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鎮西
張貫還不知自己已經露了馬腳,聽聞趙麒已經將府里的人處置了,不由得仰天大笑,“呵,這趙麒也不過如此!”
“是大人神機妙算!”手下的蒙面人說道。
張貫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鬍,道,“只可惜這一次沒能取了他性命,下一次要動手恐怕是不易。你替本官打探打探他身邊可有什麼人是可以收買了的。”
“是,大人!”
那黑衣人忽然潛進來的時候,羅輕舟還被關在屋子裏不能外出一步,無聊的緊。
只見那黑衣人一見羅輕舟便道,“呵,那趙麒愚蠢無能,冤枉了你,你想不想報復他?”
這來歷目的自然是明顯,羅輕舟挑了挑眉,道,“你這是何意?”
黑衣人從懷中掏出一隻精緻的發簪,道,“此簪浸過劇毒浸泡,不出半柱香的時間便足以叫人魂歸西天。你找個時機接近趙麒,只要在他身上劃出一個小傷口便……”說著眯起眼睛,示意羅輕舟殺了趙麒。
只見羅輕舟輕輕一笑,接過他手中的簪子,問道,“這些事對我來說自然是輕而易舉,不過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黑衣人神色間自然是不屑,卻還是說道,“事成之後,你想要什麼榮華富貴,我們大人都可以給你,比你在這裏足不出戶自然要好上百倍!”
“嗯,很好。”羅輕舟一笑,“到時候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兒。”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翻出窗外。
房內,羅輕舟看着手上的簪子,勾起唇角,得意笑道,“趙麒,你這個笨蛋。要是換做別人你就沒命了!”說著將那簪子隨手丟進一旁的紙簍里。
朝堂上風起雲湧,遠在邊境的西疆也是不太平。
明德二年十一月,廣羅國率領二十萬大軍攻打西疆,西疆眾將士頑強抵抗,然而廣羅國大軍勢如破竹,一舉佔下大韓數座城池,將士們死傷無數。
十二月初,平西大將軍張翔重傷昏迷不醒,平西大軍軍心渙散岌岌可危。
韓臻聽到將士來報,登時拍案而起,怒道,“豈有此理!如此小國竟敢侵犯我大韓領土,重傷我朝大將!”
朝堂之上自然是一陣慌亂,去年泉州省的水災損失慘重,糧食顆粒無收,還沒緩過來,廣羅國又攻了過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百官都是心慌意亂,這時候卻聽趙麒上前一步,跪地道,“皇上!廣羅小國來犯,微臣身為西疆逍遙侯斷沒有聽之任之的道理!故而請命帶軍聲討廣羅!必定叫他有來無回,魂斷我大韓!”
趙麒此番其實是有其他想法的,他目前雖然有重權在身,卻是沒有兵權,況且朝堂之上的大局已經定下,劉長卿待在朝中也能幫他許多,張貫那老匹夫又有賀祥雲看着,短時間內是成不了什麼大事。
況且,前去廣羅前線一直是他多年以來的心愿。他的弟弟趙麒死的不明不白,此仇豈有不報之理?
韓臻看了他一會兒,心中不願他冒險,畢竟前線危險,而且這一戰不知多久,戰爭動輒數年,那麼久不見他,該怎麼辦?!可是韓臻能看出趙麒眼中恨意,心中酸澀不止。
他年輕的弟弟被廣羅人暗害,他怎能不恨!數年來,恨不得親自去廣羅,手刃了仇人!如今正是時機,怎能錯過!
韓臻握緊手掌,道,“趙麒聽令!”
“微臣在!”
“朕封你為鎮西大元帥,執掌帥印,明日領三十萬軍前去西疆支援張翔將軍!三年之內定要奪回城池,叫廣羅昏君帶着降書來我大韓請罪!”
“臣領命!”
韓臻又道,“賀祥雲聽旨!”
賀祥雲上前一步,跪地,沉聲道,“臣在!”
“朕命你為監軍,協助鎮西大元帥擊退侵軍!明日出發!定叫那廣羅國有來無回,從此不再侵犯我大韓江山!”
百官皆數跪地,聲勢浩蕩,“吾皇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麒對打仗不內行,賀祥雲也只是一介書生,哪裏知道排兵佈陣,韓臻又封了幾個驃騎大將軍,手下掌管數萬精兵,聽候趙麒差遣。
趙麒手中把玩着虎符,心想這麼一個小物件,此時掌控的卻是整個大韓江山,真是有意思。小皇帝竟然放心自己到這個程度上了?
王福在一旁收拾細軟,老淚縱橫道,“唉,老爺,此番路途遙遠,又來的突然,我還沒來得及給您準備東西……”
趙麒笑道,“有什麼可準備的,我這是上前線,又不是出去遊玩。到時候吃穿用度都在軍營,準備那些沒用的做什麼。”
“嗚嗚嗚,老爺,我們只是捨不得您啊!您這一走我們可怎麼辦!”翠兒一旁邊哭邊給趙麒裝上衣服。
“說的好像我是死了似的。”趙麒無奈一笑,“行了,不出三年,我總會回來的,府上的事兒你們看着辦吧。”
翠兒抽泣道,“呸呸呸,老爺別說那些忌諱話了!老爺是人中龍鳳,自然有神靈庇佑,怎麼能輕易死了呢!”
