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復仇者聯盟
【謝爾頓·庫伯】
youarecrazy！
這三個單詞的組合對於他來說熟悉極了，從小到大這句話都以高頻率出現，說話的人配以或是歇斯底里或是痛心無奈的表情，聽起來就像耳朵里有小蜘蛛毛茸茸的攀爬而過。
他從未想過某一天某一時刻，他對着電視，居然也會用到這句話。
和如今這個世界相比，他的瘋瘋癲癲簡直渺小的不值一提。
各個國家近期如臨大敵的小心警惕着什麼，這種莫名其妙的情形已經影響到了民眾們休閑娛樂的心情。
各大地標建築旁的守衛和警力數量增加到幾乎和遊客持平這種事，對於常年生活在“時不時發生個把恐怖襲擊”“時不時鬧個天災*”“時不時出個不科學事件”“時不時生出個變異人”的美利堅合眾國人民來說實在不算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這些日子的報道琳琅滿目目不暇接接踵而來來勢洶洶洶湧澎湃……
《外星人要入侵地球了！》——紐約時報頭條
《聽不完的辯論會，趕不跑的外星人——之前12次星球大戰過程點評》——今日美國社論版
《近期多*事調動異常“活躍”》——華盛頓郵報國際版
《斯塔克工業閉門造車，新型武器研發麵面觀》——華爾街日報匿名發稿
《綠巨人前兩天又現身紐約打砸燒，化身博士最近的壓力一定很大~》——“摯愛綠胖”論壇
《各大超市食品飲用水遭瘋搶，外星人有助於提升國民gdp？》——k紅博分享
興緻勃勃的刷着網頁，謝爾頓聽到一陣敲門聲，從節奏和韻律感分辨並出不屬於他的任何一位朋友。
警覺的從貓眼窺探，面對近來這個已經嗑high了的世界，適當的警惕心是非常必要的。
門外站着一個陌生的金髮男人，身板高大魁梧，年齡大約30多歲，隨意但筆直的站姿讓謝爾頓不自覺也挺直了腰板，他打開了門，這才發現他倆的長度雖然差不多，但是寬度明顯不同。
相比自己平板ipad一般的脆弱體格，來客簡潔幹練的白色長袖襯衫下包裹着精悍的身軀，粗壯的手臂和腰身都彰顯着他那電腦主機身材。
“你找哪位？”謝爾頓困惑而小心的問。
陌生男人溫和親切的假面上掛着“我不是好人”的純良笑意。
他打量了眼謝爾頓，視線穿過他的肩膀，掃向房間，電視中正播放的有關“是天災還是*？論紐約警力增多帶來的危害和福音”等等無聊的陰謀論，立在書桌旁的白板上寫寫畫畫的全都是關於近期外星人入侵的猜想和推論。
披薩等外賣食品的空盒子散落地面，從數量上看顯然房間主人已經足不出戶很長時間。
掃了一圈，來者坦然的收回目光，這才說道：“與其在家耗日子憑空幻想或是聽憑電視裏為了薪酬碎嘴的無聊新聞，有沒有來神盾局做客的意願？尼克局長誠邀加入。”
“這是我二十九年人生中聽過的最合心意的開場白！”謝爾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他喜悅的看着陌生男人。
“漫展的新主題？現在不是舉辦的季節，哦哦！”他恍然大悟：“難道為了配合最近的形勢增辦的？”
來客聞言頓了頓，似乎是在試圖理解“漫展”的含義。
謝爾頓眨巴眨巴眼睛，自顧自的接著說：“好啦，快請進，你是來賣入場券的嗎？”而後歪着腦袋釋放了一個小鹿般的期盼笑容。
來客眯起眼睛盯着他。
謝爾頓邏輯思維敏捷跳脫，察言觀色水平也像幼鹿一樣的弱智：“我們有四個人，你給我們四張票就好……真奇怪，是因為外星人要入侵，大家都躲在房間裏的緣故嗎，你們居然也淪落到挨家推銷門票的地步了？”
