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逃不開婚嫁

第四章 逃不開婚嫁

在這豪華宮殿裏兜兜轉轉,那一件件金翠珠玉已經晃的慕綰棠睜不開眼。她父親的左相府已經是建設的很好,假山綠水一樣不缺,但與這恢宏的宮殿比起來,還真是不值一提。難怪總有那麼多的女人削尖了腦袋都要成為這四方天地中的一員,吞金咽玉地過一輩子,大抵都是多數女人的夢想。

終於,慕綰棠遠遠地看到了皇上那明黃色的皇袍,心中總算是舒了一口氣:總算到了。

見到慕太太,皇上似乎很是激動,立即上前便拉了她的手,讓那在行禮的幾個外甥外甥女都趕忙起來,便問慕太太的近況。問完了便拉了慕太太去坐下。

在這裏備了宴席,都是宮裏的御膳房做的,可是慕綰棠看着那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卻沒有胃口,心裏一直盤算着晚飯去翠延館吃些什麼。

宮裏的御廚雖說廚藝也好,但到底宮中拘束多,菜不能過三口,也為了禁口舌之欲,那明明有更高明的做法的菜也給弄的普普通通,味道自然就不那麼好吃。

三哥二哥有時會為她夾一些菜,但她都只是撩撥了幾下就沒了興趣,慕皖刖還以為自己的那番話引的她鬱悶糾結到現在,拚命地加菜補償她,而一旁的慕皖秩卻知道,她不過是想着翠延館的菜想的吃不下罷了。

按照慣例,母親還要在宮裏頭,見見宮中的那位太后,也得與宮裏的妃子走動走動,而身為外戚的慕家三兄妹卻是不能再與**的人有什麼牽扯,吃完了這宴席慕太太便讓他們早些回去,省的在這兒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席間,皇上與慕太太左不過聊了一些家長里短的東西,偶爾牽涉到一些朝堂上的東西,看着邊上有慕綰棠他們在也就一語帶過了。

兩人好容易聊完了,皇帝便將話頭轉向了他們三人。先是過問了勇冠侯,接着又是關心了慕皖秩,然後就將話題轉向了那們不吭聲的慕綰棠身上。

"綰棠如今也是十四了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慕綰棠猛地一抬頭,看着皇上舅舅那溫和的面色,笑着點了點頭:"回舅舅,明年及笈了。"母親與舅舅的關係歷來不錯,從小開始皇上就不許他們稱自己為皇上,慕府長子二子都已在朝為官,已經不能直接稱呼這般親昵,但慕府三子與四女卻仍是清閑身,稱呼"舅舅"自然是沒什麼問題的。

慕綰棠肌膚細膩,天然不曾雕琢的美感,而那笑起來彎彎的眼睛變得愈發好看。皇上不由得稱讚:"如今出落的愈發靈動了,瞧瞧這眼睛,像極了皇姐你年輕時那會兒,不知讓多少人沉醉在這璀璨星眸裏頭。"

聽了這話,繞是慕綰棠自詡臉皮厚點,也在那白皙細膩的肌膚上透出了一些紅暈。慕太太臉上卻也沒有什麼得意的神色,只是道:"說呢,就快及笈了,還像個孩子。"

皇上知道自己皇姐的心思,笑着說:"常常像個孩子陪着皇姐可還不好?待他日及笈了,這親事朕也該好好為她看看。"

又說到了親事,這讓慕綰棠頭疼的不行。古代民風就算再開放,也還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說法,而像她這樣的權利中心的爭奪,哪裏還能單純憑着自己的意志就可以選擇夫婿的?

"說到親事。"慕太太眼睛一瞟,那坐在慕綰棠身邊的慕皖秩渾身突然就一怔,心中感到不妙。

慕太太哪裏管他那些小心思,繼續說:"棠兒還有一年及笈倒不急,秩兒卻已經是要弱冠的人,來說親的人家也不少,但是先給秩兒擇一個賢妻才是正經。"

慕綰棠在心裏偷笑,自己怎麼就忘了還有一個三哥在前頭擋着?慕皖秩面色一曬,眼睛看了別處:"兒子是個閑雲野鶴,別耽誤了人家姑娘。"

皇上笑道:"閑雲野鶴也是要有個紅顏相伴不是,舅舅就期望你早日找到命中紅顏,省的你娘操心!"慕皖秩聽了,心中感激皇上的出言解圍,立即端了酒杯:"謝舅舅關懷。"

幾人正在裏頭溫溫地說著話,李公公走了進來,打了一個千兒:"皇上,大長公主,頤和宮太后着人來問,說是大長公主可來了,念着呢。"

李公公說這話心底都有些也沒個底氣,他呆在皇上身邊多年,皇上與頤和宮的並非親生,多少也有些顧忌。慕綰棠聽了這話,看了看皇帝舅舅,只見皇上臉色也不甚好看,頓了許久也不說話。裏頭都是自己的親眷,也伺候的也都是親信,都明白是怎麼回事。慕家三兄妹也獃著不敢說話。勇冠侯自是心中清楚的很,慕綰棠與慕皖秩雖說不甚關心,但對這太后近年來的作風也略有耳聞,大致也能知道怎麼回事。

大約過了有一刻鐘,還是慕太太打破了沉寂,那精緻容顏上嘴角上扯:"也罷,我也去見見她,免得外頭人說得咱們因着並非親生,便怠慢了她。"看着慕家三兄妹,囑咐道:"皖刖便先回去吧,燕琬這即將臨盆你也該去多陪陪她。綰棠與皖秩便自己回府去吧。"

慕綰棠早便已經是食不知味,聽了母親這樣的吩咐,雙眼立即便放出了光彩:"母親悠着些,我們就先走了?"

