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犯罪心理

在所有的動物中，人類是唯一殘忍的。他是唯一因為快感而施虐的動物——馬克吐溫

“不！不啊——”指甲徒勞摳挖着捆綁自己的樹榦，女孩的嚎叫聲早已失去了理智。

“對不起！求你！求你！求你！”姣好的容顏變得猙獰無比，模糊的音節被熊熊燃燒的烈焰吞沒，火花炸響，濺起一股燒焦的烤肉味道。

“救我啊——救我！”嚎啕聲越發的凄厲，旁邊幾個女孩不忍再聽，她們對於正被活烤的女孩愛莫能助，因為她們都被分別鎖在了四個籠子裏，籠子很小，甚至無法直起身子。

用手緊緊捂住自己耳朵和鼻子，死死縮到籠子角落中不斷發抖。

恐懼，膽顫。

熊熊烈焰將屋子映成了橘紅色，伴隨皮膚被漸漸溶解，有股暖烘烘的焦糊味。

求救聲越來越微弱。

火焰、皮膚、血肉、脂肪，氣味很重，無法阻擋，有兩個女孩嘔吐了起來。

似乎過了很久，哭喊聲終於停止。

眼睜睜看着一個活生生的人被捆綁在木樁子上燒成了不成人形的焦炭，旁觀的女孩們幾近瘋狂。

火焰沒有了燃燒源，開始漸漸減弱，熄滅。

終於，重歸寂靜。

黑暗中的牆壁上，有一台攝像機正閃爍着微小的紅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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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U會議室里有一張大辦公桌。

探員們圍桌而坐盯着漆黑的顯示屏，短暫的沉默。

畫面中，正是那場慘無人道的火刑視頻。

“*，你說這份錄像在網絡中流傳甚廣？”Morgan修長的雙腿架在桌面上，資深探員加柔道黑帶的實力令他渾身肌肉武孔有力，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本打印出來的網絡評論，他看了兩眼，其中不乏質疑視頻真偽和幸災樂禍者的言論。

又翻了兩頁，他皺起眉毛，將本子扔回了桌上。

金髮幹練的女探員點了點頭，她叫JenniferJareau，同組夥伴們都叫她*：“是的。從昨晚發佈到現在點擊率已經超過百萬，這還不算各處轉載的部分——具體的交給加西亞來說吧。”

被點到名，一頭金髮穿着誇張、身材胖胖的電腦分析技術員Garcia扭過了一直背對不敢看着放映屏的腦袋，呼出一口氣后回答：“是的！發佈人自稱【殉教者】，視頻是在今早凌晨十二點整發佈。就在剛剛，在線觀看者已經超過了10餘萬人。”

“在線觀看？”從Garcia有些語無倫次的話語中，天才小博士Reid抓住了重點。

Garcia點點頭，她永遠也無法理解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多殘忍的人：“對，這個視頻……是實時播放。”

Emily張了張嘴巴，即便是理智的她也覺得自己此時喉嚨有些發乾：“也就是說，昨晚有一個女孩被活活燒死在民眾眼前？而當我們現在坐在這裏時，這個殺人錄像還在錄製並上傳着？！”

Garcia：“是的。”

“從現有視頻中我們能了解到什麼？”BAU小組行政主管Hotech開口問道，他的話音剛落，天才小博士滔滔不絕的開始講解——

“火刑最早出現於大約公元前1700年的人類最早的法律文書《漢謨拉比法典》裏，書中將火刑列為三大刑罰之一，之後在中世紀歐洲和古代東方都曾被用做刑罰。”Reid給眾人普及相關知識：“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雖然歷史上曾用火刑處死過所謂異教徒，女巫等等影響宗教統治的人群，但用火作為刑罰的步驟和方式都有着不同的要求。並不是像視頻里這樣的……粗糙。”

互相望了一眼，眾人對於Reid的滔滔不絕早已習以為常，於是Morgan代表提問——

“粗糙？”