來客一言不發，在謝爾頓眼中，這等同於默認。
他開始同情這個靠賣門票養家餬口的大個子男人。
拿出手機，他開始召喚守各自在家中的另外三個好友。
苦逼的日子裏，終於迎來一絲牛逼的聖光。
漫展萬歲。
“我要怎麼稱呼你？”他剛剛想起，還未問過來者的姓名。
“你可以叫我雷伯恩。”舔了舔嘴角，來客笑的十分溫文和氣：“亞歷克斯·雷伯恩。”
笑容凝固了。
擁有天才記憶力的謝爾頓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在大腦硬盤裏搜索到相關內容后僵硬了半秒，在森林裏歡快蹦躂的小鹿一頭撞在大棕熊身上，他咽下口水：
“你是跟蹤康妮的……”
“熟人。”
“那天晚上……”
“是我。”
“我們設計製作的……”
“很有創造性。”
“那個小鐵鎚……”
“令人印象深刻。”
“……”
“……”
“……所以，你要殺我滅口嗎？”他忐忑的問。
漫展什麼的，只是借口吧？
“庫珀先生。”雷伯恩溫和的說：“我剛剛已講明來意。”
審視了自己和雷伯恩之間的武力差距，謝爾頓大無畏的撥通了好友們的電話。
不管去哪裏，人多總是好的。
沒錯，他果然不是什麼好人。
youarecrazy。
【托尼·斯塔克】
準備時間很快過去，人們對於即將到來的東西一無所知，再多的準備都是盲目的。
就在托尼通過精密測算后建議局長以抵禦狂化綠巨人作為的標準參照時，入侵順理成章又措手不及的開始了。
紐約各處出現了多個黑洞，扭曲詭異的就這麼憑空展現在了人類眼前，周圍的行人本能的在驚訝過後迅速躲避開來，那黑洞四周縈繞的死氣簡直像是多看一眼便會要把人吸進去一樣。
彼時他正和布魯斯班納博士研究更高效更有針對性的強力戰甲，在得到消息后，鋼鐵俠在第一時間便趕到了其中一個現場。
綠巨人的狂化需要怒氣的積累，鷹眼和娜塔莎在坐直升機趕來的路上，雷神托爾帶着他的鎚子不知遊盪何處，美國隊長也許正在換他的緊身衣……
對於自己的腦補沒形象的翻個白眼，托尼操縱盔甲漫不經心的試探性朝黑洞發射了一記單束光炮。
刺目明亮的光在接觸到黑洞的一瞬間便消失無蹤，就像把一顆小彈球扔進舞台幕布。
早已把守在旁的士兵們眼神里顯示出一絲不敢苟同，隨後他們謹慎警覺的盯着即將出現的敵人。
這是能夠連接異界的通道——誰也不清楚一開始是何人告知的這一情報。
士兵們緊緊握住手中的槍，神經綳的死死的，全副武裝到臉的身體開始冒汗，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除了托尼·斯塔克，他正環抱雙臂飄在半空，加碗爆米花就是一幅等待大電影開演的狀態。
剛剛扔進去的一發似乎讓對面有了反應，緊接着有生物從巨大的黑洞中跳出來——
一個，兩個……
不同於以往“做客”過地球的任何一種外星物種，這次的入侵者通身湛藍皮膚，猩紅色的雙眼散發嗜血光芒，士兵們乍一見這種外形都不由自主的楞了一瞬，當見到“它們”手中所拿着的絲毫不亞於地球科技的槍炮時，防衛開始了——
不知是誰開了第一槍，原本靜逸的場所霎時塵土飛揚，雙方交起火來，子彈不斷嵌入各自的身體裏。
有人說，人類最大的恐懼，是對未知的恐懼。
一群身高超過兩米，手握重武器，外表沒有一絲人類特徵的“怪物”從漆黑到死氣的空間裏湧出，幾十上百個。
它們怒吼着，尖叫着，用凄厲嘶啞的嗓音在空氣里劃出毫無意義的音調，隨後瘋狂的舉起手中的武器，朝向對面，正在對它們開火的人類。
它們打齣子彈，然後熟練的拆解槍支，用細長乾枯的藍色手指更換彈夾，掃射。