“行了,快別哭了,哭的我心裏煩死了。”趙麒道。
翠兒連忙收了聲,抹了把眼淚,又道,“老爺,您要不要帶上貼身伺候的丫鬟啊!翠兒跟您一起上戰場吧!”
“行了吧,你這小身板還不夠敵軍一刀劈下去。”趙麒說的有模有樣的,彷彿翠兒已經被人砍成了兩半似的。翠兒渾身一個激靈,嚇得臉色蒼白,連忙道,“老爺路上小心,一定要注意安全。”
幾人又羅嗦了一陣,趙麒嫌他們話多吵得慌通通都趕出去了。
沒一會兒,趙竇聽見消息便跑過來了,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簡直叫趙麒給心疼壞了。
“爹!”那聲嘶力竭的勁兒,不明白的還真以為趙麒是死了。
“行了行了,爹這是上陣殺敵,又不是去送死。”
“殺什麼敵!明明就是去送死!”趙竇哭道,“你又不是帶兵打仗的將軍,這下子跑去前線不是白白送命嗎!我好不容易有個爹娘,如今娘死了,爹也不要命了!嗚嗚!”
這趙竇哪裏是來送別的,分明就是來詛咒他的,趙麒不由得嘴角直抽,扯住他的兩遍臉頰,道,“好你個小豆兒,竟然敢詛咒你的爹了,看我不教訓你!”說著便用力拉扯他的臉。
“唔……疼!”趙竇疼的眼淚直流。
趙麒這才鬆開他,道,“爹這次要去好幾年,你在家裏乖乖的,可知道了?有事兒就去找大舅子,倚紅樓那邊花老闆看着大約也不用你多操心。你可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嗯,我知道了。”趙竇點點頭,撲到趙麒懷裏,又委屈的哭了起來,“爹,你也照顧好自己。”
“好。”對於這麼一個撿來的孩子,趙麒一直都是滿意的,對他也是真心,如今見他可憐兮兮自然是心疼的緊,忍不住伸手將他抱在懷裏好好安慰了一番。
安慰完趙麒,頭疼的事兒又來了。
那直心眼的劉長卿又悄悄的跑來找他了,先前韓臻下了令叫他少些來往丞相府,此後他每次來便都是偷偷的跑過來。
劉長卿一見趙麒便委屈的要命,質問道,“非鹿,你不是還要除去張貫嗎,怎麼又忽然跑去西疆了?那邊條件艱苦,肯定是要吃好些苦頭的。不如現在去跟皇上說,咱們不去了?”
趙麒笑道,“你以為是小孩子遊戲呢,說不去就不去。”
劉長卿低下頭不說話了,“那是非去不可嗎?朝中那麼多官員,朝廷權力空缺下來,都等着替代你的位子呢!你要是在前線有個三長兩短,那可怎麼辦?”
趙麒笑着,伸手握住他的,卻道,“既然如此,你就不會機靈一點,站在高位上替我分憂么?”
劉長卿一愣,抬起頭卻見他的眼裏全是信任與堅定,不由得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非鹿。我一定會幫你好好看着朝廷上的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有什麼危險,你就趕緊逃到後面去,保命要緊,可千萬別逞強白白丟了性命。”又道,“我等你回來。”
趙麒本來的確是希望劉長卿幫襯自己處理好朝廷上的煩心事,誰知劉長卿一番話卻足足叫他愣住了半晌。
趙麒笑了笑,溫和道,“好,我一定平安歸來。”
這番暖心話說的劉長卿心中亂跳不止,況且又是分別之際,自然是叫他又喜悅又難受,忍不住垂下頭,道,“以往每日早朝都能見面,我都覺得一天特別漫長。這一次分別不知道要多久見不到你,我要是想你了可怎麼辦……”
面對劉長卿這一番深情告白,趙麒說不動容是假的,只不過現在分別在即,總不能這樣倉促的應了他。趙麒彎起唇,輕輕一笑,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放柔了語氣,道,“長卿,謝謝你。”
劉長卿臉一紅,只覺得被碰到的地方有如火燒,手被他握在手裏更是析出了層層薄汗。劉長卿大氣也不敢出,稍稍抬頭便看見那人俊秀的面龐,忍不住湊上前去,在他唇上輕啄一下,逃也似地跑了。
趙麒則是愣了一下,摸了摸被偷襲的嘴唇,再回過神來,劉長卿已經跑得沒影兒了。
趙麒忍不住笑了笑,笑他孩子氣,也暗自嘲笑自己竟然偏偏吃這一套。
誰知沒一會兒,那劉長卿又折回來了,只伸出來半個腦袋,道,“對了,先前我說的諸葛明,他善於排兵佈陣,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你帶上他吧。”
趙麒點點頭,笑道,“我知道了。”
劉長卿一見他笑,以為他是在嘲笑自己剛才的舉動,不由得面頰緋紅,轉身就匆匆的出了丞相府。結果,自然是整夜未眠。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收藏評論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