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把火送走了丹尼斯和她的女兒,田甜收集起了骨灰,而白楊還在昏迷中。田甜把她先帶回了落腳的旅館中,守在她身邊,等她醒來,終於在第二天的中午時分,白楊才清醒了過來。
至少清醒過來以後,她也開始一言不發,默默的躺在床上,不懂不語。一邊情況下突然遭遇到情感創傷,人們無外乎痛哭,悲慟,寢食難安,但是總歸會有一些反應的,可是要是沒有了這樣的正常反應,往往是及其不好的預兆,就像丹尼斯一樣,她笑着笑着,就把自己的腦袋打穿了。
田甜不知道白楊會怎麼做,但是完全不敢掉以輕心,看白楊醒來,急忙說:“我給你做了點麵條,我自己做的,你吃點吧。”白楊卻說:“丹尼斯呢?”
田甜一愣,沒有回答她,因為她不敢說出丹尼斯已經死了的話,白楊說:“我是說她的骨灰,她和孩子的骨灰。”田甜急忙把骨灰盒拿過來,放在白楊手邊,說:“我把她和她孩子放在一起了。”
白楊坐起來,緊緊抱住骨灰盒,不再說話了。田甜說:“我已經跟國內聯繫上了,我們應該儘快回國,我這就安排,好嘛?”白楊還是不說話,田甜只好說:“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白楊還是不說話,田甜嘆口氣,去一邊打電話了。
行程很快安排好了,為了避開俄國政府以及克羅夫斯基的追查,田甜選擇了直飛馬拉西亞再從馬拉西亞轉機回中國,所以她們回到中國以後,已經是快一個星期以後了。
回到北京,田甜先把發生的事情寫了個報告交上去,把白楊先安頓在了自己家裏,因為白楊現在情緒失常,必須要有人一直守着她,而田甜自己卻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田甜家裏,只有她的外公外婆,兩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她買了許多東西,帶着白楊回去,剛敲開門,開門的外婆就看到了白楊,意外的說:“甜兒這是你朋友?真俊。”田甜說:“是啊,漂亮吧,奶奶,她要在我們家裏住幾天。”
老太太急忙說:“快進來吧,既然住我們家,就當這裏是自己家裏一樣。”田甜笑着把白楊拉進來,先把她安頓下來,讓她睡自己房間,把自己東西拿出來放客廳,準備晚上睡沙發,白楊被送進卧室以後,就坐在床邊,獃獃坐着,沒有出來。田甜自己出來,拉過老太太說:“她的一個親人剛去世,情緒特別糟,我怕她出事,才把她帶過來的,你跟爺爺多照看着點。”
老太太聞言,連忙點頭,田甜笑說:“我去買菜,晚上我做飯,給你們做頓好吃的,這段時間太忙,老跑來跑去,也沒照顧到你們。”老太太含笑說:“去吧去吧,我家甜兒有出息,比什麼都強。”
白楊就在田甜家裏住了下來,而且她一直帶着丹尼斯和她女兒的骨灰,從不離身。田甜這邊也特別忙,因為白楊的事情總算告一段落,她先得把組織上交給她的任務完成了,就是把她現在負責的這個部門儘快籌建起來。
部門現在只有艾家興和范一虎,田甜說通康妮,把她也帶了進來,想想現在是電子時代,絕對不能缺電腦人才,於是打報告要人,然後又考慮她這個部門具體該做些什麼工作,該找什麼樣的人,這個部門在中國還是開創先河的,田甜想依照美國的地球異常事務研究部的結構照樣來一份,但是她沒地方找專業人才去,於是擬了個名單,把之前跟她共事過的同事裏靠譜的幾個人給要過來,先把行動組後勤支援這方面先組建起來,在考慮其他。
籌劃到這裏,田甜又開始惆悵另一個問題了,這個部門該叫什麼?總不能連名字也照美國人那樣來一份吧?想破了腦袋,忽然想起白楊家族裏那些異能者都被白楊稱為守護者,田甜腦子裏靈光一現,當即決定就把這個部門叫做守護者專研部。
想到這裏,田甜忽然又想起白楊告訴她的那個先祖,叫珈藍櫻燁,珈藍在印度語中就是守護者的意思,田甜想到這裏忽然意識到,這個珈藍可能並不是名字而是白楊先祖的身份的稱呼,很可能是那個時代的某個職務的名稱,想到這個,新的疑問又出來了,如果職務的名稱就叫守護者,那麼這個職務究竟是怎樣的職務?巫師?祭祀?還是武士?要守護的又是什麼?是繁茂廣深的領土,還是統治者的安然?