士兵們面對着陌生的生物，傷害他們的卻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軍隊制式武器——該死的怎麼回事？有哪個國家的武器庫先被入侵了嗎？！
瞬間的遲疑奪走了幾名士兵的生命，當他們注意到——射擊頭部竟然不能解決這群怪物，當子彈打入它們的頭或脖子就像打在空氣上。
但訓練有素的士兵們很快便發現，胸口中間的位置才是它們的死穴。
情勢短暫的一面倒后，人類方開始掌握了主導。
他們憑藉早就搭建好的防禦掩體作為依仗，收割着異界入侵者的生命。
不對。
面容隱藏在裝甲中的托尼早已褪去他的漫不經心。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停下，停下。
藍色的皮膚，遠超出人類的體型。
停止。
不不，和之前幾次不同，這次的作戰計劃相當周全。
連大致時間都預估到了。
裝備完善。
頭腦飛速的運轉，他的直覺正在朝自己咆哮。
為什麼？
事先的警告非常及時。
情報收集的也很順利。
不該這樣？
收起你的多疑托尼。
開啟能量護盾。
等等，它們拿着的武器是斯塔克工業的嗎？
老天，它們的眼神……
穿透的子彈，怎麼都打不中的頭部。
簡直就像莫名被加出來的一截！明明是群令人嫉妒的身高兩米多的大個子。
胸口中間位置，腹部偏右側才是致命點，簡直是醫學奇迹，開什麼玩笑？
老天，它們現在的眼神……
感到一陣眩暈，托尼垂下了手臂——我分不清戰場上誰是人類。
如果把它們的身高換算成普通人類的，那麼致命點就相當於……
ohmygod！
它們不是入侵者。
“它們”就是“他們”。
“停下！”托尼衝進了戰場。
【娜塔莎·羅曼諾娃】
當鷹眼和娜塔莎乘坐直升飛機以最快速度趕到最需要支援的胡佛大壩時，那裏的戰火已經進入尾聲。
破敗的水壩不復昔日的堅固，少了遮擋的水紛紛湧入下游，瀑布的急流拍打出轟隆隆的聲響，甚至掩蓋住了交戰的炮火聲。
“林笙？！”女特工迅速的打量局面，意外的在石壁下方發現了一個本不應在此處的人。
她緊跑幾部站到了少女身旁，按住她的脖子將傻站在那當活靶子的女孩壓制在地，躲過了幾顆流彈的誤傷。
“你不是應該在神盾總部，為什麼跑來這裏？”美艷絕倫的紅髮女特工在一片槍聲中大聲問道。
趴伏於地的女孩一言不發，看不清表情。
娜塔莎憑藉幾十年的特工直覺，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她猛地仰起頭部，橫亘大壩的裂縫映入眼帘，焦黑深邃的傷口讓灰塵和碎石不斷下落，在塵煙之上，大壩一角終於不堪重負，巨石緊隨其後，與此同時，她聽見身後鷹眼巴頓的叫喊聲——
“塔莎，快躲開！”
憑自己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在巨石砸到她前避開，娜塔莎甚至可以有時間腹誹下巴頓的大驚小怪。
但是她沒有。
不論是出於對戰局的影響、對異界的了解、對人類的責任感、還是對弱者的保護欲來說——她都應有更首要明智的選擇。
當水壩一角帶來的陰影完全籠罩在瞳孔之中前，娜塔莎用全身的力氣拉起了林笙，並將她推到了巨石下落點之外的安全地帶。
這也意味着，她自己的時間永遠留駐於此。
【克林特·法蘭西斯·巴頓】
雖然事先早有準備並作出防禦，但當神頭鬼臉的外星人們從每一個地標建築中憑空鑽出時，“猝不及防”這個喪氣的詞彙還是猶如死神手中撕裂喉嚨的鐮刀一樣殘忍無情。
那是比糟透了還要糟透了的一天。
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搭檔被巨石活活砸死。
