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更)
我抿着唇,牽強地在笑,內心卻一陣腹誹,故意在他跟前繞了一圈,讓他看看我這手臂都打着石膏了,他還能這麼狠心地讓我給他煮泡麵嗎?
見我許久未有動作,他緩慢挑眉,皺眉看我,問:“怎麼?有問題嗎?”
問題的確挺多的,您這大病初癒的吃泡麵對身體不好吧,而且縱使高級病房廚房洗手間齊全但是我這個生活半自理地為您煮泡麵好像也太為難我了吧。
可是我這句話在看到他那有威懾力的雙眼后,硬生生地吞了進去了。
誰讓他是我的房東呢?
誰讓他是我的老闆呢?
而最重要的是,最後他居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
我真是恨啊,什麼時候欠了他這麼多人情!
就在我一副委屈異常地邁着緩慢的步伐地往門口去時,他突然叫住了我,他的眸光依然盯着電腦,語氣輕描淡寫一般地道:“哦,我突然想起叮嚀為我帶了湯。”
我頓住腳步,他卻猛地抬頭,溫潤揚唇:“你,不用去買泡麵了。”
呵呵,我心裏默默地冷笑了一聲,宋遠晟就是想耍我!他怎麼可能不記得叮嚀給他帶了湯。
他這種大魔王就是想看我被戲弄的模樣!
簡直太賤了!
可我還是難得的好心情,殷勤異常地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邊,一臉笑意地道:“宋總,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很可能沒命了。”
“哦。”他平淡無奇地回道,又恢復了陰天本色。
我右手支着下巴,又好奇不已地問道:“可是,你為什麼會出現在西寧?”
對於他從天而降突然救下墜馬的我,我內心的疑惑越來越濃。
我巴眨巴眨眼睛看着他,正在等着他一個回復,他卻突然聳肩,認真端詳地看了我幾眼,
道:“去柜子上把那個保溫壺拿過來。”
我狗腿似地把保溫壺放到他的跟前,又不依不饒地問道:“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他卻揚了揚俊俏的下巴,望了望那個保溫瓶。
我彷彿得到他的指令,打開保溫瓶為他倒了碗湯,一隻手遞給他。他卻全然沒有接過的意思,他專心致志地盯着屏幕,我握着那隻碗在空中許久,他才一副得逞的模樣,道:“唔……”
“喂我!”
喂你妹啊,媽蛋!
宋遠晟,你別仗着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就可以得寸進尺了!
可是,我真是太沒有種了!幾十秒后還是妥協了,緩慢地吸了口氣,沒敢對着他發作,只能半眯着眼笑了笑,然後擱下碗放在一旁的桌上,右手持着一隻湯匙,吃力地撈了口湯,往宋遠晟的口中送。
宋總裁,您能不能稍微體諒下傷殘人士?
人生已經夠辛苦了,我都還沒找到為我喂湯的伴侶,卻得為一個男人喂湯,真是太虐了!
這麼餵了兩三口后,他終於不耐煩,奪過桌上的碗,自己喝了個精光。
就是嘛!這是何苦呢!
我一副解脫的模樣,他又倒了碗湯,遞給我,我遲疑地看着他。他卻故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道:“你喝。”
“啊?”我沒聽錯吧,他讓我喝他的湯?
“是雞湯。”他語氣淡然地又解釋道。
我正要接過手,他卻又收回,我以為他又是在耍我,可偏偏看他認真異常地吹了吹湯匙的湯,往我送過來。
我怔然地盯着他看,有點摸不著頭腦。
這上演的是哪出?總裁先生喂湯記?
我僵着臉冒着冷汗,他卻突然冷冷道:“張嘴!”
彷彿是一個軍官對待士兵的命令一般,我居然自然而然地就張開了嘴,讓他喂。
呔!真是太沒用了,好想窘然的去死啊!
可是,眼前的宋先生顯然是母xing大發,no,是父xing大發地喂完了碗內的湯,可是他依然不罷休,又從保溫壺內倒出剩餘的湯要喂我!
真是好想去屎一屎,特別是當我發現這個湯匙和碗都是宋遠晟剛剛用過的。
我這是不是……間接地喝了宋遠晟的口水呢?
嚶嚶,真的好想拒絕,我不想再喝了好不好!
還好此時,宋叮嚀闖了進來,她一副發現了什麼興奮的事情似的,意味深長嘖嘖嘖了有大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真是太噁心了!”
靠,我真的好想抹一抹額頭的冷汗,你還噁心呢!我才噁心呢!我剛剛可是喝了你哥的口水,真是太噁心了!
而宋遠晟居然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望了宋叮嚀一眼,默不作聲地又埋頭被電腦內的大盤漲漲跌跌吸引了。
我乾乾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要撤離。
而宋叮嚀卻不罷休地喊住了我,道:“許夏,你說你和我哥惡不噁心啊?鬼鬼祟祟什麼啊!我都知道你們的關係了……”
哎呦喂,我們的關係?我和宋遠晟這麼清清白白的關係,怎麼就噁心了呢!