Reid看看眾人不解的眼光，隨即語速極快的解釋道：“比方說，高盧人會把犯人關入一個巨大而結實的柳條籃里，然後點火焚燒。日本人在19世紀也使用過類似方法。這種方法據說\"極富觀賞性\"，犯人在籃里又叫又跳，可怎麼也爬不出這\"獨特的環境\"。而斯基泰人則將犯人扔到一輛堆滿了乾柴並灑上了稀樹脂的牛車上，一旦火起，受驚的牛便會拉着火車穿過整座城市，很具警誡效果。而羅馬人則把犯人釘上十字架，再遍身淋滿瀝青和松脂，做成一個大火把，抬着示眾。在中世紀的英國和意大利，則是用柴草將犯人裹得嚴嚴實實，捆得如同棕子，然後點火。至於專門的火刑柱則是將人高高綁起，在腳下堆柴燒火，法國的聖女貞德便是這樣被處死的。在她被燒的整個過程充滿了下流的展覽手段……”突然發覺了眾人的目光，小博士察覺到自己又掉書袋了，於是簡潔的結尾：“據說，火刑有凈化的作用。所以，火刑總是和消滅異端邪惡聯繫在一起……”

Rossi打斷瑞德的掉書袋：“你覺得視頻里的火刑並不……專業？”

Reid點頭，並用手比劃着：“視頻中，受害者被用麻繩簡單粗暴的捆綁在木樁上，身體無法站直，腿部沒有固定，沒有助燃物，只是澆了汽油然後以防風打火機點燃，燃燒全程兇手未曾露面更沒有任何儀式……結合以上，我的結論是，不明嫌疑人雖以殉教者自稱，但他的手法不符合任何教派。”

“我們見過很多打着信仰招牌的殺人犯，這個不明嫌疑犯也是其中一個？”Morgan說到，他的腦海中還縈繞着被害女孩凄厲無助的喊叫聲。

*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大家一個更為重要的事情：“殺手本身和這個殺人視頻在網絡傳播已經造成了非常惡劣的影響，上面對這件案子非常重視，但我們更要關注的是——”

她重新開啟了屏幕，倒到了女孩被燒死的其中一個鏡頭。

鏡頭裏，四名少女驚慌失措的蜷縮在鐵籠角落中。

“如果我們沒能在最短時間內找到她們，也許，這四個女孩就會成為視頻中的下個受害者。”

Hotch收起桌面上的文件，抬眼望向表情嚴肅的BAU眾人：“Garcia，繼續調查視頻。*聯絡視頻首發地的警方。其他人準備……”

話音未落，Garcia尷尬舉起了手：“抱，抱歉長官……到目前為止，我們還無法得知它究竟是從哪個地方發佈的。”

Hotch擰起眉頭看向她：“需要多久？”

Garcia：“我會儘快！”

“我們的線索太少了，兇手至今從未出現在視頻中出現，畫面里燈光暗淡，5位女孩的外貌特徵無法準確識別，房間空曠沒有任何特徵物品，這對了解被害者們的身份和調查很不利。”Rossi分析。

他把目光重新定位在了漆黑但仍在繼續播放的屏幕上面：“目前，我們唯一的線索就是這個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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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天蓋地的恐懼環繞在可憐的女孩們四周。

“下，下一個會是我們嗎？”在親眼目睹燒烤活人之後，崔西吐的天昏地暗，一頭金髮身材嬌小的她原本在籠子裏還有一定的移動空間，只不過現在這窄小的籠中已經被她吐出的穢物弄髒了，但她毫不在意，癱軟的坐在上面，止不住的顫抖着問道。

“你是白痴嗎？那變態把我們抓來還能是約會的？看着吧，下一個被燒死的沒準就輪到你了！”

黑衣女孩有些激動，畫著朋克妝，戴着一身尖銳鉚釘首飾的她驚慌無措，聽到崔西近乎天真的問話后她爆發了。

“喂！滾出來變態！有種你出來！出來啊！”她在不斷吼叫企圖引來那個綁架她們的人。

“嗚……求你，不要喊了，萬一他真的出來……”崔西身邊的高挑豐滿女孩哭着說，她剛剛也吐了一地。

“閉嘴！”朋克女孩不耐煩的打斷兩人的哭泣聲，繼續挑釁的辱罵著看不見的兇手。

無邊黑暗裏，四個籠子，四名少女，一台攝像機。

無數網民，還有BAU探員都在關注着她們，這會雖然一片漆黑，但聲音還是自由的傳達到了他們耳朵里。

兩個女孩在無助哭泣，一個女孩在破口大罵，還有一個……至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