然後，他又眼睜睜看着被以生命救出的女孩，在從地上不緊不慢的爬起來時，臉上一抹完全沒有隱藏意圖的得逞笑容。
他從未如此憎恨過自己過人的眼力。
不遠處，雙方的交火已經接近尾聲，存活的士兵和異界生物們都疲憊不堪。
現在來看，入侵被制止是早晚的事，只不過代價過於慘烈。
巴頓從箭筒里抽出箭支，搭在弓上拉滿。他的面容冰冷，雙眼死死盯住已經站起身正悠閑拍落塵土的女孩。
“你是誰？”他一字一句問道。
聞言，“林笙”的唇角勾起一個彎彎的弧度，剛剛脆弱無助彷彿就像一場幻覺，“她”略微動了動腿，似乎換到了更為熟悉舒適的站姿，得意的神情蔓簡直延到了眼角眉梢。
高高的抬起了頭，姿態猶如君臨天下。
這種骨子裏的驕傲與傲慢，絕不是林笙會有的。
手指緊繃在弓弦之上，巴頓調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沒有在下一秒鬆手。
“再問一次，你·是·誰？”
對於這種威脅視而不見，對方反倒朝他走了過來，姿態閑庭信步。
巴頓突然有種“自己舉着的不是弓箭而是攝像機嗎”的質疑。
那人撤除了偽裝。
一襲黑色的禮服襯得身形修長舒展。
如果忽略那蒼藍的皮膚顏色和猩紅的雙眼，面前這傢伙舉手投足都是個禮儀良好的人類貴族。
可他的神情輕蔑，目光冰冷空洞。
“吾名，洛基。”
說完，他頓了頓，隨後打了個響指。
對於這個舉動，巴頓的回應就是一枝破空而出帶着微型炸彈的箭。
飛速朝洛基而去，只見兩根手指不緊不慢的伸了出來，然後箭便被輕飄飄的捏住了。
挑了挑眉毛，洛基面無表情的將它隨手扔在地上，還未接觸地面，便爆炸了。
“我在地球待了不短時間，對於人類的科技，已經有了初步的了解。”他滿意的欣賞着巴頓略顯驚詫的表情，扔完東西的手指在身側劃了個弧，然後指向巴頓的身後，示意他回頭看看。
不知何時，四周的攻擊聲已經全都停止了。
巴頓謹慎的後退一步，以餘光掃向後方。
隨即，目光凝結。
方才還膠着的雙方倖存者，現下已一個不剩。
全都死了。
被一群憑空出現的，周身火紅色的巨人悄無聲息的殺掉了。
他震驚的看着眼前一切，在腦中推測原因。
“你知道嗎？”洛基打斷他徒勞的思考，倒像是得到禮物后忍不住炫耀的小孩子——
“我可捨不得讓自己的子民衝鋒陷陣，哦當然，他們死多少我都不心疼，但這關乎一位王者的掌控力，和智慧。”
“所以……”洛基得意的看着被一群火焰巨人包圍的巴頓：“不妨猜猜看，黑洞的另一頭是哪裏？和人類戰鬥的是誰？”
接着，他比劃出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介紹一下，負責清場的，是我的同盟——穆斯帕爾海姆的火焰巨人們。”
幾隻箭同時射出，精準的分別朝向了離自己最近的一個火巨人，目標直指頭顱和胸口……出乎意料的，精鐵打造的箭支還未接觸到它們，箭頭便被它們周身纏繞的火焰溶解了。
巴頓撇了撇嘴，將完全用不上的弓箭背回背上，目視眼前十幾個比自己高出三四頭，不斷逼近的火巨人：“喂，我好歹也是個特工，要不要這麼看不起人？”
他從腰側抽出了一把被托尼強化過的鈦金屬軍刀握在手裏，四處都是交戰後殘留的武器，他默默預估拿到離自己最近的巴雷特狙擊步槍線路。
洛基對於他的死活無甚關註：“好好享受生命中的最後一刻吧，巴頓特工。”
地球經不起持續不斷的破壞，如同他們經不起再度失去夥伴。
如果入侵者想要給全人類一個下馬威，那麼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