我硬是咳咳了好幾聲,宋遠晟卻徐徐不做聲,什麼也不說。
宋遠晟真是太陰險了!居然裝傻賣瘋,就知道把爛攤子掉給我,而我沒種的只能僵着脊背倉皇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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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遠晟休息了不到一周就匆匆從西寧趕回了a城,走之前囑咐我好好休息,還讓林雲給了一大筆慰問金。我笑眯眯地接過信封,一副見錢眼開的模樣。宋遠晟還是沒有告訴我他來西寧的原因,之後我是從林雲的口中才得知,在我和任可俞去西寧的第025章團的確有部分生意在西寧,不知道是機遇巧合,還是他真的擔心我們談不下零售商這件事,反正他最後出現了在我的面前。
在我最需要的時候,他彷彿踏着五彩的祥雲驟然地拯救我遠離水深火熱。
是的,那時候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
朱珠最後還是沒有找到魏唯,她動員了她在西寧的勢力和人脈,最後還是沒能在茫茫人海當中找到曾經的那個負心漢。她是跟我一起踏上了返程的飛機。
她的確很不甘心,因為朱珠看到了那一袋的營養品就已經猜到了魏唯來看過我,他們這麼擦身而過,她能不氣嘛,而我差點沒被她拍出內傷,但我還是很好奇她非凡的洞察力,她告訴我,她在那一袋的營養品看到了一瓶已經開封的飲料。
這並沒有什麼異於尋常,很可能是買營養品的人隨手買了瓶飲料就直接放進了袋子裏,忘記拿出來。而朱珠彷彿像是陷入了漫長的沉思一般,道:“從前我生病,他也代表班級的同學來看我,也是遺漏了一瓶飲料在營養品的袋子裏。沒想到這麼多年,他還是活的那麼粗心。”
我很少看朱珠像是夢遊一般地說著這些話,目光失神,好像飄到了外太空。
這樣的她賢淑溫柔,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過了很久,她才若有所思地嘆了口氣,望向了飛機窗外,白蒙蒙的一片都是雲朵。
很多時候,我們以為不記得的,卻早已經刻骨銘心。
魏唯的習慣,朱珠早就刻在了心裏。即使是這麼不經意的舉動,她卻可以全全猜對。
似乎靜默了一陣,朱珠又轉過頭咬牙切齒道:“氣死我了,老娘一定要逮到他狠狠地教訓一頓!”
我冷哼了一聲,這才是真正的朱珠,裝什麼憂鬱啊!
可是那一下,我卻想到了程卓揚,那個莫名湧入心頭的名字,讓我莫名地全身狠狠地顫抖了一般。
我不知道任可俞回到a城有沒有告訴程卓揚,她懷了孕,是他的孩子。他應該很歡喜吧,可是想起他那天對我說的那三個字‘我等你’眼眶內好像有熱淚在沸騰。
我刪除了微博一切信息和更新的微博,空空的頁面,他卻依然在關注我。
明知道一切已經沒了可能,為什麼還要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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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飛機,同朱珠分開,我拖着笨重地行李箱從電梯門出來,卻意外地看到了程卓揚,他一件牛仔襯衣配牛仔褲,休閑又陽光,好像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美少年。歲月的確很不公平,他那樣一張容顏去扮演高中美少年都會有人信。
我止住了腳步,忘了客套的問好。他卻笑了,像是久別重逢一般,他滿臉的笑意和煦又帶着驚喜:“許夏,你終於回來了。”
我卻如魚翅梗在喉嚨,居然半天沒吭聲。他卻繼續道:“許夏,我每天都來,你不接電話也不回短訊,我生怕你會出什麼事,還好今天我沒有白來。”
他說,他每天都來找我,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等待?每天來按一次門鈴,期待裏屋會有人回應,然後又每一次落空而回。
是這樣的嗎?程卓揚?這樣每每的失落,我們恐怕都要再次經歷。
“許夏,你怎麼了?”他擔憂地看我。
我卻被他望的有些心虛,拚命地眨眼生怕蓄着的淚會落下,我硬是扯着笑容,乾癟癟的應該難看的要命。
我說:“我有點累了,卓揚。”
那一下,他扯住了我的手,問:“我在等你一個答覆。”
我要怎麼給你答案,我們早就完了啊,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他卻不依不饒地又扯着我的手,不死心地問:“許夏,發生了什麼事?”
‘啪’的一聲,那一下失控的巴掌連我都有點意外。可是我還是沒有掉淚,似乎時間停了幾秒,我才徐徐地動了動喉嚨,看着對面驚訝異常的男人說:“卓揚……”
“恭喜你,要做爸…爸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二更晚了呢……
明天統一發紅包喲~
原來名字裏就包含着藝術呢,看魏唯和朱珠,簡直太般配了。(朱珠:媽蛋,誰要和他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