋友。

公墓的工作人員帶着她去了“周若顏”的墓碑這裏,公墓這地方規劃的很整齊,墓碑靠着墓碑,活着的時候住在緊密的樓房裏,死了之後住在地下,卻都是這樣擁擠。

照片上的“周若顏”是微笑的。

景沐看着照片,內心翻騰不止的感情根本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她沒有辦法用一顆平常的心去面對自己的死亡,周若顏死了,她努力了十幾年的過去都將要淡化出人們的視線,那麼她存在的意義到底在哪裏?景沐不願意討論這個哲學未知的問題,但是她就是很茫然。

景沐發了一會兒呆,看着公墓上的墓志銘和照片,就她一個人的墓地,火化的時候她的屍體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化成了灰。

“再見了。”她說,“再見了,我的寶貝。”

景沐撫摸着墓碑,最終頹然的跪了下來。

懷了孩子的時候她想過孩子會長什麼樣子,像媽媽多一點還是爸爸多一點,如果是女孩子也挺好的,還能打扮的美美的,和她穿一模一樣的裙子。

然而……她已經不敢往下想。

就在這個時候,有道聲音響起。

“你在這裏幹什麼?”

她猛的抬頭一看,是個陌生的男人,但顯然這個男人不太尋常,因為景沐的心裏有一種很奇怪的情緒,可是她又描述不出來。

男人從不遠處走來,動作不緊不慢,十足優雅。

她不太確定這個人是不是自己過去認識的人,畢竟記憶太就遠了,她又當了那麼多年的周若顏。

但是這個人的確看起來很眼熟。

“我來……看個朋友。”

她從地上起來,擦掉了眼淚,看向來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裝,非常俊俏,只是臉色偏白,好似大病未愈,個子很高,應該有一米八三以上。男人看着她的時候表情很普通,不熱情不冷淡,雙手插兜的樣子雖然看起來蠻裝逼,但實際上代表了防衛、警戒、不同意、謹慎、不輕信。

作為一個曾經的警察,景沐已經將他打量完了。

“朋友?”賀呈釧輕笑,“我從來不知道你還有朋友。”

景沐一聽,頓時嚴肅起來,這人應當是和原宿主認識,情人?仇人?丈夫?外遇?

“……我總有自己的朋友。”景沐淡定的說了一句,但因為聲音比較小,所以賀呈釧沒聽到,只是他側身看跟在他身邊往外走的人,忽然覺得她好像很安靜的樣子,簡直和從前判若兩人,倒是有點像從前他們剛遇到時候的樣子,不過那也太久遠了,賀呈釧不願意回憶。

兩人一起並肩走出公墓,賀呈釧的司機在車上等着他,景沐看了那司機一眼,司機正好也看了過來,明顯一驚,很快就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出了公墓門,賀呈釧看到梁郁吃驚的看着他們。

“你現在去哪裏?”賀呈釧問道。

“回家吧。我讓司機等着呢,我先走了~”景沐看到了梁郁,於是很快就衝著賀呈釧擺擺手,幾步跑了過去,上車,走了。

賀呈釧:“……”

回去的路上,梁郁再次欲言又止,景沐淡淡說:“你有什麼問題就問吧。”

“……”梁郁急着賀呈釧叮囑過讓他不要提公墓的事情,於是忍住了,說了另外一件事,“賀先生說要回家看看孩子們。”

“!什麼時候?”景沐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是一副繃緊的樣子。

對她來說,現在的那位“賀先生”就是她遭遇的第一個未知boss。

梁郁心想:你們剛才不都見過面了嗎,還一起出來。

嘴上卻說:“大概已經快到了吧。”

剛才就看到那兩賓利超過了他們,再說梁郁也不敢開的比賀呈釧快。

景沐揉揉額頭,簡直事情一件比一件多。

不過也好,早解決。

不過當她回到家,看到草坪上站着的那個男人,她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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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被穿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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