康妮聽說田甜把白楊帶回來了,立刻就要見見這個和田甜命運緊密相連的人,田甜拗不過她,又覺得把白楊帶出來散散心也不錯,於是和康妮約好,晚上回去帶白楊一起出來吃飯。
白楊不願意出門,田甜好說歹說,死拉活拽的把她拉出去逛逛,到了吃飯的地方,和康妮坐下,因為田甜事先打過招呼,所以康妮看到白楊死氣沉沉也不奇怪,關照的說:“你喜歡吃什麼菜?”
白楊什麼也沒說,田甜說:“我來點吧,她喜歡吃什麼,我大致還是知道的。”於是康妮把菜單遞給了田甜,然後一把抓起白楊的手先看了起來,白楊及不自在,想把手縮回來,康妮卻說:“你別動,讓我看看。”她捧着着白楊的手看了半響,田甜問她看出什麼來了么?康妮皺眉說:“她怎麼連掌紋都這麼神奇,我沒看明白,我奶奶要在是在就好了。”
田甜有些失望,不過沒說什麼,菜點齊了,三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田甜看着白楊沒什麼胃口,於是夾菜給她,說:“你來北京我都沒帶你吃過北京的小吃呢,今天你可要給面子多吃一點。”
白楊還是不說什麼,田甜憂心的嘆了口氣,對她關切有加,一直照顧她,希望她能開心一點,開始白楊始終還是鬱鬱寡歡,吃完飯,三個人散了,田甜帶着白楊回去,這邊鬧市上人頭攢動,此時正是人最多的時候,田甜本意想帶着白楊走走逛逛,但是白楊興緻缺缺,兩個人走着,白楊卻突然停了腳步,向人群中張望,田甜疑惑了一下說:“你看到什麼了?”
白楊說:“沒什麼,我們回去吧。”田甜兀自疑惑着,但是她看過去,也沒看到什麼,於是帶着白楊回去了。
回去時,田甜的外公外婆都已經睡了,田甜安頓白楊睡下,自己也在外面的客廳里睡了,因為這些天一直很累,晚上又逛的比較晚,田甜睡下以後,很快就睡著了,等她睡熟后,白楊悄然從房間裏出來了,看看已經睡熟了的田甜,白楊推開窗戶,身影一動,消失在了黑夜裏。
白楊又回到了街頭,在四周尋找着什麼,就在她張望的時候,一條身影突然出現,飛快的向遠處跑去,白楊馬上追了上去,兩條身影在黑夜中迅速前進,兔起鶻落之間,已經飛奔出了很遠,白楊跟着前面的身影,一直追到一個地下停車場內。
深夜裏,停車場裏沒有任何人,也沒有燈光,黑漆漆的空間中,白楊停住了腳步,說:“哥哥,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前面的身影也早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卻是白楊的哥哥朱泰誡。
朱泰誡看着白楊,說:“因為我知道你想找我。”
“我有許多事情想問你。”
“問吧。”朱泰誡從始至終都很淡定,淡定的目光看着白楊,讓白楊的內心深處開始不安起來。
白楊說:“你之前說,那些事情都是我讓你做的,為什麼會這麼說?”朱泰誡笑了笑,說:“那些事情,的確都是你讓我乾的,是你讓我帶着禪緣離開。”白楊立刻說:“我什麼時候說過,為什麼完全不記得。”
“你的確不記得,所以我才要來提醒你。”
“提醒什麼?”
“五神鎮五行,日月無光華,天地合一,乾坤倒轉,魂兮必歸。”
“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是什麼意思,只有你自己去找答案了,那個外國女人,你打算怎麼安置她的骨灰?”
白楊目光一寒,盯着朱泰誡說:“你知道她死了?你是不是也跟那個俄國男人有什麼關係,你還知道什麼?”
“我知道她死了,是因為我一直在你什麼,我跟那個俄國男人沒有關係,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該做些什麼。”
“我該做些什麼?”
“你不想復仇嘛?不想找出真相嘛?”
白楊沉默不語,但是朱泰誡很清楚,他說的正是白楊的真實想法,只是現在的白楊對她有戒心,她也學會了隱藏自己的想法。
朱泰誡凝視着她,說:“禪緣能被你拿回去,是因為我有意讓你拿走的,因為它已經完成了它的使命,剩下的事情,需要你來做。”
“什麼事情?”
“你跟我走,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