慕太太嗔了她一句:"真是沒個定性。"

慕綰棠低頭笑了笑,隨着皖刖和慕皖秩告別了皇上與母親便趕忙出了來。經過剛才的一番食慾刺激,肚子裏更是空空如也,加上又沒吃下什麼東西,更是餓的不行,也沒心思去欣賞這銀屏金屋的繁華,一頭只往宮門走去。

出了宮門,慕皖刖吩咐了慕皖秩一些事,有對慕綰棠??鋁艘換岫?糯?藕罹舾?娜送?緦萘蕕乩餚ァ?p>慕綰棠這才放開了性子,提了裙擺便奔上車去,元錦還想將她攙扶上車,哪知她自己雙手一撐便跳了上去。

慕皖秩無奈地嘆了口氣,吩咐了全部的車隊在這裏等着,自己和慕綰棠只帶了車夫,連元錦這樣的大丫鬟都留下,元錦還想說什麼,慕綰棠掀開了帷帳:"一會兒你與母親解釋,其他人笨嘴拙舌的說不清。"然後放下帷帳,便急急地催了車夫:"走吧走吧。"

看到慕皖秩也點了頭,車夫也便即刻將馬車驅走,只聽裏頭的聲音道:"去翠延館。"領了命,更是一溜煙就往那翠延館駕車奔去。

天下大事,唯有吃那對口的吃食才是要緊,旁的什麼都可放在一邊。

一路上,慕綰棠都是在淌着口水的狀態下度過的。慕皖秩看着自己的妹妹這幅樣子,略微嫌惡地與她拉開了距離。誰能想到,一個這樣的美女竟然對好吃的這麼沒有自制力。

馬車一路飛奔疾馳,險些驚到了街邊那擺攤的大嬸。看着這流延錦緞點綴的紅木馬車,那大嬸捧住了自己的心窩口,端着一顆心尚未平靜,從那馬車上又丟下一錠銀子,只聽的馬車內俏皮的女聲:“對不住啦!”

那大嬸愣了愣,旁邊有人替她撿了那銀子,遞到了她的手中:“您收好。”

那大嬸抬頭看了看,卻發現那將銀子交到自己手中的人已經遠去,她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相信有人能有這麼快的速度,不過一眨眼的距離,方才還在自己眼前的人兒現在居然已經到了十米開外。

一旁有人拍了拍那大嬸的肩:“我說金大嬸,別愣着了,你今兒可算是運氣好了,連着碰到了兩位大人物。”

金大嬸迷糊地轉過頭,與自己說話的是京城有名的包打聽,名喚路兒,從小就沒了爹娘,這京城中的事大多都是他包打聽從東巷傳到西巷,又從西巷傳到各個巷。就靠着這個生意,養活了自己。

金大嬸看清了是路兒,便拾掇起那驚落的菜,問:“誰家的,倒是都有善心。”

路兒蹲下,嘴上“嘖嘖”不停:“你就不想知道他們到底是誰?”

金大嬸手沒停下,嘴上倒是問了:“你說說。”

路兒這會兒卻不說話了,手心朝上對着金大嬸,笑道:“大嬸,五文錢。”

金大嬸立即將手裏的爛菜朝他腦袋上砸:“呸!我金大嬸好歹救濟你那麼多回,還敢和我要錢!”

路兒將腦袋上的爛菜拿下,訕笑:“我不過開個玩笑,金大嬸你還當真了。”

“趕緊說。”說著,金大嬸作勢便要將菜又砸了他的腦袋。路兒忙護了腦袋:“我說還不成嗎。”

“方才那馬車,是左相府里的小姐少爺用的,那給您銀子的又是個女子,那馬車內便是慕四小姐;而方才將銀子拾起來第給您的,是太師嫡子,北二少爺。”

他時常蹲在那官巷上,久了自然就能看到這京城中的各家官家少爺小姐的模樣,也知道他們慣用的馬車樣式。

這左相慕家,還有這太師北家,在這京城當中都是家喻戶曉的。前者在澧國的無上尊榮的地位不言而喻,加之左相一向待平民隨和,還有榮懿大長公主的聲譽,整個左相府在民間都是有着極高的名氣與地位。

太師北家,則是京城三大家族之首。另外兩家分別是少保尹家,與平殷爵白家。平殷爵官位最高,而尹少保的官位則是最低。但儘管尹氏官位低,卻仍舊躋身三大家族之列,暗地到底有什麼在支撐也未可知。北家雖官位在白家之下,但不論朝中地位與民間口碑都並不比白家差,而北家二少爺近年來也為北家的聲譽增添了不少光彩,在三大家族當中的勢頭仍有上漲的趨勢。

澧國已經存在有近兩百年,自高祖便存在三大家族,但其中的人選卻是換了又換,而現今的三大家族是存在最久的,已有將近四十年的存在,相互制約,相互扶持,相互爭鬥,奇妙地將這關係維繫到了現在。

金大嬸將地上的菜都收拾起來,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世間唯唔所依,唯它可取。”

路兒聽的一頭霧水:“金大嬸你說什麼?”

金大嬸卻白了他一眼:“與你有什麼關係。我要回家了,別擋着路。”說罷,氣哼哼地走了幾步,又回過了頭,沒好氣地看了那瘦瘦小小站在那裏的路兒:“你走不走,再不來可沒你的飯吃。”

路兒聽了她這話,立即笑着應了便跟着去了,完全忽視了剛才那說的那些他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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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門有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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